東京,警視廳。
目暮警官和毛利刑事腳底下的煙頭堆積如山。
今夜他們是去了一位相處已久的同仁和好友,白鳥警官從高樓墜落,所有人都知道是新田義弘干的,可他們只能以“白鳥警官失足墜樓”草草了結。
出云守組背后的財團不顯山不露水,他們已經難以承受無形的壓力。
白鳥警官此次與臥底內外呼應,準備一舉將新田義弘拿下,卻被對方提前得知了消息。
見回重工內有著他們的臥底,
警視廳內同樣也有出云守組的內鬼。
他是怎么混進來的?
除了財團之外,他們再也想不到其他理由。
愁云積壓在兩人頭上,幾乎要將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
“毛利老弟,你怎么看?”
目暮警官拿到最新消息,遞給了一旁的毛利刑事。
具體是一名在沖突中死亡,名為本田的社團成員,被新田義弘確認為警視廳的臥底,挫骨揚灰了。
“我們的內應,真的死了嗎?”
目暮警官額角的汗滴越積越多,天氣是很熱,但沒那么夸張。
他們派出的臥底與白鳥警官單向聯絡,警視廳內只有白鳥知道他的身份,現在白鳥死了,再沒有人能證實他的身份。
如果他還活著,他可以選擇安然在社團內待下去,直到退休。
沒有人會直到他曾經是警視廳一員的過去。
毛利刑事深吸一口煙,被嗆得猛咳。
“我寧愿相信他死了。”
“......”
沒有白鳥,又有誰能證實他的身份呢?
不要再抱什么幻想了,現在能為白鳥報仇的,只有我們兩個了!
“你們兩個,在這里閑著干什么?”
走廊的另一頭,身材壯碩的男子大踏步走來。
目暮警官聽見聲音,趕緊掐滅手里的煙,把毛利刑事扯正。
總務課課長芹澤義勝,居然能在這個點看到他,真是件稀罕事!
毛利刑事漫不經心,也沒有鞠躬。
第八機動隊剛剛失去了一員大將,臥底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有沒有背叛,總務課的人不幫忙就算了,還有時間跑過來耍威風,毛利刑事很不爽,挺直腰桿無聲抗議。
“你們是第八機動隊的?”
芹澤義勝兩道鐮刀眉狠狠地擰了起來,這小子是誰的部下,敢這樣悶氣,這里可是警視廳,工作場合,不是卡拉OK!
目暮警官不得不替毛利刑事多鞠幾躬,把白鳥警官的事情草草提了兩句,希望芹澤義勝能諒解毛利,他還年輕不懂事。
“哼!”
芹澤義勝并不想聽解釋,他對今夜新宿發生的沖突盡在掌握,只是想不到白鳥警官會死。
新田,你干得稍微有點出格了!
......
鹿本信崇回到家里,又是接近天亮的時間。
他輕手輕腳開門進去,不想驚動了鹿本唯。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見回重工走一遭,下水管道跑一跑,一身汗臭和土灰急需清理。
讓鹿本唯看到了,她又得嘮叨半天自己到底是上哪兼職去了。
可以哄騙她去工地搬磚了,至少比當男公關強,靠自己的汗水和力氣討生活。
不過鑒于房東太太提到的“鬼樓”事件,還是算了吧,這年頭在東京搬磚都有生命危險。
和男公關相比,也就五五開吧。
走到客廳,電視機忽明忽暗,鹿本唯趴在沙發上睡著了,時不時夢囈兩句“玩游戲要笑著玩,不能愁眉苦臉的,嘿嘿嘿~”“無路賽無路賽!八嘎八嘎!”
“又熬夜玩游戲了?”
鹿本信崇搖了搖頭,小心繞過去,趁她沒醒趕緊沖一遍。
都說了“就算是尼特也別熬夜,會沒出息的”......
浴室那邊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流聲,偶爾還有悅耳的曲調哼唱。
有人?
鹿本信崇站在門外,有些疑惑。
鹿本唯帶朋友回來了?
他掃了眼旁邊的衣架,上面掛著紅與白交織的巫女服,十分醒目。
似乎不是什么正常朋友......
鹿本信崇轉身離開,算了,還是先上樓吧,別一身土灰說不清楚。
“啊咧?唯姐你醒啦?”
腳步聲驚動了浴室里的那位,透過浴室門上的玻璃,氳氤之中,一個窈窕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幫Sakura找找香波吧,Sakura近視眼又嚴重了!”
少女摸索著打開門,扶著墻壁往鹿本信崇這邊走過來。
“......”
鹿本信崇一時不知道走還是留。
對方是個近視眼,他可不是。
“唯姐?為什么不說話?”
Sakura摸索著走到鹿本信崇旁邊,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
“唯......唯姐?”
Sakura夾雜一身香風,在鹿本信崇背后輕輕摸了兩下。
好......好壯!
“就算不再當偶像了,唯姐你也不能自暴自棄啊!
吃得這么壯你會嫁不出去的!”
Sakura哭嚷道。
你還是曾經那個以身作則,午餐只吃幾片生菜葉的唯姐嗎?
“你最好先把浴巾披上。”
鹿本信崇嘆了口氣,眼睛近視就算了,頭腦好像也不怎么靈光。
“......”
Sakura沉默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怎么是男人的聲音?
好幾秒她才反應過來,尖聲驚叫,抄起一旁的日用品就往鹿本信崇身上扔。
鹿本唯被這一波烏龍吵醒,睡眼惺忪爬過來。
目擊到好友和哥哥糾纏在一起,她著實有點嚇得不輕,兩個人衣冠不整就算了,怎么Sakura還只披著條浴巾?雖然我是有要把你介紹給哥哥的意思,但你好歹也要有點少女的矜持啊!哥哥他更喜歡大姐姐類型的女生!
“哥......Sakura,你們.....你們在干什么呀!”
鹿本唯臉紅心跳站在一旁,雙手捂臉,又忍不住透過手指縫偷看幾眼,看看兩人是否有更進一步的進展。
“你能先讓她冷靜下來么?帶朋友回來至少要先通知我一聲吧?”
鹿本信崇本想狠狠地怒斥Sakura的無腦行為,但她實在太大了。
“可小唯給哥哥打電話,你都不接。”
鹿本唯很無辜。
鹿本信崇更無辜,他那下在見回重工里被八十多歲的老劍客追著砍,哪有閑情去接她的電話。
“你是......是唯姐的哥哥?”
Sakura這才反應過來,主動后退,躲到浴室門后面去了。
好像給了他印象,他不會記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