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喉嚨無比的干澀,在獻血干涸刻在上面之后,更是稍稍呼吸就難以忍受的麻癢,讓里德忍不住干咳起來。
“咳咳咳咳……”
咳嗽越來越劇烈,就仿佛想要把肺咳出來一樣。直到體內的傷口再次開裂,腥甜液體浸潤喉嚨,這才讓他感覺好受一些。
自昏迷中醒來,
里德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軀體的存在了,失血過多后,哪怕動彈一下都難以做到。
如果不是方才的咳嗽刺激了他的神經,讓小腦功能重新蘇醒,恐怕里德就已經倒在這里了。
但醒來之后,他的身體可謂是更加糟糕了。雖然精神意志得到了提高,但身體卻還是普普通通的“戰五渣”。勞累了三天乍一休息,
不說失血過多的事,
即便酸痛的肌肉就讓里德吃盡了苦頭。
好在這一切他都曾經歷過,倒也不是不能忍受。而且,也不知道那些奇形怪狀的家伙們,隨身攜帶的食物到底是什么做的,不僅能夠供身體所需,甚至還能使里德身體上的傷口加速愈合。
否則,哪怕里德的精神再怎么堅韌,也已經倒在了逃亡的路上。
“咕咚咕咚。”
大口大口的吞下河水,明明渾濁的河水,卻仿佛透著奇異的清甜。
洗了把臉之后,里德精神一振,重新恢復了之前的警覺。他朝周身看去,驟然發現。
這里,不就是那一天晚上,他所離開村莊,來到的地方嗎?!
幻夢境的漫長經歷,致使里德早就不是最開始那個天真的少年了,對于危險與陰謀的嗅覺早已十分靈敏。
結合之前那些怪異種族的異常,
以及最開始時自己那當時不覺如何,
此刻卻感覺處處透著詭異的經歷,里德額頭緩緩滲出一層冷汗。
詭異雕像的造型在他腦海中一閃即逝,他退后數步,遠離河邊,雙目緊盯著面前川流不息的河水。
畢竟,無論是這一切的起始,還是之后的幻夢境經歷,都是在來到這里之后發生的。如果再加上那些詭異種族們口中所謂的象牙玉座之神、祭祀,這一切都讓里德有些不好的預感。
來到這個村莊之前,里德是一名純粹的天主教信徒。當然,現代科技的發展使得神明只剩下最后一層遮羞布,他信仰上帝也不過是尋求內心的安寧,對于此地的邪祭淫祀自然是嗤之以鼻。
但幻夢境之中的經歷明確告訴他,有些東西可以不相信,也可以不當回事,但的確是切實存在的。而一旦遭遇上,就不是能夠輕易解決的事情了。
就如同所謂的破壞神,所謂的超古代邪神,
所謂的寶可夢創世神……
而如今,他或許也有了自己羨慕的、主角馬的遭遇了。當然,是和他們完全相反的,最壞的那一種!
嘩嘩……
河水流動,微風吹拂,枝葉摩擦瑟瑟作響。里德完好無損的右眼圓瞪,提起來十二分注意力,警惕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一切都沒有發生。
雖然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里德緊繃的面容卻沒有絲毫放松。突然之間,他一個翻滾,向左撲了過去。
“嗖——”
剎那之間,一根細長的箭矢沒入松軟的泥土之中,如果里德沒有躲閃的話,恐怕就已經被射穿了心臟。
更令里德皺眉的是,這樣高速、大威力的弓矢,擊發與飛行途中竟然沒有任何多余的聲音。如果不是因為冥冥之中的第六感,恐怕他已經死在這里了。
“真是令我們好找……”
嘶啞扭曲的聲音,自茂盛的灌木之后緩緩傳出,身披黑袍,手持弓矢,腰插利刃的黑袍異族自此走出。那雙不似人形的恐怖眼眸,不帶絲毫感情,漠然與里德對視。
時間在這一刻方法仿佛,沙沙作響的樹木都停止搖動,許久,黑袍異族嘶啞開口:
“不愧是在幻夢境之中,得到神靈傳承的人類,就連偉大的蘭·提戈斯的雕像與魔法都無法更改你的意識。”
“哦?”
里德微微皺眉,眼神銳利:“看來你剛剛做了什么。魔法?看來你是用什么奇怪的手段想要影響我,改變我的自我,只是不知為何沒有奏效而已……”
不過……神靈的傳承?那是什么?
或許是因為勝券在握,對方的話語之中透露出許多信息。想到那煞有介事的神靈傳承,鬼使神差的,里德想起了自己剛剛自幻夢境中歸來時,中二的喊的那一句。
界王拳?
也對,界王大人,也是神靈之一啊,只不過冷笑話真的難懂……
看著里德雖然緊盯著自己,但眼神之中透露著的思索,黑袍異族冷笑一聲,言道: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啊。不過,即便是幻夢境之中的神靈,對比真正不死不滅、永恒存在的舊日支配者,也不過是凡人一般的殘渣!”
就像是之前里德想象的那樣,黑袍異族的確勝券在握。甚至他們都沒有想到,他們追了那么久的、最后的,也是最好的祭品,居然自己送上門了。
張開雙臂,驟然吹起的狂風使得他一身黑袍獵獵作響。黑袍異族冷冷看著里德,譏笑道:“看起來你也是放棄了掙扎,否則擁有神靈傳承的你,怎么會看不出這里的異樣?”
“不過,能夠成為偉大的蘭·提戈斯的祭品,也是你這小小人類的榮幸了。你該不會認為,到這里,你還能翻起什么風浪吧?”
果然如此嗎?
聽著對方的狂笑,里德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在來到這里之后,不,甚至來這里之前,他就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如果不來這里,身體虛弱的他也跑不了多久了。
他此刻所做的,只是賭了一把,只不過賭輸了而已……
我……果然不是主角啊。所謂的奇跡,恐怕就像幻夢境那樣的經歷一樣,只存在于夢境之中吧……
伴隨著黑袍異族的吟唱,巨大的奇異紋路在地面上浮現。里德有心阻止,但剛向前一步,就踉踉蹌蹌的差點摔倒。
他無奈的扶著樹干,看著眼前逐漸升起的濃霧,沒有歇斯底里,反而有些放松。
一切,終于要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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