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我們流連夢境,心比天高,人生充滿希望。”
“那些先輩們沒能做到的,我們誤以為時代在呼喚著的,所有人夢想著的,偉大的,如夢似幻,卻從不會降臨的和平。”
大野木漠然。
“初代目大人橫掃戰國,終于建立了一個全新的國家,他分封尾獸,意圖用這種強大的力量阻止人們之間的互相殘殺。”
團藏踱步,越眾而出,背對著猿飛幾人,站到了大野木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無法懸浮的大野木,第1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高。
“但那又如何呢?世界什么也沒有改變。千手柱間大人的弟弟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死于忍者相互廝殺的戰場,而這個可悲的故事在經過了那多年的歲月之后仍然沒有任何的改變。”
志村團藏突然出手,閃電般的抓住了大野木的領口,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不覺得可悲嗎?不覺得可笑嗎?爭斗了一輩子,殺死了自己的好友宇智波斑大人,最終什么事情都沒有改變。”
“咳咳!夠了,團藏,說你該說的。”團藏這樣明目張膽的質疑先代火影,猿飛不得不咳嗽了兩聲以提醒他說的不要太過火。
“事實已經證明了,尾獸的分封根本不可能永遠終結忍者世界的戰爭。不管是你,我,還是猿飛,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強大的忍者能夠匹敵尾獸。”
“柱間大人的想法……總而言之,千手柱間和平時代過去了,成為了歷史。”他將大野木輕輕的扔在地上,一張溝壑縱橫的臉上竟然滿是平和。大野木根本從來沒有見過志村團藏露出那樣的神情,他所知道的志村團藏是個冷血的屠夫,而不是一個理想主義的圣徒。
“我們追逐著和平,呼喚著和平,我,猿飛,你,一生都在追逐著的東西,現在,終于要降臨這個人世間了。時代將被再一次改變,一個沒有紛爭,沒有痛楚的美麗世界,即將誕生。”
“我們一直苦苦追尋的那個令世間和平的答案,終于被我們掌握在了手中。多美啊,美得流光溢彩,讓人飽含熱淚。”
大野木覺得他很冷,冷得全身發抖。
“你知道這個答案是什么嗎?”
大野木知道了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他感到窒息。
“感覺就像溺水一樣不是嗎?答案就在嘴邊了,但就是說不出來。那么我將替你回答。”
“統一。”
仿佛一柄大錘擊中了大野木,他已經猜到了團藏想要說的話,但只是不敢置信。
“你們做不到的,你們沒有……”
他說了一半就僵住了。
體內無窮無盡的穢土查克拉始終在告訴他,向他夸耀著自己的強大。就他自己而言,擺脫了老邁的身體和日漸稀少的查克拉,他比起活著時候的自己強大了何止一倍!那么依照自己的情況推測別人的話……
兵員,木葉沒有兵員,他們就算有高手,但是如果四大忍村……
這樣的想法剛剛出現在大野木的腦海里就被他否決了,如果他能夠在這里梳洗,那么說明木葉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四大忍村已經是像懵懂無知的豬一樣喝的爛醉如泥被剝洗干凈架上了屠宰臺,而他就是那只唯一清醒的那只羊,只能絕望的看著最后時刻的到來,然后成為他們夸耀自己武功的籌碼。
冷靜大野木,你需要冷靜。
“猿飛!作為一村之影,你已經打算把一切都交給團藏了嗎?你不是個會侵略的人,我早就知道想想你的老實二代目匪奸,想想初代目大人,他們絕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
猿飛沒有回答他。大野木咬了咬牙,盡管他知道這希望渺茫。
“猿飛,初代目大人不會這么做,他不會用自己的力量強迫別人。他總是給別人機會一個選擇權,巖隱可以臣服于木葉,但是你不能夠磨滅土的意志……”
猿飛閉上眼睛:“初代目大人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什么意志了,大野木。連火之意志都不會再有了。新的時代來臨了,老朋友。放棄幻想吧。”
“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千手扉間選擇了你,你繼承了初代目的意志,而不是團藏。你跟他不一樣。扉、間、大、人、絕不會、認同、你們的做法!”
猿飛日斬長長的出了口氣。
他的一生,都在貫徹著火之意志。和團藏一樣,一切都是為了木葉。
不同于團藏看見未來的自己時。懷疑人生和驚詫失據,猿飛日斬看到未來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很清楚,這很像是自己會做的事。
他會默許團藏參與宇智波的殺戮,只為了木葉的穩定。
他會安排宇智波的孤兒和鳴人喜歡的女孩成為同一個小隊。
他會安排鳴人盜取封印之書,以便提升他的實力。
他會任由村子里的流言蜚語將漩渦鳴人徹底釘死為妖狐,讓他受到欺凌,被整個村子的人所排斥——
只為讓自己成鳴人生命里的唯一一道光。
正如孤獨的流浪狗在暴雨傾盆的夜晚看見的庇護所,又如雛雞破殼所看到的第1個生物,他要漩渦鳴人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依賴,成為唯一能夠掌控他的存在。
他會為了自己的弟子鋪路,放在村子里的流言對木葉白牙的聲譽造成毀滅打擊……
他還會對大蛇丸滿懷歉疚,與他促膝長談,告訴他自己要幫助他成為火影……
多么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在看到那份未來的時候猿飛日斬,從未如此深刻的明白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在鏡子的倒影中看到了一個惡鬼。但好在,鏡子前的自己還沒有完全變成鏡子里的模樣,因此他還能挽回,他所見的惡鬼終究是鏡子里的倒影。
他知道自己是誰,他相信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木葉,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因此他絕不會動搖。
但他仍然心懷愧疚。
他也從未想過白牙會自殺,而他現在的做法,扉間老師絕不會允許他這么做的。
最可怕的是,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對扉間老師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還有大蛇丸,他知道自己付出真心,但卻不確定究竟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