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葉問消息未傳來,吳植得到另一個消息。
棉花廠不少工人,被鬼子突然盯上了。
一路被跟蹤到住處后,所有被看上眼東西,不但被鬼子統統洗劫,還被鬼子動手打罵。
有工人忍不下去,和鬼子起了沖突,被開槍全家打死。事后一家老小尸體,包括整座房子,都被鬼子一把火燒毀。
距清泉描述,棉花廠這些工人,只是受害群體里,一小撮目標對象。鬼子肆無忌憚欺壓下,不止棉花廠工人,整個佛山的百姓,都遭受此次劫難。
隨著天氣逐漸轉冷,鬼子按過冬傳統,開始大肆掃蕩物資,哪怕是對窮苦人家,也是掘地三尺不肯放過。
多少家庭支離破碎,又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吳植都不敢想象。
棉花廠里,聽清泉說完事情經過,吳植不禁怒火中燒,“這幫畜生不如東西!”
清泉嘆了口氣,還想說些什么,外面突然傳來汽車聲。
“不好,是小鬼子過來了!”有工人注意到外面情形,跑過來低聲驚呼道。
吳植面色鐵青,沉聲道:“來的好,正想找這幫小鬼子算賬!”
“吳老板,你可千萬別沖動。”望著吳植神色,清泉開口勸道。他話剛說完,外面傳來一陣剎車聲。
緊接著,五六位小鬼子,手握刺刀長槍,快速沖過來圍住眾人。
“#%&@……”聽到鬼子說日語,吳植等人皺起眉頭。就在這時,翻譯聲從外面傳來。
“皇軍大駕光臨,你們這些人,不到外面迎接,簡直失禮至極!”
伴隨這道聲音,一位身穿西服,頭戴洋帽男子,率先一步走了進來,神色倨傲道:“一個個都給我老實點,太君今天專程過來,是有大好事告訴你們,可別不知深淺沖撞!”
“李釗?”吳植望著眼前漢奸,不禁皺起眉頭。
李釗得意洋洋,說完這番話后,目光突然瞥見吳植,神色頓時變得不自然。
他沒想到,吳植會在這里。
金山找踢館時候,他曾和吳植打過照面。去年過年,吳植還提著禮物,專程上門拜訪他。
如今兩人相遇,卻是如此情景,到是讓李釗一時間,有些抹不開臉面。望著面前吳植,他上前幾步,剛想提醒吳植兩句,日本軍官已走了進來。
“八嘎,你滴,竟跑我前面!”留著小搓胡子,戴眼鏡日本軍官,來到李釗面前,一巴掌抽了過去。
李釗不敢閃躲,硬生生承受一巴掌后,捂著火辣辣臉頰,對眼鏡軍官賠笑,“太君息怒,息怒!”
“誰是這里主事人?”日本眼鏡軍官,滿意看了眼李釗后,回身問向吳植等人。
“我!”吳植剛想站出,清泉搶先走了出來。吳植輕笑一聲,跟著也走了出去。
“兩位?”日本眼鏡軍官,皺起眉頭問道。
清泉聞言,暗中碰下吳植,連忙順著話回道:“是的太君,我們兩個都是這里管事!”
“呦西!”眼鏡軍官對此,也沒有太過計較,瞥了幾眼吳植兩人后,他突然“'啪啪”一拍手。一位日本鬼子,提著一個大袋子,從外面走進來。
眼鏡軍官打開袋子,拿出棉花廠衣服,遞到吳植兩人跟前,“這是你們生產的棉衣?”
見吳植兩人搖頭,眼鏡軍官笑道:“不用擔心,對于良民我日本皇軍,會大大地愛護。我已經提前調查過,這確實是你們廠里,生產的棉衣。很不錯,我試穿過很舒服。”
“我代表皇軍,想和你們做筆生意。一千套棉衣,一個半月內生產出來。至于價格,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盯著吳植兩人,眼睛軍官說出來此目的。
“和鬼子做生意?”清泉聞言笑了笑,對吳植說道:“這樣大買賣,咱們可做不了!”
吳植點點頭,清泉雖手無縛雞之力,可脊梁骨卻是硬朗。
底線和尊嚴,無論再怎么貧困,也不能丟棄。
“這筆生意,我們做不了!”吳植上前兩步,對眼鏡軍官冷聲道。
“八嘎!”原本笑咪咪眼鏡軍官,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他正想掏出手槍,旁邊李釗急忙攔住他。
“太軍,他們聽不懂日文,還是我和他們交涉!”李釗指了指自己,面帶賠笑說道。
說完這話,李釗沖吳植兩人說道:“兩位,形勢比人強,先答應下來啊。至于做或不做,后面再想辦法。”
“把鬼子伺候舒服l了,好讓同胞繼續被欺壓?”吳植還未說話,清泉突然冷笑道。
“你——”李釗神色一變,指著清泉惱羞成怒道:“你特么別不識好歹!”
“周師傅,你意見呢?”看到李釗期待眼神,吳植搖搖頭。
見勸不動吳植兩人,李釗內心嘆了口氣,看向戴眼鏡軍官,面色堆笑道:“太君,這兩位說了,要再考慮考慮!”
眼鏡軍官聞言,上下打量幾眼李釗后,突然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八嘎,你的良心,大大滴壞!替皇軍做事,還想替這幫人說話。我學過中文,你們剛才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李釗捂著臉,面露驚愕同時,不斷連連求饒。戴眼鏡軍官卻不依不饒,接連踹李釗好幾腳。
看到李釗嘴角吐血,吳植皺起眉頭,冷聲道:“只有畜生,才會憤怒時動手打人。在我面前抖威風,只會讓我更加厭惡你們。”
“八嘎!”戴眼鏡軍官聞言一揮手,幾位日本鬼子,用槍對準吳植。
吳植神色不變,內心暗中計算,和眼鏡軍官距離。斬首計劃里,面前鬼子倒是可以,作為其中一環實施。
戴眼鏡軍官盯著吳植,打量了好一會后,突然笑了起來。
“你很有膽色,我很欣賞這樣的人。一個月后,交出一千套棉衣,我非但饒恕你,這次大不敬之罪,還會向上推薦你。”
“否則,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大日本帝國皇軍,會是什么樣下場!”
說完這話,戴眼鏡軍官一擺手,幾個鬼子收起槍,跟隨向外面走去。
戴眼鏡軍官離開后,李釗從地上站起,擦了擦嘴角鮮血。他神色復雜望著吳植,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小跑離開。
隨著鬼子腳步聲遠去,強撐著身體的清泉,一下子癱瘓地上。
看著沉思中吳植,他苦笑道:“要我說,你們這些練武的,膽子真是夠大。剛才幾個黑黝黝槍口,還有刺刀對準你時候,我嚇得都快尿褲子了。你倒好,跟沒事人一樣。”
吳植笑了笑,說道:“鬼子也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說得也是!”清泉點點頭,“不過這下全完了,一千套棉衣,就是把你我賣掉,也做不出來啊!”
“行了,這事我有主意。”吳植擺擺手,一臉平靜道:“這幾天你照舊,其它事情交給我!”
“你想干什么?”清泉聽到這話,身子一個激靈,從地上站起,雙眼直盯吳植。
“殺人!”吳植活動了下胳膊,輕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