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是客房,亦或者稱之為當紅女子的閨閣,住在這里的,和在底下四處游蕩的那些著實有些不同。
上了樓之后,就沒辦法四處亂走了,有專門的雜役,身著青衣小帽,躬著身子,滿臉賠笑的問話,然后引路。
蘇韜是常客,在這里不認得他的人著實不多,因此通常上了樓以后,是會有人主動領路的,今日卻是不同,攔著連問兩聲,接著還要去通傳。
蘇韜這人雖然是讀書人打扮,但是一點讀書人習性都沒有,平時里喜歡直來直去,而且還時常說話不過大腦,標準的夯貨一個。此時居然有人在這里攔他路,他自是一點好脾氣沒有,一腳就踹了過去。
“滾一邊!”
接著這雜役就一屁股坐倒在地,哎喲哎喲的叫喚起來,這一下就吸引了老鴇子的視線。
這紅袖招的老鴇叫做晚娘,是個年近四十的婦人,雖然韶華易逝容顏不再,而且費心費力的操持著這紅袖招,使得眼角的皺紋十分明顯。但是那股成熟風韻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
此時見狀,趕忙邁著小碎步就趕了過來,未見其面,先聞其聲,拿捏著腔調,嗲里嗲氣的說道:“蘇大少爺!今日怎有空過來呀!”
蘇韜斜了她一眼:“媽媽又來消遣我,本公子不是日日都會過來!”
說完,蘇韜就打算讓開她,直接過去找薛濤,找晚娘卻是把身子一橫,酥胸一挺,攔在了蘇韜跟前。
蘇韜差點就把頭埋到她那擠出來的兩抹膩白里,知道這老鴇又跑來撩撥自己,笑罵道:“小爺可沒工夫陪你戲耍,今日有正經事。”
“奴家懂,來這里的公子呀,都是有正經事情的,怎么?奴家不比我那薛女兒有味道嗎?”
說著話,另一只手則直接往蘇韜胯下探去,這動作倒是把蘇韜也唬了一跳,以往雖然也會調笑兩句,但是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接觸,今日這老鴇子怎會如此奔放?
這二人看似是一個闖一個攔,但又更像是在,趙微也是頭一次來這里,不知道蘇韜到底是個什么習性,也不好插手,只好在一旁站著。
正想著,卻是看見剛才這老鴇舍下的女子消失在一個房門口。
身為妓院老媽子,身邊不需要使喚人嗎?趙微有些狐疑。正想著此處,卻是被石頭在一旁拉了拉袖子。
“少爺……那個男的為什么要不停的撞那位姐姐的屁股啊……”
趙微聞言一怔,看向了正在踮著腳尖往下望的石頭,順著她的視線望了下去后……趕忙把石頭拉到一旁再一次遮住了眼睛。
這樓上的視野可比樓下好太多了……原本在樓下,只能看見沒遮著簾子的在那行云布雨,現在在樓上……那幾乎是全部都能看見。
“這個……呃……”千防萬防,這死丫頭非要跟進來,還是看見了,“大概……”
趙微正在絞盡腦汁的想著措辭來將這事兒搪塞過去,晚娘此時忽然插話:“那兩個人在風流快活呢,你若是想試試,就得問問你家少爺肯不肯幫你了。”說罷用手中絲帕輕掩嘴角,姿態含羞,那笑聲卻是十分狂放。
你原本正在和蘇韜,蘇韜不欲跟你多費口舌,你就過來撩撥我?
“這位公子眼生得緊,頭一次來?居然還帶著婢女來,莫非是家中辦事不夠方便?”說罷又是笑,然后十分輕佻的伸手就想挑起石頭的下巴,而石頭雖被趙微遮著眼,卻依然輕輕巧巧的避了過去。
“喲,莫非是過來想學兩招?怎的此時還遮著眼睛?來都來了,不要害臊么。”
趙微在后世比這還要的陣仗也見過,但是那些領班媽媽都是人精,知道哪些人可以調笑,哪些人不行。然而眼前這個……怎么看怎么像是刻意挑事。
“蘇兄!快去看看薛姑娘,這老鴇怕是在刻意攔路!”
晚娘聞言,當即色變,蘇韜也是立時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再次攔過來的晚娘,大踏步的就往薛濤閨房行去。
趙微看得一清二楚,蘇韜推開的那間房,正是晚娘身邊女子剛才消失的那間。
晚娘這下算是慌了神,在后面連忙追趕,口中不停叫嚷:“蘇公子!蘇公子!且聽奴家一言!”
下一刻,趙微就看見蘇韜從薛濤屋內拖出來一個赤條條的男人,掄起拳頭就往他臉上砸去。
“你敢揍……”
“我要你……”
“我可是……”
這人一連三句話,全部都只說出口了一半,剩下的都被蘇韜給塞回了肚子里。
“蘇公子!打不得!”
蘇韜哪里理她?掄起拳頭又是兩拳,然后才站直身子啐了一口:“有屁快放!”
這時候的晚娘看著地上赤條條的人兒,滿臉的淤青,鼻子下面掛著兩道濃濃的鼻血,放佛混雜著鼻涕一般,也有些慌了神。
“他……他……”
蘇韜沒心思聽她在這里支支吾吾,轉身就又進了屋,將躺在牙床上,全身上下已然被扒光的薛濤扶正,笨拙的給她套上了衣服。
“蘇郎……”
薛濤媚眼如絲,兩頰暈著兩團深深的坨紅,口鼻中呼出的氣滾燙無比。
“濤濤?濤濤?”
蘇韜用手拍了拍薛濤的臉頰,薛濤反而伸出玉臂直接纏住了蘇韜的脖頸。
“蘇郎……奴家想要……”
聽了這話的蘇韜身體雖然有了些許反應,但更多的是情緒上的惱恨,掰開她的雙臂將她按到在床上后,出了她的閨閣,薛濤全身無力,拉不住氣勢洶洶的蘇韜。
而蘇韜,直接一腳就將晚娘踹倒在地。
“解藥呢!”
晚娘即便現在被踹倒,也沒有生出什么惱恨的心思來,只是不停的看著地上那個地上那個完全被揍懵的豬頭,不停的喃喃自語:“完蛋了……完蛋了……”
這時趙微也帶著石頭趕了過來,看著地上赤條條的男人,又一次捂住了石頭的眼睛。
“打壞多少東西,自會賠你!解藥拿來!”說完手一指地上的裸男,“這廝給了你多少銀錢,本公子一樣補給你!我早說過,薛姑娘我肯定是要贖出去的!”
而晚娘卻是對蘇韜的話充耳不聞,三兩下爬起來,招呼一旁的雜役:“快服侍張公子穿衣!莫要怠慢了!”
“快!快啊!”
蘇韜見她居然不理會自己,眼睛一瞪,拉開了靠近裸男的雜役,按著他的脖子,啪啪又是兩記耳光。
而這下,終于是把他打醒了過來,看著蘇韜,手哆哆嗦嗦的指著他:“你!你!你死定了!死定了!老子可是……”
“啪——”
“解藥呢!”
“老子——”
“啪——”
“莫要打了!莫要打了!他是張棋!他是張棋啊!”
蘇韜看著滿臉惶急的老鴇子,嗤得一聲笑,又是一耳光揮了上去:“誰他娘管你張棋李棋,老子只問你,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