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桃花落,試問路童,何處是酒家?
于小川整裝之后,沿著白衣少年所指的方向徐徐前進。
他的心里,對于白衣少年所說的話,沒有任何的懷疑。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
但白衣少年身上卻流露這一種讓人能夠十分信任的感覺。
“只是我一個僵尸,進入村子里面,會不會遭到村民們的排擠呢?”
這一點,是于小川心里面最擔心的。
能夠掩蓋自己僵尸的氣息。
讓外人認為自己是人類。
這種事情,是于小川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他的心情十分的激動。
“這樣一來,自己不就可以進入人間,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嗎?”
于小川心里面打定主意。
如果自己真的得到了百家米和百家衣。
那么一定要走遍這世界千山萬水。
在這個世間,留下自己的足跡。
“不過,白衣少年所說的百家米和百家衣,到底是指什么東西呢?”
于小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天色漸黑。
遠處,有幾縷炊煙緩緩生起。
于小川停下腳步細聽。
仿佛還能聽見雞犬之聲。
“前方的村落,肯定就是白衣少年所說的那個村莊了。不如待我偽裝一番,也免得驚嚇了村里人,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于小川在河底挖出一片泥土,在手里面揉開,就往臉上抹去。
“嘿嘿嘿,這下肯定看不出來了。”
于小川得意的看著水中的倒影。
自己的臉色是異常的慘白。
尋常人一看,便肯定會心里生疑。
而現在被泥土掩蓋,將面相遮住,外人便就再也不能看出什么了。
于小川做好準備之后,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村子門口。
他打算先潛伏一下,觀察一下村子里面是一個怎么樣的情況。
“你們快來看,這里有一個僵尸!”
于小川眼皮狂跳。
連忙轉身開去。
他的身后,竟然是一個穿著紅色褂兜的孩童。
孩童聲音稚嫩,看見于小川的裝扮的時候,忍不住癡癡發笑。
“小朋友,你不要叫得那么大聲啊。”
于小川心里著急,連忙對著孩童比劃著手勢,示意著孩童快不要大聲伸張。
同時,于小川心里也十分納悶。
自己的臉已經涂抹得面目全非了。
怎么會被一個孩童,一眼就看出來呢?
“小寶!”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孩童遂即大聲的應和了一句。
于小川此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不敢上前捂住孩童的嘴。
畢竟,萬一這樣做了之后,被村里的人看見,那么只會徒然的增加誤會。
“不如好生解釋一番好了。”
于小川硬著頭皮,靜靜的等待婦人的出現。
不過多久。
一個灰衣婦人手提竹籃,便出現在了前方。
“小寶!”
婦人笑著叫了一聲。
“你這個小調皮鬼,怎么又到處瞎跑?”
小寶屁顛屁顛的跑到婦人的面前,然后指著于小川說道。
“母親你快看啊,那里有一個僵尸。”
于小川此時內心很是忐忑。
我該怎么辦?
不會驚嚇到婦人吧?
她萬一也大聲吼叫,誤會我要傷害她的孩子,那我豈不是和這村里就結仇了?
于小川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從何開始。
而灰衣婦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于小川一眼。
略帶著歉意的說道。
“小孩子不懂事。打擾到先生了。”
說罷,手拉著小寶,就打算離開。
“請等一等!”
于小川脫口而出。
灰衣婦人轉過身來,不解的看著于小川,語氣十分的和善。
“先生可是有何要事?”
“哦,那個...我是想向夫人你打聽一個事情。”
于小川擠出一個笑容,對著灰衣婦人。
忽然他又想到自己臉上此時盡是泥土,這笑起來,怕是有些不美。
“先生直說,我若知曉,必定告知。”
灰衣婦人微微一笑。
樸素的衣著打扮之中卻有一絲難得的從容與淡定。
“我想問問,村里面可有百家米和百家衣?”
“我想要這兩件東西。”
“當然了,我不白拿的!有什么吩咐,我都可以的。”
于小川一口氣將自己前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灰衣婦人有些驚訝,眼里也有一絲不一樣的光芒。
“百家米和百家衣?”
“不知道先生是從何聽來這個說法。”
“是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道人告訴我的。他面像像是少年,但卻給人一種成熟穩重的感覺。我就是聽了他的話,然后才到村子里面來的。”
于小川回道。
“原來是這樣...”
灰衣婦人點了點頭,然后面露難色。
“這百家米和百家衣,原本都是尋常物。”
“實不相瞞,這米我家中都尚存了不少。”
“只是唯獨這百家衣...”
于小川聽了婦人這話,心里哐當一聲,連忙追問。
“這百家衣怎么了?可否是缺少些材料,我都可以自行尋來的。”
灰衣婦人見于小川著急,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材料,也并不罕見。”
“無非就是孩童們之前所穿過的衣裳罷了。”
此時,小寶咬著手指,嘻嘻的笑著,樣子看上去十分可愛。
“既然這材料都有,那夫人為何面露難色?”
于小川收回落在小寶衣衫上的目光,認真的看著灰衣婦人。
“是這會縫制百家衣的人,如今卻不在這村子里面了。”
灰衣婦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他是遠游還是...”
于小川猶豫的說道,情緒有些低落,但又不想放過這一個難得的機會。
但是婦人的話,卻將于小川僅存的一點希望都全部擊碎。
“先生,請恕我說句實在的話。”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此人應該已經不在這世間了。”
“而那人是我們村里唯一一個會縫制百家衣的人了。”
“我們都叫她一聲,花婆婆。”
于小川低著頭,心里有些難過。
但終究還是很不甘心。
既然這人已經不在,那為何白衣少年會叫自己來這村子里面呢?
于小川不解。
而一旁的灰衣婦人倒像是陷入回憶之中,繼續說著。
“曾經花婆婆是我們這里的一雙妙手。”
“她縫制的衣裳,堪稱一絕。”
“可惜,她天生聾啞,且犯下過錯,被逐出村里。”
“而這百家衣的縫制方法,也隨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