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蕩的叫聲從樓上傳來,李夜則咬著筆坐在桌前。
洛奇晚上早晨都在玩女人,每天的女人都不一樣,不是名模就是明星,他都快麻木了,有幾個還想跟他玩玩,他果斷拒絕了。
畢竟艾就一個字,他還年紀尚輕。
下午洛奇則會帶他去釣魚,打高爾夫,有時還會舉辦個聚會,但從來不請明星大腕,都是一些無名小卒。
而更有空的時候,他就會帶李夜去酒庫看看他珍藏的美酒,順便請他表演幾個有趣的魔術,然后問他很多關于魔術的問題,顯得很有興趣,漸漸的李夜也會和他談論拳擊,甚至從他那里學了兩手。
兩人相處融洽,說實話如果不是被強制住在這里這種生活倒也不賴,他已經住在這邊一個星期了,卻對于戰袍的設計還是一籌莫展。
肖晶柔在這期間過來玩了幾天,給李夜提供了一些想法,但很快就因為有戲要拍就走了。
最后就只剩下李夜獨自一人對著白紙快撓禿了頭。
在紙上畫了幾筆,他感覺不滿意,將紙又揉成團丟了,整個大廳遍地都是他丟的紙團。
“怎么樣,還沒想法嗎。”
洛奇一邊系著睡袍一邊從樓上下來,他走到酒柜邊開了一瓶紅酒給自己滿上一杯。
李夜知道他剛剛大戰了一番,心情想來很舒適,便說道:“是啊,坐在這邊恐怕不行,我得出去走走。”
洛奇放下酒杯,點頭道:“說的不錯,我帶你去個地方。”
“可別帶我去打高爾夫了,那玩意我根本不會。”李夜說道,想起了自己拙劣的技術,讓他嘲諷了好久。
好在洛奇沒有帶他去打高爾夫,兩人騎著機車出了莊園,朝小陽井而去。
李夜托他的福,騎了輛價值五十萬的紅色杜卡迪superbikepanigaler出門,一到街上便收獲了無數目光。
“看到沒有,別人肯定都以為你是個富二代,誰也想不到你其實是個窮鬼。”洛奇騎在他身邊,語氣不無諷刺,似乎看透了這種事。
李夜心想說的有理,來了影城他便四處被人叫窮鬼,雖然他確實沒多少錢,但他們也僅僅是從自己的外表來評定。
穿過短橋,很快到了小陽井,洛奇在前面領路,李夜跟著。
兩人穿過擁擠的街道,來到一片很破舊的城區,洛奇將機車停在了一個關門的店鋪前。
李夜跟著他進了城區,只聽他說道:“沒想到吧,在影城還有這么破爛的地方。”
“確實破舊了點。”
洛奇漫步在街道上,就像漫步在自己的家,對于每個地方都很熟悉,不時會停下腳步對李夜介紹一番。
他們來到一處破舊的學校前,透過鐵絲網洛奇說道:“你看那邊。”
李夜順著他的手望過去,看到了三排木凳,從低到高,擺在籃球場邊。
“第二排最左邊的位置,我常坐在那看雜志,你猜我在看什么?”
李夜搖搖頭。
“拳王雜志。同伴都笑我,因為他們都喜歡打籃球,但我知道對于窮人來說打籃球沒有出頭之路,所以我選擇了拳擊,只要我打贏一場就可以拿到不少錢。”
從學校旁邊走過,洛奇在一棟破樓前靜靜地站了一會又離開了。
“那是我曾經住的地方,墻壁發霉,蟑螂老鼠到處都是,晚上還有妓女的叫聲,我大概在那里住了十年。”洛奇聲音平靜,仿佛在述說一件不足為道的事。
來到一個轉角,洛奇抬頭看了一眼,然后推開旁邊半掩的鐵銹門。
李夜走了進去,發現似乎是一個廢棄的拳觀,在西北角有一個拳臺,常年未打理顯得很是破舊。
洛奇摸了摸布滿灰塵的拳袋,翻過圍繩來到拳臺中央。
他舉起拳朝著空氣擊打著,嘴中不停說道:“刺拳,勾拳,擺拳,注意腳步,打起精神來,你身體內的血還沒流干,給我拼命打。”
李夜在拳臺邊呆呆地注視著他,此時洛奇無比專注,眼神犀利如狼。
他的沉迷酒色始終會讓李夜忘記他的身份,然而此時他才知道站在眼前的人曾經是世界拳王。
“我在這里訓練了十年,我的老師跟我說上了拳臺就只有贏,沒有輸,輸了就完了,所以每一場我都竭盡全力。”洛奇停下拳,“要狠,要去擊打敵人的弱點!不能手軟,否則倒下的就是自己。”
他的語氣就像名老者,李夜仿佛看到了一名老人站在他身后對他說同樣的話。
“所以李夜,對待自己的敵人不要心慈手軟,如果有機會就讓他萬劫不復,絕對不要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話從拳王的口中說出令李夜頗感震撼,他的想法發生了一些改變。
一整天洛奇帶著李夜不斷游歷,去他曾經駐留過的地方,跟李夜說著他的人生,他的拳擊生涯,他喜歡過的人。
夜幕降臨之時,他們來到了影城最大的拳擊比賽場。
整個賽場空蕩蕩的,觀眾席上沒有一個人。
臺上的燈亮起,洛奇上臺,叫李夜也上臺。
接過洛奇丟過來的拳套,李夜一臉驚愕。
“戴起來,我們來試試手。”
“這,恐怕不合適。”
竟然要真打,李夜想起那晚在鳳凰山上洛奇一個打一群,自己這細胳膊細腿的完全不夠他打啊。
“注意閃避!”洛奇不理李夜,揮拳便來。
這一拳直接將李夜打退到圍欄上,好在不是打臉。
他手忙腳亂地戴起拳套,洛奇又是一拳打在他肩上,讓他仰身倒地。
“來真的?”李夜驚怒,連挨兩拳胸中有火燃燒而起。
“很好,就是這個眼神,別像個孬種一樣趴在地上!”
李夜眼睛一瞪,慢慢爬了起來,突然對著洛奇的肩膀就是一拳。
但他這一拳不痛不癢,洛奇身軀佁然不動,回以一拳。
就如同貓捉老鼠一般,李夜完全摸不著洛奇,而洛奇隨便一拳就可以把他打得后退不止。
雖然明知對方是職業拳擊手,但挫敗感還是激起了李夜的斗志,挨了幾拳后,他突然改變策略,拼著挨了一拳直接偷襲打中洛奇的眼眶。
洛奇倒退幾步,卻笑了,他覺得李夜打得好。
當兩人都累得仰躺在拳臺上時,洛奇笑道:“看來你學會了我說的。”
李夜胸口滾燙,體力有些不支,說道:“為什么跟我說這些。”
“許多年前有個人教了我這些,很可惜我沒辦法教其他人,而當我看你表演時就知道你和我是同一種人。”
李夜沒有說話,整個空間空蕩蕩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對方殺死了我老師的兒子,侮辱了他的名號,一個月后我將站在這里和他對決,到時候你將擔任我的經紀人,無論輸贏,我只有一個請求。”
“什么?”
“不要喊停,等我打完我會幫你處理麻煩事。”
李夜一陣沉默,或許這才是洛奇找自己的真正目的。
“為什么找我。”
“因為我無親無故,沒有可以相信的人。”
李夜知道洛奇早些年被愛人背叛,經紀人卷錢跑路,導師離世,遭遇很悲慘,這也是為什么他坐擁無數家產,卻始終孑然一身的原因。
最后他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兩人在寂靜的拳館達成了君子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