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兵看梁晨沒有倒下的意思,但他也知道這般傷勢之下,幾乎翻不起什么浪了。
上前一步拿起刀就朝梁晨頭上砍去,勢必要將梁晨的頭砍下。這可不是頭啊,這是實打實的金子啊!
一陣血液噴濺。
咦,我怎么飛起來了?
那小兵疑惑地想到,只覺得身體輕飄飄的,眼前的萬物都在旋轉著。
一個脖頸噴著血的無頭尸體進入了小兵的眼中。
那人好眼熟啊!他的頭呢?
這是這無名小卒最后的想法。
……
梁晨只覺得腹部受到重擊,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拳,腹痛如刀絞,要不是梁晨還算有點定力,差點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老子可不想試試盤腸大戰的滋味。這第一錦真不要臉,跟小輩動手以多對少就算了,還下黑手!
梁晨心內一陣叫苦,剛剛熱血沖頭了,這會兒過了那股勁,還真有點怕死。
正想著,就看一小兵提著刀往自己頭上砍來,梁晨心一橫,反手拔出了飛刀,順勢一揮就割下了來人的人頭。
但拔下刀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痛,也沒有想象中那鮮血噴濺的場面,腸子好像還在肚子里安安靜靜待著。梁晨撕開衣擺一看,不見一滴血,外衣下一件黑色的貼身甲胄,上頭多了一條裂紋,但卻沒有傷到底下的皮肉。
梁晨深吸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爺爺,還好有你這件衣服,要不然你孫子怕是回不去了。
還來不及太多感嘆,那些人又圍了上來,梁晨握住槍又迎了上去。
第一錦遠遠地看著,笑容凝固。本以為這一刀起到了效果,卻見梁晨依舊生龍活虎。
這黑龍甲他如何不識得,當年梁德宰了十幾只蛟龍,將皮鞣制成了這黑龍甲,十幾年前在戰場上他就見過這黑龍甲的厲害,四品以下根本就傷不到分毫,縱然自己是三品,但一個飛刀想擊破這黑龍甲也有點困難。
那邊,梁晨和邊瀟慢慢捉襟見肘,也就是仗著身法,要不然早就被亂刀砍死了。明明拿著長武器,理應大開大合;但這兩人卻仿佛是拿著短匕首的刺客,一擊必中,中而遠遁,在人群中竄來竄去。
雖說邊瀟身上的傷勢不輕,但還好都是皮外傷,血很快就能止住。梁晨就顯得狼狽多了,縱使身上穿了黑龍甲,那些士兵就轉而攻向梁晨的下身,那塊兒可沒有什么能擋住的了。有一個小子運氣好,直接一刀扎進了梁晨的大腿。扭頭的功夫就被梁晨一槍刺穿了喉嚨。
梁晨大腿上還扎著半柄武刀,梁晨可不敢直接拔出來,萬一把股動脈給割了,鬼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止住血,索性直接撅斷了,帶著小半截刀刃在人群中廝殺。
那些士兵也不是傻子,之前因為梁晨這小子太過油滑,就沒有幾刀砍準了的,反倒是他拿著雙槍一直在人群里鉆來鉆去,不與人硬拼,捅一下這個的屁股,抹一下那個的喉嚨。沒傷著也不戀戰,馬上又竄到另外一邊,把這百來號士兵耍的團團轉。
但那是之前,現在梁晨的腿傷著了,明顯右腿的靈活性遠不如左腿了,那些士兵看準機會,手里的刀只往梁晨右腿招呼。
梁晨暗暗叫苦,這不管是砍了腿,還是砍了腿中間的物什,那都不是好受的啊!
“看我絕招,霸王槍!”
梁晨一聲大喝。
第一錦早就下了重賞,殺了梁晨的賞百兩金,官升三級。若是死在梁晨手中,賞銀五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場眾人沒有一個怕死的。但趨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隨著梁晨這一聲喝,在梁晨身邊的人下意識止住腳步,護住了頭臉。
梁晨找到空隙,直接從人群中鉆了出來。抓住機會調整了一下呼吸。
雙拳敵不過四手。這些人最多的也就是六品,莫說三品的梁晨就連五品的邊瀟也能輕輕松松收拾了,只要給他們兩足夠的換氣休息時間。
對于梁晨和邊瀟來說,真正的威脅并不是人數,而是沒有足夠的換氣時間,武者對決,全靠從丹田運起的那一口氣,也就是世人口中的真氣。每一次刀劍交鋒,雙方均是屏氣凝神。氣一松,真氣散,則力竭。
梁晨好一陣喘氣,第一次跟這么多人打,差點被自己活活憋死。
“你們在干什么?平常是怎么教你們的?”
第一錦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那些士兵卻仿佛遭到了極為嚴厲的謾罵,所有人都渾身一震,眼里閃過一絲恐懼。
梁晨和邊瀟覺得眼前這些人似乎變了,方才一個個手底下毫無章法,完全是亂劈亂砍,一副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架勢,梁晨和邊瀟應對起來還不算太難。
但現在卻是擺出了架勢,五人一組,三人持盾,將五個人全護在盾里,兩人持刀,從盾牌縫隙里伸出。
瞬間梁晨和邊瀟的壓力大大減輕,攻擊的人銳減為原來的三分之一。兩人總算能好好喘上一口氣了。
但馬上,這兩人就感覺到憋屈了。
這完全就是一堆王八殼子啊,那持盾三人組成了一個三角形,不僅穩定,除了攻擊的時候連個縫都沒有。而且腳下一直踏著步法。
花里胡哨。
梁晨撇撇嘴,直接把槍當做棍子往盾上抽去。梁晨笑了,似乎已經看見了盾牌裂開的場面,但馬上,笑容就凝住了。
只見同時涌過來五個盾陣,排成一排,竟然穩穩接住了梁晨那勢窮力極的一擊。
梁晨只感覺到自己的力道在那盾牌上被整個卸開,不僅如此,這一擊沒能破盾,那力道直接順著槍桿子又反了回來,震地梁晨手臂發麻。
槍身剛一彈開,不知從什么地方伸出來一柄刀,狠狠往梁晨腳腕砍去。
梁晨感覺到勁風襲來,腳直接踩住了武刀,槍順著武刀伸出的縫隙扎了進去。
噗嗤一聲,伴著一聲悶哼,盾陣里流出了汩汩鮮血。
梁晨順勢把槍當做杠桿,直接將盾牌挑飛起來。
一個尸體軟趴趴倒下,這盾陣剩下的四個人馬上又融入了其他陣中。
盾陣變化,變作了六人一陣。四人持盾,兩人持刀。
陣法!
梁晨和邊瀟心里同時閃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