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人見過李清瑤出手,但是勝負已分。幾乎毫無懸念。
櫻月看著李清瑤坐在幾案前凝思,心心念念所想之事就要做成了,終于忍不住笑:“我記得李家原來是產山郡的大族?”
李清瑤或許是覺得必敗,并沒有太過專心,很快回答道:“是,我李家是一百多年前才遷到京城。”
櫻月微微笑道:“這么說來,我們還算是半個同鄉呢!”
“嗯?櫻月小姐這是何意?”
“我本是產山郡棲揚縣人,勉強能算是李大小姐的同鄉吧!”
什么?此言一出,臺下萬人皆驚!
這個連挑所有余懷美人,二十歲就達到四重天的奇才,居然是余懷國人!
她不是倪日國的嗎?怎么變成余懷國的人了?臺上張劍中等人也是一愣。
“你是棲揚縣人?”李清瑤略感意外,既然是余懷人,為什么會跑到倪日國,并且助其羞辱母國?
“曾經是。”
櫻月見所有人那詫異的目光,心里快活極了。但是她拼命壓抑心里的喜意,盡量表現出平靜的樣子。
“這是何故?”李清瑤問。
櫻月舔了舔嘴唇,呵呵一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仿佛只是隨口一提:“沒辦法……余懷不要我,那我就只能找個要我的地方。”
歐陽清上前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余懷唯才是舉,怎么會……”
“唯才是舉?真是好笑啊。”櫻月繃不住了,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歐陽清的話,咬著牙又擠出了嘲諷的笑,“那你們去問問風青宗,四年前那個陳英月的名字是如何被劃掉的?”
“你說什么?”歐陽清微怔。
“大司農高高在上,自然是不知道凡間之事。”櫻月笑容越發嘲諷,“四年前,風青宗為了安排產山崔家的一個子弟,就隨手把我的名字給劃掉了,就這樣,我。”
“那其他七校?”
“當時報名時間已過,七校的弟子名額全都滿了。”櫻月微微一笑,像是自嘲,可落在眾人耳中卻是裸的反諷,“像我這樣的草民,無權無勢,又怎么能像你們世家豪強一樣,隨便就能劃掉他人名額取而代之呢!”
歐陽清神情尷尬,下意識地為己方辯解道:“這……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好一個誤會!”櫻月越說越激動,也不再矜持,咬著牙惡狠狠地吼道,“我的爹娘為了給我買第六品的靈之本源,傾盡家財。為了供我入學,更是日夜辛勞最后積勞成疾!在得知我的名字被劃掉之后,他們氣火攻心雙雙病逝!十年苦學一場空,你居然有臉我跟我說這只是一場誤會!”
歐陽清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看著激動的櫻月,張了張嘴,一時卻也說不出來什么。
真是該死,風青宗那幫人真該死,他們在搞什么?什么崔姓子弟,聽都沒聽說過!居然為了那樣一個人,就把櫻月這樣的奇才給換掉了!
如今下面肯定有不少其他國家勢力的旅人和眼線,若是櫻月這樣一個因為潛規則被余懷七校拋棄,最后卻加入余懷的死對頭倪日國幫助他們挑敗所有的余懷美人的事情傳播出去,對余懷在諸國之間的名聲可是沉重的打擊!
而到時國內民情激憤,主持這次百花會的歐陽清也會成為替罪羊之一,就算是有太后暗保她,但是也定然會被貶職,以后就算能再次升遷,仕途也很難超過九卿了!
“原來是這樣!這些當官的真他媽混蛋!”
“那個崔家小子是誰啊?把名字報一下唄!讓我們看看他是不是已經成為晬天境強者了!”
“這也不怪櫻月,官逼民反,要是我我也這么干!”
“真他媽黑!這是櫻月一個人熬出頭了,其他被換掉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有多少個呢!寒窗苦讀十幾年,還是一樣被權貴拿去墊腳!”
“廷尉署的人死哪去了,隨便把已經錄取的人劃掉,這難道不違法嗎?”
“不違法,我猜是七校入校前的品行審核,七大姑她孫子被天清院錄取之前也有這玩意,我原來以為只是走個流程,郡學先生全部都是閉著眼給優的,七校估計自己也不看這個,就沒聽說過在這方面有不過的,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居然還有這么個流程,那這也太好操作了吧,這不是任七校隨便說的嗎?”
“不然你以為那些世家子弟是怎么進七校的?不過這都是低級權貴,真正厲害的權貴不用考核,直接進七校內門!你看李清瑤,人家十二歲進月痕門,一進去就是執令者!”
“誒誒誒,這就別亂說啊!清瑤妹妹十二歲就羨天境了,人家是憑實力做的執令者!”
“就是這么一個比方,總之這里面水很深!又深又黑!”
“媽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櫻月干得好!”
“我也支持櫻月!你們余懷七校不要她,還不準人家去別的地方學習嗎!”
“天才在哪里都是天才!現在活該被打臉!”
不少人當場情緒激動,但是更多的人沉默不語,不管怎么說,櫻月這也是在打余懷的臉,而且她代表的是倪日國。
李清瑤沉默了片刻,第六品的靈之本源其實也算不得多好,之前李清瑤用的靈之本源是第四品巔峰,比第六品強了好幾個檔次。只是對于普通人家來說,這是他們用得起的最好的品級了。
這個櫻月憑借第六品的靈之本源修煉到了這種境界,若是出生在世家大族,真不知該會何等妖孽……不過也沒準。
“沒想到櫻月小姐還有這樣的過往,你的經歷的確讓人難過,但是這其中未必真的有什么見不得光的內幕……”李清瑤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對櫻月道。
櫻月咧嘴笑道,眼神透著冰冷:“無所謂了,若非這些年我一直想著報仇,我一個草民現在又怎么能把你們這些世家大小姐全部踩在腳下!”
“櫻月小姐,我想與你打一個賭。”李清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