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創業項目……忘了。
好像是小發明來著,失敗告終,還被村里人嘲笑,氣地李逵腦仁疼。
第二次是制精鹽,卻沒有考慮到大宋的鹽價如此低廉,他一個文科生,能想到這辦法容易嗎?一點面子都不給。
創業受阻——倍受打擊。
第三次,原以為是兩千貫以上的本錢,沒想到大包人參就賣了兩吊錢。
創業受阻——絕望中,放棄創業,準備讀書。
沒想到風云變幻,時運逆轉,遇到了韓大虎,還讓他看到了自己創業的失敗品,精鹽。雪花鹽這個美麗的名字之下,蘊藏著巨大的商機。李逵覺得自己要脫離山民之列,成長為一個混吃等死都用擔心家里揭不開鍋的少爺了。
萬萬沒想到,一伙山賊讓他的期望幾近落空。
這口氣,他說什么也忍不住下去了,拉著韓大虎問:“山賊有多少人?”
“少說也有幾百人,彪悍異常,這伙強人也不知道從哪兒探聽到了消息,知道了我家岳父備錢去京城送禮。在半道上埋伏下來,將大姐夫給搶劫了。如今岳父還沒有起來,要是知道了消息,非要氣出病來不可。”韓大虎也是一籌莫展,他這個巡檢對付落單的蟊賊信心是有,但是對付幾百人的山賊,他也只能陪著大姐夫一起落淚。
這三萬貫中,還有他貢獻的五千貫吶!
“你說幾百人,他就能有幾百人嗎?他幾百人出山在官道上埋伏,有這膽子?為何不去求兵符,剿滅了這窩山賊?”
李逵覺得不可思議,淮陽軍有一萬多人呢?這支軍隊可是保障京東東路地面安全的主力軍,幾百人的山賊,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拉桿子扯大旗,這軍隊要來有何用?
韓大虎瞥了一眼李逵,很不想說,但見李逵怒火沖天的樣子,有點害怕。只好說了他知道的部分:“剿過,官兵人多,他們就潛入深山之中;人少就偷襲。淮陽軍幾次想要剿滅山賊,都無功而返,甚至損兵折將,你以為眼皮子地下有釘子的日子,誰愿意過?而且出動禁軍500人就要樞密府軍令,麻煩的很。”
更氣人的是,韓大虎自認倒霉的認為,山賊開出的條件,他們必須要滿足:“如今為兄也是手足無措,岳父的親衛有四十多人被擒,對方開出了兩萬貫的贖金,可是……家里已經沒錢了。”
李逵瞪眼道:“你還準備給咋地?”
韓大虎覺得李逵這家伙胡攪蠻纏,決定不理他了。不給,不給事就鬧大了,一次死四十個親衛,要是讓朝廷知道了,岳父要受到重責不說,甚至還可能接到接滅山賊的死命令。這山賊要是好剿滅,能讓他們蹦跶到現在?
李逵說什么也不敢相信,一個帶著四十多士兵押運的小隊,竟然會在半道上被人搶了,而且山賊還明知道對方是禁軍將軍的情況下,放下狠話,要讓劉葆晟帶著兩萬貫去贖人。
這幫混球,手里的家伙什都是燒火棍嗎?
難道就不會拔刀和山賊干一場。
說什么也是官軍,都到這個份上了,竟然一個不落的被俘虜,這等廢物,養著做什么?
“李逵你去哪兒?”
李逵覺得繼續呆下去,恐怕要氣炸了,扭頭就往外走。
回頭沒好氣地怒道:“屋子里憋氣的很,出門轉轉。”
等到李逵背影不見了,韓大虎在不解道:“這錢怎么成了他的本錢?”
很快,劉葆晟從后院起來,聽聞噩耗,翻著白眼背過氣去了。這下子,韓家大院里就更亂了。好不容掐人中,淋冰水,劉葆晟悠悠醒來,可一醒來,又要暈死過去。哀嚎著道:“這可如何是好?完了,完了,天要亡我劉家啊!”
聞訊趕來的三叔公在邊上插不上話,好在沒人趕他,在邊上聽著事情的始末。
從淮陽出發……到牛背山附近的官道……被山賊埋伏……整條線上,恐怕山賊都了如指掌。押運的官兵、車夫,還有帶隊的秦文廣,也就是韓大虎的大姐夫,都被一股腦的擒住了,一個都沒逃脫了。這要說沒人勾結,他老人家第一個不信。
三叔公心說,這事聽著蹊蹺啊!
且不說劉家籌錢可是在淮陽地面上,但是山賊卻在蒙山地面上埋伏,他們怎么知道消息的?
有內奸?
還有就是老頭看不上劉家人,都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劉葆晟恐怕也不是能帶兵打仗的料。
果然,劉葆晟緩過勁來之后,和女婿們商量了起來:“指揮使和老夫素來不和,恐怕這次發兵不會答應下來。”
“岳父,不如從廣濟軍中斡旋,請求王大帥幫忙借調五百人來。”
“是啊!永信軍要是也能借調五百人,就有一千了。”
“借兵容易,借將就難了。且動用千人,雖說是兩個禁軍,要是讓御史知道了,非參我等一本,大為不妥。最多三百,要是將親衛算上,也就七八百人。公冶虎,公冶豹兄弟武技嫻熟,如今你還有傷在身,恐怕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
“為今之計,一來要和山上取得聯系,讓公冶虎知道,他如此做的后果。要是他明事理……”
……
三叔公實在聽不下去了,山賊要是明事理,還能干打家劫舍的營生?想到這里,老頭呵呵笑起來,隨即覺得這時候笑不合時宜,捂著嘴頗為尷尬。
秦文廣許是丟了巨款之后,急于表現,對三叔公呵斥起來:“你這老倌,哪兒冒出來的,這有你說話的地嗎?”
三叔公氣地面紅脖子粗,想到是在人家的地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劉葆晟張嘴想要說句好話,但心神大亂之下,精神本來就不濟,張了張嘴,只是呵斥了自己的女婿道:“少說兩句。”
“岳父!”
“我要是你,就跳河死了算了。”突然,一張黑黢黢的臉出現在了秦文廣的背后,嚇得他猛地一跳躲過去,回頭那一刻,愣住了。心中琢磨不透,家里為什么來了這么多生人?
還以為是連襟韓大虎家的什么窮親戚,畢竟李逵穿著只能說干凈,但很寒酸。
哪有大冬天的就穿單衣的,不是窮還能是什么?
李逵根本就不給秦文廣說話的機會,連珠炮似的質問:“你的人被埋伏,賊首何人,是否反抗?可曾廝殺?你應該明白,你是押運官兵的主心骨,你要是不反抗,他們如何會反抗?慫成這樣,也不知道跪了多少神佛,才換來了一條活命的機會。”
秦文廣豁著嘴,被李逵質問的啞口無言。
而李逵看向了三叔公,說道:“三叔公,要是有人這么欺負我百丈村,如何?”
三叔公瞪眼道:“沒說的,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