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差不多一個多月了,繳獲的地契上全部種上了辣椒,蔬菜,秦國梁干勁十足。
他們都商量好了,這些地,現在掛在各軍官名下,收益也歸軍官們,等那天率軍出川,全部是都陣亡將士的撫恤。
“你給你說,那天大帥過來看我們整編部隊,看見這小子正在練兵,扯著嗓子訓人,就拉著我走過去,你知道他怎么罵人家劉成火的潰兵嗎?”
“不知道。”
“他叉著腰,對著人家幾個犯錯的士兵吼。弄雞兒大的太陽,還要頂著列隊,還要端搶瞄準,還要跑障礙,整的精疲力盡,汗水長流。是理想嗎?是責任嗎?是窮,窮的批爆。”
羅家烈一口就噴了。
“大帥怎么說?”
“大帥笑瘋了,他問我,這小子是不是都這樣練兵的?”
羅家烈好奇的看著,馮天魁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才繼續說。
“我當時光顧著笑,照習慣拍馬屁的話,順嘴就說出來了,大帥教的好。”
兩人半夜都不回家,在司令部笑瘋了。
說干就干才是周小山的性格。
承德避暑山莊的城墻很高,防御也很嚴密,但是承德城的城墻上到處都是豁口,沒有巡邏的警衛,難不倒周小山和他的特務營。
一會功夫,他們就翻了進去。
溜到了警察廳長,張飛遠的家里。
這家伙以前不姓張,叫秦飛遠,跟著張海鵬做了鐵桿小弟,把姓都改了。
在承德兩年,經常抓著附近的漂亮姑娘,往日本人的軍營里送,但凡對日軍有幾分抱怨被他聽見,就當成反日份子抓起來,搜刮人家家產,他還伙同日本人,在承德開了七八家吸食鴉片的煙館,可以說是壞事做絕。
人憎鬼厭的這兩爺子也吸鴉片。
警察廳長張飛遠就一個獨子張超,十五歲就開始抽,十來年下來,抽的人不人鬼不鬼,按湯玉麟當初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邏輯,還被他任命成了警察廳督查科長。
這兩爺子原本都還有幾個小妾,可是日本人來了,小妾不知道是送鄉下了,還是送日本人。
連家里的仆人,只有幾個老媽子和幾個穿著偽滿警察皮的打手了。
對付這樣的漢奸,周小山肯定毫不留情。
鋤奸這種事情,特務營的兵也干的熟門熟路。
突襲張家小院,一槍沒放,不僅把張超抓了,連他們一幫子狗腿子,一起抓了。
還弄到了承德山莊里面一個僻靜的地方審問。
太晦氣了,狗漢奸張家查抄到的大洋,黃金,居然比起他家倉庫的鴉片價值,不足一成。
分了幾個趟次,用他家開著渾身都在響的破吉普車,把這狗日的弄到了僻靜地方,周小山就開始分開審問。
顯然,從這幾個狗腿子口中,得到的情報,遠比朱小四知道的多得多。
防守熱河的是日本關東軍十一混成旅團全部。
四個步兵大隊,旅團炮兵隊(下轄兩個炮兵中隊)、旅團工兵隊、旅團通信隊等單位構成,總兵力約5000人左右,以前在熱河,純粹是以靜態守備任務為主。
這次圍剿孫永勤,他們也沒有動用其他部隊,就是單純的第十一混成旅團集體出動,加上熱河,秦皇島,赤峰一帶的偽滿警察和靖安軍。
承德留守的,是一個完整中隊,加上倉庫守備有兩個小隊,總人數約三百。
重點是張海鵬那個大漢奸離開以后,熱河省政府,就是一個空殼。
全是十一混成旅團一個副參謀長兼任次長,帶著留守的參謀,每天去晃晃。
這個數量的鬼子,可太誘人了,仿佛承德城的大門,對特務營敞開了懷抱。
可是最麻煩的還是南滿州鐵道商社。
說是一家商社,可是人人帶槍,有獨立的警察衛隊,仿照日軍,有裝備三八大蓋完整的軍械,馬匹編制。
駐扎的是當初避暑山莊的正宮
日本人修筑鐵路的速度很猛,多路段,同時開工,一方面為了加強熱河的礦產資源掠奪,一方面劍指華北,打通古北口,迅速的運兵到華北平津一帶。
他們在為全面侵華做準備。
滿鐵正在全力修筑承德到平泉的鐵路,把承德和東北連接起來,除了承德城外在修建火車站以外,另外通往北平一頭也沒有停下,日本人已經開始修建承德到古北口的鐵路。
偽滿警察在沒有征繳孫永勤以前,到處抓人修筑鐵路。
建筑進度非常快。
據幾個狗腿子說,明年就可以完工。
說是給錢或者給鴉片,最后都特么是騙人,工地上鐵路地基兩旁,不知道填埋了多少尸骨。
滿鐵光看守這些個筑路華工,差不多都有兩個大隊的武裝數量,灑落在古北口到平泉漫長的鐵路工地。
周小山在北平就知道了,現任的第十一旅團長,是大名鼎鼎,在山西戰場,率二十師團,突破娘子關防線的川岸文一郎。
這老鬼子并沒有在前線指揮戰斗,也沒有在承德。
而是在北平。
多半也是勾結何應欽和國民黨政府的親日勢力,為日軍順利進入國統區的長城防線開路吧。
連他的參謀長,跟熱河一批重要的漢奸,都在關內,指揮圍剿救國軍。
今天幾個分開審理的漢奸,他已經清楚了。
他也相信,打掉這窩子漢奸,敵人不會特別警覺。
他倒是盼望,張震河帶的二連一個排,會有點什么收獲。
熱河省委地下黨員張浩圖,這幾天瘋了。
第十一旅團,三面壓迫,逼抗日救國軍所有部隊入關,已經派出去十幾天了。
五千日軍,加上上萬的警察,偽滿部隊。
也不知道抗日救國軍怎么樣了。
他恨不得自己跟著張飛遠一起去前線,掌握日軍全部部署,把所有偽滿警察,日軍的詳細情報一一給救國軍送出去。
偏偏自己被留了下來,他的下線又斷了,很多基本的情報都送不出去了。
自己還得留在承德,替張飛遠那個混賬兒子賣命。
他老是覺得,自己被留在承德,不是偶然的,走到哪里,感覺都有人盯著自己,好像已經暴露了,日本人在拿自己釣魚。
這個猜測,嚇的他幾天都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