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場上,向來都是中央軍坑川軍。
王陵基那個歷次裁軍收攏兵油子的十六個團的四川保安總隊,也編成了集團軍,參加武漢會戰。
一出場,一場大潰敗,就把中央軍王牌的74軍坑了。
四川保安總隊的訓練,王陵基就沒上心,他還瞧不上這些個兵,在瑞昌一接觸就大敗,他卻謊報說擊斃了日本師團長本間雅晴。
薛岳讓七十四軍派一個團查探虛實,王耀武派出了一個旅,差點被日軍包了餃子。
氣瘋了的薛岳罵完了74軍,又去找老蔣告狀,誰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混蛋到處貼標語,說國民政府不公,川軍要回家保衛大四川。
老蔣心虛,也知道自己對川軍做的過了,不得不出來和稀泥打圓場。
逃過一劫以后,王陵基也帶兵老實打了幾仗,南昌會戰,長沙會戰,上高會戰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斃了幾個抗戰不力的軍官,積極反共。
解放大西南被俘虜,成為被俘的兩個一級上將之一。
劉湘在電話里帶著幾分無奈。
“可是人家根本不會按照這個整編法,不依啊。再說對峙,大打出手,川軍眾多軍閥頭子各懷鬼胎,背叛川軍的大有人在,戰端一開,絕不同于昔日四川內戰,規模空前,傷亡無數,巴蜀大地打的一地雞毛,實在非我所愿。”
“戰爭,不僅是政治的延續,甚至是政治的手段,明知道南京政府虛弱,這仗打不起,你還不選擇以打促和,康澤,賀國光,還有南京哪位委員長,就會得寸進尺,騎到你脖子上拉屎啊,大帥你根本不用打,軍事態勢對峙,戰略上主動挑起摩擦,把類似王豹公幾個投靠重慶行營的混蛋,用袍哥出賣兄弟名義一抓,讓部分兄弟成立個堂口,專門負責刺殺執法,維護四川人利益,順便挑了別動隊的堂口,賀國光保準抓瞎。”
“以打促和?”
劉湘沉吟了一下,立馬改變了語氣。
“去,去,去,你給我當什么狗頭軍師,轉告天魁,你們把賀國光給我頂住了,就是大功一件。”
周小山這算是看明白了,劉湘性子軟,不愿意與南京直接爭執,就是拿馮天魁當搶,對付賀國光的。
他也琢磨過味道了。
不過劉湘這個態度,好像跟電視劇區別很大。
賀國光的動作也區別很大,電視劇里為了對付馮天魁,是一個旅,這次來勢洶洶的是三個旅。
周小山到了馮天魁的辦公室,這家伙還在裝牙疼。
王豹公正在哄著馮天魁開口,方便他做診斷,這孫子哪里會治療什么牙疼。
“大帥給我打了個電話。”
馮天魁愣了,看了看王豹公,又看了看周小山。
“讓司令,拿下王豹公這個川軍叛徒。”
一邊說,一邊把手槍掏出來,子彈上膛,頂在了王豹公的額頭上。
順手卸了王豹公腰上的手槍。
馮天魁一下子驚呆了,牙疼都顧不上裝了,看著周小山把王豹公用槍頂著,這家伙也不知所措的看著馮天魁。
這小子雖說劉湘把他留在六十六師,可是在川軍中,身份超然。
哪怕是倚老賣老的王豹公比誰都清楚,他不僅是馮天魁的副官,也是劉大帥當眾親口介紹的副官。
半響才回過神來。
“你放屁,我來永州,是通秉過大帥的,要親自給大帥打電話。”
“好啊,我會讓你打電話的,跟我來。”
周小山押著四川保安總隊隊長王豹公出去,正好碰見封萍進來,封萍跟王家烈看著也有些不知所措。
“大帥起復用你,不是為了讓你給賀國光當槍對付川軍兄弟的,你以為賀國光許諾你永州防區的事情,大帥不知道,沒阻攔你來這里,就是要借司令的手,為川軍鋤奸。”
“沒有,我從來沒背叛過大帥,賀國光是這么許諾,可我沒有答應啊。”
“沒答應你來永州干什么?蘇海,讓人看著他,讓他給大帥打電話解釋。”
這混蛋資歷太老,在甫系中影響力巨大,川軍內部的團結也很重要,還真不敢像一般人犯一樣對待他。
周小山恰好看見楚天舒跟蘇海上樓來了,干脆命令蘇海把人帶走,楚天舒給周小山示意了一下,周小山連忙讓他跟著去。
回到馮天魁辦公室的周小山,正好看見這家伙在扔手里的文件。
“姑奶奶,都什么時候,你把這個給我?”
馮天魁拿著共產黨的文件,像是一團燙手山芋,看見周小山一進來就笑,馮天魁都被笑毛了。
“小兔崽子,笑個屁,大帥沒讓你拿下王豹公吧?”
“沒有,整個甫系川軍,都被中央軍靠近逼迫了,大戰一觸即發,重頭在永州,康澤,賀國光都在趕來的路上,大帥被我胡攪蠻纏不耐煩了,讓我傳話,讓你頂住。”
等的就是這句話,馮天魁仰天長嘯,根本顧不得裝病了,一躍而起,空中揮舞著自己捏緊了的拳頭。
有大帥這句話,賀國光就是再來三個旅,老子也不怕他。
“拿下王豹公是對的,我這就給大帥去電話,跟這幫狗日的周璇,那就是浪費時間。”
“師座,要防止他們狗急跳墻啊,我已經把大夫人,接到河對岸的火炮訓練場了,我懷疑對方會刺殺您。您甚至要小心山羊跟鄭沖。”
“讓楚天舒,拿下山羊,王茹煙,順便拿下城內所有特務。”
周小山說完,立刻去了外面,剛到門口,楚天舒就讓周小山接重慶來的電話。
“小山,讓我怎么說你,奶奶的,你這叫偽造軍令。”
劉湘在電話那頭責怪,可是語氣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
“下決心吧,大帥,內奸,叛徒搗蛋,那個破壞力,不亞于兩個軍。論我說,川軍所有的政訓處,都該立刻逮捕。”
“你們好好安置王豹公,不要讓他跟賀國光接觸,人家對于你來說,川軍的前輩,不要當成囚犯虐待。”
“明白,軟禁王豹公,不虐待,我讓他修路。”
劉湘在電話那頭猛笑。
“修路也不行,人家以前是我老師,我讓保安總隊調集一個保安團給你修路。”
笑聲很大,王豹公在一邊,清楚聽到這個回復,如霜打的茄子,心如死灰,跟著蘇海就去了司令部警衛團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