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萍遇刺的事情敗露,害怕六十六師報復自己,康澤躲到南京去了。
老蔣入川的行程,也一推再推,連鄧錫候也在永州呆不住了,這群川軍將領也各自有事都散了。
只有郭汝棟,陳離幾十個師長,跟著唐式遵,潘文華手下的師長,全部在永州,一邊跟著警衛團訓練,時不時上山陪劉湘。
饒國華,郭勛祺是天天跟著馮天魁吹牛打屁,感情好的跟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兩個客軍師把自己的營連級軍官留下編成兩個加強連,跟著六十六師訓練警衛團一起訓練,拉歌,晚上龍門陣大會。
劉湘時不時從蓮花湖過來湊熱鬧,還嫌棄人家孫猴子講課不過癮,背景掌握不扎實,推著周小山去說了幾個笑話,講解了一些歷史名人。
正者無敵電視劇里,為配合劇情,川軍整編的進程跟歷史出入很大。
馮天魁,潘文華,唐式遵,王纘緒現在成了劉湘手下新的四大金剛。
周小山很多地方也看不明白。
不過讓他感動的是羅家烈,秦國梁,黃玉民幾個實干家,做了很多訓練上的改革。
自己只是出了個想法,思路。
他們卻帶著司令部一幫軍官瘋忙。
甚至因為公務,經常到永州城防司令部的劉湘看了也特別感動,還在跟幾個嫡系商量,是不是讓秦國梁代替下臺的王豹公,坐到四川省保安總隊隊長的位置上去。
周小山不知道劉湘是有意,還是無意讓自己在書房里面偷聽的,阻力很大,反對的多,贊同的少,不贊成的主要以唐式遵為首的劉湘身邊的老人為主,理由大多都是一句話,擔心馮天魁太厲害,壓過了潘文華,唐式遵和王纘緒的實力的總和,尾大不掉。
說實話,他和馮天魁,根本不愿意秦國梁走。
保安總隊那邊全是老兵油子,幾次川軍裁撤就往里面塞垃圾,連抽大煙都有,秦國梁在川軍中資歷低,沒有六十六師的外力,根本鎮不住。
六十六師一但介入幫忙管理,別說劉湘會不會有想法,就連重慶行營也不會坐視這樣十幾個團的一股勢力倒向馮天魁。
潘文華目前代管保安總隊,其實挺好,還可以支援整個四川的建設。
讓他意外的是,紅軍東征一結束,常德勝就回來了,還帶著羅亮兩個排一起回來的。
不是說,鄭春華動員他們參加紅軍嗎?
這種雪中送碳的機會都抓不住,這幫人怎么搞的。
這時候加入紅軍,加上這么豐富的戰斗經驗,保證在未來的抗戰中升職很快,建國以后,肩膀上混上個將星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馮天魁走不脫,好不容易,抓到機會,把周小山提到河對岸新建設的一塊營地,去見常德勝。
羅亮他們看著周小山很親熱,都在懇求周小山,別下放部隊,要跟他身邊的直屬連。
“怎么回事?村花不是來電報,請示師座,讓你們參加紅軍嗎?”
一下子,兩個加強排,近百人,全搭攏著腦袋,常德勝哈哈大笑起來。
“還不是你小子,把兵帶歪了。”
我暈,在中央紅軍留下這個標簽,太嚇人了,老子以后還要不要在國內混了,周小山汗毛都豎起來了。
“怎么,被紅軍嫌棄了。”
常德勝倒是沒注意到這混蛋這么在意,開始講述了。
“過草地以后,他們起初一直沒有參戰,偶爾教授紅軍一些指戰員打擲彈筒,熟悉歪把子,直到直羅鎮,看見紅軍損失很大,于是神槍手開始發威,把敵人輕重機槍手全打蒙了,兩個排還趁夜色突入敵軍師部,活捉敵軍師長,打開一條缺口,立了大功,我們一些首長喜歡他們的很,都想拉他們加入紅軍,就連在平津唱的歌,也鼓舞著絕境中的紅軍。”
那不錯,中央紅軍首長,建國后拔根汗毛都比大腿粗,這群混賬居然不知道抱緊了。
“可是,你的壞毛病,也感染了你的兵啊。一群混蛋,處處以你為榜樣,過了草地以后,專門牽著幾頭牦牛邊吃邊宰了做補給不說,在直羅鎮,扣下了幾千大洋的戰利品,還牽走了二十多只羊,一路那個油大啊,看的我們的戰士,口水長流,這群混蛋嘴里還說什么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差點沒把我們中央領導氣死。”
“這么過分?”
“還有更過分的,他們帶的辣椒吃完了,居然把我們中央的辣椒偷了,還做成菜還回去。中央首長臉都綠了,人家一月的菜,一頓就給做了。”
“我當時是真不知道他們是首長,只是覺得那幾位老同志都很親切,說話跟常先生一樣有學問,可以攀攀交情。”
你偷人家東西攀交情?
老子還想攀交情呢。
常德勝哈哈大笑,這個原委一定要給陜北發個電報回去。
周小山覺得恨不得踹他兩腳,這群吃貨,為口吃的,居然干出這種事,臉呢?
這個事大條了。
“村花管不住他們?”
“你也知道村花不擅長跟下面大頭兵打交道,一直想讓他們跟紅軍同甘共苦,他們訓練強度大,哪里受得了這個。到后來,說多了也就疲了,你的兵,拿你的話理直氣壯的頂嘴,說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還說什么貧窮不是社會主義。正好我們一個首長路過,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羅亮也沒想到,常德勝一路輕言細語,非常和藹,嚴厲的時候也事出有因,大家也服從他指揮,配合他工作,回永州來告刁狀來了。
面對周小山不善的目光,特務營一群老兵,恨不得把臉揣進兜里。
“直羅鎮,鎮中有連環地堡群,他們漏了一手,我們一些干部看上了他們的軍事素養,建議讓羅亮他們幫忙訓練士兵。幾個混蛋居然拿鞭子打人,后來聽說紅軍不讓鞭打士兵,于是模仿你的腔調,開始罵人,天天跟特務營一起還不覺得,回到紅軍,我才發現你那多多段子。”
周小山頓時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己罵人的話,在川軍里罵罵就算了,借自己十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去紅軍里罵的。
“人家訓練,是求生欲,你訓練,是求知欲,以為自己啥都會,上了戰場就崩潰!”
“有些歌,聽了前奏就愛了,有些人,看一眼就喜歡上了,有些姿勢,還沒開槍就注定歪了,你手里的子彈就像爭寵的妃子一樣,想擁抱敵人,偏偏你吃醋了,撅起個屁股,讓子彈全部都朝著你就招呼!”
“教射擊時候,你覺得自己是擲彈兵,教投擲的時候,你覺得自己是輜重兵,跑障礙的時候,你覺得自己是殘疾兵,一考核下來,覺得自己不是兵,上帝關上了成為神槍手的窗,還順手帶上了學戰術的門,塞上了成為投擲手的排水口,還堵死了你靈活躲閃活命的糞坑!”
“不用給我面子,老哥,你這是撿著客氣的說,還有那些不客氣的,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