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二十天的羅亮,眼瞅著鬼子中將的軍銜都追到一個。
板垣征四郎就在眼前。
日照保安團,跟隨18師團的偵查員傳來絕密情報,鬼子18師團北上郯縣了。
周小山分析,他們一定是來救援板垣的。
憋了一個肚子火的羅亮,抓不到板垣,只能服從命令。
立刻放棄追蹤任務,把情況通報給薛岳派出來的中央軍,和日照保安團一起集結,集結以后,潛入港城到滇軍防線身后。
日照保安團,人數和滕縣的保安團差不多。
也是三千多人的一個大團。
抽調了部分川軍派出指導軍官和兩個營去操控火炮,機炮,支援滇軍以后。
部隊集結起來,不過兩千人。
手里清一色的日式裝備,彈藥管夠,歪把子,重機槍,擲彈筒,手雷,榴彈依靠馬車運了很多出來。
從上海運到日照以南,藏在地下倉庫的日照保安團,自然有守倉庫的福利。
裝備精良,輕重機槍比例,比鬼子常設師團精銳聯隊還高出了一倍多。
這可是羅亮不想要的。
他現在兩個目標,第一,突襲港城,對留守的海軍和海軍陸戰隊,前田師團部分輜重部隊動手。
第二,切斷前田師團的后路。
他電報給周小山想讓他出個主意,周小山的回電,鼻子都給他氣歪了。
“都副團長的人了,不會自己做主啊,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全都要!一定要把情報搞清楚,別跟中央軍學,因為貪婪,陷入了鬼子包圍。”
這回復,跟沒問一樣。
明白了,這家伙把日照這個保安團交給自己指揮。
就是放手讓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真是讓人犯難了。
羅亮郁悶的很,日照保安團,把機炮,迫擊炮部隊,全部調走了。
眼看著士兵們馬車里拉上的家伙,根本不是自己要的。
港口戒備森嚴,偷襲港口根本不現實,何況鬼子只有幾艘商船靠岸,軍艦可不是當初在黃浦江里停靠的那些小家伙,在海里游弋和拋錨呢。
艦炮太恐怖,那玩意一旦命中,整連整營的就沒了。
總得做點什么。
既然郭勛祺和陳離在打第8師團,特務營所屬部隊,總得幫幫場子。
鬼子港口和前線之間,偶爾也有輜重部隊運輸。
保安團這幫土鱉,副射手也背著歪把子,九二式一個機槍小組馬車拉了兩臺九二重,輕武器帶這么多干嘛,怎么不多帶點炸藥?
上海繳獲的軍火船上那么多,帶出來給鬼子嘗一嘗不香嗎?
下定決心的羅亮,干脆在鬼子補給線上設伏。
當50軍重炮團打出第一發炮彈的時候。
羅亮就已經構筑好了陣地。
他挺貪心的,反正沒有重武器。
陣地既可以朝著鬼子港口方向,又朝著第8師團的方向。
周副官不是說,這叫一雞兩吃。
他都懷疑板垣那老小子這輩子是不是狗附身,自己人腿都跑細了,都沒追到那混蛋。
特務營的兵忙的二十天不洗澡,拉著馬匹,馱著大量彈藥,最后只追到一個中將軍銜,還只是一邊肩膀的,都窩著一肚子火。
日照保安團的兵,不是想學打仗嗎?
不是都想過癮嗎?
好,我們好好組織起來,把帶來的輕重機槍都架設起來。
一半使用步槍的士兵,都換成擲彈筒,機槍手,供彈手。
要什么繳獲,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把用子彈把鬼子突突成為篩子就是勝利。
眼瞅著二十多輛汽車,進入伏擊圈。
從港口出發,前往第8師團前線。
羅亮一聲令下。
眼瞅著惡心的鬼子,特務營的兵分散在陣地上,指揮日照保安團各連排,利用密集的機槍和榴彈陣地,毫不猶豫的把子彈,榴彈,當做情緒宣泄出去。
他這一打,不要緊。
把前田利為那個老鬼子氣昏了,就在幾分鐘之前,他剛收到第五師團板垣師團長發來的電報。
山西的戰事表明,川軍這種小股部隊突破到防御腹心,不僅擾亂了戰場部署,極大的打擊士氣。
更可能會在防御陣地內部造成識別困難,自己人誤傷,如果外面的中隊再施加壓力,潰敗還是輕的,第8師團很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板垣征四郎給前田利為只有一個建議。
立刻撤回港口。
可現在,中隊一口氣突破了兩道防御。
三支小股部隊,已經滲透進來,其中兩股特娘的還打散了,以十幾個,二十幾個人為一小股,到處破壞。
一副兵敗如山倒的局面。
被幾個聯隊長,旅團長聯手拼命調整,把核心陣地作為一線,師團部東移,所有西面陣地上的士兵,向東半面防御陣地轉移。
讓出被中隊滲透進入的區域。
看完板垣征四郎發來的說明長文,等勇士們集結,穩住了陣腳,前田利為就準備下令撤離。
輜重聯隊遇襲的二十多輛車組成車隊發來電報,根據火力配置,至少一個旅的中隊,把整個第8師團,撤往港城的后路斷了。
這下子,前田利為徹底慌亂了。
作為日本貴族,他自認風度滿滿,寵辱不驚。
帶兵這么多年,他還參加過日俄戰爭,出來沒打過這么詭異的仗。
大日本帝國情報部門怎么會出這樣的紕漏。
不是已經盯住了中隊所有旅以上建制嗎?
盧漢,郭勛祺,都還沒來得及指揮部隊迂回包抄,后路就被一個旅的步兵斷了。
撤退時候的士兵,戰斗力至少會下降一半。
后面的川軍,滇軍不會無動于衷,一旦追擊,這個位置艦炮又無法支援,時間那么短,怎么突的出去。
急忙向第18師團的牛島貞雄,板垣征四郎發報,同時想華北,華中,兩大方面軍司令部請求戰術指導。
第8師團再次請求戰術指導的電報一出。
別說寺內壽一,畑俊六驚呆了。
板垣征四郎也坐不住了。
“山田英子中佐,你們情報部門需要一個解釋,這個伏擊第8師團的中國旅,哪來的?”
“板垣閣下?確定是一個旅嗎?有番號沒有?有沒有可能是川軍分兵,或者從滕縣多帶出的一個旅?情報部門不是萬能的,川軍的情報,至今都很艱難,第8師團自己都不注意戰場周圍的偵查,他的騎兵聯隊是吃干飯的嗎?”
突入起來的指責,讓王茹煙有些毛,不止是一盤散沙的川軍,十八集團軍,新四軍,甚至滇軍,黔軍一些小股地方部隊,都不是情報部門能夠完全滲透的地方。
日軍是個等級分明的地方,官大一級絕不是壓死人那樣簡單。
眼看著板垣征四郎勃然大怒,王茹煙輕描淡寫的說。
“板垣閣下,華中方面軍司令部給我的任務是查找劉湘下落,郯縣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還玉碎了半個小隊的勇士,明天我將離開十八師團南下徐州,或者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