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么啦?”曹先前的母親不明白的問了一句。
“你知道廠里那兩頭豬吧?”
“知道啊!這個誰不知道,全毛紡廠都知道,廠長從外面弄回來兩頭豬。”曹主任的愛人說。
“那只是大家故意這么說的,其實正在給廠里弄兩頭豬的人就是方圓,這個廠里領導和消息靈通一點的人都知道。”
“啊!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弄到兩頭豬。”曹主任的愛人吃驚的喊道。
“他怎么弄到的我也不知道,可這是事實。”
方圓弄回來的兩頭豬,經過廠里這幾天開會研究,準備給職工改善一下伙食。
而改善伙食的地點,就在工廠食堂,每一名職工都可以領到一張餐券,只限職工。
當然,也包括廠領導,廠領導和職工一樣,同樣是一張餐券,最近兩天就會發到每個人手里。
也是因為這個,不管是職工還是廠領導,都對方圓很有好感,特別是廠長。
他這個時候去給王琳施壓,那不是開玩笑嗎?他要是敢,估計會得罪不少人。
“這么說還真不能把他怎么樣。”曹主任的愛人皺了皺眉頭。
“是啊!就目前來說確實如此。”
曹主任家發生的事情方圓當然不知道,因為他這個時候已經摸清楚了另外四個家伙住在什么地方。
方圓并沒有做什么,而是先讓小胖子回家,然后他也回家了。
方圓回到家的時候,家里人剛好要休息,方圓也就休息了,一直到半夜一點多,方圓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
輕輕的穿上衣服和鞋,然后躡手躡腳的出了臥室,來到臥室外面,方圓松了一口氣。
連忙把鞋帶給系上,方圓就開門出去了,第一站還是曹先前家,到了曹先前家門口,方圓拿出一個麻雷子。
把提前點燃的半截香拿出來,把香往麻雷子上的導火索杵了一下,就把麻雷子扔到了曹先前家的院子里。
扔完這小子就跑,剛跑出去二三十米,后面轟的一聲巨響,接著半個廠領導家屬院的燈都亮了。
方圓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消失在廠領導家屬院。
接下來是另外四個家伙家里,因為這四個家伙家里住的是大雜院,方圓直接把麻雷子扔在他們家窗戶下面。
同樣在沒有人出來的情況下,方圓就已經跑了。
他這一鬧,小半個毛紡廠家屬院都驚動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明所以,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這個時候,方圓已經跑回家睡覺去了,這對于方圓來說,才剛剛開始而已。
第二天早上吃完飯,方圓跟沒事人似的家屬院外面的街道上,先跑去小胖子家叫上小胖子,然后兩個人離開了家屬院。
“老大,咱們去什么地方?”看著方圓帶自己離開家屬院一直往南走,小胖子問了一句。
“去找李衛國。”
聽到方圓說找李衛國,小胖子眼睛一亮說道“老大,咱們是去抓魚嗎?”
“抓個屁的魚啊!”方圓在小胖子腦袋上敲了一下說道“我說你現在怎么就記住吃啊?”
“嘿嘿嘿!”小胖子傻笑幾聲說道“老大,誰不想吃好吃的啊!”
方圓搖了搖頭,沒有再搭理這小子。
方圓現在可沒有時間去抓什么魚,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別忘了他手里還有不少粗糧票呢!這些糧票過完年以后會越來越不值錢,所以他要趁著現在把這些糧票給賣了。
方圓根本不知道,這個時候賣糧票有多虧,因為糧票最貴的時候并不是現在,而是明年。
這也不能怪方圓,前世他又沒有研究過這個年代,他也只知道個大概,就知道明年三年困難時期結束。
一九六一年肉、禽、蛋庫存急劇下降,緊張達到極點。
如肉食貨源,只能保持特需供應,對居民所發肉票無貨兌現,從四月起,用生、熟肉、雞鴨、魚及其罐頭制品等折合頂肉量供應。
由于后續貨源無望,從一九六一年六月至一九六二年二月,對居民平日不得不停發肉票。
雞蛋除供應部分特需、病人、產婦、托兒所等,對居民的平日定量亦無法保持,基本上停止了供應。
不但肉類、雞蛋無非供應,就連糧食也是一樣。
帝都居民,之前憑證購糧,(也就是糧本)也改為了憑票購糧。
凡是在帝都有正式戶口(所謂“吃商品糧的”)每人按月發放糧票。
糧票分為粗糧票、粗細糧票、面票和大米票,把細糧票又給細分了一下,分為面粉票和大米票。
而且糧食的定量依年齡大小,因人而異,從嬰兒降生的三斤,少兒六斤,兒童八斤至成人二十一斤不等。
其中面粉和大米供應占總定量的各百分之十,也就是說,一個成年人二十一斤的定量,一個月只有二斤一兩的白面和二斤一兩的大米。
粗細糧占總定量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說一個成年人每個月只有六斤三兩的粗細糧。
剩下的全部是粗糧,也就是土豆和紅薯。
一個成年人一個月二十一斤糧食,一天平均七兩,如果說這七兩都是細糧還好說,還有一半是粗糧啊。
說句實在話,這么點糧食,碰到能吃的一頓就給吃完了,那么剩下兩頓怎么辦。
還有就是兒童,一個兒童每個月連細糧帶粗糧才八斤,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一個月八斤糧食,一天連粗糧算上都不到三兩,夠干嘛的。
那個時候,糧票自然變的炙手可熱,一九六一年,一斤帝都本地粗細糧票黑市價格三塊錢一斤。
而這個時候,生產在第一線的工人百分之八十以上月薪才三十多塊錢。
一斤全國通用糧票黑市價格是四塊錢一斤,一斤帝都面粉票的價格是五塊錢。
一九六一年起,將原先發放的定量豬肉三兩消減為二兩。
同年四月,用庫存的雞、鴨、魚罐頭頂替鮮肉,六月到年底,對居民停止供應豬肉。
據統計,一九六一年帝都人均肉食消費量是八兩半,這說的是全年,是有史以來帝都居民消費水平最低的一年,但就算是這樣,也遠遠高于別的省市。
可惜這些方圓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打死他,他也不會這個時候去賣糧票。
因為再放幾個月,他這些糧票最起碼可以多賣一倍的價格,甚至說更高。
這就是對這個年代一知半解要吃的虧,不過就算是以后知道了,方圓也不會后悔。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會后悔的人,再說了,反正這些東西也是白來的,賣多賣少都無所謂。
沒辦法,誰讓他現在缺錢呢!之前他手里就已經沒錢了,雖然這次劉科長給了他三百多塊錢,但是給北邵洼的老百姓買糧食就花了一百多。
回來以后買東西給廠長家送禮,還有買鞭炮,另外還給李衛國家買糧食什么的又花了一部分,他現在手里已經沒有多少錢。
當然,這還不包括給家里買糧食買肉,還有給家里買零食的錢。
所以方圓現在急需要一筆錢,那么就只能去賣糧票了。
李衛國家離毛紡廠家屬院可不近,方圓和小胖子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地方。
方圓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李衛國背著一捆枯枝回家,不用說,這家伙又去樹林里撿柴火去了。
看到方圓和小胖子過來,李衛國連忙把柴火放到地上,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拿上衣服,跟我進一趟城。”
聽到要進城,李衛國二話沒說,點了點頭說道“等我一下。”
“嗯!”
“老大,咱們要去城里啊?”小胖子這個時候才知道要去城里。
“沒錯,怎么,你不想去?”
“想去啊!干嘛不去。”
“我還想說你要是不去就回去呢。”
聽到方圓這么說,小胖子急了,連忙說道“別啊老大。”
“行了。”看到李衛國已經出來,方圓就打斷了小胖子的膩歪。
李衛國的家人沒有出來,可能是因為外面太冷,要知道,這個家基本上都是李衛國一個人在撐著。
“走,去花虎溝坐車。”
花虎溝在清河南邊,離李衛國家稍微近了一點,也只是一點,其實和從這里到清河差不了多少。
不過方圓不想拐回去了,畢竟花虎溝離城里又近了不少,不能往回走,然后再坐車吧。
李衛國在前面帶路,因為這里方圓沒有李衛國熟悉,方圓走在中間,小胖子跟在后面。
這倒不是說方圓讓他走在后面,主要是這小子走的比較慢,這就是人太胖了的壞處。
不靈活啊!為什么方圓干什么事都不帶著小胖子,就是因為這個,打吧打不過人家,跑吧又跑不過人家,你說怎么帶他。
所以只有在不危險的情況下,方圓才會帶著他,這次去鴿子市賣糧票,算不上什么危險的事。
如果是去城里做生意,方圓絕對不會帶著他。
三個人又走了半個來小時,總算是到了花虎溝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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