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史耶決定出發的時候，一個衛兵的通知讓阿史耶精神一震，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拓木爾已經回來了，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找到了博爾木。
“讓博爾木和拓木爾立刻來見我。”阿史耶深吸了一口氣果斷開口道，“另外去請明月姑娘過來。”
“是。”
幾分鐘之后，阿史耶的氈帳里面，坐在主位上面的阿史耶面色陰沉的看著下面的博爾木，此刻的博爾木單膝跪地，他聲音帶著悲憤的開口道：“阿史耶首領，你要為我報仇啊！”
看著博爾木的樣子，阿史耶深吸了一口氣，“啪”的一聲，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面，他直接厲聲道：“博爾木，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是，阿史耶首領。”博爾木被嚇了一跳，不過他跪在地上也不敢說話。
“我問你，你跟霍剛之間的矛盾到底是怎么來的，不要說霍剛主動攻擊你們部落的，他不是那樣的人。”阿史耶沉聲開口道，他的語氣里面是一副篤定的語氣，就好像他非常了解霍剛一樣。
阿史耶并不了解霍剛，但是他了解博爾木，準確的說，他是用這種方法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博爾木果然被嚇了一跳，他咬了咬牙，本來他想按照安虎教他的，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坐在阿史耶身邊的明月就淡淡的開口了：“博爾木，你最好說實話，否則的話，非但沒有人給你報仇，也許你自己也活著走不出這頂氈帳，你覺得，首領如果不了解事情真相的話，他會不會問你？”
博爾木的身子立刻就僵了一下，不過坐在那里的明月就好像是沒有看他一樣，而是繼續用平靜的語氣開口道：“霍剛是誰不重要，你們之間的矛盾也不重要，但是你知道霍剛的騎兵身上所穿的鎧甲多少錢一副嗎？”
“我可以告訴你，阿史耶首領一年所賺取的賦稅都買不到他身邊那一百黑甲精騎的鎧甲、馬匹以及武器，你覺得他背后有什么人？”明月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但是博爾木整個人都有些懵了，因為他之前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此刻明月這么一說，博爾木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阿史耶，當他看到阿史耶那要殺人的目光的時候，博爾木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立刻直接開口道：“首……首領，是……是我先攻擊他們的。”
博爾木的話一出口，此刻帳篷里面的氣氛瞬間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幸虧，此刻帳篷里面就四個人，如果那些部落首領都在這里的話，阿史耶就知道，博爾木這話一出口，估計會有不少部落首領會直接破口大罵。
怎么說呢？草原上，像是霍剛這些一言不合就屠人部落的人，雖然人人都唾棄對方，但是如果對方是報仇的話，那么這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了。
對方主動攻擊并且屠殺，和對方報仇屠殺了你的人，這是兩回事。
當然，這些突厥人永遠都不會想起，他們不知道殺了多少漢人，他們之所以想不起，那是因為那些漢人沒有讓他們疼痛，沒有讓他們懼怕，沒有讓他們感到恐懼。
“將經過仔細的說，敢隱瞞任何一絲，我現在就將你的腦袋送給霍剛，我并不想我們草原的勇士為一些蠢貨獻出自己英勇的生命。”雖然這里沒有其他人，但是阿史耶已經學會了，在任何場合都將自己放到一個為所有牧民考慮的首領位置。
哪怕他不是那么想的。
“是……”博爾木也不敢隱瞞，說已經說了，他當下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當聽完博爾木說完之后，阿史耶整個人就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你是說，霍剛剛開始就帶著一千多老弱病殘，以及不到一百人的老兵？然后在你們攻擊的時候，就突然在他們的身后出現了一百黑甲騎兵？”
“是！”
“博爾木，你說你之前派人跟著他們，并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后有騎兵跟著？”阿史耶臉色難看的又問了一句。
“是。”
阿史耶此刻的內心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忍不住問道：“你沒有撒謊？”
“我以長生天的名義起誓！”博爾木臉色凝重的抬起頭道。
聽到這個，阿史耶忍不住和明月對視了一眼，這……
“那他還有一千弓騎兵是怎么回事？”阿史耶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我不知道，但是安虎告訴我，是霍剛騙了他們，在霍剛屠了我們的部落的時候，安虎率領一千騎兵準備替我們報仇，然后霍剛的身后就出現了一千精騎，然后他們就不得不撤退了，因為他們也只是帶了一千騎兵。”博爾木老老實實的開口道。
阿史耶差點一口老血直接吐出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博爾木：“博爾木，你他媽是我見過最愚蠢的豬！這樣的話你也信？”
什么狗屁為了博爾木報仇，那些唐人如果有那么好心的話，阿史耶當場將這個首領的位置讓給他博爾木。
安興貴是誰？大唐的涼國公，可以說是這西域的無冕之王，土皇帝，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殺人還他媽用你博爾木？
“博爾木，你他媽的大腦除了干母羊之外，能不能想點有用的東西？安興貴這樣的人需要你去殺人嗎？就算是需要，為什么他后面又派士兵去了？前面不能，后面就可以了？這他媽擺明了，對方在讓你當勾引獵物的誘餌，你居然上當了。”阿史耶直接破口大罵。
“而且，霍剛這樣突然冒出來的兵力，你就沒有任何懷疑？這樣的事情你不第一時間跑來向我匯報，還在草原上如同迷路的羊群一般四處亂撞？！你的腦袋里面都是牛的糞便嗎？！”
阿史耶此刻真的恨不得直接抽刀將博爾木給砍了，而博爾木此刻臉色漲的通紅，但是他也只能將頭深深的底下，不敢說話。
因為阿史耶的這些話讓博爾木整個人也多少有些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