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澤下線的時天還未亮,往常這個時候他一般都是繼續休息,直到七點鐘左右才會起床,然而今天顯然是特例。
退出游戲,云澤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面色頗為忐忑的盤腿端坐,閉目沉思。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突然,一股熟悉的熱流從小腹之中升騰而起。
云澤心中大喜,卻也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控制著熱流,運轉林九教授的基礎內功,引導熱流在周身筋脈運轉。
大概十分鐘后,一個小周天運轉完畢,熱流回歸丹田。
云澤睜開雙目,面上露出無法抑制的歡喜之色。雖然早就驗證過,游戲中發生的改變能完美映射到現實中(比如游戲中吃飽了現實中也不會餓),但塵埃落定之前終歸有些不放心。
聚氣期、凝氣期,這是武者最開始的兩個階段。根據林九傳授的內容,能穩定感受到氣得存在,并可以控制氣進行周天運轉,那就跨入了聚氣期。
而隨著修煉越發純熟,每次感應氣需所要的時間就會越來越短,當這個時間縮短到一息之內,且能將內息有效存儲在丹田之中,轉化為內力,則標志著進入了凝氣期。
現實中武者的區分雖然不如林九說的那么細致,但大致方向上并沒有什么差異。
而現實中,一位天資尚可的修煉者,按班就部的修煉,從聚氣期到凝氣期,少說也得三五個月,只有部分天賦秉異之輩,才能在一個月內走完這個過程。
按照林九的評價,牧云澤此時已經處于聚氣期的后期,悉心打磨一下,最多三天就可進入凝氣期。
云澤進度能這么快,當然不是因為他天資妖孽,而是新手村提供的助益實在是太大了!
首先是修煉環境,游戲世界能誕生那么多毀天滅地級別的超級高手,本身就說明它的世界層級夠高。
在這樣的環境中修煉,效果自然不是“武興”才不過區區三十年的武朝能比擬的。
其次,巧姐的包子著實給力。
包子的效果完全不弱于百年老參,云澤在沒有任何基礎的情況下一口吃了兩,若不是包子本屬于藥膳,藥效非常溫和,恐怕早就“虛不受補”了。
再次,云澤修煉的功法效果出類拔萃。
林九教導云澤的功法就叫“基礎內功”,名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可效果卻秒殺現實中一大堆掛著各種吊炸天名字的“神功秘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林九牛逼!
正如巧姐說的,林九傳授武藝方面全天下都沒幾個人能與之比肩。在云澤完成了第一個周天運轉之后,林九以自身內力為引導,協助云澤鞏固修為,這點看起來簡單,但實際操作中難度極大,甚至可以說幾乎不可能!
首先需要明白的一點,不同的人對內力的操控能力差距非常大,有些人就像是開著坦克在泥濘的道路上橫沖直撞,有些人則相當于光著腳在鋼絲繩上行走。
而林九的內力操控處于什么級別呢?
他相當于開著坦克在鋼絲繩上跳舞!
林九以自身內力為引,協助云澤完成周天運轉,此等做法在武林人士眼中完全是天方夜譚。
事實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武者,根本不具備操控離體之后內力的能力。
余下的百分之十也基本只能控制內力做一些簡單粗暴的攻擊性行為,想要精準控制內力在第二者體內游走而不傷人分毫,無異于癡人說夢。
像電視劇中那樣以內力為其他人療傷,要么療傷者對內力操控到了出神入化的水平,要么內力性質特殊,屬于那種專門的“治療性內力”。
余者若是強行效仿林九的做法,輕者震傷修煉者經脈,造成嚴重內傷,重者直接斃命!
當時云澤內息新生,極為脆弱,稍有影響就可能再度泯滅,林九以神乎其神的手法,在不影響云澤現有內息的情況下,以自身內力為引,協助云澤運轉了五個周天,其效果比云澤自身一個月的苦修還有好。
修煉了一個周天之后,云澤就停止了運功,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而且之前林九也叮囑過,短期內沒有他盯著,云澤最好不要修煉,以免出岔子。
天色還未放亮,云澤只好按耐住激動的心情,躺在床上等天亮。
“公子!公子!!”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云澤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輕呼。
本就沒幾分睡意的云澤瞬間醒了,此時天色尚且有些昏暗,大約是冬季六點鐘的樣子。
“小少爺!小少爺,您在嗎?”
門外又傳來幾聲輕呼,同時還伴隨著陣陣敲門聲。
“是福伯嗎?你稍等!”
從聲音中聽出了來人身份,云澤起身打開房門,卻見門外站著一位佝僂著腰的老伯。
“福伯,您怎么來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云澤將老人請進屋,同時有些疑惑的問道。
此人正是牧家的老管家,名曰李福才,連牧父都是他看著長大的,更不用說云澤了。
當初牧家還未完全敗落,云澤的曾祖父還擔任過都指揮使,手握一州軍事大權,雖與建國初期雄踞朝堂沒法比,但也稱得上一聲位高權重。
可自從云澤爺爺輩開始,牧家形勢就開始急轉直下,后來更是遭遇了一連串的禍事,到云澤父親這一輩,就只能靠著世襲百戶的官職茍延殘喘。
可以說,這位福伯親眼見證了牧家走向沒落的全過程。
“小少爺,你是不是要在一個月后參加襲職考核??”
福伯面色有些焦慮,一進門就開口問道。
牧家在縣城中,而牧云澤此時所處的位置嚴格意義上講應該是昌山衛的軍營。
只是衛所軍糜爛已久,軍營早已變質,軍田被各級將佐瓜分一空,營地基本失去了軍事作用,留在這里的與其說是軍卒,不如說是依附于千戶羅元良的農奴。
至于云澤則是因為初來乍到,不好做的太過分,才象征性的來這“值守”,而位于城中的牧宅則暫時由福伯全權打理。
云澤眉頭一挑,有些意外福伯這么快就知道了,但他也沒有否認,點點頭將之前在羅元良那發生的事簡單講述了一遍。
“段景輝這個王八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他們段家算什么東西?當初若是不是老老爺,他們段家早就死絕了,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將主意打到小少爺頭上了?這個混賬東西!!”
福伯聞言頓時暴怒,拐杖在地上戳的砰砰作響,仿佛段景輝就在拐杖下面一樣。
聽了福伯的話,云澤才知道段家祖上似乎與牧家還有過一段淵源,這也難怪聽到暗中使絆子的是段景輝后福伯才這么生氣。
相比起暴怒的福伯,底牌在握的云澤就淡定多了,開口勸慰:“福伯還是保重身體,切莫為了些許卑鄙小人而氣壞了身體。”
云澤不說還好,一說福伯頓時更加憤怒了,額頭青筋暴起,怒喝道:“小少爺放心,咱家也不是好欺負的,這次就給姓段的一個教訓,讓世人明白牧家就算沒落了,也不是隨便哪個癟三都能欺負的!!”
說完不待云澤發話,福伯就轉身離開,看那健步如飛的模樣,委實不像是年過六旬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