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澤遍發歸田令后,就像在油鍋中潑了一碗水,整個清風山立即炸了。
嚷嚷著要與云澤決一死戰者有之,鬧著要歸順者有之,三十六計走為上,想要撤出清風山者也有之,總之各式各樣的人物都冒了出來,一時間熱鬧非凡。
終于了鬧騰了半個多月后,清風山近百位大當家齊聚一堂,開啟了第一屆清風山盜匪聯合會議,會議地點,天馬寨大聚義廳!
天馬寨乃是清風山規模最大的一股盜匪,老少青壯加起來有近兩千人,其大寨主殷亭傳聞還一位三流武者,在盜匪中算是相當了得的高手了。
百路瓢把子齊聚一堂,聽起來威風凜凜,但實際上面與想象相差甚遠。
別說普通盜匪了,就是所謂的瓢把子、大當家不少都是面黃肌肉,看面色最近一段時間估計也沒怎么吃過肉。
事實上,這些盜匪確實也像饑民多過匪徒!
上百人縮在破破爛爛的聚義廳內,吵吵嚷嚷,人言鼎沸,卻怎么也討論不出一個確切的結果來。
放眼望去,甚至有不少人蹲在墻角打瞌睡!
殷亭望著眼前紛亂的場面,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尤其是聽到兩位盜匪頭目商議中午天馬寨會不會管飯,若是管飯一定多吃一些的時候,殷亭差點沒忍住掀桌子。
作為天馬寨大當家,殷亭雖然早就知道清風山盜匪不堪大用,但今日見到這種場面,還是把他氣得夠嗆!
殷亭并不是清風山本地人,確切的說,他都不是興州人。
認真說起來,他還頗有幾分來歷。
殷亭早些年有幸拜入超級宗派千佛寺,在千佛寺中習武。
千佛寺歷史悠久,早在武道復興之前就是佛教圣地,每年各地不遠萬里前來朝拜的人絡繹不絕。
武道復興之后,千佛寺更是狂奔突進,一舉成為天下第一寶剎,寺中高手眾多,實力強橫,武亂時期甚至一度掌控兩州之地,建立了地上佛國。
后來厲百川親自去千佛寺,與寺中與諸多大師“辯經”,一連在千佛寺停留了六天。
沒人知道這六天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厲百川本人不說,千佛寺對此也是三緘其口,只不過厲百川下山之后,朝廷下詔,將千佛寺所屬的山更名為千佛山,同時將整座山和周邊三十里范圍的土地全部劃撥給千佛寺,作為千佛寺的“佛田”。
同時,千佛寺將勢力從二州之地全部撤出,已經建立的政權也全部移交給官府。
這是厲百川自出道以來第一次妥協!
天下人都知道,第一位晉級宗師的武者是厲百川,他同時也是第一位晉級大宗師的武者。
而天下第二位大宗師級高手就是千佛寺佛子——青葉法師!
千佛寺在天下的地位可想而知。
殷亭早些年家境富裕,且有禮佛的習慣,家中收藏了不少的佛經。而后一個偶然的機會,殷亭得到了一部古經,在經書的夾頁中發現了一部武學秘籍!
毫無疑問,殷亭運氣爆棚,發現了古武遺武。
然而,很尷尬的是,殷亭看不懂這份武學秘籍的內容,至于修煉更是無從談起了。
手中明明有寶物,卻始終無法發揮出應有的作用,這讓殷亭急得抓耳撓腮。后來幾經考慮,殷亭決定求助聲譽很好,且有宗師級人物坐鎮的千佛寺。
說明來意,獻上秘籍,殷亭果不其然的受到了千佛寺禮遇,甚至見到了千佛寺的流云方丈。
流云承諾,將組織人手,全力破解這份古武遺武,同時還收殷亭為記名弟子,準許其在千佛寺中修煉。
殷亭大喜,一面安心修煉,一面等待破解結果。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殷亭漸漸發現了不對勁,流云方丈雖然收了他為記名弟子,但似乎并沒有傳授高深武功的意圖,僅僅教授了一些粗淺的入門功法,還美名其曰打牢基礎,甚至他連見流云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此外,每當他詢問古武遺物破解進度時候,千佛寺一方要么是敷衍了事,要么直接避而不談。
慢慢的,千佛寺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對待殷亭的態度也變得惡劣起來。
察覺到不對勁的殷亭當機立斷,偷了一本武學秘籍,然后逃出千佛寺。
很快,千佛寺宣布寺中出了叛徒,盜走了重要經文,在全天下懸賞。
緊接著沒過多久,千佛寺又宣布,他們在整理歷代方丈著作的時候,發現了一部古武秘籍,經過整理,最后這份秘籍成了千佛寺六大護法神功之一的不敗金身!
殷亭直到消息后恨得牙癢癢,對千佛寺那幫禿驢更是恨不得生食其肉。但形勢比人強,他只能隱姓埋名,跑到興州這窮鄉僻壤,躲避千佛寺的追殺。
他本人手里倒還有一份不敗金身神功秘籍,乃是將原版交給千佛寺時候留了一個心眼,抄錄了一份。
但缺乏相應的知識儲備,他對這這部秘籍苦苦研究了這么多年,仍舊一頭霧水。
反倒是憑借逃跑時順手偷的那本菩提心法,殷亭磕磕絆絆,勉強踏入了一流武者的門檻,但與千佛寺這樣的龐然大物完全沒有可比性,他甚至不敢暴露一流武者的力量,生怕引起外界懷疑,招來千佛寺的人。
殷亭在清風山已經扎根六年了,期間還娶妻生子,有了一個兒子。他甚至想過,若一切順利,今后就忘了千佛寺,也忘了不敗金身,告別過去顛沛流離的生活,就在清風山徹底安定下來。
然而,云澤的到來徹底打亂了殷亭的部署,尤其是歸田令的下達,更是讓殷亭陷入了兩難之境。
“都吵吵什么?有什么可吵吵的?他們那就一百來號人,我們這加起來數萬弟兄,就是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何必理會那什么鳥歸田令?兄弟們在山上自由自在不好嗎?”
就在殷亭被眼前可笑的場面氣得有些肝疼的時候,聚義廳大門突然被人踹開,一位臉上帶著傷疤的大漢踏入大廳,狠聲說道。
殷亭眉頭一皺,起身道:“刀疤,我們沒邀請你,這里也不歡迎你,請你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