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呢?”
樹林里,莫少文冷漠的看著徐哲,淡淡問道。
徐哲一怔,這話不是應該由我來問你嗎?你何必呢?
“柳蘭絮心地很善良,她并不想害你,只是利用你來拒絕我而已,所以你不要對她有怨言,明白嗎?”
莫少文說著,一邊從儲物戒中摸出一把銀色匕首,低聲道:“你只能怪你自己,你不該對她有想法的,此事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不太好,所以我必須得殺你。”
徐哲聽到這,頓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了,這個莫家六少爺是個腦癱嗎?
“阿巴阿巴……”徐哲隨口喊了一聲。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不管你是不是求饒,我只能跟你說沒用的,反正你這種人活著也是浪費靈氣,何不干脆死掉,替我們保住今天這件事呢?”
莫少文搖頭說道,一手緊緊按著徐哲的肩膀,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已經架在徐哲脖子上。
他眼中閃過一抹狠意,匕首隨即猛然一劃。
哧!
徐哲脖子間頓時迸濺起一連串火星。
“???”
莫少文當場呆愣。
徐哲也裝不下去了,一臉無語的扭頭看,看向莫少文道:“其實我剛剛那句話的是想問,你腦子沒毛病吧?”
“你……你不是啞巴?”莫少文震驚的看著徐哲,難以置信。
怎么可能有人的肉身強大到這種程度?
關鍵還只是筑基期修為,除非……
莫少文立馬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眼眸間瞳孔急劇收縮,萬分駭然的連連后退。
青賜大陸唯一一個能在筑基期時,將肉身淬煉到這種程度的,便只有一個人。
“你……你是徐哲?”
莫少文喊道。
“奇怪,剛剛還覺得你挺笨的,怎么又變聰明了,這么快就猜到我的身份。”
徐哲似笑非笑,打量著這個莫家六少爺。
莫少文被看得頭皮發麻,心中一片驚懼,他在靈網上見過徐哲是如何秒殺元嬰期的,而他自己卻還只是金丹中期的修為。
獵人與獵物的地位,瞬間翻轉了。
“你何必呢?”徐哲笑問道。
“我……我……徐哲,你別亂來,我是莫家的六少爺,你若殺我,莫家不會放過你的。”莫少文顫聲說道,連連后退。
徐哲步步緊逼!
“你覺得我不殺你,你們莫家就會放過我了么?”徐哲笑道。
莫少文一愣,好像也不會啊!
“算了,不浪費你時間了,我也還有要事在身,就這樣吧!”徐哲說完,手已然握成拳。
“不,不浪費……”莫少文瞬間連連喊道。
他想說,自己的時間很多,不怕被浪費。
可看到徐哲那只拳頭,他頓時嚇得面失血色,話也不顧上說了。
嗖的一下,立馬轉身橫空掠起,發了瘋似的往樹林外沖去。
“砰!”
徐哲輕描淡寫的一拳轟出,拳勁化成一頭巨狼形狀,橫跨長空,猛然一躍,從莫少文的背后貫穿而去。
莫少文當場悶哼一聲,嘴中狂噴一口血霧,目光漸漸失去了光彩,整個人也從半空栽落,直接摔在地面上,斷氣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靈網上是如何罵我的,你這種人,活著才真是在浪費靈氣。”
徐哲來到莫少文的尸首前,默默拋下一縷火焰,瞬間將他焚燒成灰燼,順手也收走了他的儲物戒。
畢竟自己還要潛入瑤池,若是讓莫少文的尸首被發現,難免會引起亂子,影響了自己。
特別是這個莫少文的身份還不簡單,莫家的六少爺,同時也是莫筱蓮的親弟弟。
此前徐哲在靈網上就看到他在幫莫筱蓮罵自己,罵得比莫筱蓮還惡毒。
徐哲其實也不在意,并沒放在心上,但偏偏記性太好,過目不忘,全記在腦子里了。
……
很快,處理干凈現場后,徐哲也快速隱逸氣息,掠向方才自己所站的位置。
腳下靈氣涌動,整個人便瞬間鉆入地下,消失不見。
他順著土靈氣挖出的通道,一路前行,直通瑤池所在的山峰之下,位置還恰好是正中央。
輕輕一躍,便直接在山峰內部騰空而起,直達通道盡頭。
“咦?”
來到盡頭處,徐哲才發現土靈氣并非完全被陣法擋住,而是被一面金屬層攔下了。
他身子懸浮在通道之中,目光看著頭頂上方那片厚實的金屬層,神識掃視了過去。
“這是金靈氣常年累積,沉淀出來的一種金屬礦?”
徐哲有些驚訝,這片金屬層幾乎覆蓋了整座山峰的山腰,就像是一座高聳的山峰,中間被人橫塞進一塊金屬板。
重點是這塊金屬層上面,還刻滿了陣紋。
從紋絡刻痕的腐蝕程度,并不難判斷,這些陣紋存在很多年。
具體多少年,徐哲判斷不出來。
但能確定的是,這些陣紋的存在,至少有數萬年之久。
這遠遠超過瑤池建宗立派的時間,也超過他們一百個人來到青賜大陸的時間。
“一座古老的兇陣呀!”
徐哲仔細打量著眼前一大片陣紋后,砸了砸舌。
很顯然,林可儀她們當年選擇在此建立瑤池時,并沒有發現這塊金屬層以及陣法的存在,否則她們絕不會在這座山峰之巔上面建立勢力。
畢竟這座兇陣,威力不容小覷。
饒是徐哲自己,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布置這座兇陣的陣法師,在陣法造詣方面,真的已經快趕上他了。
他觀察下來,基本也明白對方的布陣思路,很靈活機智的利用了這塊金屬層,將陣紋刻在上面,與金屬層融合為一。
這樣一來,金屬層每次沉淀下來的靈氣,都能供應這座陣法的正常運轉,經久不衰。
同時還有一個更巧妙的設計點,是能夠將所有金行靈氣困在陣中,源源不斷的供給到山峰之上。
這大概也是瑤池圣地為何金行靈氣濃郁的原因了。
“不過布置此陣之人,還是略差我一籌,他大概以為這真是一條金礦,所以才選擇將陣紋刻在這對金屬層上,卻錯過了最大的寶物。”
徐哲微微一笑。
按照這金靈氣的氣息,徐哲基本能確定,山峰的上部位置里,定然藏著一團太初金靈脈。
若是由他來布陣,要么就是將太初金靈脈挖走,只留下金屬層用來布陣。
要么就是直接將陣紋刻在太初金靈脈上,將靈脈作用發揮到最極致。
可現在的情況,是金屬層上面刻下了陣紋,太初金靈脈卻還被鎖死在山峰上部,分明就是對方并不知情,造成了這種暴殄天物的行為。
“還好是遇到了我,否則還真沒法下手了。”
徐哲認真低語著,目光一直注視著那些陣紋。
順著陣紋紋絡,不斷在腦海里進行推演,計算。
他想穿過這層金屬,去往山峰的上部位置,就必須在不破壞陣法的情況下,將陣法騰出一小塊空間,當成出入口。
但兇陣的陣紋布置,一般都偏向錯綜復雜,更不可能留下出入口的空間。
這給徐哲大大的增加了難度。
這堆陣紋紋絡,就如同混亂成一大坨的毛線球,每一根線既獨立,卻又與其他線相互銜接。
徐哲只能放大自己的腦力,將每根線都同步進行推演,不斷模擬改動方案。
直至幾個時辰后,他才終于有了眉目。
“此人的布陣思路很獨特,與天驕谷那座陣法似乎如出一轍,莫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徐哲嘀咕了一聲后,雙指已然凝出一縷靈氣,在那塊金屬層上揮動起來,開始調整更改陣紋。
這就像在完成對一塊電路板線路的簡化,將功能重合的線路進行整合。
很快,他迅速在金屬層上,整理出一片空白的區域,將一大片陣紋都挪移到外側。
不過為了加固陣法的穩定性,徐哲又順手加上了一個小陣法。
相當于給這座兇陣安裝上一個開關。
關閉狀態下,兇陣會遠遠比現在更加穩定,絕對不會有爆發的危險。
當然,若是他選擇打開狀態,瑤池恐怕就得沒了。
“這么說起來,瑤池其實還得感謝我。若是沒有這個開關,萬一這兇陣哪天不穩定了,突然發動起來,那她們就慘了,所以我現在進去取走那塊太初金靈脈,也就不算偷,而是合理收取勞動報酬。”
徐哲雙指尖已然凝聚出煉化在體內的虛空風刃,對著眼前空白的金屬層,畫出了一個圓圈。
“砰!”
很快,一塊標準圓形的金屬板滑落了下來。
但這金屬板竟有數米之厚,徐哲不得不往下方后撤,讓金屬板完全滑落,接著指間儲物戒一閃,將整塊金屬板收了進去。
隨后,他掌心向上一拍。
一條粗大,猙獰如巨蟒的土靈氣,瞬間朝上方的孔洞穿插而去。
每次土靈氣往上方穿去,再后撤出來,皆帶出大量的沙土。
如此反復抽插數百次后,終于將山峰上部徹底打通,挖出一條嶄新的通道。
徐哲也長松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發型,雙手背負在身后,有如搭乘無形的電梯,身形迅速向上升去。
他的神識也完全敞開,不斷掃視周圍,試圖找出那塊太初金靈脈。
然而一直升到頂端,還是沒能鎖定太初金靈脈的具體位置。
徐哲只好改變方向,將這條縱向的通道,挖出四個橫向的通道,進行地毯式搜查。
雖然這樣很可能會把瑤池的地下挖空,容易造成地陷。
但還好瑤池圣地弟子都是修煉有成的人,修仙者怕什么地陷?
于是,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
徐哲一直在瑤池圣地之下的地面中勤勞工作,不斷的挖出一條條通道,從下往上,從左往右,不斷排查。
直到第二天夜里,他挖到了通道的最上層部分,才終于捕捉到一絲太初金靈脈的氣息。
“好家伙,躲這么高,萬一是瑤池的人隨手一挖,便可直接挖出來了。”
徐哲咋舌。
他已經挖到那塊太初金靈脈了,但這東西距離瑤池圣地未免也太近了。
徐哲躲在通道中,時不時還能聽到頭頂地面上,傳來有人走路的聲音。
“不過這太初金靈脈還真不小,堪比當初那塊太初土靈脈的十倍。”
徐哲臉上滿是笑意,一手探向前,直接將太初金靈脈拽了過來,扔入儲物戒。
“砰!”
太初金靈脈被帶走后,原本所在的位置似乎也失去了支撐點,突然響起一陣輕細的聲響,隨后一大塊土堆凹陷掉落了下來,緊跟著造成了連鎖反應,通道上的地面不斷塌陷,一直延續到徐哲頭上,也塌陷了。
他迅速揮出一抹靈氣,將掉落下來的泥土掃向一旁。
但失去了頭頂那層泥土,通道也就變成了地溝,縷縷耀眼的光線灑落下來。
徐哲站在地溝里,探出腦袋。
隨即便尷尬的發現,面前正好有一名瑤池女弟子,正背對著他蹲在地上。
姑娘,可不能隨地大小便呀!
徐哲剛想喊話,但定眼一看,那女弟子是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
似乎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地陷嚇到了。
“練氣期,也不弱了呀,怎么如此膽小?”
徐哲匆匆感應了一下那名女弟子的氣息后,便扭頭準備開溜。
但馬上就愣住了。
回去的路,塌了!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為何地面突然震動了一下?”
“我的天,這發生什么了,怎么地面塌了?”
“是誰這么不長眼,在煉丹房區修煉法訣嗎?”
幾乎同時,四周圍也傳來一道道驚呼聲,隨后是一片密集的腳步聲,許多瑤池弟子正在飛快趕來。
徐哲面色一凝,心神一動,翻身躍出通道,同時手中儲物戒輝芒一閃,一套嶄新的長裙迅速套至身上。
他那張憨厚的臉頰上,五官輕輕蠕動著,逐漸精致,皮膚也迅速白嫩光滑,瞬間變化出一張絕世容顏。
他身上的氣息與境界修為,也豁然發生改變。
“啊,柳……柳師姐,您怎么也在這?”
這時,抱頭蹲在地上的那名女弟子,似乎覺察到身后動靜,扭頭看來,驚呼出聲,似乎又被嚇到了。
“沒事,我瞎溜達,來根華子不?”徐哲轉換著柳蘭絮的聲音,心不在焉道。
他腳下源源不斷的涌出土靈氣,灌入地下,飛快將地下被挖出的通道盡數填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