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鎮臉色陰晴不定,明顯感覺受到了侮辱,卻不好發作。
在徐哲那張該死的無處安放的帥臉笑容下,他也只能帶著滿腔妒火,憤然離去。
楚蕭彤倒是沒多說什么,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也可以離開。
畢竟該吩咐的都已經吩咐下去,就如徐哲所說,等妖族一來,如往常一樣按部就班的打就行了。
原本按照徐哲的意思,是將中階戰陣完全保密,到時候他偷偷在背后加buff就完事了。
可楚蕭彤還是選擇放出一部分消息。
一方面是因為朱雀軍短時間內連敗太多次,丟了兩條防線,還傷亡慘重,士氣很低迷。
這種時候就需要提點士氣,哪怕只有一句“我們這次能贏”,也能給將士們一點希望,另外也能有一些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突然有戰陣助力,他們還反應不來是什么情況。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徐哲,此前徐哲與莫家為敵,還有多方勢力對他虎視眈眈,楚蕭彤卻代表朱雀軍站位徐哲。
盡管朱雀軍是她一手建立,可如此不惜代價去庇護一個人,底下多少有些人是心中不服的。
如今借著這一戰,楚蕭彤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次能贏,功勞全在于徐哲。
提前說,最后贏了,跟贏了之后再說,當中差別還是很大的。
很快,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里僅剩楚蕭彤與徐哲。
“這個藍鎮,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有古怪。”楚蕭彤搖了搖頭,煞有其事的說道。
若是放在以往,藍鎮的舉動跟脾氣也屬于正常范疇,以楚蕭彤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并不會在乎這些。
可自從徐哲說藍鎮不是良人,楚蕭彤忍不住展開了各種聯想。
當懷疑的種子出現在心里,那不管對方做什么,多多少少都會被放大化。
“不能這么說,如果脾氣大就是壞人,那以你的脾氣,起碼得是個……咳咳。”徐哲干咳一聲。
“怎么?我脾氣大么?”楚蕭彤眼眸微瞇,冷笑盯著徐哲。
“住口,我不許你這么說自己,你只是真性情,怎么能算脾氣大呢?”徐哲義正言辭道。
楚蕭彤這才松開了徐哲的衣領,放下了手中的刀子。
“說說正事,按照前方探子來報,妖族大軍預計還有五天就會抵達第三防線,在此之前,你還能做多少中階戰陣?”
楚蕭彤走回沙盤桌前,方才排兵布陣后,沙盤上已經呈現出整體的兵力分布。
“五天時間,大概還能做出三個中階戰陣,前提是材料充足,不過我看你這里也不缺乏材料,三個中階戰陣問題不大,甚至還有時間稍作改良。”
徐哲笑著應道。
第一戰時,妖族用了一個中階戰陣,就打退了朱雀軍。
第二戰妖族用了三個中階戰陣,實際上有點大材小用,但也輕而易舉擊退朱雀軍,甚至讓朱雀軍傷亡慘重。
現在即將迎來第三戰,不管妖族用多少中階戰陣,徐哲以五個中階戰陣便可取勝,反正在第三防線區域,妖族肯定弄不出高階戰陣,所以這一波沒什么好擔憂的。
兩人簡單談論一番后,楚蕭彤便匆匆離去,給徐哲準備材料。
而此時藍鎮的營帳里,聚集了十幾位營長,皆是他途中邀請而來。
說是喝個茶聊聊天,實際上是想對游說眾人,展開對徐哲的孤立。
“諸位,不管如何,我都無法相信那徐哲能幫我們取勝,楚將軍的為人你們很清楚,她講情義,但也很容易誤信他人,倘若這徐哲……”
“藍副將,你若是找我來聽你說這些,那恕不奉陪。”還沒等藍鎮說完,秦舞蓉便直接冷聲打斷道。
身為第五十一營的預備營長,她有資格代表五十一營說這話。
“秦連長誤會我的意思了。”藍鎮當即起身道:“我喊諸位來,是想告知諸位,此戰我們輸不起,也不可坐以待斃,不管那徐哲是否真有制勝之法,我們都得多做一手準備。”
秦舞蓉聞言,這才繼續留在原位,沒有離開。
藍鎮這話倒是符合她的想法。
畢竟她也不相信徐哲,雖說也忍不住留有一絲期待,可還是如藍鎮所說,與其將希望寄托于別人,還不如自己多做些許準備。
“藍副將有何高見?”有一名營長似乎也認同藍鎮的話,開口詢問道。
“第一,不要將徐哲之事,告知其他將士。”藍鎮坐回椅子上,沉聲道。
楚蕭彤吩咐過他們,將徐哲帶來取勝之法的事情,傳遞給朱雀軍所有將士,提高士氣。
但現在藍鎮反而私下主張不提及徐哲,這讓在場眾人都有些錯愕。
這一上來就要跟楚將軍對著干,陽奉陰違?
“藍副將,你……”秦舞蓉與好幾位營長,當即臉色劇變,怒聲斥道。
“幾位別動怒,且先聽我說完。”
藍鎮早有預料般,安撫幾人怒意,解釋道:“若是將徐哲之事告知下去,給了眾將士們希望,固然是能提些許士氣,但你們可曾想過,一旦大戰當天,徐哲所謂的取勝之法不奏效,這將會給朱雀軍的士氣帶來多大打擊?”
營帳里,眾人頓時一陣沉默。
秦舞蓉也皺眉認真思考這個問題,表情逐漸凝重。
現在先給了大家希望,到時候要是真的沒有取勝之法奏效,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我提議暫且將徐哲有所謂的取勝之法進行保密,到時候若是徐哲真有辦法幫我們打退妖族,我們保密與否,也影響不了結果。但若是他的辦法不奏效,起碼我們的將士血性與士氣還在,能繼續對抗妖族。”藍鎮有理有據的分析道。
在場有人微微點頭,顯然也認同了他這番話。
“藍副將說得沒錯,但我認為此事可以直接告知楚將軍,不需要私下這樣。”秦舞蓉也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道。
畢竟不管怎么看,藍鎮今天這舉動,已經踩線了。
瞞著楚蕭彤,私下交涉諸多營長對楚蕭彤陽奉陰違,這離造反背叛只剩一線之差。
所以這個頭不能開。
“秦連長,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太了解楚將軍了,倘若跟她說這番話有用的話,我何至于找你們來商談?”
藍鎮嘆了口氣,搖頭道:“你們方才也都見過徐哲,僅憑他那張臉,足以讓許多女人,甚至是男人,都為之沉醉。”
“呵,藍副將,這你就多慮了。徐哲確實長得很精致,但至少在我眼里,他還沒隔壁營的牛大壯半分威猛,這種小男人也就只能吸引那些膚淺的女子,對于我卻沒有半點吸引力,我尚且如此,楚將軍就更不用說了,她不可能會因為這種事,而失去判斷力。”
秦舞蓉冷笑,對藍鎮的話表示不屑。
藍鎮擺了擺手道:“我的意思并非說楚將軍會被他那張臉所欺騙,但至少會對他降低警惕。
“還有諸位別忘了,楚將軍與徐哲相識多年,但你們仔細想想,與徐哲相識多年的天驕還有很多,為何他覺醒這么久,除了楚將軍以外,幾乎沒有其他人愿意出面庇護他?
“其他人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楚將軍肯定是顧念舊情才出面庇護。
“而今這個連戰場都沒上過的徐哲,卻敢假冒楚將軍的身份,跑到我們朱雀軍來大放厥詞,揚言有辦法幫我們打退妖族,恐怕是用了什么詭計,借著楚將軍念舊情,出于對他的信念,才將楚將軍說服。”
說到這,營帳里的眾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秦舞蓉也皺眉思索起來,有些拿不定注意。
畢竟她確實沒那么了解楚蕭彤,藍鎮的這番話聽起來也貌似有些道理。
萬一楚將軍真被徐哲蠱惑,那他們將這個提議上報,若是被拒絕,再想繼續對下保密就很難了。
“我同意藍副將的提議,等這一戰結束后,我辭去職務,去找楚將軍認罪。”一名營長扯著大嗓子喊道。
其他人紛紛點頭,只要能打退妖族,一切都值了。
“諸位無需這樣,我還有一事要說,此事也關系到我們與妖族一戰的勝敗,若是成了,我們不僅沒有過錯,還有功勞。”
藍鎮喊停眾人表態,繼續說道:“我有一位舊友,曾潛入妖族領域,打探到一些消息,正是與妖族施展的那些詭異手段有關。”
“什么?”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頓時無法淡定了。
這幾場敗戰下來,他們早就好奇妖族究竟是用了什么妖法,才讓妖軍突然實力暴增,可惜查閱無數典籍,根本找不到原因。
而今藍鎮竟然打探到了消息,這確實是個大功勞呀。
“按照我那位舊友所說,妖族用的是一種名為戰陣的手段,能在短時間內強行提高妖軍的境界修為,這也正是我第一防線潰敗的原因。”藍鎮面帶笑意講述道。
這可是北地洲帶來的消息,并讓他按照計劃,來誤導朱雀軍。
徐哲的出現雖然不在計劃之內,但這并不能影響到什么,只要朱雀軍一滅,區區一個徐哲,自然逃不過妖族的大軍。
“戰陣?”眾人聽到這詞,皆覺得陌生。
“藍副將,若是只知道妖族有了戰陣,對我們幫助也不大吧?”有一名營長說道。
藍鎮笑著點了點頭:“當然,所以我那位舊友還告知了我破解戰陣的方法。”
“嗖!”
瞬間,好幾名營長霍然起身,滿臉驚駭與激動。
雖然不知道戰陣究竟是什么,可既然妖族是靠戰陣取勝,那一旦破解了戰陣,妖族大軍自身的實力,根本打不過朱雀軍。
如此一來,這一戰將勝券在握啊!
“藍副將,那戰陣要如何攻破?”秦舞蓉也激動問道。
“其實很簡單,雖然它們的戰陣確實很強,可終究也有極限,一旦我們集中兵力,強行從妖族大軍中殺出一個突破口,深入妖軍腹地,便可占據戰陣的力量加持,反過來與妖族大軍廝殺。”藍鎮嘴角一揚,輕聲笑道,臉上透著滿滿的自信。
“藍副將,這才是取勝的真正關鍵啊,為何剛才不告知楚將軍?”有人問道。
藍鎮這才收起笑容,搖頭道:“因為這方法還未試驗過,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能讓將士們進去送死,所以也懇請各位,暫且不要將此事告知楚將軍。”
說完,他微微抬起頭,沉聲道:“此法終究過于激進,一旦失敗,后果也不堪設想,楚將軍恐怕也不會贊同我們這么做。所以請諸位隨我等到大戰當日,若是我軍陷入劣勢,諸位再帶領眾將士,與我破釜沉舟,殺入妖族大軍腹地。屆時,我等舍身取義,不成功便成仁!”
“好!”幾名營長聽得熱血沸騰,當即喝道。
其余人思索了少許,也微微點頭。
秦舞蓉有些猶豫,并不是怕死,而是隱約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為什么這一切都要瞞著楚將軍?
但如藍鎮所說,這些若是都告訴楚將軍,應當都不會被同意,特別是最后這一個法子,一旦失敗,后果確實很嚴重。
可如果這一戰打輸了,南天洲的三條防線全丟,后果也一樣。
“好個屁。”
與此同時,從營帳門口路過的徐哲,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悄無聲息的離去。
他真不是來偷聽的,只是想找第五十一營的人道個歉,解釋一下假冒楚蕭彤騙他們的事情。
誰知順著秦舞蓉與五十一營營長的氣息,就一路找到藍鎮的營帳來了。
偏偏還不小心聽到了藍鎮的“大計劃”。
你說這不是巧了嗎?
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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