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世界高校賽(上中)
執法,國家社會中最神秘的一個群體。
雖名為“執法”,卻并不“依法”。
也無法可依。
每一位執法者,憑借個人“喜惡”、或上級“命令”來審判他人。
不受公安、部隊、安全、警衛、法院、官方、學院等任何部門、團體、勢力的規則控制。
完全游離與常人之外。
戴上執法面具,上到高官、院長、教授,下到武者、平民、走狗,沒有不能殺的。
只要打得過……
先斬后奏,斬而不奏,都是一念之間。
實力允許的情況下,從某種角度來說,執法人員的官方權力,已經接近“無窮大”了。
無論平時還是戰時,除了執法者群體本身的互相監督外,沒有任何勢力能對其干擾與指揮。
哪怕獸潮殺至城下,執法人員也可隨意撤退。
看到網頁上對于“執法者”的零星信息,陳宇緩緩放下手機,拿起面具,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不用多想。
這套執法的身份,肯定是八荒易為他弄來的“嫁妝”之一。
戴上面具后,他就不會受到任何“規則”的約束,危機來臨,拔腿便能逃。
身處戰場,遇到危險,也能隨時遁走……
真正的為所欲為、無法無天。
“這種東西……”
舉起面具,放在陽光下認真觀察,陳宇語氣幽幽:“肯定比十顆增靈丹還要值錢了。”
檢查片刻,他走到窗邊,拉緊窗簾,隨便坐在沙發的一個角落,緩緩帶上面具。
“嗖——”
當面具距離陳宇不足五厘米時,面具似乎擁有了生命,自動依附在他的面部。
嚴絲合縫。
不留一絲空隙。
下一刻,一行行文字,如同虛擬投影般,浮現在他的視野中。
(初步綁定)
(綁定成功)
(編號:C278)
(身份:執法成員)
“嘀——”
“我是B27,執法成員C278是否就位。”
耳旁突然傳來的人聲,令陳宇不由愣了片刻。隨即意識到這是有人通過面具在對他進行交流,連忙開口:“在。”
“回答已就位。”
陳宇:“……已就位。”
B27:“恭喜你成為執法,我會在三分鐘內,給你講解執法成員的規則,而且只講解一遍,且不可外傳。否則殺無赦。”
陳宇精神一凜:“好。”
B27:“首先,介紹一下執法部門的等級排序。共有A、B、C三個等級,為從屬關系。”
“A級,被稱為大執法,共有九人。編號A1至A9。”
“B級,為次執法,人數眾多,編號B11至B99。我是其中的B27。”
“C級,即為普通執法成員,編號C111至C999。你是其中的C278。”
“順便介紹一下編號代表的意義。”
“以你為例,C278。第一個字母C,代表你的等級。第一個數字2,代表你從屬于哪個A級大執法。第二個數字7,代表你從屬于哪個B級次執法。”
“最后一個數字8,代表你是我第八個下屬。”
“連起來,就是,你從屬于A2大執法下屬的B27次執法的第八個成員。即C278。聽明白了嗎?”
陳宇捂著面具,訥訥點頭:“明…明白了。”
“嗯。”面具內的男聲停頓片刻,繼續道:“在九個大執法之上,還有一個首席大執法,負責領導整個執法團隊。這就是執法群體的集團構成。”
“成員與成員之間,不得暴露真實身份。包括我這個上級在內,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信息。”
“成員彼此,更不允許相互打聽。”
“如果真實身份被暴露,視情況給予開除或處死的懲罰。”
“每個A級大執法旗下,自成一套規則。我們A2這一派的規則,是每個月聯合執行任務一次。其余時間皆自由活動。”
“當然,要完成每個月的KPI。如果有其他緊急任務,則另行通知。”
“以上,結束。”
“你還有什么想問的。”
聞言,陳宇撓了撓耳根:“咱們這還有KPI?”
“有。”
“是什么?”
“每月,殺掉十個人。”
陳宇驚愕:“殺人?”
“是的。”面具內的聲線略有放低:“十個有罪之人。”
陳宇雙眼微瞇:“什么是有罪?”
“你自己斷定。”
“……我想殺就殺?”
“是的,想殺就殺。”男人聲線繼續低沉:“偷竊、搶劫、欺騙、猥褻,甚至你單純的看不順眼,都可以殺。”
沉默片刻,陳宇咂舌:“這要是讓鍵盤俠來當執法,幾個月那些異獸就得餓死。”
“如果我不喜歡你這個冷笑話,找到你,也可以把你殺了。”
“隨意殺人我懂。但這里面肯定有限制吧?”陳宇狐疑。
“是的。你殺的每個人,都會自動記錄,并隨機抽查。一旦你真的是隨意殺人,結果會很慘。”
說到這,對方突然笑了一聲,一語雙關:“執法,擁有世界上最大的權利。卻也是最不敢使用權利的群體。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說罷,兩者的通訊就被關閉了。
陳宇站在原地默然半晌,摘下面具,若有所思。
“執法……”
“嘖嘖。”
不足外人道也的小插曲過后。
2班的生活又歸于正常。
可京城里,卻漸漸“不正常”了。
在政府、媒體、以及各種社會力量的宣傳下,世界高校賽終于迎來了倒計時。
陳宇閑來無事,在城內簡單轉了一圈。
發現每一條街道,幾乎都是張燈結彩,條幅漫天。
時不時還會響起禮炮與煙花聲,弄得和過年一樣。
工廠、學校也同步放假。
并且是政府下令的強制帶薪假。
所有京城百姓頓時都嗨翻了天,情緒在不知不覺中活躍了起來。
在這個國度,每年一次的盛世,原本只有高考。
但在今年,政府瘋狂的、不計投入的成本砸下去,本屆《世界高校賽》的熱度已然空前高漲。
并隨著時間推移,還在持續升溫。
“這不就前世的奧運會嗎……”
走在路上,陳宇隨意把玩一個路邊攤上的小面包,左右環視:“來的歪果仁還真不少。”
“砰砰……轟!”
空中,再次炸開了一朵朵禮花。
他抬頭,仰望那絢麗的煙火,聽著周圍人群的歡呼,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
“最后的瘋狂嗎……”
嘟囔著,他吃掉手里的小面包,轉身就走。
“先…先生等一下!”
“嗯?”
陳宇停下腳步,轉頭打量路邊攤的老板:“有事嗎?”
“您是武者嗎?”
“啊,對。”
“那…那您吃了我的糕點……”攤老板為難。
陳宇低頭,看了眼廣告牌:“不是免費試吃嗎?”
“是免費試吃。但…但您也吃的太多了,一盤都沒了。”
“哦哦……抱歉,想事情呢,沒注意。”陳宇連忙掏出一百元,遞給對方。
“多了,用不了這些。”攤老板驚喜陳宇的大氣,立刻接過,連連鞠躬。
“知道用不了,你還不找錢?”
攤老板:“……”
接過零錢,陳宇繼續漫步在各條商業街內,順便朝著學校的方向移動,準備回去。
可沒走出多遠,手機響了。
看一眼天上還在綻放的禮花,陳宇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背街,拿出手機,接通:“喂?誰?”
“我,你姐。”
“哦!新年好啊。”
“……哪來的年。”
“你聽聽。”陳宇挪開手機,對準空中的禮花停頓三秒,收回:“聽到了嗎?放炮呢。”
“聽見了。我也看新聞了,京城這次的高校賽規模很大。”
“是挺大的。這錢砸得太兇了,明顯是日子不想過了,擱這散伙飯呢。”
聽筒另一頭的陳思雯:“……”
“姐你打電話有什么事?”
“你也參加高校賽了嗎?”
“參加了。”
“我和媽想去現場看看。”
“不行。”陳宇斷然拒絕,隨后謹慎看了眼左右,壓低聲音:“就這幾天要來事了,你們還湊熱鬧。這是往老八飯里扔鞭炮……”
“什…什么意思?”
“Facebook啊!”(飛屎不可。)
陳思雯:“……”
“總之,不要來。好好在青城待著。”
“小宇,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不能。”陳宇搖頭:“反正不是好事。”
“那你怎么辦?”
“放心,我死不了。”陳宇下意識摸了摸懷里的面具:“不但死不了,受傷都不可能。你和媽就安心吧。”
“好吧……”
“再見。”
“再見,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
陳宇收起手機,忽然沒了繼續逛街的興致。便徑直走回學校。
十多分鐘后。
他進入京大校門,莫名的蕭殺之氣瞬間撲面而來。
雖然經過“世界高校賽”的熱點轉移,網絡上對京大的抨擊強度有所縮減,但京大的高壓政策仍未松懈。
零星走過的學生,不能說噤若寒蟬,卻也都行色匆匆,精神緊繃。
“等到八荒易被徹底曝光,就要翻天了吧……”
深呼吸一口氣,陳宇一路快步,返回了宿舍樓。
可走到大門前,一個身影突然出現!齜牙咧嘴:“哈!Surprise!”
段野退后半步,皺眉:“你怎么不害怕?”
“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段野一把摟住陳宇的脖子:“兩情若在長久時,那必定要朝朝暮暮啊!”
“有事說事。”陳宇無動于衷。
“你去哪了?找你半天也沒個影子。讓我操……”
陳宇:“嗯?”
“……心。”
陳宇:“……你不會打電話嗎?對,你手機丟了。”
“對,我手機丟了。”
“……我大爺。你特么就不準備買了是吧?”
“宇哥我就喜歡你的小嘴,和蜜一樣甜。但不提這個。”段野擺手:“今天你去哪了?”
陳宇掐出一根香煙,點燃:“我沒事,我溜達。”
“既然你沒啥事,能不能幫我個小忙?”
“拉。”陳宇吐出一口煙圈。
“事情是這樣的。”段野正色道:“我不是學生會的成員嗎?世界高校賽開幕式后天就舉辦了,政府在京城幾個大學的學生會中抽選志愿者,我被選中了。但我不想去。”
“不幫。”陳宇推開段野的手臂,就走進宿舍樓:“我也不想去。”
“宇哥別走!幫幫忙啊喂!”段野連忙上前,焦急的拽下了陳宇的褲子。
段野:“……”
段野:“臥槽!你個死變態!內褲都不穿?!”
“砰!”
一記驢蹬腿,將段野踹飛,陳宇平淡的提上褲子:“不是我不穿,而是我買不到能兜住我弟弟的內褲。”
段野:“……”
“只能上午放在左褲腿、下午放在右褲腿,勉強維持生活醬紫。”
段野:“……”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就走了。今天穿的是牛仔褲,磨得有些不舒服。”
“……別,宇哥。”段野爬起身,這次拽住了陳宇的上衣:“幫幫忙,就替我當一次志愿者。”
“你怎么不去?”
“我忙啊!最近不是跟著易神學習呢嗎,哪能浪費這寶貴的時間,”
聞言,陳宇略有遲疑。
“宇哥!”段野表情嚴肅:“你野爹從來沒求過你什么事,這次宇哥你要是幫我,以后我有對象,直接借你用一個星期。”
“幫幫忙……”
“咳。”清了清嗓子,陳宇上下打臉段野片刻,點頭:“行吧,和你未來的對象沒關系,我就是看你心挺誠的。”
“歐克。”段野驚喜,興奮的搓手:“宇哥講究!那一會我就把志愿者的信息名字填你了。”
“跟我說說,當志愿者都做什么。”
“很簡單。世界高校開幕式共有三天,你就端端茶、領個路、干點雜活、提個攝像機啥的。”
“就這?”
“對,就這。”段野點頭。
“高校開幕式為什么要搞三天?”陳宇疑惑。
“第一天是開幕典禮。第二和第三天,要搞體育賽事。”
陳宇:“沃特?體育賽事?”
“對,就是短跑、跳高、足球、籃球之類。志愿者到時候可能還得充當裁判。”
“體育賽事……”陳宇挑眉:“限制武者參加嗎?”
“不限制。誰都可以報名,但不能使用勁氣。”段野擺手:“主要就是給老百姓看熱鬧的,為后面的正式高校賽預熱。聽說這次來了一千多個班級,陣仗很大。全世界都關注呢。”
陳宇:“……我們也是其中之一。”
“嗯。”段野嘴角上揚:“宇哥,勸你別卡了,早點突破2級吧。我在易神那可學了不少絕技,高校賽的時候,全球幾十億人都看著,可別拖我后腿。”
“可以可以。”陳宇居高臨下的摸了摸段野腦袋:“你是真的飄了。”
“總之,志愿者的事,就拜托宇哥了。明天你就得去鳥窩體育場報到。”
“行。”陳宇揮手:“交給我,你滾吧。”
“得嘞!”段野拍打了兩下大腿,鞠躬請安:“宇哥出馬,那可是蓋了帽了我滴老北鼻。回兒見!”
“嗯。”
目送段野轉身離去,陳宇表情慢慢收斂。
片刻,突然開口:“段野!”
“啊?”段野回頭:“怎么了?”
“八荒易那里……”
“怎么了?”
“……你……嗯……學的舒服嗎。”
“舒服!”段野興奮:“易神把我當親徒弟了,壓箱底的都教我。”
“……”陳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深呼吸一口氣,點頭:“那行,好好學。”
“必須的!走了。”
“嗯。”
“……段野!”
“宇哥,到底啥事啊?”段野再次停下腳步,歪頭:“你想說啥?”
“那個……”陳宇撓了撓耳根:“就是你說的……你對象那事,算話吧。”
“肯定算話!放心,我有對象那天,當晚就給你送去!”
“野哥有心了。”陳宇滿意。
“就是不知道以后的對象,你能不能喜歡。”
“別說那話。”陳宇正色:“只要是我兄弟的對象,無論啥樣,我都喜歡。”
聞言,段野略有哽咽:“宇哥,好兄弟,啥也不說了。”
“別說了,走吧。”
“好。”段野先前走了兩步,回頭:“對了,一直忘了和你說,其實我喜歡男人。”
“……”陳宇臉上的微笑頓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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