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武法——風向引動。”
營地一公里外,防護服男人雙手合十,施展了一記武法。
在層層疊疊的勁氣回路推動下,局部風向,開始改變……
這種改變很柔和,循序漸進。
所以并未引起營地內任何人的注意。
半晌。
風向完全變化。
防護服男人放下雙手。抬頭望了營地的方向一眼,壓低身形,慢慢前進。
“沙沙。”
“沙沙沙……”
雙腳與雜草間的摩擦,聲音很微弱。但在這片寂靜的夜里,還是很刺耳。
男人只得走走停停,努力將自身暴露的可能性降至最低……
“吼!”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異獸的嚎叫。
男人心頭狂喜,連忙借著獸吼的掩護,靠近了營地一百米內。
“沙。”
腳步停頓,他趴在草叢中,暗中觀察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
隱約聽見車門關閉的響動。
然后,一道紅色激光筆,就朝著他這個方向晃了過來。
“成了!”
防護服男人激動的揮了揮拳,連忙拿出小瓶子。
倒數一分鐘,約莫“內應”已經逃離,男人毫不猶豫的擰開了瓶子,將里面的黃色粉末傾倒而出。
粉末,順著風向,徐徐飄散。
呈傘形覆蓋了整座營地。
男人沉默著,緩慢的后退。
生怕自己動作太大,引起氣流卷動,將粉末粘在自己的身上……
當他一步一步,退出數百米后,更加謹慎的脫掉防護服,并將其燒掉,這才重重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
冷凍車的車廂前,陳宇正在帳篷中熟睡。
在咖啡、能量飲料、苯二氮卓受體抑制劑、褪黑激素受體抑制劑等多種食物、或藥物的幫助下,他剛剛“艱難”的睡去。
而后,就被耳邊一連串的電子合成音吵醒。
與未知物質接觸
機體產生惡性化學反應:木質化10
木質化15;23;16;17;20……
“……嗯?”
迷迷糊糊睜開雙眼,陳宇呆滯了片刻,隨猛地回過神,暴躁大吼:“特么誰干的?”
“老子睡一覺容易嗎?!”
“就這樣一覺睡到死吧。”
看著前方再無動靜的營地,男人甩了甩長發,冷笑連連:“戰力無論多牛逼,2級終究是2級。真能翻了天不成?”
“哥哥”
這時,伴隨一聲無限柔情的呼喊,一個身影歡快跑來。
長發男人精神一凜,連忙轉身,張開雙臂:“哦,baby!”
“啪!”
兩人相撞,緊緊相擁。
“哥哥,你沒事吧。”身影抬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正是絡腮胡的好朋友!
“沒事,我很小心的。”長發男人甩甩長發:“那可是木化粉,沒有5級以上的實力,粘上一點都會變成木頭。”
“所以說,我擔心哥哥嘛。”清秀男子羞澀:“怕你粘上。”
“我才應該擔心你的。”長發男人牽起對方的手,認真道:“畢竟那是6級武者,萬一你失手了,可就……只剩尸首了。”
“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獨自拋下你呢。”
“閑話不說。”長發男人揮手:“車隊的老大是6級武者,你下的雖然是猛藥,但不一定能持續多久。咱們得盡快行動。”
“現在就行動嗎?”清秀男人一愣:“營地里可都是木化粉啊!”
“沒事。這玩意一旦暴露在外超過十分鐘,就會失去效果。”長發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現在過十分鐘了。”
“好。”
兩人心有靈犀,相視點頭,快步朝著營地走去。
也不在乎腳步引起的噪聲了。
畢竟木化粉出馬,連草地里的動物、昆蟲都不會留有活口。更別提人了。
曾經,有一組科研團隊宣告過。
如果不是木化粉在有氧環境下會失效,只需要一罐子的計量,就能將地球上所有的生靈滅絕。
除了5級以上的武者和異獸……
“嘩啦。”
走進營地內,長發男人掀開第一頂帳篷。
就見里面躺著的四個人,已經變成了硬邦邦的木頭。
面部、皮膚、甚至汗毛,都惟妙惟肖。論細節程度,堪稱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形木雕。
“咔嚓!”
伸腳,踩斷一具木雕的手臂。
長發男人撿起來,觀察內部構造。
發現血管、血液、骨骼、神經、脂肪,都無一不缺。
“這東西……”長發男人眼中閃過一抹震撼:“真的太可怕了。”
“畢竟是A級異境里面的東西。”旁邊,清秀男人彎腰,取下各個木雕上的戒指、手表、丹、藥等財物:“A級異境,哪個不是進入必死。”
“也對。”點點頭,長發男人扔掉木質斷臂,看向冷凍車:“baby,你動作快點,趁著車隊隊長昏睡,咱們還得把那個女孩的尸體帶走。”
“為什么不把那個絡腮胡子殺掉?”
“別亂說話!那是咱們會里的重要力量,自己人殺自己人?”
“也不是一個派系的……”清秀男人小聲嘟囔。
“放屁!外部矛盾永遠凌駕與內部矛盾!”
“行啦,哥哥別生氣”清秀男人連忙轉移話題:“用不用看看那個陳宇的情況,主要目標不就是他嘛。”
“不用特意看,肯定是成一塊木頭了。”長發男人擺手:“等運走女孩尸體的時候,順便瞅一眼就行。”
“我覺得還是應該看看。”陳宇建議道。
“對。”清秀男人點頭:“就算明知道目標身死,也還是要親眼確認一下。”
“沒錯。”陳宇贊同:“要不然顯得不專業。”
“行吧行吧。”長發男人略有煩躁,踏出帳篷,小跑著來到陳宇的帳篷前,抬起一腳就將“房頂”踢飛。
“砰!”
帳篷翻倒。
里面……蜷縮著一具木雕。
“我就說吧,有什么可看的。”長發男人轉身就走。
身后,陳宇遲疑道:“哥哥,不用檢查一下身份嗎?”
“不用。別廢話了,快點撿!要不就別撿了,能有什么好東西,小家子氣。”
“別急嘛。”清秀男人一邊撒嬌,一邊加快拾取的速度:“馬上就好了。我給那個隊長可是下了兩倍的計量,不會醒的。”
“哥哥。”陳宇拍拍長發男人的肩膀:“要不咱倆在車上等吧。”
“也行。”長發男人點頭:“走,先上車。Baby,我們先上車了。你快點。”
“好噠!馬上!”
兩人一前一后,竄上冷凍車的駕駛室。
長發男人坐在主駕駛,陳宇坐在副駕駛。
“來,哥哥抽煙。”陳宇遞上一根哈爾濱香煙,然后點上了火。
“嗯。”長發男人接過,深吸一口:“……咳,這啥啊?這么嗆?”
“哈爾濱。”
“咋不買點好煙?”
“我喜歡有勁的。”
“喜歡有勁的不抽雪茄?我看你就是窮。”長發男人瞇眼小息,一臉嫌棄。
“嘿嘿。”陳宇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呼……”
吐出一縷煙氳,長發男人背靠在座椅上,嘆氣:“接下來,不太好走啊。”
陳宇:“怎么說?”
“貨車跑不快。咱們走后,我怕那個隊長會追上來。”
“可以找直升機啊。”陳宇提議。
“野外現在都沒有信號,去哪找直升機。”
“哦。”陳宇一拍腦門:“忘了這茬。那咋整?”
“嗯……”
長發男人沉吟:“實在不行,就找個破舊的公路走,然后我用武法弄場大雨,應該能洗刷一部分痕跡。”
陳宇眼前一亮:“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交談間,“砰”的一聲,車門拉開。
清秀男人抱著滿滿登登的背包,擠進副駕駛:“嘿,往那邊點。”
陳宇皺眉,沒轍,只得向里面挪了挪。
長發男人不滿:“不要靠過來啊?耽誤我開車。”
“那我坐哪?”陳宇煩躁:“為什么會這么擠啊?”
“知道擠還都坐一個車?”長發男人擰動鑰匙,啟動引擎,掛擋、緩緩踩下油門。
“吱——”
但車身剛剛移動半米,他就猛地踩下油門。
“擠?”
“不就兩個人嗎?”
“怎么會擠?!”
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
長發男人肌肉僵硬,慢慢轉頭。終于看向了陳宇的面容……
陳宇咧嘴,露出標準的十四顆牙齒:“嘿嘿嘿嘿嘿嘿……”
“咕嚕。”
長發男人驚恐的咽下一口口水,還不等有任何反應,頓覺右臂與右腿一涼。
“偷襲!”
“唰!”
斬斷的臂膀沖天而起,結結實實撞在擋風玻璃上。
紅色的血漿,則噴了陳宇一臉。
慢慢收斂笑容,陳宇表情冷厲,抬起一腳就將長發男人踹出車外,隨后長劍劃過,直接斬斷了旁邊清秀男人的左臂與左腿。
“砰!”
又以同樣姿勢,將對方踢出。
車外,立馬傳來兩人凄厲的慘叫。
插回長劍,跳下車。陳宇抓住清秀男人僅剩的一條腿,拖著他來到長發男人面前,語調平淡:“你倆,公平會的吧。”
“不…不…不可能!”
長發男人捂著劇痛的傷處,面容扭曲:“你是陳宇!”
“是的。”
“他…他明明已經變成木頭了!”
“是我替換的。”陳宇撓了撓耳根:“都告訴你要檢查身份了。”
“為什么……”一旁,清秀男人痛的幾乎快要休克,卻還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為…為什么木化粉,對你沒有……沒有效果?”
“哦。”陳宇環視營地里一具具木雕:“原來這玩意叫做木化粉……誒?這個名字怎么有點熟悉。”
仰頭,他仔細回憶一陣,驀然想起在高校淘汰賽中,第七名的獎品,好像就是這個東西。
蹲下身,陳宇撿起一根木棍,捅了捅清秀男人的腦門:“喂,說說木化粉,有什么用。”
“木…木……”
“撲通。”
清秀男人兩眼一翻,昏厥了。
只剩下左肩膀和左腿根的兩處動脈,還在“咕咕”冒血。
“砰!”
旁邊,長發男人目眶欲裂,立刻爆發了4級的勁氣。
“砰!”
陳宇也果斷催動勁氣,順勢一劍,斬斷了對方另一條腿!
甩了甩長劍,陳宇面無表情:“別折騰了。實話告訴你,就算你全盛狀態,也就勉強和我打個五五開。”
男人死死盯著陳宇,呼吸越發急促:“你…你到底是幾級武者?”
“2級。”
“不可能!”男人咆哮:“5級以下的武者,不可能在木化粉前活下來!”
陳宇:“別激動。你這血噴的有點多。”
走上前,陳宇貼到男人眼皮底下,伸出兩根手指:“就問你兩件事。你要是敢不說,我就……”
“噗嗤!”
一劍,扎透了男人肩膀。
“唔。”男人一聲悶哼:“……”
陳宇:“說不說?”
“噗嗤!”
陳宇:“說不說?”
“噗嗤!”
陳宇:“耶呵?還挺有剛?”
“噗嗤!噗嗤!”
陳宇:“你到底說不說?”
“噗噗噗……”
男人:“……你他媽倒是問啊!”
“哦。”陳宇回過神,重新伸出兩根手指:“一,為什么要攻擊我。二,為什么要把八荒姚的尸體帶走。”
“做夢!”男人突然嘶吼:“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陳宇:“……”
男人:“想不到吧?我這個反轉?”
陳宇:“……”
“噗嗤噗嗤噗嗤……”
殺掉長發男人,陳宇將目光轉移到了旁邊:“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
“啊……哈哈。”清秀男人忍著劇痛起身:“大哥,別殺我,我問吧,你問啥我都說……”
經過了十多分鐘的審訊。
陳宇大致了解了情況。
幕后指使,自然沒有別人。正是公平會的黑衣派。
這兩個執行任務的武者,只是工具而已,并不清楚“會里”的真正用意。
“如果只是刺殺我,還可以理解。”
陳宇埋頭忖量:“聽說黑衣派中,都是一群想要毀滅世界的瘋子。我在獸潮中表現很刺眼,目標瞄準我很正常。”
“但……”
“他們為什么要八荒姚的尸體呢?”
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陳宇也就不再多想。
他拖著哀嚎的清秀男人,來到越野車旁,拉開車門,掄起巴掌就拍了絡腮胡一耳光。
“啪!”
“唔……”
絡腮胡立刻醒來,迷迷糊糊坐起身,呆滯片刻后,反應過來:“這熟悉感覺……我‘又’被下藥了?!”
“喏。”陳宇將渾身血跡的清秀男人扔進車內:“他下的。”
“哥…哥哥……”清秀男人哭出了聲。
“這是怎么回事?”絡腮胡雙眼微瞇。
“讓他給你講吧,我去抽根煙。”
關上車門,陳宇來到冷凍車的車廂內。
掀開白布,見到少女仍然躺在里面,便放下心。下車隨便找了個干凈的位置,悠哉悠哉的小息。
半晌。
絡腮胡也下了車。手里,還攥著一顆人頭。
他行走在營地中,見到一個個下屬變成了木頭,邪火上涌。
“咔嚓!”
將頭顱捏的粉碎。
彈飛煙屁股,陳宇開口:“這些人,還有辦法救嗎。”
“有。”絡腮胡點頭,聲音發悶。
“怎么救?”
“用一種樹干的汁液。”
“很貴?”陳宇挑眉。
“是的。”絡腮胡與陳宇對視:“比他們加起來,還要貴十倍。”
“……所以,也就是沒辦法救了吧。”
“……”絡腮胡沉默。
陳宇也不知應該說什么好。
生命,從來都是明碼標價的。
在和平的世界,是這樣。
在末世之中,更是如此。
“走吧。”
良久,絡腮胡深深嘆了口氣:“幫我一起把其他貨物放進一輛車里。我是個快遞員,只要不死,貨就要送到。”
“沒問題。但我聲明,這是最后一次搭乘你的快遞。你們中通凈出事。”
“……這也是我想說的。請你以后去禍害隔壁順風,謝謝。”
一日后。
絡腮胡開著貨運車。
陳宇開著冷凍車。
一路不停。
終于到達目的地——青城。
刷過身份證,進入城內,陳宇熄火下車,環視眼前那熟悉的一切,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
“青城。”
“我回來了……”
“嘀嘀!”一旁,絡腮胡按了按喇叭,探出頭:“喂,陳宇。”
從混沌的狀態中回過神,陳宇轉頭:“干啥?”
“這次運費免了。如果公司有賠償,會有專人送給你。”
“嗯。”
“還有……”
“什么?”
絡腮胡遲疑:“那個……你們青城的狗市在哪?”
陳宇疑惑:“去狗市干嘛?”
“我覺得無論女人、男人,都踏馬靠不住。”絡腮胡雙眼微瞇:“我要買條大狗。”
陳宇:“!!!”
ps:這幾天沒加更。
因為我想爆更。但爆更是需要存稿緩沖的。否則情節容易崩。
所以這幾天一直在存稿,準備4月份拼一波!然后安心做手術去。
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