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珊珊你是太累了,神經老繃著。”張帥帥安撫幾句,語重心長。“胡警官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帥帥,我跟你說小女孩鬼魂的事,你跟我說胡澈?”胡珊珊眼睛越瞪越大,想到他一定不會相信,揉了揉眉心,索性不說了。
“不過軍子他們怎么還沒出來?這一口氣憋的也太長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隱隱覺得不對勁,沒道理這么久了也不上來透個氣。
藤木嬛一郎也心急如焚,看向身邊的藤木惠:“你的去看一看,快快的。”
藤木惠嘿了一聲,但是他個頭矮,攀登這種青銅大器有著先天性的劣勢,怎么也爬不上去。
張帥帥似是看出了端倪,湊到胡珊珊耳畔說:“大珊珊你看見了沒?這小日笨裝模作樣,故意裝出一個爬不上去的樣子,就是一戲精。”
藤木嬛一郎又豈能看不出自家侄親的小把戲呢,但又能怎么樣?氣的直跺腳。繼而看向二叔,笑了笑,欲言又止的糾結樣子,看向二叔身旁的蔡生和張帥帥。
二叔哼了一聲:“急什么?還沒到那時候。”
二叔不急,胡珊珊卻急了,揪住張帥帥的胳膊往前一推:“帥帥你去。”
張帥帥身體一晃,愁眉苦臉起來:“大珊珊我……”
不等張帥帥求饒,只見胡珊珊眼睛一瞪,后者當即住嘴了。
二叔嘆了口氣,讓蔡生取來繩索,目帶期望地看向張帥帥:“你把繩子系在腰上,下水后無論發現了什么都要抓緊時間傳遞消息,如果你超過一定時間不上來的話,我們就會強行拉扯繩子把你拽出來,所以你不必害怕,沒有多少危險的。”
胡珊珊見他畏葸不前,咬唇想了想,說道:“帥帥呀,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是個值得信奈和依靠的男人,胡警官和軍子是我們的好朋友,我身體不舒服不能親自上,但有你在這里我就很踏實,因為我知道只要有你在,他們就不會有事,你也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張帥帥本來是很抗拒和畏怯的,但是聽了胡珊珊的話,就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樣渾身充滿了力量。
“大珊珊你放心吧,我這就去把胡警官和軍子撈出來。”
一旁的藤木嬛一郎急了,跑到張帥帥跟前哀求他順帶的撈一下羽楠君,拿出一塊手表遞過去:“我的用這個酬謝,拜托了~!”
張帥帥正要擺手拒絕,卻被胡珊珊一把攥住,拿在手里一看,眼睛頓時亮了。
輕咳一聲,胡珊珊言道:“都是朋友嘛,其實沒必要這樣。不過既然藤木老爺子一番心意,拒絕也挺傷害友誼的。算了算了,我先替帥帥保管,別嗆水壞了。”
說完胡珊珊給張帥帥使眼色,張帥帥苦笑,只能向藤木嬛一郎抱拳感謝。“那就謝謝藤木老先生,我這就去了。”
如果是溺水的話,每一刻鐘的耽擱都有可能危及三人的生命,張帥帥自然不敢但耽擱,手電筒往嘴里一咬,利落地爬上青銅編鐃。
張帥帥剛爬上青銅鐃上面的沿口,就看到渾濁的水面漣漪跌起,咕咕咕的往外冒泡。這讓他有種錯覺,仿佛這只巨大的青銅器是一只大鍋,胡澈三人現在都被煮了,自己要是再下去,也就是多添一份肉的區別。
張帥帥開始畏怯,干咽了咽喉嚨,低頭看一眼胡珊珊。
二叔在身下催促:“小帥你能看到他們嗎?”
“看不到呀,”張帥帥搖了搖頭,看著渾濁的水面愁眉不展,但還是捏住鼻息,一躍跳了下去。
二叔牽著繩子,見張帥帥跳了下去也是緊張,做好隨時把他拽出來的準備。
蔡生湊到二叔身旁說道:“這口青銅器放在這里的年份太久了,銅綠是有毒物質,加上銅鐃內可能祭祀了其它稀有金屬,還是有很大風險的。”
“有這么危險的嗎?”胡珊珊瞪大了眼睛看向蔡生,“這么危險你之前怎么不說?”
蔡生委屈的擠了擠眉:“我也是才意識到,這口青銅器里的水就好比古時候就放在這里的一杯酒,歷經歲月,里面富含什么樣的雜質誰也不清楚,會導致什么也說不清楚,”
二叔看一眼手表,估摸著時間,越發著急。
“不對勁呀!”二叔喃喃搖頭,就在這時手上的繩子陡然一緊,搜的一聲脫手而飛,
眼看繩子就這么飛走了,胡珊珊急忙去抓,卻還是晚了一步。
胡珊珊氣的直跺腳,看向二叔:“二叔,你怎么不抓緊呀!”
二叔神色呆滯,緩緩的張開手掌,手心處赫然有道血淋淋的淤痕,“不是我沒抓緊,而是……”
二叔神色駭然,緩緩的抬起頭,“這口青銅器很不對勁,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力氣很大的東西,”
眾人咽了咽喉嚨,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正常人不可能憋氣這么久,所以他們現在要么溺水,要么是遭遇了襲擊,里面很有可能有東西。從剛才繩子脫飛的情況看,后者的可能性較大。”
“你是說,這口大疙瘩里面有妖怪?”
胡珊珊幾近崩潰了,那可是她的帥帥呀,還是她鼓舞帥帥去的,如果真的一去不返,也不知道后半生會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
“不行,我要去救我們家張小帥。”
胡珊珊說著就要往上爬,被二叔一把拽住:“珊珊你做什么?快給我下來。”
就在二人拉扯的時候,忽然的,青銅大鐃整個的一晃,波紋四蕩間水花濺舞,震耳欲聾的嗡鳴聲陡然響起,
胡珊珊只覺得耳膜又麻又疼,下意識的捂住,但這一刻的空間似乎都在扭曲,一股巨大的沖擊力直擊身體,
轟然倒退間,胡珊珊只覺得頭暈眼花喉嚨發甜,泊泊鮮血涌溢而出。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藤木嬛一郎抱著腦袋瑟瑟發抖:“是鬼玉璽,鬼玉璽召喚妖獸軍團了,我命休已!”
蔡生扶正眼鏡框,似是聽到了什么,眉心微凝:“胡老板,有潮汐的響動,是潮汐來臨了。”
“什么?不是說最快也有五個小時嗎?這才過去多久?”
二叔神色慌張,看一眼青銅大鐃,恨的牙癢癢。
“軍子載里面了,沒有他,我們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在二叔的眼里軍子就是來到這里的護身符,而蔡生是軍師,一文一武,都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他也知道,通往鳳凰陵的這條路如果沒有軍子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走不下去的。
就在二叔雙眼泛紅的時候,忽然的,青銅大鐃上竄出無數水花,一個人影躍了上來。
胡珊珊趕緊把手電筒的光亮照射上去,只見一個人影蹲在青銅鐃的巖口之上,一只手抱著一個匣子,另一只手則反握著匕首。
此時的軍子任然面帶微笑,甚至笑的更加燦爛。只是他的臉上多了三道抓痕,看上去猙獰無比,給那一抹燦爛的笑容平添了一絲陰霾。
看到軍子,二叔喜出望外。他不在乎胡澈和張帥帥的死活,在他的眼里,只要軍子能回來,后面的路就可以走下去。
但胡珊珊不一樣,她雖然看到軍子很高興,甚至有種安全感,但此時更在意張帥帥和胡澈,
“軍子,看見我家張小帥和胡澈了嗎?”
軍子沒有回答,蹲在青銅大鐃的沿口上盯著水面,對身后的聲音置若罔聞。
忽然的,胡珊珊看到軍子揚起匕首狠狠的刺向水面,因為是仰視的角度,下面的人看不到水里有什么,只是從濺起的水花中猜想一下。
也不知道軍子刺到了沒有,但只是這么一刺,整個青銅鐃再次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胡珊珊再次的噴出一口老血,
只覺得眼冒金花,這兩口大血太狠了,比大姨媽流失的還要大。
“珊珊,你不要緊吧!”二叔一把攬住胡珊珊,神色焦急。
聲響漸漸落定,此時的軍子已經跳下了青銅鐃,將一口精美的青銅匣子交給二叔,
“胡老板,”軍子雙手捧著匣子,畢恭畢敬,面帶微笑,
二叔欣慰的捻了捻胡須,讓蔡生看看青銅匣子,順便問了句:“里面是個什么情況?”
胡珊珊擦掉口唇的鮮血,看一眼同樣嘴角掛著鮮血的蔡生,以及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的藤木叔侄。
軍子沒有正面回答,他雖然愛笑,但話卻很少,有時候還喜歡裝作沒聽到,比如此時面對二叔的詢問他就是當做沒聽見一樣側了個身,只是臉上的三道抓痕很是顯眼,濕漉漉的衣服把魁梧身段格勒的淋漓盡致,衣服上有不同程度的劃傷,露出里面酮色肌膚,很是養眼。饒不是胡珊珊才噴過兩大口鮮血,這一刻可能真的要流鼻血了。
藤木嬛一郎緩緩抬起頭,看向軍子問道:“羽楠君的怎么樣了?他的為什么沒有回來?”
胡珊珊也心急張帥帥和胡澈,問了同樣的話。
而不等軍子回答,忽然大鐃一晃,水花再次四濺而起,一個人影躥出了水面。
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就見羽楠君站在青銅大鐃的沿口,兩只胳膊都夾著人,分別是胡澈和張帥帥,他們已然昏迷。
而羽楠君的身上卻不見絲毫傷勢,看上去雖然也很狼狽,但比軍子好多了。
羽楠君將帥帥和胡澈拋下后,站在青銅大鐃的沿口芥蒂水面,好像在等著什么,面色陰冷。
忽然的,他眼睛一緊,伸手往水面里一抓,一個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音傳來。
還是看不到那里發生了什么,但聽到這個清脆的聲音時,軍子那萬年不變的笑臉之上閃過一絲凝重,
如二叔看到軍子一樣,藤木嬛一郎在見到羽楠君的那一刻,老眼差點蹦出淚花,急忙招手:“羽楠君,快快的,時間的來不及了,大軍壓境的危險……”
羽楠君手指順了順八撇胡須,面無表情的看向一個方向。
與此同時,胡珊珊和蔡生都在緊鑼密鼓的搶救張帥帥和胡澈,他們只是溺水,咳出臟水逐漸清醒,但神色很是游離。
特別是胡澈,他似是經歷了什么,沒有恐懼也沒有后怕,蘇醒后竟是恍惚中還想進去。
“大珊珊你是不知道,大鼎里面有一個世界,”
張帥帥則理智的多,可能是意識到看到的那些都不真實,陷入了沉思。
胡珊珊只覺得莫名其妙,青銅大鐃里面怎么可能會有一個世界呢!
二叔沒心思聽這些,讓蔡生收好青銅匣子,焦急的喊道:“都沒事了的話,抓緊時間,潮汐就要來了。”
“潮汐?什么潮汐?”
胡澈鬼迷心竅,還想著往青銅壁上爬,但被胡珊珊揪著后領,動彈不得,
“老胡你瘋啦!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而就在胡珊珊的話音剛落,忽然身后傳來陣陣轟鳴,眾人紛紛轉回頭,就看到黑暗的淺灘深處一道道紅色眼睛組成了浪潮,赫然都是那三眼狄犰。
如千軍萬馬踏水而來,聲勢之浩大,氣勢之磅礴,轟轟而來地動山搖,就連這穩如泰山的青銅大鐃也在此一刻搖顫起來,蕩起層層水浪。
“天啦,這是什么鬼東西?”胡澈干咽了咽喉嚨,后來可能是認出是狄犰,猛拍大腿:“誒呀,是喜歡聽詩的三眼怪物呀,怎么這么的多!”
雖然還較遠,但那紅幽幽的眼睛組成的浪潮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胡珊珊只覺得頭皮發麻,這么大的陣仗即便不被咬死你也得活活把你踩死了吧。
“敵人太多了,大珊珊你聽我的,大鼎里面有一個世界,我帶你進去躲一躲。”
“躲你個頭。”胡珊珊一巴掌拍在胡澈的腦門上,又拍了拍青銅壁,言道:“胡警官你看清楚,這青銅疙瘩再怎么大也是空間有限的,哪里有什么空間世界,你是重金屬中毒了吧”
對于青銅大鐃里看到的事情張帥帥也猶疑不定,但是他唯物,知道那些可能不真實,
“胡警官,大珊珊說的對,那些顯然都不是真的。”
胡澈似是很艱難的下了決定,狠狠一跺腳,
但是這時候想跑已經來不及了,潮汐忽至,涌現而來的三眼狄犰如洪流般聲勢浩蕩,速度極快,
就在這時,前方開路的軍子高喝一聲:“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