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怎么沒有收到通知？”徐顯狐疑地打量著王啟，他強烈懷疑王啟是不是在故意忽悠他，畢竟兩人之前有過一些不愉快。
王啟笑道：“事情緊急，來不及通知你了。不對，你該不會覺得我是在假傳消息吧？這里雖然不是部隊，可也是極重規矩的，冒名頂替教員是多大的事情？我就因為之前跟你的小摩擦就犯這么大的錯？”
徐顯想想也對，要是沒有計劃就私自駕駛戰斗機，那無異于找死行為，看著王啟那樂呵樂呵的憨憨樣，應該不是那種腦子進水的人吧。
而且，如果真的是王啟假傳消息，那放行那關也過不了，總之王啟忽悠人的可能性基本是不存在。
“就算確有其事，你能帶我嗎？你有教員資質嗎？你這隨便冒出來個人就要帶飛我，我表示很懷疑。”跟民航一樣，不是所有飛行員都可以帶飛學員的，那要是出了問題咋辦，所以就存在教員這個級別。而看王啟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徐顯強烈懷疑這家伙有沒有教員資質。另外，王啟面相也不算老氣，年紀應該不會很大，這么年輕的飛行員能升到教員？徐顯是不信的。
“你這話說的。”王啟嘖嘖嘴：“你應該問在洛航飛行大隊有哪個不是教員的？”
徐顯一瞇眼：“你什么意思？”
“你應該知道咱們洛航飛行大隊大多數飛行員都是空軍現招的成熟飛行員，那個個都是空軍精英，基本都是有教員帶飛資質。相反的，在咱們這里，沒有教員資質的反倒是少數，只不過我們這邊很少有你這樣社招的飛行員，因而平時我們根本不會有帶飛任務。可是雖然我們很少帶飛，但是，不代表我們就不是教員，懂了不？”
徐顯嘴角抽動幾下：“合著我去基地里雖然拎個人，十之七八都是教員了，以后都可能帶飛我了？”
“原則上是這么個意思，所以你得對我們客氣些，在這基地里基本上所有飛行員都有成為你老師的可能，明白？”王啟得意洋洋道。
雖說嚴格意義上來說，徐顯各機型的帶飛工作是由各中隊中隊長負責，比如最近徐顯在學C16機型，那就由主飛C16的二中隊中隊長王晨晨負責帶飛徐顯。只不過，中隊長畢竟事務繁多，真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有個像今天一樣的情況，那時候就得指派個別人來帶飛徐顯的，而偏偏這邊基地里有教員資質的似乎真是遍地走，那豈不是王啟說的這邊所有飛行員都有成為徐顯老師的可能是有概率變成現實的？
徐顯一下子心里涼了半截，要是這種事變成了現實，那他不是憑空比基地里所有飛行員輩分矮了半截？
在飛行圈子里，學員就算將來級別上來了，對帶飛過自己的教員都要保持充分的尊重，這是傳統。就像不少民航的機長在遇到航校時的師父時，照樣要客客氣氣，這種現象在圈子里是極為常見的。
即便像王啟這種臨時頂替上來帶飛自己的情況，嚴格來說，并不能算是自己的師父，可是總歸是帶飛過自己，傳道授業過，自己以后再怎么說也不能太不給他面子，不然容易壞了規矩。
“我也真是這不鐵定就成輩分最小的？”徐顯哀嘆一聲，頗有些幽怨。
“不錯，不錯，懂事，知道自己輩分小就行，哈哈哈！”王啟嘿嘿一笑：“你就慢慢熬著吧，等后面再有新人來了，你就不是最小的了。”
徐顯翻了個白眼：“你喜歡熬著你自己熬！不過，今天換了你帶飛，訓練科目有變動不？”
這次主要是訓練雙機編隊飛行，不過這玩意相對簡單。不是說雙機編隊的難度簡單，而是訓練過程比較簡單。在挺久以前，所謂的雙機編隊飛行甚至就是一個老飛教員帶著新飛行員起飛后在本場空域上面雙機編隊飛個幾圈就下來了。
沒錯，就是在本場附近空域轉悠幾圈就下來了，從流程上來說，就是這么簡單。
不過，現在訓練強度和模擬度都不是以前那般訓練可比。各種演習一次比一次真，一次比一次要命，這就導致現在飛行員訓練要求蹭蹭地往上升。就像編隊飛行這種基礎訓練，以前那種轉幾圈就下來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發生了，至少在訓練時間上要比以前多很多了。
“王隊之前跟我交代過了，訓練內容還是不變。今天主要進行雙機編隊飛行，再輔以空射靶機的訓練。時間有點長，就連編隊飛行確實有些浪費時間了。”葉青朝著徐顯招招手，示意徐顯坐過來，兩人提前對訓練內容進行溝通。
任何飛行訓練都不是僅僅在天上現場說明的，在地面準備階段就應該講明此次訓練的科目內容，操作要點，可能的失誤點和預期的要求。
不然，總不能等到了天上在無線電里講這些吧！這就叫空地結合！
“打靶機嗎？那要上實單了？批下來了？”徐顯記得之前并沒有空射靶機的訓練，這應該是臨時加上來的。不過想想也是，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就練一個雙機編隊，確實有些浪費了。
這對一些真真正正從社招上來的新飛行員來說，可能這個訓練科目還挺合適。因為這些人沒有一點兒飛行基礎。熟悉編隊飛行倒是在其次，磨練飛行技術才是重中之重，三個小時都根本不夠他們練的。
可是徐顯的情況不一樣，他自身已經有雄厚的飛行基礎，即便在機型上有很大區別。但是飛行這一行，基礎原理都是一樣的，條條大路通羅馬，所以徐顯在飛行技術磨練上的需求并沒有那么高。
像徐顯在之前經歷過大約二十小時的真機飛行之后，已經可以相當精確地操作C16飛機，這就是有基礎跟沒基礎的區別。而編隊飛行訓練的重點就是飛行的精準度，然而徐顯在這一點上已經完成的相當好了，因而他只要練習一下作為僚機的偵查，引誘，以及掩護工作便可。
作為作戰飛行的最基礎單元，雙機編隊肯定是要分主次的，也即長機和僚機。通常來說，長機是有經驗更豐富的老飛行員擔任，而僚機則是由經驗相對欠缺的新飛行員擔任。當然，這種老飛和新飛是相對的，并不是說這里的新飛行員就一定是剛剛單飛的真“新飛”，而是相對于長機飛行員，僚機飛行員的經驗技術稍有薄弱而已。
在有些配置極高的雙機編隊中，擔任僚機的飛行員換在別的編隊可能就能擔任長機的角色，所以不能硬性靠長機僚機的分配來定性一個飛行員的能力。
在實戰中，一般來說，是有長機發動攻擊，而僚機則是負責偵查，給長機提供敵機信息，甚至于有些時候，僚機還要充當誘餌，給長機爭取一個有力的攻擊環境。另外，對于每一個僚機來說，保護長機都是他們的重要使命。必要時候，僚機也要主動參加戰斗以給長機承擔掩護和驅逐的責任。
在有些時候，僚機還要負責分擔長機的制導工作。比如對于一個半制導的導彈來說，在導彈飛行初段需要戰斗機提供引導，而這時候，戰斗機的機動性就要受到限制，相對而言，自然處境也要危險些。這時候，長機在發射導彈之后，可以通過數據鏈將導彈初段制導的工作分配給僚機，由僚機進行導彈的初段制導，這樣長機就可以從中解放出來了。
所以，總結來說，僚機就是長機實實在在的工具人，不對！工具機！
當然，在某些情況下，長機僚機的攻擊權會出現轉換，即由僚機發動攻擊。空戰情形下，戰場情勢瞬息萬變，萬一有時候僚機處于更加優秀的攻擊環境下，那就不能死板地遵循長機攻擊原則，而應該靈活地轉換為由僚機進行攻擊。
所以，長機僚機之間的配合最為重要。有些情況下，甚至會專門將長機和僚機的飛行員綁定在一起飛，以此來磨練二者的配合度。
不過，徐顯這種剛飛了沒多久的情況，還沒到考慮自己固定搭檔的地步。
“原本我想著拉個別的雙人組做個四機編隊飛行的，這樣訓練價值也就大些了。不過，聯系了一圈，沒有合適的人選，那就只能額外增加一個空射靶機的訓練了。”王啟說道。
四機編隊嚴格來說應該是雙雙機編隊，也就是由兩個雙機編隊組合成一個四機編隊，這就是為何說雙機編隊是空中作戰的最基礎單元，因為在雙機編隊的基礎上可以衍生出很多其他編隊行事。
在四機編隊時通常有一個第一長機，即統領整個四機編隊，另外在雙機編隊下又有第二長機，指揮自己所在的雙機編隊。如此一來，隨著編隊規模的增加，配合難度也會隨之增加，這樣練起來就比較有價值了。
雖然雙機編隊可以衍生出大量的編隊形式，可是由于其火力持續性上存在一定的缺陷，所以雙機編隊通常只作為驅逐和攔截的任務主體，對于主動打擊，除了某些精確的特種作戰外，單單將雙機編隊執行任務是相對少見些的。
而現在像以前那種大編隊的集群作戰也比較罕見了，因而四機編隊算是比較合適的，可以通用的作戰單元，訓練起來意義還是比較大。
由于戰機數量增加了一倍，用三個小時訓練四機編隊那都是遠遠不夠的。可惜，洛航機隊這邊并沒有合適的，可以配合徐顯訓練的另外一個雙機編隊。因而，只能增加空射靶機的訓練。
“至于實彈訓練申請，那肯定是要下來了啊，沒有上邊同意，誰敢裝實彈？”王啟無語道：“不過，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實彈吧，嘖嘖嘖，還是在咱們洛航好吧。在部隊那邊，以你現在的級別，怎么可能會給你上實彈？”
不管怎么說，實實在在的導彈那都是大把鈔票啊，錢又不是大風刮來了，怎么可能動不動就實彈訓練？以徐顯現在的級別在普通空軍編制里，那就只能進行模擬發射，根本還沒有使用實彈的地步。
可是，洛航機隊這邊豪橫得很，什么模擬的都是虛的，要干就來真的。
不過，實彈訓練也不是你想來就來的，畢竟實彈這玩意是有殺傷力的，正常情況下，怎么可能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將具有殺傷性的武器帶到天上？如果真這么做，那就不是豪橫，而是放肆了！
因而，所有掛載實彈的訓練都必須報送上頭批準。所以才問“批下來了？”這種問題。
徐顯微微一驚：“這就批下來了？速度這么快？”
這個空射靶機的訓練明顯是臨時加上去的，可現在實彈訓練的申請就批下來了，效率也太高了。
“這還能有假？咱們洛航機隊的實彈訓練頻率比較高，所以效率也高一些。”王啟繼續道：“這次一共四枚實彈，兩枚鷹雀，兩枚蝰蛇，待會兒查驗好了。”
“鷹雀？那今天不飛A型了？飛C型？”徐顯疑惑道。
鷹雀是一類空對空的雷達半制導導彈，不過C16的A型并沒有合適的掛點可以掛載鷹雀導彈，只有C型才能進行掛載。之前徐顯以為要飛A型，那既然要掛鷹雀導彈，A型肯定是飛不了了，那應該就是換成C型了。
其實，C16還有一個單座的E型，也可以掛載鷹雀導彈，只不過這邊并沒有這個型號而已。
“那肯定嘛！”王啟道：“這次咱們調換一下訓練科目順序，起飛后先飛三號空域打靶，之后打靶訓練完成之后，咱們回來再來進行雙機編隊飛行訓練，怎么樣？”
徐顯下意識地反問：“為啥？”
“這次靶機訓練本來就是臨時加上去的，靶機部那邊好不容易擠出時間，咱們先把這個靶機訓練搞完了，人家好去忙別的事。”王啟解釋道：“反正哪個先，哪個后也無所謂，是吧？”
“那確實”這種光是調了順序的情況，徐顯表示還是可以接受的，反正都一樣。
“那行，咱們再說說訓練細節”
在簡報室說完，徐顯跟王啟結伴來到機坪，此時機務已經等候多時了，徐顯走近一看，連掛載都弄好了，效率高得不行。
“兩枚鷹雀，兩枚蝰蛇，你看看！”機務笑道：“對了，這次還加了兩個副油箱。”
徐顯瞄了眼分列兩邊的副油箱，點點頭：“嗯。”
旋即，徐顯對自己的座駕進行了必要的檢查，核準無誤之后，簽字確認，這點兒倒是跟民航很像。民航那邊也是要給機務簽字的。
上了駕駛艙，徐顯開始進行準備了。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徐顯已然掌握了飛行準備的內容，準備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坐進駕駛艙中，檢查油路正常，打開航行燈，撥動主電源，剎住剎車。由于這次掛了兩個副油箱，飛機載重比較大，因而要將飛控過載撥到CATIII，即重載模式，這點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之后打開冷氣電源，設置塔臺頻率。這邊跟民航的大機場不一樣，還分什么機坪，地面，塔臺。這邊只有一個塔臺頻率，有什么事只管跟塔臺說。
“芷陽，停機位01，054請求起動發動機。”
“054，準許起動，風向010，風速1米。”
塔臺那邊很快同意徐顯的起動申請，徐顯便是進行發動機起動，過程還是一樣的。轉到起動2位置，等轉速到百分之二十的時候，油門慢車位。在等待發動機穩定期間，關閉艙蓋，然后進行一些系統設置。
其余步驟沒什么變化，只是這次有了掛載，所以ST/STA掛載系統要打開。另外，本次是跟王啟配合飛行，多功能信息分配系統也要打開，方便數據鏈的傳輸。
接著就是進行慣導校準，對于這類初次校準一般需要八分鐘，這段時間正好可以進行一些系統測試。
望著這駕駛艙中大量的外文標注，徐顯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C16畢竟是以前照搬國外戰機的仿造品，甚至在設備標注上都是用的外文。不過，據說C20已經是完全國產化，其駕駛艙內所有設備標準都是中文，徐顯還是相當希望能飛一飛C20的。
不過，貪多嚼不爛，徐顯還是一個機型一個機型的學，而不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最后啥都沒學精。
在做完一些系統測試之后，還要在數字顯示器上的掛載管理頁面查看一下掛載情況。在數字顯示器的掛載管理頁面不僅僅會顯示導彈掛載，就連兩個副油箱也會顯示出來，必須要在上面確認實際掛載和預計掛載是一樣，不能有絲毫偏差。
這里有一個有趣的地方，第一次跟葉青過來飛的時候，徐顯一直以為戰斗機是靠方向舵轉彎的。后來才知道，實際上，C16滑行的轉向是靠鼻輪和差動剎車。所以，在滑行之前需要打開在操縱桿頂端右側邊的鼻輪按鈕，不然鼻輪不工作，飛機是無法轉彎的。同時這個鼻輪按鈕在空中的時候，也是導彈切換按鈕。
地面準備這種事練多了，基本都沒有什么問題，速度只會越來越快。
在搞完一切準備之后，徐顯聯系塔臺：“芷陽，054請求滑行至跑道01。”
“054，可以滑行至跑道01。”
與此同時，王啟的呼號031也開始聯系塔臺，請求滑行了。
由于此次王啟是長機，滑行道只有一個，所以徐顯稍微等了一下，讓王啟在先，自己跟在后面。
在兩架飛機開始移動之后，是可以在右側數字顯示器上的水平情況顯示器上看到一個綠色圈圈的，這就是王啟所在長機傳過來的位置數據。
這次，還是進行雙機起飛，在兩架飛機進入跑道之后，雙機間隔前后五十米，水平間隔三十米。
“031，地面風010，2米，跑道01可以起飛，場壓999，起飛后上高度三千，直飛三號空域，保持常守。”塔臺率先給王啟起飛許可，接著再是給了徐顯一個。
得到起飛許可之后，徐顯加上油門，松開剎車，這次不是緊急起飛，倒是不用加力起飛，就完成一個正常起飛即可。
隨著隆隆的發動機轟鳴聲響起，兩架C16C型戰斗機迅速加速，保持著幾乎不變的間隔拔地而起。
在塔臺之上，除了管制員，二中隊中隊長王晨晨也在看著。
“真是利落的起飛啊，根本不像是一個新飛行員。”王晨晨感嘆道。
管制笑道：“徐顯有底子在，稍加訓練有這個成果還是正常的。對了，王隊，你的飛機是什么時候，別錯過師部的會議喲。”
“再過個二十來分鐘會有車過來接我去機場，不急，正好過來看看。”王晨晨笑道：“哎，原本三師那個陳戰也要來咱們這邊的，可是顏月那個丫頭怎么都不同意，真是要命了。”
“人家是這邊的大小姐，可招惹不得。”管制笑道。
這個飛行基地就是趙顏月的父親主導建立的，所以趙顏月在這邊雖然只是一個總務處的主任，可是地位卻非常特殊。
“真不知道陳戰那小子怎么得罪顏月那丫頭了。”王晨晨頭疼道：“聽說陳戰那小子剛去三師沒多久，就解決了一次訓練過程中的襟翼故障，立了個三等功，果然是好苗子，可惜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不然陳戰和徐顯都在咱們這邊，想想都是”管制也是惋惜不已。
“哎”王晨晨轉頭對管制道：“最近上面演練的難度越來越高，三師現在壓力很大，說不得什么時候就要請求我們配合了。你跟你那些徒弟都提個醒，這段時間打起十二分精神，別到時候真來事了，頂不住用。”
不知道為何，最近一段時間上面對各作戰部隊的檢查越來越頻繁，要求也越來越高，就算是三師有時候都要被搞得手忙腳亂。而洛航大隊名義上隸屬三師，真要到三師騰不開手的時候，肯定要請求洛航大隊幫忙的。
現在跟王晨晨說話的是這邊的老管制了，下面的新管制基本都是這位的徒弟，他跟管制們提醒，效果更好。
管制員立時點頭：“知道，知道！”
天空中，剛剛起飛的徐顯在短暫拉開距離之后，在改平之后快速跟上王啟，保持著標準的要求距離。
“054，僚機就位！”在到達并保持住預定位置后，徐顯跟王啟報告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031，高度繼續上六千，航向210，三號空域報。”
“高度六千，航向210，三號空域報。”回復完，王啟直接拉升轉向，而徐顯則是跟著王啟也開始飛向三號空域。
三號空域是這邊專門打靶的空域，只有到了那片空域才能進行相應的空射訓練。
戰斗機的爬升性能自然是沒得說的，很快就爬升到高度六千米，并保持。
三號空域離機場不遠，大約在八十多海里的樣子，這段平飛的過程中，王啟想著就先跟徐顯說說一會兒的操縱流程。
這些東西在下面也說過，不過實地感受一下，效果應該更好一些。
于是，王啟跟徐顯說道：“徐顯，你先越過我，到我前面八海里的地方。”
現在徐顯所在的位置是在王啟的側后方，所以王啟才說讓徐顯越過自己。
“干嘛？”徐顯問道。不過，對于長機的命令，徐顯還是認真執行的，開始加速越過王啟。
“你之前都沒有試過C16的武器系統，這次趁還沒有到三號空域，給你體驗體驗雷達報警的感覺。”王啟笑道：“你應該還沒有在真機上聽過吧。另外咱們再把一會兒的導彈發射流程預習一下。”
“哦，這樣啊！”徐顯算是明白咋回事了。
八海里的距離很快就拉開了，這時候王啟在頻道里跟徐顯說明道：“待會兒進入三號空域之后，雷達會搜索到靶機信號，并顯示在左側的數字顯示器上。咱們這是訓練，你知道那個信號是靶機，是需要打掉的，可是在實戰環境中，需要首先對其進行敵我識別。之前地面課程的時候應該講過，用目標管理的按鈕調整雷達光標位置到目標信號上，進行追蹤，如果是友機，其信號上會出現一個綠色圈圈。若是沒有，結合預警機提供的信息，兩相結合就可以確定這是敵機了。這次訓練咱們沒有預警機配合，就不說這個了。”
在實際戰斗中，通常還會有預警機配合，給飛行員提供敵機范圍。
比如，預警機提供給飛行員在西南方位九十海里處有一架敵機。這時候，在飛機雷達上也顯示出西南方位有一個沒有友機信號的不明飛行器信號，那就可以確定這就是敵機了。
不是在雷達上看到什么玩意，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導彈招呼的。
“如果確定是敵機了，就可以上撥目標管理按鈕進行鎖定追蹤。”王啟說道。
目標管理按鈕在操縱桿上，位于武器發射按鈕下方，是一個四向按鈕，上下左右不同方向的撥動都有不同的效果。光是這個目標管理的操縱方法幾乎都可以出本書了。
這些操作流程在地面課程的時候，教員是講過的。不過，徐顯還是第一次在實機上感受。
“鎖定敵機后，按下上方控制臺的空對空模式按鈕，在掛載頁面選擇鷹雀導彈，然后就可以發射了。徐顯，你感受一下被人鎖定的感覺，嘿嘿！”說著，王啟操縱雷達鎖定了前面的徐顯，反應在平視顯示器上，徐顯的飛機此時被一個綠色圓圈包圍，同時與徐顯飛機的距離，接近率也顯示出來了。
接近率為正時，即為兩機處于接近狀態，為負，則是兩機在遠離。
此時王啟飛機的速度略大于徐顯，所以在平視顯示器上呈現出一個較小的接近率。
在接近率顯示下方，有一個長方形的半框顯示，其下方顯示出一個T21的字樣。T表明此時王啟已經跟徐顯足夠接近了，在發射之后，可以讓導彈開啟主動雷達制導，也就是說王啟可以發射完導彈之后就不管了，并不需要進行初始的雷達制導。
而21是計算機計算下的預計擊落時間。也就是導彈發射之后，預計在21秒后擊中敵機。
可要是顯示的是A，那就說明導彈發射之后，王啟需要給導彈提供一段時間的引導。A后面的數字表示需要引導的時間。
比如A10，就表示導彈發射之后，王啟還不能走，需要給導彈提供大約十秒的初始引導。等A轉為T之后，就可以不用管了。
因為現在兩機相距不算特別遠，所以可以直接忽略初始引導的階段。還有就是如果兩機接近率特別大，即便距離還比較遠，也可能出現直接越過初始引導的階段。
果然，在王啟鎖定徐顯之后，徐顯的雷達預警器就開始報警了。
“我可以通過機動使雷達脫鎖嗎？”徐顯忽然好奇道。
“你要不試試？隨便你機動。”王啟笑道。
“好！”徐顯也來了興致，跟塔臺報告道：“芷陽，我機動一下。”
旋即，徐顯開始拉坡度，試圖擺脫雷達的鎖定。徐顯知道大部分情況下，機動是無法令雷達脫鎖的，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他只不過想要實地感受一下。
在徐顯機動之時，王啟看快到預定空域了，隨即就提前設定好了空對空模式，并選擇了一枚鷹雀導彈，待會兒他要率先發射，給徐顯打個樣。
在此過程中，王啟瞄了眼武器保險，確認沒有打開之后，也就放心了。
“徐顯，晃了差不多了就行了，準備一下，要進三號空域了。”王啟說道。
忽地，王啟的戰機遭遇一股亂流，飛機猛地一個顛簸，王啟的拇指竟是不小心按到了武器發射按鈕上。
王啟當時也意識到自己誤觸武器發射按鈕上了，不過他倒是不怎么緊張，武器保險沒開，按了也沒用。
可是，陡然之間，王啟就看到從自己這邊呼嘯出一條長長的煙跡，鷹雀導彈竟然發射了。而此時，雷達就是鎖定在徐顯飛機上。
此時，徐顯正機動著斜對著王啟，突然，雷達預警的警報聲迅速變得急促起來，徐顯一皺眉：“這好像不是被追蹤的警報，怎么感覺是導彈來襲的警報啊？”
對于雷達預警器來說，被雷達追蹤和導彈來襲的警報聲是不一樣的。從最直觀的感受來說，對于導彈來襲的警報聲要比被追蹤的警報聲要急促很多，兩者差距還是比較明顯的。
可是，徐顯不明白這邊怎么會有導彈來襲的警報的，是不是預警器出錯了？這片空域怎么可能會有導彈打他？
正自疑惑之際，徐顯下意識地偏了下頭，看看王啟的位置，只一眼，徐顯就看到一條清晰的煙跡沖著自己這邊飛速而來！
徐顯立時頭皮炸裂開來，這個煙跡只要是空軍飛行員都知道，那是導彈的煙跡！
真有導彈朝他過來了！
接著在無線電頻道中，響起王啟的嘶吼聲：“徐顯！三點鐘方向！導彈！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