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檐的陰影下,蹇千鈞呆若木雞,他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多人幫助周森,更沒有想到,那些曾經眼高于頂,無往而不利的高手,頃刻就全軍覆沒,死無全尸。
“主人。”那精悍的黑影出現在蹇千鈞的身邊。
“你來干什么?”蹇千鈞冷聲喝道。
“皇上來了。”精悍的黑衣漢子躬身道。
“我不管誰來了,今天,周森一定要死!”蹇千鈞咬牙切齒,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武遠大將軍也來了。”
“啊……皇后的人呢?”蹇千鈞真去一震,目光一滯。
“皇后的人知道皇上來之后,都撤離了。”精悍的黑衣漢子低聲道。
“愚蠢的女人……啊……你……你……”蹇千鈞看著黑衣漢子,雙手捂住腹部,臉上,露出瀕臨死亡的恐懼。
“皇后說了,如果你罵她,就讓我殺了你。”黑衣漢子目光淡然,那卑謙的神色一掃而空。
“果……果然是……蠢……蠢……女人……”蹇千鈞嘴角鮮血流出,一臉慘笑。
“你本可以長生不死的。”黑衣漢子長嘆一聲。
“長……長生不死……咳咳……不要傷害蹇……蹇梵……”蹇千鈞的身體被一股黑暗的力量鎖住,眼神逐漸暗淡,生命消失。
“放心。”黑衣漢子肯定的回答道。
“謝……”
“去吧。”黑衣漢子手臂慢慢的從蹇千鈞的胸腔之中抽出一把被鮮血染紅的匕首,那匕首,露出的部分,漆黑如墨,其材質與周森的黑檀神木劍一模一樣。
戰斗極為慘烈,在悍不畏死的攻擊之下,六個超能力者被撕為碎片,但是,他們也給群雄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畢竟,他們乃是強大的修神,平素江湖人物見到他們,臉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超能力者。
尸積如山,血流成河。
不過,這并不影響人們的熱情。
人在江湖飄,那里不挨刀!
在江湖上廝混,誰不是在刀尖上跳舞,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死幾個人,乃是家常便飯,不死人,江湖就不是波瀾壯闊的江湖了。
司馬樓上,依然燈火輝煌,人們豪氣萬丈的的喝酒,酒壇堆積如山。
周森佇立如山,長發飛揚,頻頻舉起手中的酒壇,一飲而盡。
周森的豪爽感染了所有的人,人們對地上的尸體視而不見,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有人用筷子敲擊著碗碟,呤唱著豪邁古樸的歌謠,遠處,一些捕快畏畏縮縮不敢靠近。
這才是江湖!
無論是江湖豪客還是矜持的超能力者,都被這種氣氛感染,人們敞開心扉,融入這殺戮的狂歡之中,那尸體,那鮮血,那令人心悸的兵刃,都成了動人的篇章,下酒的好菜。
轟轟轟……
突然,天空傳來一陣綿延不絕的轟炸聲音,巨大的聲音令人膽戰心驚。
還沒有等人反映過來,數十個被炸得灰頭土臉的黑衣勁裝超能力者從高空落下。他們,原本是隱藏在高空伺機而動,尋找機會偷襲周森,卻是想不到空中已經被沈慧敏和明閑明空布置了丹書符箓大陣,一通猛炸,數十個身手不凡的超能力者被炸得遍體鱗傷,硬生生的被迫到了地面。
“殺!”眼看那些超能力者都蒙著面,周森發出一聲怒吼,舉起手中斷頭刀,催動“戰象”之境,整個身體,就像一頭重達數噸的紅牛撞向那群驚慌失措的超能力者,所過之處,所向披靡,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
“殺!”
“殺!”
“殺!”
人們心神激蕩,潮水一般的江湖人士和強者,還有超能力者涌向那群蒙面人,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混戰開始了,因為,這一批超能力者,無一不是中級超能力者,身手極為罕見,幾乎是每一次接觸,都有人倒下,戰斗之殘酷,超越了人們的想象。
超能力在空中肆虐。
刀光劍影。
遠處圍觀的帝國居民紛紛后退。
此時此刻,酒精參與其中的人們熱血沸騰,仿佛自己成了正義的化身。
澎湃的力量洶涌奔騰,一具一具的尸體倒下。人們已經忘記了為什么而戰斗,戰斗,已經成了一種身體本能,純粹是為了戰斗而戰斗。
縱然是始作俑者周森,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居然會引發如此轟動的血戰場面。
周森低估了他在江湖的地位和號召力。
早在烏巢城的時候,周森已經名揚天下,成為無數人崇拜的對象,而白天周森為九天玄女一戰,更是讓無數的江湖兒女心馳神往。毫無疑問,在一些年輕人眼里,周森是一個俠肝義膽,敢作敢為,重情重義的男人。
甚至于,周森高懸悍匪榜上,也成了一種榮譽,一種地位的象征,畢竟,不是隨隨便便阿貓阿狗都能夠登上悍匪榜。
周森,就像一頭身披厚重鎧甲的猛獸,完全不顧自身安危,悍不畏死的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己的獵殺目標,“戰象”之境為周森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澎湃力量。
在這種混亂的戰場之中,周森強橫的肉身發揮出了巨大的威力。
而超能力者們,其優勢卻被限制,無法施展,因為,超能力者的戰斗,更喜歡開闊的地方,動輒山崩地裂。而此時,如果出現在開闊的地方,必定成為所有人攻擊的目標,而且,在天空,總是會有翩翩起舞的紙蜻蜓,那些紙蜻蜓,可是把超能力者們炸破了膽,他們寧愿在人潮之中孤身戰斗,也不愿意回到那隨時都會被炸死的空中……
沈慧敏的丹書符箓大陣起到了決定性的效果,神通廣大的超能力者被限制在了地面戰斗。
熱血沸騰的戰斗如火如荼。
這一戰,蹇家高手,全軍覆沒,而這些浴血奮戰的蒙面人,甚至于都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早就橫尸街頭。
是時候了!
眼看著混亂的局面接近尾聲,夜蓉大師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緩緩朝正在舍生忘死殺戮的周森走去,如果有細心的人就會發現,這個表情淡然氣度不凡的美貌異域女子,一雙玉足完全懸在虛空,離地飛行,那飄飄蕩蕩的長裙,宛若仙女下凡一般。
沒有人在意一個女人。
所有人目標,都是那些蒙面超能力者。
置身在成百上千的江湖豪客之中,夜蓉大師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這是她第一次到大漢帝國,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近大漢帝國所謂的江湖。
江湖,原來是這個樣子。
江湖的魅力,就是讓你不知不覺中投入其中。
夜蓉大師發現,她居然被“江湖”感染,她原本是打算等戰斗結束之后尋找機會襲殺周森,但是,她等不及了,她被那熱血沸騰的戰斗場面所感染,她不希望錯過這場熱血沸騰的戰斗。
當然,夜蓉大師并沒有想到,潛意識里面,她希望當眾斬殺周森,洗刷匈奴一族的恥辱。
匈奴一族的恥辱乃是周森所賜,要想讓匈奴一族在低谷之中重新站起來,就要殺死周森!
周森,已經成了大草原的夢魘。
夜蓉大師,要打破這個魔咒。
哪里跌倒,就從那里爬起來。
在殺戮的戰場上,夜蓉大師一臉淡定從容,她離周森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她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她幾乎可以想象當周森被她斬殺之后群雄臉上那驚訝的表情。
這一次,一定要殺死周森!
夜蓉大師很欣賞周森的勇猛和那一往無前的決心,不過,欣賞歸欣賞,夜蓉大師從來沒有把周森當成自己的敵人,在夜蓉大師的骨子里面,有著草原第一高手的驕傲和矜持。
在夜蓉大師看來,殺死周森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哪怕她屢次失敗。
“周森,你的好運氣到頭了。”
夜蓉大師看著長發飛揚,殺氣如虹的周森,嘴角泛起一絲惋惜之色,這個天縱奇才的男人,將要死在她的手中,她的十根手指箕張,被宛若實質的能量包裹,仿佛十把鋒利的刀刃。
此時,周森的斷頭刀把一個超能力者的身體砍為兩截,空中,血霧彌漫。
機不可失。
出手!
夜蓉大師猛然催動身體里面早就蓄勢以待的力量。
因為上次的失敗,夜蓉大師已經失去了耐心,也不想借助遠古神靈的力量,這一次,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夜蓉大師雖然是一個女人,本身卻是功術之軀,介乎于強者與超能力者之間,不僅僅是有著超能力者的法力,也有著強者強橫的肉身。
要想一勞永逸,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摧毀周森的肉身。
這一次,夜蓉大師,她不想再給周森任何機會。
不好!
就在夜蓉大師發動攻擊的電光火石之間,一股冰寒的氣息如芒在背,夜蓉大師大駭,箕張的手指就待轉身攻擊
可惜,遲了,敵人的速度匪夷所思,而且,她被一股濃郁的超能力鎖定束縛。
在她身后,是雄霸悍匪榜榜首,縱橫大漢帝國數百年的九天玄女,在她的手中,有一把令超能力者聞風喪膽的碎魄神劍。
那冰寒的氣息穿透了自己的后心,直透胸口,夜蓉大師的身體一瞬間凝固了,她感覺自己的力量和生命被迅速的抽離……
“你是誰?”夜蓉大師低頭,看著胸口冒出的血淋淋劍尖,艱難的問道。
“九天玄女。”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夜蓉大師的背后響起。
“咳咳……悍匪榜第一高手!”夜蓉大師咳出了觸目驚心的鮮血。
“是。”九天玄女的回答極為簡潔。
“大漢……帝國……果然是藏龍臥虎……”夜蓉大師一臉慘白,她努力的想要聚集身體里面的力量,但是,她失敗了,那冰冷的長劍,不僅僅是切開了她強橫的肌膚,還把她的神魂切割得支離破碎,然后牢牢鎖定,她想兵解都不可能了。
“我找你很久了。”九天玄女冷冷道。
“為周森……”
“是的。”
“可否……可否……讓我多活一些時候……”夜蓉大師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
“你求我?”九天玄女一愣,皺眉,以夜蓉大師這樣的身份,不可能央求,除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還沒有交代。
“是的……不用太久……他……他來了……”夜蓉大師臉上,露出一絲奇妙的笑容,在這個時候,她居然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
“沒有人能夠救你。”九天玄女聲音冰冷。
“咳咳……我知道……一炷香……一炷香的時候就夠了……”夜蓉大師說話越來越艱難了。
“好。”
九天玄女緩緩的抽離碎魄神劍,讓人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傷口,仿佛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束縛,居然沒有溢出鮮血,不過,夜蓉大師的臉上,如同紫金一般。
夜蓉大師緩緩轉身,終于,她看到了九天玄女,那是一個身材高挑曼妙的女人,可惜,她看不到九天玄女的五官,因為,一襲黑紗,把九天玄女整個人都籠罩,充滿了神秘……
在夜蓉大師的目送之下,九天玄女飄然離開,融化到了黑暗之中,仿佛從未曾出現過。
匈奴大草原一代宗師跌坐在了地上。
戰斗,不知道什么時候停止了,殺戮的戰場,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周森發現了跌坐在地上的夜蓉大師,他看出,夜蓉大師已經是油盡燈枯,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夜蓉大師看著周森,兩雙眼睛,互相凝視著對方。
“是誰?”周森盯著夜蓉大師。
“九天玄女。”夜蓉大師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人呢?”周森心神一震。
“走了。”
“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不用,他來了。”夜蓉大師遙望著遠方,那一臉死灰的面容居然煥發出耀目的光彩,那雙藍色的眸子,射出的目光,就像那十七八歲懷春的少女,期盼,溫柔,喜悅。
突然,整個司馬樓變得安靜,沒有人知道周森身前跌倒在地上金發碧眼的女人乃是名滿天下的匈奴功術之王夜蓉大師。
殺氣騰騰的司馬樓毫無征兆的變得安靜。
安靜令人窒息。
人們屏住呼吸,傾聽著。
遠處,鐵蹄聲連綿不絕,疾馳而來,聲音轟然,迅如閃電奔雷,由遠至近,大地都在搖晃。
人人都是一臉變色。
魯斧頭則是一臉死灰。
周圍圍觀的人,紛紛讓開,數千鐵騎,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司馬樓。
重甲強者騎兵。
厚重巨盾,雪白鋒利的馬刀,清一色的黑色甲胄在輝煌的燈光下散發出璀璨森冷的光芒,令人望而生畏。
一個身材高大雄偉的中年男人和一個身材修長的白面中年男人下馬,在數十個鐵塔一般的強者簇擁下來到了周森身前,在周森身后的魯斧頭,早已經跪在地上。
當今天子,九五之尊。
看著那一臉威嚴的雄偉男人,幾乎是每一個人都猜測到了他的身份。在大漢帝國,沒有人能夠擁有如此排場。
成千上萬的武林人士和超能力者噤若寒蟬,不敢移動分毫。
那白面中年男人正是帝國保護神武遠大將軍。
此時的武遠大將軍,怔怔的看著地上的夜蓉大師,而夜蓉大師,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時間,空間,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兩人對視著,時光,又仿佛回到了那藍天白云的草原之上,兩人肩并肩的在大草原上馳騁,銀鈴一般的笑聲,灑遍了大草原的每一個角落……
“你……你……為何要來?”武遠大將軍步履沉重的走到夜蓉大師身前,把夜蓉大師攬入懷中,雄渾的力量渡入夜蓉大師柔軟的身體里面。
“我想看你。”夜蓉大師抬起皓腕,輕輕的撫摸著武遠大將軍的臉頰,“一百多年了,你還是老樣子。”
“你為什么要來!我說過,這里很危險!”武遠大將軍身體顫抖著。
“我一直以為,你是恐嚇我……想不到……想不到大漢帝國,真是藏龍臥虎……咳咳……”夜蓉大師說話越來越艱難,胸腔急劇的起伏著,武遠大將軍試圖護住她的心脈,但是,無濟于事,夜蓉大師的生命,仿佛在將軍的指縫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你……你……”
“我不后悔,能夠知道將軍的心意,能夠死在將軍的懷里,此生無憾。”夜蓉大師說話突然流暢起來。
“你這是何苦。”武遠大將軍一臉疼惜,他知道,夜蓉乃是回光返照。
“將軍,匈奴一族……”夜蓉大師一臉希翼的看著武遠大將軍。
“我會盡力的。”
武遠大將軍心中悲涼,他無法給出具體的承諾,當初,他留下夜蓉大師,就是為匈奴一族與烏巢城邊疆形成一個平衡,而這個平衡,為匈奴迎來了百多年的和平,現在,夜蓉大師死,那么,平衡打破,一切都變樣了,哪怕是他,也無法控制邊疆勢態的發展,畢竟,他是大漢帝國的將軍,一切以大漢帝國利益為中心。
當年,武遠大將軍與夜蓉大師有個約定,就是夜蓉大師此生不踏入大漢帝國半步,夜蓉大師到現在才明白,武遠大將軍乃是一片苦心,為的是保護她。
大漢帝國,藏龍臥虎,高手如云,修神門派眾多,且是夜蓉大師能夠來去自如。
可惜,等夜蓉大師明白武遠大將軍的苦心,一切都遲了。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可以重來,唯獨,生命不可以。
“謝謝……”夜蓉大師那藍色的眸子變得空洞無神,黯淡無光,白皙的脖子,無力的垂落,不過,在她的嘴角,卻浮著一絲心滿意足的微笑,令人感到莫名的詭異。
“好好休息吧。”武遠大將軍一臉悲慟,這個女人,身上承載了太多的責任,死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將軍節哀。”周森已經看出武遠大將軍的身份。
“你是周森!”武遠大將軍抱起夜蓉大師的尸體,長身站起,淡淡的看著周森。
“是,將軍。”周森不卑不亢的彎腰施禮。大漢帝國的一代戰神,果然是名不虛傳,哪怕是處于悲傷之中,情緒的控制依然收放自如。
“你的排場倒是蠻大的,皇上想見一見你,居然還要親自來。”武遠大將軍掃視的一眼周圍的群雄,冷哼一聲。
“哈哈,皇上如果早點說自己是皇上,我周森早就激動得痛哭流涕連滾帶爬的去見了,何勞皇上親自駕臨。”周森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皇帝,哈哈大笑道。
皇上并沒有說話,一雙深邃的目光看著遍地的尸體,一副若有所思。
“斧頭,起來,我們走吧。”武遠大將軍召喚了一聲。
“是,將軍。”魯斧頭站起,依然恭恭敬敬的低垂著頭。
在無數的武林人物和超能力者的目光之下,鐵蹄震動,軍容鼎盛的強者重騎兵來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潮水一般消失在夜幕之中……
皇帝的親自接見,為周森披上了一層神圣的光環,有關周森的傳說在江湖上添枝接葉的流傳,茶樓酒肆,說書的先生提到周森,更是吐沫橫飛,眉飛色舞。
偌大的御書房,只有兩人,靜悄悄的。
大漢帝國的當今皇帝。
周森。
周森已經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衣服,飛揚的長發也束起,那狂野彪悍的氣息消失無形,代之的是儒雅氣質。
自始至終,皇帝都沒有說話,一雙深邃的目光,盯著周森,仿佛想要看穿周森的五臟六腑一般。
而周森,并沒有與皇帝對視,自顧自的泡茶,不卑不亢,從容淡定。
終于,皇帝忍不住開口了。
“你開條件吧。”
“不用。”周森淡淡的搖了搖頭。
“為何?”
“如果我留下,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蹇千鈞死了。”皇帝突然道。
“哦。”周森臉上露出落寞之色,他不知道自己與蹇家有什么約定,但是,這一切都因為蹇家的主人死亡而煙消云散,悍匪周森與蹇家之間的秘密很有可能永遠都無法解開,當然,這對于周森來說已經變得毫無意義,知道和不知道秘密并不會改變任何結局。
“你不意外?”皇帝一愣。
“他不死,我才意外。”周森嘆息道。
“如果你需要幫助,朕可以……”
“謝謝。”周森為皇帝斟滿茶,御書房里面,彌漫著茶水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你別忘了,朕乃是一國之君!”皇帝皺眉,目光之中,露出一絲被輕視的怒意。
“哪怕是貴為皇帝,也不能保護你的每一個子民。”
“你就不怕朕惱羞成怒殺了你?”皇帝冷哼一聲。
“皇上殺了周某人,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周森淺淺的品了一口香茗,一臉愜意之色。
“果然不出武遠將軍所料,他說了,你是不會留在朝堂。”皇帝嘆息了一聲。
“將軍他是聰明人。”
“周森,朕欣賞你,只要你留下,朕可以滿足你所有的要求,包括為你所需要的幫助”
“皇上,您有武遠大將軍輔佐,多我周森一個不多,少我周森一個不少,何必強求!再說,皇上所為之事,需要刮骨療傷的勇氣和決心,犁庭掃穴,一日便得云開日出,周森的加入,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何況,我周森只是一介莽夫,喜歡真刀真槍的殺戮,對宮中勾心斗角實在是無能為力。”
“刮骨療傷……”皇帝一陣漫長的思忖。
“皇上,小人得走了。”
“去吧。”
離開皇宮,看著東方那翻涌的紅霞,周森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那恢弘雄偉的皇宮,讓他產生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仿佛身戴枷鎖,在一座巨大的鋼鐵囚籠,哪怕是多呆一分鐘的時間,也讓他不爽。
杜鵑,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周森身后。
“傷勢怎么樣了?”周森問道。在司馬樓的血戰之中,杜鵑也受了重傷。
“好多了,主人。”杜鵑臉上,露出一絲感激,如果不是周森的極品能量石,她的傷勢,至少要數年才能夠恢復,現在,她不僅僅的傷勢康復,在煉化了幾顆極品能量石之后,力量強大了很多。
“以后,不要靠我太近,保持距離,我有事自會召喚你。”
“明白,主人。”杜鵑乃是妖怪,自然明白周森的意思。
對于周森來說,以杜鵑的能力,隱藏身份比擺在明處的用途要大得多,因為,周森的敵人很多,把杜鵑帶在身邊,反而是累贅,如果讓杜鵑隱藏身份,作為暗棋,反而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妖怪與人類比起來,更擅長隱藏身份。譬如杜鵑,她本乃杜鵑修煉成精,如果幻化成杜鵑,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人類的超能力者,除非到了仙人境界,不然,是無法幻化成飛禽走獸。
有時候,上天是公平的,剝奪了動物的智慧,卻賦予了它們很多人類沒有的能力。
除了把杜鵑作為暗棋布置之外,最重要的是,周森目前還無法確定杜鵑是否忠誠,把一個不知道是否忠誠的妖怪留在身邊,無疑是危險的。
朝霞如火,天色被漫天的紅霞籠罩,激戰了一晚上的周森突然發現,他居然無所事事。
不如,到那萬花樓看看妙蘭。
周森沒有遲疑,立刻趕往萬花樓。
這帝都,不易久留,離開之后,與妙蘭再見又不知道何年何月。
昨天晚上司馬樓的激戰并沒有打亂帝都老百姓的生活秩序,早市已開,車水馬龍,而夜晚繁華的萬花樓,此時卻是寧靜無比。
周森故伎重演,給足了打賞之后,找到了妙蘭的房間。
其實,要找到妙蘭很容易,因為,萬花樓每一個姑娘的房間,都有花卉的銘牌,而妙蘭的銘牌,正是蘭花。
確定妙蘭房間里面沒有客人之后,他并沒有敲門,而是用超能力,打開了門。
妙蘭的房間布置很簡潔,除了與琴棋書畫有關系的器具,沒有任何其它的裝飾品,看起來極為清爽。
四面墻除了一副娟秀的書法作品之外,也是空蕩蕩的。
“豐骨清清葉葉真,迎風向背笑驚人。自家筆墨自家寫,即此前身是后身。婀娜花姿碧葉長,風來難隱谷中香。不因紉取堪為佩,縱使無人亦自芳。”
周森輕輕的念了一遍,對妙蘭的才情暗自贊嘆不已。
妙蘭正在睡覺,精致的五官,哪怕是在睡夢之中,也令人升起憐愛之心,那起伏的曲線,更是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周森蹲在床邊,感受著妙蘭散發出的輕微鼻息。
突然,妙蘭睜開眼睛,怔怔的盯著周森,然后,又閉上了眼睛。
“周郎,是你嗎?”閉著眼睛的妙蘭顫抖著聲音問道。
“是我。”周森輕輕的撫摸著妙蘭那光潔的下巴。
“我不是做夢?”妙蘭再一次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周森那如同刀削一般的臉頰。
“不是。”
“要我寬衣嗎?”妙蘭兩腮通紅,一臉羞怯。
“我自己來。”
周森脫掉衣服,露出一身如同鋼板一般的強健肌肉,看得妙蘭驚嘆不已。
“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嗎?”妙蘭臉上,露出一絲擔心。
“咳咳……不會……”想到屢次被打斷,周森臉上不禁一紅。
“咯咯咯咯……周郎也有怕的時候。”妙蘭咯咯笑著,掀開被子一角,讓周森躺上來,一雙雪白的柔荑在周森的胸膛上輕輕的撫摸。
“你也說過,好事多磨。”周森摟住豐盈的嬌軀。
“周郎……嚶……嚶……周郎……快點……我都怕了……”妙蘭輕輕的呻呤著。
酣暢淋漓的“戰斗”開始,此處省略千萬字……
終于,猛烈的“戰斗”以平局結束了,妙蘭躺在周森的懷里,那驚人曲線的嬌軀柔軟無比,一臉幸福滿足。
“周郎,昨天晚上,萬花樓都在談你的事情,不過,我知道你不會有事。”妙蘭輕輕的呢喃著。
“是的,想必,此時有很多人正在尋找我的下落,不過,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我周森一大清早的,居然會到這溫柔鄉中樂不思蜀。”周森笑道。
“周郎謀略無雙,又有誰會想得到呢。”妙蘭目光之中,是無盡的溫柔。
“來這帝都之后,可好?”周森不禁嘆息,每次和妙蘭,說話都匆匆忙忙,這一次,終于可以問些情況。
“很好,這里賺錢很容易的。”妙蘭笑道。
“是啊,人傻,錢多。當今皇上,都為你著迷。”周森哈哈笑道。
“他是好人。對了,周郎,我要走了。”妙蘭并不想提起當今皇上,岔開話題。
“走了!要去那里?”周森一愣。
“我年齡也不小了,所賺錢財,省著點花,也夠花一輩子了,我準備回老家,找個男人嫁了。”妙蘭輕輕道。
一陣漫長的沉默。
“抱歉……”
“周郎,別說抱歉!”妙蘭用指頭堵住周森的嘴,“你乃是蓋世英雄,我妙蘭只是一介風塵女子,能夠與周郎有一段情緣,已經是心滿意足,此生無憾。”
“有什么需要嗎?”周森嘆息了一聲,便要拿些錢財給妙蘭。
“不,不要!周郎的錢,妙蘭決計是不會要一分一毫,妙蘭不想這段純潔感情被玷污,明白嗎?”
“明白。”周森莫名的感動,輕輕攬住。
“妙蘭……”
呯呯呯呯……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萬花樓的寧靜。
“誰?”妙蘭神色一緊,她可是嚇怕了。
“妙蘭姑娘,皇上駕崩了,今天所有的人都要披上白綾,記住。”
“啊……皇上駕崩了……”
周森和妙蘭面面相覷,一臉呆滯。
“妙蘭,我得走了,不然,會給你惹上殺身之禍。”周森一陣發呆之后,立刻躍身而起穿衣服。
“周郎,小心一點。”
“嗯,你也盡快離開帝都,這里,可能會亂一段時間,不宜久留。”周森穿妥衣服,在妙蘭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妙蘭目光之中浸滿了淚水,目送著周森的背影離開,她知道,這一別,此身再見,遙遙無期。
周森剛走出萬花樓不到十丈,立刻,三個女人一擁而上,把他裹挾到街道邊。
“啊……你們……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周森一臉呆滯的看著明閑明空。
“哼,我們不是約好了在這里相見嗎?”明空一臉氣憤,“我們在外面好等,你卻在里面風流快活!”
“咳咳……她是誰?”周森連忙岔開話題,目光落到了沈慧敏的身上,他對這個女人,依稀有些印象,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你真不認識她了?”明閑幸災樂禍道。
“我認識她嗎?”周森一臉茫然。
“周森,我恨死你啦!”沈慧敏氣得跺腳。
“你是誰?”周森隱隱約約之間猜測到了這個女孩子是誰,但是,他還需要確定。
“記住,我是沈慧敏,沈慧敏!我是沈慧敏,天下獨一無二的沈慧敏!”沈慧敏一把扯住周森的耳朵,大聲咆哮道。
“真是你。”周森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他有一種極為奇妙的感覺,他居然能夠容忍這個陌生的女孩子接近他,甚至于扯他的耳朵。
“不是我是誰!我們在這里等了大半夜,又冷又餓,饑寒交迫,你卻在里面風流快活……嗚嗚……嗚嗚……”沈慧敏越想越委屈,居然蹲下捂臉哭泣起來。
“……”周森頓時語塞,早知道外面有三個女人虎視眈眈的等著他,打死他也不敢和妙蘭風流快活。
“沈慧敏,你傻了啊,他都不記得你了,你這不是白哭的!”明閑道。
“都是你,都是你!”
沈慧敏赫然站起,抽出冰魄神劍,朝明閑當頭就刺。
“啊……我的姑奶奶,當務之急是讓周森恢復記憶,你發什么神經病啊!這里是帝都,而且,那皇帝老兒剛死,你在這里動刀動槍的,這不是找死嗎!”明閑左閃右閃,狼狽無比。
“是啊,現在皇帝駕崩了,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別在這里內訌了。”周森連忙拉住沈慧敏。
“森哥……”沈慧敏傷心欲絕,一下撲到了周森懷里,嚶嚶的抽泣。
“慧敏,我會記起你的。”周森擁住沈慧敏的嬌軀,軟玉溫香,一雙大手情不自禁的在沈慧敏身上揉捏起來。
沈慧敏突然推開周森,劈面就是給周森一耳光,聲音清脆無比。
“你打我干嘛?”周森想不到沈慧敏居然如此的喜怒無常,頓時怒道。
“你現在不是原來的那個周森,不準占我的便宜。”沈慧敏冷哼道。
“……”周森頓時目瞪口呆。
“哈哈哈……”明閑明空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有什么好笑的,以后,你們也不準接近他!”沈慧敏惱羞成怒道。
“……”明閑明空面面相覷。
就在幾人糾纏不休的時候,突然,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傳來,四人連忙散開,走到街道上兜售白綾的商販邊假裝討價還價,緊跟著,一支身著重甲,頭戴白綾的騎兵殺氣騰騰,如同龍卷風般一掠而過。
“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里再說。”
周森胡亂買了一些白綾戴在頭上,然后,帶著三個女人出城,出城之后,立刻遠遁到圣母山罕無人跡的山脈,尋了一處山洞,這才安定下來。
“我們來這里干什么?”沈慧敏看著地上的地毯,就聯想到了周森曾經和若纖纖公主在山洞里面干的好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抽出冰魄神劍,狠狠的剁地毯。
明閑明空根本就不知道妖芯大陸發生的事情,一臉茫然。
而周森,都是一些記憶碎片,自然是不知道沈慧敏為什么情緒失控暴走。
一張好好的地毯,被沈慧敏剁得稀爛,沈慧敏才舒服了一些,從自己的乾坤戒中喚出一塊地毯鋪上,感覺頓時好多了。
“好了?”周森試探的問道。
“好了。”沈慧敏惡狠狠的看著周森。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周森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
“你不原諒我?”周森深邃的目光盯著沈慧敏。
“……我……我……早就原諒你了……”沈慧敏呆呆的看著周森,她太熟悉這目光了,在沈家的時候,周森會以這種眼神靜靜的看著她。
“那你告訴我,發生了什么?我為什么不記得你們了?”
“都是這兩個賤人干的好事!”沈慧敏一臉氣憤的看著明閑明空。
“你干了什么?”周森盯著明閑明空。
“我們……咳咳……我們……”明閑看了一眼明空,結結巴巴,哭喪著臉不知如何是好,這一次,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們給你吃了失憶葛。”明空倒也光棍,直截了當道。
“吃了失憶葛會怎么樣?”周森皺眉問道。
“會忘記你所愛的女人。”
明空突然失控,一把抱住明閑,歇斯底里的大聲嚎哭起來,這一哭可不得了,明閑也大哭起來,一開始,還只是兩姐妹抱頭痛哭,到了后面,沈慧敏也是越想越傷心,也加入其中,三人抱成一團,哭得傷心欲絕。
周森一陣發呆。
現在,他終于明白發生了什么。
“別哭,我會想起你們的。”
“你這個無恥的淫賊!你到底忘記了多少女人?!”周森卻是沒有想到,他現在的安慰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三人抱頭痛哭的女人散開,三雙憤怒的眼睛仿佛燃燒起熊熊的火焰,那火焰,要把周森燒得粉身碎骨。
“啊……咳咳咳……不就是你們三個嗎……”
“九天玄女呢?”沈慧敏怒火滔天。
“九天玄女……”周森的表情突然凝固,緩緩站起來,一臉沉重,“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周森!”沈慧敏都快氣瘋了。
“我和你們之間的事情,總會水落石出,但是,九天玄女那里,不能再等了,我要去帝都一趟。”周森的目光突然變得冰寒。
“你……你……”沈慧敏嬌軀顫抖,一雙美目浸滿了淚水,她無法接受,周森居然為另外一個女人而如此對待她。
“慧敏,或許我虧欠了你很多,但是,事有輕重緩急,現在,九天玄女需要我,如果我不救她,她就會死,所以,我必須要去。你要記住,如果哪一天你需要我周森,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周森也會到你身邊。”周森大步走到沈慧敏身前,輕輕托起沈慧敏光滑似玉的下巴,一臉肅然鄭重。
“真的嗎?”沈慧敏呆呆的看著周森,淚流滿面,周森的話,比任何情話都動聽。
“是的!”周森肯定的點頭。
“我們呢?”明閑明空異口同聲,一臉眼巴巴的看著周森。
“既然我吃了失憶葛把你們忘記,那說明,你們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只要我周森一息尚存,就會永遠的保護你們,永遠!”
周森說完,大步走出山洞。
“好感動……”明空呆呆的看著周森那雄偉的背影。
“是啊,好感動。”明閑雙手捧住胸口,一臉陶醉。
“你們就慢慢的感動吧,等九天玄女奪走了她,你們就只能流淚了。花癡!”沈慧敏朝兩姐妹怒罵一聲,朝周森追去。
“等等我們!”
明閑和明閑赫然驚醒,連忙追了上去。
現在乃是非常時期,四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御劍飛行,低空御劍飛行到官道之后,便買了一輛破爛馬車,掛上白綾趕往帝都。
一路上,大漢鐵騎不停的奔馳在官道之上,掀起漫天的沙塵,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
為了沿途打聽消息,短短的數十里路程,周森他們硬是足足走了一天。
坊間傳聞,皇帝駕崩乃是暴病,當然,周森是不相信這說辭的,因為,就在皇帝駕崩前的二個時辰,周森還看到皇帝生龍活虎。
周森認為,皇帝應該是聽了他的話之后,做出了某一個重大的決定,而這個決定,讓一些人無法忍受,最后,把皇帝刺殺。
皇帝的死亡,讓帝都充滿了變數。
根據悅寧公主上次透露的消息,那幕后的勢力,似乎是受皇后控制,而皇后是超能力者,以此推斷,皇后在某一種程度上,已經架空了皇帝的權利,譬如內務府。
那武遠大將軍雖然權傾朝野,卻對宮內的事情無能為力。
顯然,武遠大將軍也沒有想到,皇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刺殺皇帝。
早晨的時候,皇宮應該還充滿了變數,而現在,輸的已經輸了,贏的,已經贏了。
如果是皇后得勢,那么,周森此時到帝都,那無疑是冒著巨大的風險。
不過,周森并不看好皇后,因為,帝都還有武遠大將軍。
武遠大將軍乃幾朝重臣,門徒眾多,在大漢帝國算得上是根深蒂固,要想把他扳倒,根本不可能的,除非,能夠刺殺他!
刺殺皇帝遠比刺殺武遠大將軍容易得多,因為,武遠大將軍可是大漢帝國最高級別的強者,據說,再進一步,就能夠飛升成仙……
一陣胡思亂想之間,三人又回到了帝都。
有文武官員們一起趕往皇宮吊唁,做了“三跪九叩”之禮,邊上的官員們時不時地提高嗓門號啕大哭,聲震蒼天。在三跪九叩的時候,有禮部大臣們往地下潑灑了大杯的白酒,同時皇宮后門附近燒了大量的冥器冥錢,以至于北城上空黑煙繚繞。
城內氣氛沉重悲慟,不過,生活秩序并沒有被打亂。
看來,皇宮內勝負已定,只是不知道誰是最后的勝利者。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處于膠著狀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無論是誰勝誰負,周森都無能為力,他現在當務之急的尋找到紅心神木為九天玄女療傷,而目前,能夠追查到紅心神木的唯一線索就是蹇家。
蹇千鈞雖然死了,但是,并不代表蹇家沒有線索。
蹇家的府邸并不是在萬花樓,而是在“府街”,這條街道所居住的無一不是家財萬貫的富豪或權傾朝野的重臣。蹇家能夠在這條街道占據一席之地,足見其在帝都的地位。
蹇家上下氣氛沉重,嚎哭聲不斷,也掛滿了白綾,不過,并非因為皇帝駕崩,而是因為一家之主蹇千鈞的暴斃。
吊孝的人并不多,偌大的蹇家府邸,顯得有些冷清。
周森讓明閑明空和沈慧敏在外面接應,在附近買了一些吊孝之物,便獨自走進了蹇千鈞的靈堂,一身素白的蹇梵低垂著頭跪在一側,那傷心欲絕的白皙臉頰令人憐憫頓生。
有人把周森引到靈前磕頭,禮行完畢之后,周森長身站起,蹇梵也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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