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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的酬勞!1萬的獎金?!”
回到家把射箭館的活動一說,果然,柳安的兩眼都快發射動感光波了。
bulingbuling的:づづ
蘇鳴搖了搖頭,拿出手機里存下來的圖片給她看:“要你穿著這樣。”
柳安看著圖片里的人,眼里的亮度沒減:“還能穿得這么好看?”
果然,是射箭館給得太多了。
蘇鳴嘆了一口氣:“我問過上次碰見的那個余家齊了,這家射箭館確實有個俱樂部在參加一個專門的射箭業余賽事,就acac。這次說是表演賽,參加的其實都是高手。他說他知道群里兩個會參加這次表演賽的人,讓他們以現在的水平,去參加那個挑戰大概也都沒問題。”
“只不過那兩個人都是想參加真正的比賽,就不會再去玩15米的挑戰,也拉不下面子去嘗試那6666塊錢的獎金。真正把射箭認真玩下去的人,一般都不缺錢,因為正兒八經的訓練挺花錢的。他們都有自己專門用慣了的好弓,價格比射箭館送給你的好多了。”
蘇鳴又說道:“對了,這次表演賽是用30米的箭道,這個是acac比賽的賽道標準,只不過是在室內而已。30米,比上次你參加的那個挑戰遠了一倍,難度上升不止一星半點。所以,咱們應該考慮,就3000塊錢的酬勞而已。”
“那也很多了啊!”柳安一點都不在意,“沒有最低成績要求吧?”
“那倒沒有……”蘇鳴心想人家相信你的本事不會太差,重要的是顏值更能打,“你覺得可以?”
“我……”柳安本想說當然可以的,然后停住之后又說,“我聽你的。”
“……行。”蘇鳴估計也會是這樣,她愿意去。
于是他就說道:“你要去的話,包括前面試服裝拍照,到比賽,還有中途去熟悉一兩次30米的箭道,我都要陪你去,那我看看時間怎么安排吧。”
柳安把腦袋直點的,可可愛愛。
蘇鳴笑了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行吧,就當是學畫之余娛樂一下。有高手在,1萬塊錢拿不拿得到別太在意。今天畫什么啦?我看看。”
柳安也不知道別人水平究竟如何,蘇鳴說的這個話很合理。
畫畫還是更重要,畢竟學好了,以后在家就能賺錢。
而這種用射箭賺錢的機會,不是常有,而且還冒著沒身份被人發現的風險。
聽到蘇鳴想看她畫的畫,柳安就把保存下來的文件夾打開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還不太熟練……”
蘇鳴卻很感興趣:“這就是黑土?”
“嗯。”柳安指著這張打開的圖,“這是我見過的車子,王城里的商隊開出來的。”
蘇鳴有點驚奇地看著畫上的內容。
還沒有太多細節,但畫出了車子的大概樣式和周邊的環境。
柳安還沒有學會處理近景遠景這些,所以看上去都挺清楚。
遠遠的有山,一片白,她也不是完全在那里留成白色,而是畫了些漸變和陰影,蘇鳴贊道:“安安,你已經理解一些技巧了。”
柳安聽到夸獎,還是很開心地,微微笑了笑。
蘇鳴這才仔細看這個車子,驚奇地問:“你見過的車子,是履帶車嗎?方方的像個鐵盒子。”
柳安指著車子說:“離得遠,這些小孔我不知道詳細的樣子,但它可以打開,里面能射出箭或者子彈。”
“如果到處都有雪,路也不好的話,履帶車很合理。”他認同道,“環境那么不安全,商隊帶著武裝也正常。”
他有點疑惑:“那如果是商隊,這樣一個小車子能帶多少貨物?”
“哦,裝貨物的滑橇我沒畫出來。商隊會有很多人的,滑橇都跟在車子后面,可以掛到車子上,也有商隊的奴隸可以拉。”
聽到奴隸這樣的詞,蘇鳴忽然拉起她的手:“安安,畫黑土上的東西,會不會讓你想起以前難過的事?”
柳安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后輕聲說道:“那沒事的,反正已經過去了,而我活了下來。”
蘇鳴憐惜地輕輕摸著她的手背:“以后,都有我在你身邊。”
“嗯!”柳安抿著嘴笑起來,“再看我見過的其他東西吧!”
她今天一共畫了三張,一個車子,一個她曾經去過的小聚居點,一只變異了的雪狼。
“它后來被我殺掉了,變異了的動物不能吃,但商隊會要。”
“那……你當時受傷了嗎?”
“沒有!”柳安得意地笑了笑,“我本來是躲在雪地里等雪兔或者雪狐的,結果發現了它。當時隔得很遠,大概有差不多一百步吧,一箭就射死了!”
蘇鳴怔怔地看著她:“那萬一沒射中呢?它再撲過來襲擊你呢?”
“那就先再射兩箭啊。”柳安理所當然地說道,“但是它沒有防備的時候是最好的機會,至少會讓它受傷。而且,我身邊還布置了陷阱的。我很謹慎,衣服被撕破過,但一般穿得都很多,沒有受過外傷。在黑土,如果不小心受了很重的外傷,又不是在王城里,基本上就完了。”
蘇鳴直觀地感受到她以前生活的細節。
在寒冷的雪地里布置著陷阱,然后隱藏起來,等候可能出現的獵物。
然后就是搏命,你死,或我亡。
一個人。
“你以前,除了阿媽,有過盟友嗎?”
柳安的表情黯了黯:“有過兩個。十一歲的時候認識了阿霞,她比我大五歲。十三歲的時候,阿霞姐姐被一個獵奴隊抓走了。十五歲的時候認識了阿穆爺爺,雖然只和他做了三個月的盟友,但他教會了我很多。”
“那他后來……”
“阿穆爺爺年紀本來就很大了,認識他的時候,他在養傷,后來傷還是變嚴重了。那時候我負責找食物,弓和箭都是他的,他教的我。”
蘇鳴心里一顫:“那你會射箭之前……是怎么活下來的?怎么我聽你說盟友的時候,都是你自己,那你阿媽……”
柳安忽然咬住了牙,不說話了。
蘇鳴不由得抱住了她,輕聲說:“沒事,不想這些了,現在都好了。我就是心疼你……”
柳安被他抱在懷里,沒有像前兩次一樣貼得很近,只是松松的,輕輕的。
于是她心里暖暖地說:“沒事的。想起阿媽,是會難過一下。要是她也能活下來,跟我一起來這里就好了。”
頓了一下她又輕輕地說:“從十歲開始,我就只能靠自己了。”
蘇鳴心里驟然一酸,眼睛都紅起來。
十歲。
那是一個孩子還在上小學的年紀,是一個孩子正在變得皮、開始長心智、和家長斗智斗勇的時候。
她應該只是開始憧憬漂亮的衣服,好吃的東西,還有和朋友一起去什么地方玩。
她應該在家里偷偷看著父母不讓多看的動畫片,然后在聽到門響的時候慌慌張張地關電視。
她應該在苦惱為什么有那么多作業,并且不想學什么鬼才藝。
她應該雖然覺得父母好煩,但又會笑容滿面地圍著父母撒嬌討要零花錢。
但柳安已經要一個人面對那個殘酷的世界。
之前看她整理出來的文字資料,蘇鳴還沒有這么大的感覺。
但圖片看起來的感覺是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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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衛森嚴的履帶戰車,猙獰的變異雪狼,還有破敗得比貧民窟都遠遠不如的山洞中的小聚居點,那個叫黑土的世界,就是這樣的。
十歲的柳安,當時甚至還不會弓箭。
她還和一個少女一起,遇到了獵奴隊。
經過了這么多年的饑餓、寒冷、困難,她有幸來到了這里。
而蘇鳴有幸遇見了她。
現在,柳安靜靜地靠在她的懷中,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說“沒事的”。
蘇鳴握著她的肩膀坐直了身軀,心疼地看著她,只覺得天可憐見。
柳安怔怔地看著蘇鳴。
他怎么哭了?
現在不是很好嗎?
柳安伸出手,擦了擦他眼角流下來的眼淚:“我現在已經過上好日子了啊。”
蘇鳴用力地點著頭:“你必須過上好日子,你要過上更好的日子!”
柳安心里流淌過溫情和向往,抿著嘴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我也會努力的!”蘇鳴咬著牙說道,“去參加那個活動之前,如果我下班早,咱們就去練一練!那些什么高手,就是在這個和平的時代里射一射豎在那里的靶子,絕對沒有你厲害!咱們把那1萬塊錢也贏下來!”
這個柳安喜歡,她的眼睛又開始發光了。
づづ:“贏下來!”
蘇鳴笑起來:“你畫得也很好,會畫得越來越好的,有問題就問蘇曉倩。她不好好回答的話你告訴我,我去找她麻煩!”
柳安嚇了一跳:“她又沒收錢……”
“沒收錢也得好好教!不然的話,我讓陳英山天天騷擾她!”
柳安呆了,這有什么關系嗎?
可是蘇鳴為了自己兇巴巴的樣子,又讓她覺得很溫暖。
蘇鳴把手從她肩膀上拿來,輕聲說道:“你是不是畫了很久,眼睛總是看屏幕的畫,會很累。我教你怎么做眼保健操,這是緩解眼睛疲勞的方法。”
他的聲音又輕又柔,跟剛才兇巴巴的樣子完全不是一個樣了。
柳安就看他已經把手指擱在了他自己的眼睛上,嘴里說道:“我們每天都會抽空這樣做一下的,像這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房間里只有他有節奏的聲音。
柳安坐在一張很舒服的椅子上,面前是一臺很好的電腦,顯示器可以轉。
專門用來畫畫的桌面斜著一個不大的角度,上面放著柳安的手繪板和鍵盤。
她的背后,魚缸在飄窗上亮著微光,茉莉花也染上了一些彩色的光暈。
柳安學著蘇鳴的動作,學得很認真。
蘇鳴看著她的動作,眼睛本來就有點紅,揉了揉之后似乎又紅了一些。
今晚沒有想著親啊抱啊什么的。
今天晚上,卻更想就這樣看著柳安。
看她認真生活的模樣,看她在田園時代露出自己花一般的容顏,穿著干凈的衣服,坐在燈光下,神態放松。
從阿媽,到阿霞,到阿穆,現在輪到了阿鳴。
但自己會陪她更長的時間,從現在,直到生命的盡頭。
柳安學會最后一組動作,一睜眼時,看到的就是蘇鳴滿眼讓她心顫的深情。
難道這個眼保健操……還能讓人看懂一個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