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利用的悲情王子。
野心勃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國王。
某種意義上的天真爛漫,活在想象世界中的吸血鬼公主。
三者之間的恩怨情仇。
吸血鬼的視角下,充滿悲劇色彩,令人同情。
但對人類而言。
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一場可能席卷全球的恐怖血疫,最初的原因,竟然是一起家庭倫理和道德的喪失。
妮薩披散著齊肩發。
被父親當做道具的利用。
瘋狂追殺的收割者母體,竟然是失蹤多年的兄長。
雙重打擊下。
扔掉象征吸血鬼王族榮耀的家族戒指。
拉開衣服,對查德·諾瑪露出她皮膚光滑細膩的脖子,用羅馬尼亞語說道,“結束這一切吧,我的兄弟。
一切仇恨,在此結束。”
查德·諾瑪走過去,輕撫妮薩的臉,比起愛撫,更多的仇恨,冷漠道,“你是他最喜歡的孩子...”
話未說完,兇狠的咬上妮薩的脖子,吞噬她的血液。
這個時候。
被另一件事拖住腳步的刀鋒,姍姍來遲,出現在更高處的走廊。
查德·諾瑪聽到腳步聲,緩緩放下妮薩,抬起頭,對刀鋒笑道,“刀鋒,現在可以結束了。
你意下如何?”
在劇情扭轉裝置的約束下,暴怒的刀鋒,與一心尋死的查德·諾瑪,完全無視站在電梯口的柯爾。
刀鋒怒吼一聲。
雙手持刀。
暴力捅穿諾瑪的胸口。
后者大叫一聲,一邊笑,一邊踉蹌著后退,撞在柱子上。
一位是已經完全喪失活下去欲望的收割者母體。
一位是對妮薩的死,悲痛萬分的刀鋒。
就像兩頭憤怒的公牛,兩人的交鋒,兇狠,致命。
趁著他們打斗的時間。
柯爾拿著長刀,緩步走到被扔在一邊,倒在血泊里,身體微微顫抖的妮薩。
盤腿坐下。
取出一支煙,皺眉道,“吸煙嗎?”
第一次體會到喉嚨被鮮血淹沒的感覺,妮薩顫抖著用手抓住柯爾的衣擺,聲音模糊,虛弱。
“為什么...你昨天不殺了我?”
柯爾拿著煙,如同觀戰的路人,目光停在死斗的刀鋒和諾瑪身上,沒有回應。
淚水滑落妮薩的眼角。
她把頭轉到另一邊。
“......人類被進食,就是這樣的感覺嗎?柯爾。”
一陣沉默后。
柯爾回應道,“是。”
說到這里。
或許是過于虛弱。
或許是收割者病毒已經開始轉化她的身體。
妮薩痛苦的悶哼一聲。
良久的沉默后。
微微搖頭,慘笑一聲,說道,“現在...我知道他們為什么喜歡稱呼你屠夫了。
仇恨。”
這個時候。
刀鋒和查德·諾瑪,幾乎把整間大廳打爛的死斗,在兩人快要力竭的情況下,迎來終結。
斷掉的武士刀身,捅穿諾瑪的肋骨,斜向刺入包裹心臟的骨骼。
致命部位遭到攻擊。
諾瑪用力推開刀鋒,腳步踉蹌,直到摔在地上。
掙扎著爬行,把身體靠在已經斷掉的立柱上。
拉開被刺穿的皮衣,露出下面的武士刀斷面。
他看著一眼刀鋒,微微搖頭,皺眉道,“奇怪...傷口...傷口再也不疼了。”
下一刻。
在刀鋒眉頭緊皺,甚至因為難以置信,扶了一下墨鏡的注視下。
收割者母體,用力把斷掉的刀身,推進身體,洞穿心臟。
發出收割者獨有的尖銳嘶鳴。
身體逐漸泛紅,最后在藍色的火焰中化成一地燃盡殘骸。
刀鋒從地上爬起來。
活動一下酸疼的身體。
目光停在血泊中的妮薩身上,還有坐在他身邊,獨自吸煙的柯爾。
走過去。
把她抱在懷里。
或許只有直面死亡,才會真正看清自己的本心。
妮薩抓住刀鋒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笑一下,就像一位戀人,躺在他的臂彎中,說道,“我沒有多長時間了,我可以感覺到體內的灼熱。”
一陣急促的呼吸后。
“我想以吸血鬼的身份死去...”
從始至終,刀鋒始終沉默不語。
亦如人類身份的吸血鬼獵人,喜歡以夜行者的身份,稱呼自身。
因為他們生活在光芒下。
被吸血鬼稱為日行者的刀鋒,卻只能生活在黑夜里。
人類與吸血鬼的雙重身份,讓他不論身處黑夜,還是白天,都不會被雙方接納,一個完全的異類。
惠斯勒說的沒錯。
在遇到妮薩后,他的內心動搖過。
沉默中。
妮薩抬起頭,看一眼刀鋒,輕輕撫摸他的手背,淚水滑落臉頰,說道,“我想看一眼日出。”
這個時候。
已經處理好下面事情的惠斯勒,乘坐電梯趕上來。
恰好撞到刀鋒把妮薩抱在懷里的一幕。
與柯爾對視一眼,走過去,沉默不語。
這位經歷過太多事情的老獵人,知道他沒有權力干涉刀鋒的選擇。
因為那個在他眼中被詛咒的孩子。
依舊擁有吸血鬼的血脈,愛上一只吸血鬼,并非不可理喻的事情。
愛情與陣營的選擇,并不存在沖突。
那孩子。
能夠在這種時候,依然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為人類而戰,讓他倍感欣慰,卻也滿懷悵然。
黎明即將到來。
卡利班大廈樓頂的晨風很大。
惠斯勒和柯爾站在鋼閘門下面,看著把妮薩抱在懷里,坐在地上,緊緊等待日出的刀鋒。
老獵人挑一下眉毛,深吸一口氣說道,“殺豬匠,我發現,人上年紀后,總是見不得生離死別...”
說著話。
毫不避諱的伸手拿走柯爾手里燃燒一半的香煙,也不介意上面黏著還未干涸的收割者血液,對柯爾擺一下手,扔下一句話,往樓下走去。
“我在下面等你,該死的...”
當第一縷陽光,越過地平線上。
妮薩面對日光。
沐浴在人類世界,象征一切希望之物中。
身體如同被點燃的冬日枯草。
抬起手輕撫刀鋒的面頰,面帶微笑。
最終。
在她所愛之人的懷里,逐漸化作飛回,星火點點,隨著晨風散去。
刀鋒跪坐在地上。
良久后起身。
面對朝陽,沉默,久久不語。
他沒有責問。
也不會責問,為什么柯爾不出手救她。
對那個男人而言,放任妮薩可以有尊嚴的死去,已經是對他這位老朋友最后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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