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陳川就只是想安安穩穩,平平靜靜的過個日子,就這么一點小小的要求,你們卻總是要一次次的逼我呢。”
陳川輕嘆,看著手中戰帖和外面新郡守閆志歡推行的新政信息,心頭無奈,他本想平靜,可惜,世事弄人。
戰帖是逍遙閣那邊送來的,下戰帖的人乃是逍遙閣副閣主歐陽鴻,估計是修養了一段想繼續擴展甚至想一統銀川江湖勢力,所以目光瞄向了他長樂盟。
而這位新郡守的新政,擺明了也是想要鏟除一眾江湖勢力,包括他長樂盟,看起來是想集權,除掉郡內一切其他勢力,將一切武力收歸自己統轄。
“盟主。”“盟主。”“.....”
不多時,白少欽、唐浩天、鐵鷹等一眾長樂盟高層到來,躬身向陳川拜倒。
“新郡守的新政你們也看到了,這位閆大人看樣子不是好相與的人,都做好準備吧。”
陳川開口道,而且他已經得悉,閆志歡上任后白家和江家的人都已經接見,卻唯獨沒有來找過他,白家那邊也給他傳來了示警消息,這無疑也已經是一個明顯的信號,這個新郡守,恐怕真是打算對江湖勢力動手,包括他長樂盟在內。
“盟主,真的已經到這種局面了嗎?”
唐浩天、白少欽、鐵鷹等人聞言也是臉色沉重乃至有些不好看,原本以為新郡守上任,會禮遇他長樂盟,畢竟一直以來,他長樂盟都不曾與官府朝廷為敵過,甚至相反的,還一直比較靠攏官府朝廷,尤其是這段時日,在蘇家敗逃,無憂王覆滅之后,他長樂盟就一直協助武衛官府幫忙治理長樂盟,出人又出力,卻沒想到,這新郡守一上任,劍鋒居然就直指他長樂盟。
“好一個朝廷,好一個閆志歡,我長樂盟為朝廷出人出力,結果現在新郡守上任,就卸磨殺驢,盟主,干脆我們直接把這閆志歡殺了得了。”
脾氣最為火爆的鐵鷹當即忍不住開口道。
“你是想我長樂盟造反嗎,殺郡守。”
陳川沒好氣道。
“我們可以刺殺。”
鐵鷹又道。
“行了,此事我自有計較,你們不用擔心,這段時日,稍微警戒一些即可,其他該做什么做什么,新郡守那邊,我自會處理。”
“是。”
聽陳川這么說,尤其是見陳川平靜從容的神色,眾人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頓時稍松,從陳川上任到現在,跟隨了陳川這么久,一件件事情下來,對于陳川的實力和行事,一行人還是比較信服的。
“那盟主,逍遙閣那邊。”
白少欽又道,想到逍遙閣那邊的約戰。
很顯然,這是逍遙閣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修整之后野心再次暴露的信號。
約戰陳川,表面是約戰,實際上恐怕是想借此一舉打夸他長樂盟,只要在約戰中逍遙閣勝了,恐怕就會乘勢一舉拿下他長樂盟,讓后一統銀川江湖。
“不自量力。”
片刻后,白少欽等人離開。
“公子。”
一身黑色緊身類似皮甲打扮的幽夜出現在陳川身后,露出一節修長的大白腿和平坦的小腹,胸前則是被撐的鼓鼓囊囊的。
“如何?”
聽得聲音,陳川頭也不回的開口問道。
“根據屬下調查,閆志歡此人乃十年前的金科狀元,先入翰林院五年,后因表現優異被提拔到御前為官,如今官至四品,聽聞此人一直主張將一切武力收歸朝廷,禁止一切江湖勢力和門派,禁止民間私自習武授武,一切武者或修煉都必須接受朝廷監管......”
幽夜開口道,將暗影衛調查到的關于這個新郡守閆志歡的信息告訴陳川。
“原來是中央集權主義者,怪不得一上任就想湖勢力頒布這般新政。”
陳川聞言頓時恍然,之前還猜測閆志歡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想法要對江湖勢力動手,現在聽幽夜匯報的消息,頓時一下子就明朗了。
坦白的說,閆志歡這種人,對于帝王而言應該是比較喜歡的,但是反過來,對于帝王之外的其他人,可就未必喜歡了。
“公子,要不要直接殺了他。”
幽夜目光冷然道。
“暫時先別動手,繼續查一下,看看閆志歡有哪些底牌勢力,他既然敢這般明著表態要湖勢力,必然有所依仗,先查清一下他的手下勢力情況,說不準這背后還有朝廷的授意。”
“是。”
幽夜應聲離開。
“看樣子,也該是時候表露一下天人境界的實力了,否者真是什么阿狗阿貓都自以為是的敢找上門來。”
待幽夜離開,陳川目光也深邃起來,他覺得,自己是該展露出天人境界的實力了,否則真的是什么人都覺得他陳川好欺負找上門來,先天實力雖強,放眼天下任何地方也算得上絕對的一流強者,但是終究比不上天人境界的威懾力,唯有天人,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頂尖存在,也只有到了天人境界,才會真正有左右天下風云的力量讓所有人都忌憚,不敢輕易招惹。
正好他現在實際戰力達到天人第二境,也不用完全展露出來,只要展露出天人第一境的實力即可,而且反正他天人境界的實力之前也已經被圣心齋和佛門知曉,對方雖然沒有向外面說出去,但已經心知肚明,他這個時候將天人境界的實力展現出來剛剛好。
只需展現天人第一境的實力,既能起到一種足夠有分量的震懾作用,再一個也還能繼續隱藏自己真正的實力底牌。
入夜,郡守府,一處荷塘小亭中,兩道人影相對而坐。
其中一人為武衛統領童言,而另一人,一身青色長衫文士打扮,身形清瘦,看起來三十多歲,身上氣質卻不怒自威,充斥著一種上位者氣息,正是銀川郡新上任的郡守閆志歡。
“童統領請用茶。”
閆志歡拿著侍女剛剛端上來的茶對著童言禮貌的邀請敬了一下,隨后道。
“不知武統領前來找閆某,所謂何事?”
童言跟著喝了一口茶,隨后目光看向閆志歡,開口道。
“郡守大人真打算鏟除郡內所有江湖勢力?”
“武統領過來,莫不是打算勸閆某放棄這個計劃,為那些江湖勢力說話。”
閆志歡反問向童言。
“郡守大人可想過,這樣做會引發什么樣的后果,帶來多大的動蕩。”
面對閆志歡的目光,童言卻也絲毫不畏懼,先不說閆志歡只是一個沒有武力的文人,實力遠不如他,就算是地位上,他作為武衛統領駐守銀川,地位也是和閆志歡幾乎平起平坐,所以面對閆志歡的反問,自然毫不畏懼。
“如今銀川郡動亂初平,而三川郡神蓮教也未平,童某以為,當以穩為主,不宜再引發過多動蕩。”
對于閆志歡打算對銀川郡內的江湖勢力動手,童言并不贊同,如果是單個的對一些不安穩的江湖勢力動手的話,童言不會有意見,像最近攪動風云的逍遙閣,但是要直接一桿子將整個銀川郡的江湖勢力全部打死,童言就覺得閆志歡太過了。
先不說能不能有那個實力做到,就算能做到,但是這些江湖勢力不說其他,就說長樂盟,之前一直配合他武衛出人出力幫忙治理銀川郡內的動亂,現在就要鏟除長樂盟,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這種事情,他童言做不出來。
“童統領覺得,當今天下動亂之根源,在何?”
閆志歡這時候則突然向童言反問道。
童言聞言眉頭一皺,不知閆志歡這話何意,不過這話要答的話,答案肯定是朝堂上的問題,但是這個答案心里知道,但肯定也不能說,最起碼現在對閆志歡不能說,反問道。
“郡守大人以為天下動亂之根源在何?”
閆志歡似絲毫不在意童言的反問,聞言反而笑道。
“在閆某看來,這天下動亂之根源,無外乎一個武字,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聚眾成亂,但凡動亂,無一不是因此而起,江湖中人,仗著武藝在身,向來高來高去,無法無天,而也正是他們有武藝在身,所以一旦生亂,也往往能造成遠超普通人的更大危害,一些強大的武者朝廷都難管,所以閆某以為,要想治理天下,首先就要治理這些江湖武者和江湖勢力。”
“童統領有沒有想過,如果朝廷能將一切武力收歸,又會是什么樣的局面?”
閆志歡笑著看向童言。
“禁止民間私自修行,鎮壓鏟除一切江湖勢力,將一切武力收歸朝廷,要想習武修煉,也必須一切受朝廷監管掌控,長此以往,朝廷的武力越來越強,民間江湖武力越來越弱,直到最后一切強大武力盡皆收歸朝廷,民間武者力量微乎其微,到那時,又何來謀反動亂,就算有,朝廷也完全可輕易鎮壓。”
童言聞言瞬間心神巨震,一下子明白了閆志歡的想法。
這是絕對的中央集權,一切武力盡歸朝廷,打壓禁止一切民間江湖力量。
但是如果真的這么做,那么天下絕對會首先大亂,因為這樣做,幾乎就是要鎮壓天下所有非朝廷武者勢力,必然遭到這些非朝廷勢力的武者瘋狂反撲。
同樣感覺閆志歡這是在玩火,一個不好不僅他自己萬劫不復,本就動蕩的天下恐怕會情況更加加劇,但是一時又不知該說什么。
“童統領,你武衛機構特殊,獨立我統轄之外,我也無權指揮童統領,如果此事如果童統領不支持的話,那閆某也不會強求童統領出手,但是閆某也希望童統領莫要犯糊涂,我知童統領和長樂盟盟主有些關系,但是事關朝廷大事,還望童統領能明白大是大非。”
“當然,如果童統領真想幫長樂盟求情的話,閆某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念在他長樂盟之前配合朝廷有幾分功勞的份上,只要童統領能說服他長樂盟的人愿意立即解散并前來負荊請罪的話,閆某也完全可以考慮給他們一個將功贖過、從輕發落的機會。”
閆志歡又道,目光看向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