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那后來你還見過那個看門的老王頭嗎?
他看起來對勁兒嗎?”
黃嬸一直在聽著老蝦米說的話,最后問道,
“那倒沒有!我本來跟他也不熟啊!”,老蝦米搖了搖頭說道,
“不過呀,我去年聽說他好像早就出車禍死了,晚上喝酒沒注意撞了車了。
現在算是死無對證了,嗨!
早知道我應該去問問他!”,
老蝦米搖了搖頭。
“那你再說說,你們在那白家村看見的大靈碑是怎么回事?
你剛才說那白色的石頭上寫著什么戰神白起?
就是說書先生嘴里說的那個戰神白起嗎?
秦朝時候特別會打仗的那個將軍?”
黃嬸好像對這部分內容十分的感興趣,沒完沒了的問。
而白客卻咳嗽了一下,
“牛大夫,別再說了!!
天黑了,我們差不多回去吧!!”
“哎呀,你這孩子,讓你叔把話說完唄
這里又沒什么別的人……”,黃嬸非常鼓勵老蝦米,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都倒出來,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牛大夫是見多識廣的人,這些事情都是平日里聽不到的,說出來讓咱們也長長見識”
像老蝦米這樣上了年紀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經不住別人幾句吹捧。
尤其在喝多了酒之后,別人說兩句好聽的之后,恨不得什么都倒出來。
之后老蝦米和黃嬸聊了很多,包括他們是怎么進去的,看到了什么靈碑,之后發現一只被燒傷了的貓,然后又是怎么進的那個山洞。
在山洞中看到的一切稀奇古怪的東西,全都合盤說了出來。
白客中間攔了他幾次,大佬蝦米卻非常不以為然。
說現在周圍又沒有什么人,他們說的話只有燈下的影子知道罷了
白天要謹謹慎慎的做人,難道晚上還要這么憋屈?
但白客卻感覺很不對,就像上次一樣。
他總感覺這個屋子里并不是只有他們三個人。
雖然周圍雖然空蕩蕩的,面攤里也沒有什么單獨的房間。
但是這周圍有很多黑暗的縫隙,那些縫隙很深邃,似乎有一雙雙眼睛在看著他們。
之后黃嬸便開始打發白客出去。
說老蝦米的酒喝光了,旁邊的飯店也早就停業了,讓白客去外面的超市買點酒來。
白客當然是不愿意,說不必再喝了,挺晚了就回家去吧。
可老蝦米卻喝得來了興致,較上了勁兒,非要喝盡興不可。
最后是黃嬸子硬把白客推了出去,指著最前方的大路說,
“小客,沿著這條路一直向前走,記住一定要走有路燈的大路。
一直走一直走,就能看見一個超市。
那里就有酒賣,快去吧!!”
“沒有別的地方了嗎?”,白客看著那條筆直的大路,有些皺眉頭,
“那是上高速的大公路,有很多車駛過,上面也有很多交警。
這種路都會很長很長,估計那超市兒也會很遠。”
“只有那里了!!
這個時候再沒有別的超市開了!!”,
黃嬸滿臉的笑,但是語速卻很急,似乎已經很沒有耐煩了,
“你這孩子怎么變得這么懶?
讓你跑個腿這么費勁,你不去難道還要我們兩個上歲數的去?
快些去吧,來回也就五六分鐘的路程!!!”
黃嬸子說完之后,便將白客打發了出去。
說實話,白客今天很疲憊是真的不想再去買酒了,但黃嬸今天真的是太堅持。
而且他也實在受不了,老蝦米喝多了就跟他攀交情,好像兩個人已經是生死至交,這種親密的關系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于是他就按照黃嬸子的吩咐,沿著這條大公路向前方走去。
他記得黃嬸告訴他,往前一直走就會看到一個加油站。
然后再向前走就是超市了,是一條很短的路程。
然而白客走過去才知道,這條路程根本就不短。
走到加油站就要20多分鐘,然后那個地方全都是查酒駕的交警,根本就沒有什么超市。
最后白客詢問了警察,拐個彎才找到一個超市,在那里買了酒。
在步行回來的時候,都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此時已經凌晨一點多鐘,周圍是死一般的漆黑。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老蝦米是不是還在面攤等著他,打了幾個電話也不接。
他只好一個人走了回去,然而快靠近面攤的時候,卻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因為自殺之后,在帶血的浴缸中醒來,白客對這種味道非常的敏感。
這是鮮血的味道……
敏感的神經讓白客迅速壓低了腳步聲,將身子半貓下來隱藏在黑暗中,緩緩的向面攤靠近。
只見面攤兒依然還開著,半掩著門,里面透出發黃的燈光……
靜悄悄的,什么聲音都沒有。
白客慢慢的走過去,側著向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桌面上的菜依然擺在那里,一盞燈搖搖曳曳的,老蝦米已經不在了。
但是黃嬸依然站在里面。
她依然是那花白的頭發,系著滿是油污的圍裙,滿臉皺紋的臉上帶著笑,兩只手因為干多了活粗大變形。
“小客啊!
回來了啊,進來吧。”,
黃嬸向他招了招手。
不知道為什么,白客覺得此時的黃嬸非常不對勁兒。
她越來越看起來奇怪了,她的動作也很不自然,關節有些說不出的別扭,有些像是被吊起來的木偶一樣。
最重要的是那種感覺。
感覺她雖然是叫白客進去,事實上是非常不希望他進去。
“進來”,
黃嬸依然向他招著手,聲音很慈祥。
但白客卻依然沒有動。
“快進來呀,我給你留的面還熱著呢。”,
黃嬸說完之后竟然一步一步向白客走過來,想要拉他進來的意思。
白客就站在門口,死死地盯著黃嬸,看著她的手伸向自己,一動沒動。
而就在黃嬸的手快要觸碰到白客的那一刻,忽然間,一個難以想象的畫面猛然出現在白客面前。
黃嬸那滿是笑容的臉上,忽然蹦出血絲來,濺了白客一臉。
白客清晰的看到,黃嬸的皮肉里,蹦出一根根細小的線,這些線又細又透亮,就像釣魚的魚線一樣。
黃嬸子剛才那些微笑的表情,臉上所有肌肉,嘴中說出的語言,都是被這些線所控制的。
而現在黃嬸拼命的掙脫開這些線,露出自己本來的臉。
那是一張極其痛苦和驚慌的臉,滾熱的眼淚從眼中奪眶而出,
“小客,快跑,往大道上跑。
往有警察的地方跑。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