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有一位著名的長跑運動員曾經說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尤其是面對和自己使用同樣武器的敵人,徐倫需要更加慎重。
他基本已經判明,卷走了春日晴子的,就是怨靈控制的章魚。
或許這個怨靈是在濱海公園跳海自盡,怨念滋生之時,正好遇到了海中的章魚,或許他是遭遇了海難,被章魚殺死之后奪舍了這只生物。
又或者,它只不過是每年幾百個被沉東京灣的倒霉蛋中的一個。
這并不重要。
按照初級除靈師資格考試中的重要知識點,除靈的標準流程,徐倫需要將怨靈吸引出來,再加以處理。
然而,這個吸引出來就成為了最麻煩的地方。
一般的怨靈大多以死亡的地區作為根基,固定在一片區域行動。
這倒不是因為怨靈們都是家里蹲,而是怨念需要有依托,而死亡的地點通常就是怨念最深的地方,遠離了那里,怨靈就會被削弱。
所以,正常的除靈委托,都是去事發地點,找到怨靈,消滅掉完事兒。
在擁有契約怪異的除靈師面前,按照怪異的相互吸引,也很容易誘導出怨靈。
可濱海公園這么大,御臺場更大,那游曳在海中的巨大章魚究竟會在什么地方出現,誰也說不準。
徐倫雖然有觸手,但又不是真的觸手怪,在海里太久的話,也是會被淹死的。
按照怪異研究協會的資料,這一個怨靈似乎對漂亮的女性情有獨鐘,是個澀鬼。
是不是應該找一個美女站在岸邊,釣魚執法,等到怨靈出來,再將其一網打盡?
可是這里也沒有什么女生,身為一名除靈師,也不能讓平民卷入事件中。
看來,只有女裝一條道路了。
徐倫看向了一旁,正在拍攝婚紗照的情侶組。
“大師,您在思考什么?”
看著一直深沉凝望大海,如同一尊西方古典雕塑的徐倫,筒井智問道。
“婚紗一生只穿一次,為什么還要買下來呢......”
徐倫喃喃自語般說道。
“啊?”
筒井智不太明白。
“對了。”
徐倫忽然靈感閃現。
待會兒鈴谷淺蔥巫女不是要過來嗎?
說到美少女,不說話的鈴谷淺蔥毫無疑問就是一個美少女。
就連徐倫的觸手都很喜歡。
如果讓她作為誘餌,釣出章魚怨靈,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想到這里,徐倫看了看時間。
下午四點半,應該已經考完試了。
峰城大學附屬高中的學校在新宿御苑附近的四谷站,來臺場這邊地鐵大概三十分鐘。
不知道她會不會坐自家的黑色高級轎車過來?
徐倫看了看濱海公園的散步道,感覺很安靜,也沒有之前那么多的游客。
他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大師?”
筒井智本想跟上,但徐倫卻讓坐下。
“你坐在這里不要走動,我去買些重要的東西。”
徐倫說著,朝著公園一側走去。
“重要的東西?”
難道是什么除靈道具?
筒井智腦子里浮現出了看過的相關題材電視劇里的畫面,說不定待會兒這位除靈師就會從什么地方掏出火箭筒,想辦法給那個章魚怪異來上一炮。
他看著徐倫來到散步道旁,一家準備收攤的鯛魚燒店前,掏出了錢包。
然后買了三個鯛魚燒,就這么走了回來。
“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吃這家鯛魚燒了,因為擔心他收攤,就先買了,給。”
他將用紙袋包裝的小小的鯛魚燒遞給了筒井智。
“餓著肚子可不好辦事。”
“啊?哦......”
筒井智接過鯛魚燒,這比普通的要小,更像餅干。
一口要下,松軟的外殼底下,是熱騰騰的紅豆泥,甜度適中,溫暖了微涼的傍晚。
別說,還挺好吃的。
兩口吃完,徐倫感受到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鈴谷淺蔥到了。
他簡單給了個定位,不到五分鐘,就看到一名少女朝著這邊走來。
“這是......?”
筒井智看著眼前的少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竟然有這么年輕的除靈師嗎?
而且這是高中的制服?
放學后的打工?
筒井智記得以前看過除靈題材的漫畫,主角就是一名高中生,每天進行著放課后除靈一類的工作。
“這是我的同事,鈴......你可以稱呼她為伊芙潔琳。”
徐倫介紹道,同時瞥了鈴谷淺蔥一眼。
本來,徐倫還有些好奇鈴谷淺蔥在學校會是什么樣的打扮。
會不會是那種戴著獨眼眼罩,綁著皮帶,或者干脆就改裝了校服,變成了哥特長裙那般,一副重度中二病的模樣。
現在看來,還挺正常的。
峰城大學附屬高中的校服屬于傳統的水手服,白色作為底色,水手領是水藍色,搭配同樣顏色的短裙,十分合適。
再搭配上白色的小腿襪以及皮鞋,徐倫也大概理解了為什么和國人對于水手服高中生這么執著的原因了。
領巾根據年級不同而有所區別,一年級是深沉一些的海藍色,正如陰陽師狩衣一般。
鈴谷淺蔥沒有戴眼罩。
她銀色的長發依舊扎了兩個小小的馬尾,兩只異色的眼睛一只緋紅,一只翠綠,作為契約怪異憑依物的耳環之前似乎都是收在口袋里,現在已經掛在了耳朵上。
從走進濱海公園開始,這位少女就一直吸引著路人的視線。
徐倫之前以為那是假發與美瞳,但后來才得知,鈴谷淺蔥原本也是普通的黑發黑瞳,但是在母親去世之后,忽然一晚上就變成了如今銀發異色瞳的模樣,神社也找不到原因。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徐倫無意追問。
“伊芙潔琳?”
筒井智看了看徐倫,又看向這位無論哪方面都引人注目的鈴谷淺蔥。
“讓本小姐大費周章過來,如果不能見到月之陰影的眷族活躍的身姿,即便汝是月之陰影的眷者,本小姐也不會輕易饒恕你的。”
鈴谷淺蔥挺胸叉腰說道。
“好好好,你剛剛考完試,應該還沒吃東西吧,給。”
徐倫將剩下的一個微溫的鯛魚燒塞到了鈴谷淺蔥手里。
“就算汝用這種東西賄賂本小姐,也......唔,好吃。”
鈴谷淺蔥像貓咪般撲哧撲哧將鯛魚燒啃干凈,還舔了舔手指。
“因為上次感覺你會喜歡吃甜的東西,所以就順手買了一個。”
徐倫隨口說道。
“那、那只是偶爾換換口味而已,本小姐最喜歡的是不加奶和糖的黑咖啡,正如苦澀的人生。”
穿著水手服的鈴谷淺蔥強調般說道。
“真的嗎?”
徐倫抱持懷疑態度。
“那么,汝剛才說的需要本小姐的助力,是什么事情?”
吃過鯛魚燒的鈴谷淺蔥似乎非常滿意,她又問道。
見狀,徐倫指了指不遠處,因為黃昏將至而準備結束拍攝的新婚情侶們。
“伊芙潔琳,接下來,我要讓你穿上婚紗。”
“?”
個頭嬌小的銀發雙馬尾少女,頭上冒出問號的同時,下意識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