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星之暗

站在能夠瞭望到遠處的高地，綾音指著前面的地區問道。

那是一片由大山和森林包圍起來的隱世土地，入口只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徑，通向山林的腹地深處。

“不錯，星忍村就藏在這片地區里面。”

隨行的一名鬼之國上忍肯定答復。

“真是夠隱蔽的呢。”

從山林周圍的足跡來看，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野獸活動的氣息倒是十分濃厚。

這些野獸氣息，可能是故意顯露出來，掩人耳目的東西吧。

“星忍村毫無疑問是一個小忍村，但他們最初的時候，有著稱霸五大國的不小野心。”

鬼之國上忍將自己在星忍村內部挖掘出的秘密說出。

“是所謂的‘星’，給了他們這種過剩的野心吧。”

綾音嘴角微微揚起，露出笑容來。

在星忍村之中，據說藏著一塊從天外飛來的神秘隕石。

這塊天外墜落大地的隕石，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具有強烈的放射性，對人體的查克拉產生某種神奇反應。

依靠這塊隕石，星忍村的忍者開發出了獨屬于自己忍村的秘術，曾經在忍界中也顯赫一時。

不止如此，并非屬于五大國體系中的星忍村，其領袖卻仿造五影之名，稱作星影。

但這種星影的名號，也不過是自稱一般的自作多情罷了，并不被忍界主流所認可。

傳承到今日，星忍村如今已經是三代星影執政。

“根據我們安排在星忍村的人稱，那個叫做‘星’的東西，有很大的問題。利用‘星’修煉的時候，雖然可以提升查克拉的活性，但同時也會對身體造成巨大損害。現在‘星’已經被三代星影禁止使用了。”

鬼之國上忍答道。

“這一點，和人柱力使用尾獸查克拉之后產生的后遺癥倒是一致。”

尾獸查克拉頻繁使用，會對人體造成巨大損害，哪怕是人柱力，在很多時候，使用尾獸查克拉也是慎之又慎。

這么看來，星忍村‘星’在增強人體查克拉活性的同時，也具備尾獸查克拉一樣的負面作用，對人體造成破壞性。

“哈哈，應該還不至于像尾獸那樣極端。”

鬼之國上忍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星’的力量可以比擬尾獸，星忍村也不會這么多年，一直窩在這種地方與世隔絕了。

“星的事，之后再說吧。星忍村里面的布局怎么樣了？到時候可別出現什么紕漏。”

想要攻占熊之國，星忍村是關鍵。

如何占據星忍村，也需要多個步驟進行緊密無間的配合。

綾音知道星忍村和熊之國在鬼之國擴張計劃中，擔任著什么樣的重要角色。

鬼之國的擴張計劃是一直到成為第六個大國為止。

想成為第六大國，必然要對固有的五大國體系造成沖突，到時候免不了一戰。

被鬼之國選中的國家，是五大國中領土最大的風之國，屆時會被當做鬼之國崛起立威的對象。

鬼之國只有拿下熊之國，才能以熊之國的天險為跳板，沒有后顧之憂的向風之國發起進攻。

這個世界的立世之道，向來是強者吞并弱者，大魚吃掉小魚。

雖然白石在鬼之國實施了許多惠及民生的政策，但綾音知道，白石本質絕非是一個和平主義者。

不，和平主義者這種身份，和那個男人一點都不相配。

他所在意的，只是想要讓這個世界，成為他心中所想的那個樣子。

改變這個無聊且無趣的世界，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

“綾音大人，關于這一點請放心，目前一切都是在按照我們的計劃穩步進行。萬一出現意料之外的紕漏，不也正是您到此的原因嗎？”

鬼之國上忍微微一笑，顯得信心十足。

凌駕于鬼之國五千名忍者之上的三位大人，每一位都是能夠匹敵五影，甚至可能已經超越了五影的忍者，正是鬼之國軍方全體上下人員的信心源泉。

在這個因戰爭而混亂不堪的忍界中，實力才是保障一切的基礎。

等到將星忍村吞并，鬼之國的軍事力量，還會明顯提升一截。

“你說的沒錯。正因為這個計劃很重要，我才會親自到這里坐鎮。探查敵情階段，已經準備差不多了，沒有發現令我眼前一亮的對手。接下來等赤影那邊的消息吧。”

綾音收起了白眼，以自身為中心，十二公里以內的一切事物都能夠兼顧。

自然，隱藏在山林深處的星忍村，也同樣逃不過她的白眼。

星忍村所有的布防路線，包括守衛力量的級別，都是一清二楚。

其中只有一個忍者的查克拉超乎常人，強出其余星忍一截，應該就是那位三代星影了。

看著綾音轉身離開的步伐，鬼之國上忍感慨了一句：

“白眼，真是方便的血繼限界啊。”

這也難怪木葉在歷次忍界大戰中，哪怕一開始局勢不利，也能夠迅速占據主動的原因了。

白眼這種具有重大戰略意義的血繼限界，只集中在木葉一家身上，確實遭人嫉妒。

“說起木葉，最近好像有點疲軟了呢。曾經強大到不可一世的最強忍村，有點日薄西山的感覺了。”

鬼之國上忍想到如今木葉的處境，對比一下利用第三次忍界大戰，完成技術和資金積累逐步壯大的鬼之國，不由得唏噓起來。

“不過，木葉還是繼續頹廢下去才好……”

炊煙裊裊。

茂密森林的深處，屋舍井然有序排列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小型村落。

這里就是星忍村的駐地。

周圍沒有護墻，許多屋子都保留著較為舊式的風格，從痕跡上看，這里的建筑物，已經很久沒有翻新了。

無論是重要的忍者學校，還是醫院等設施，里面的設備也都十分老舊。

在村子盡頭一座木造刻有‘星’字的建筑物，便是星忍村歷代星影的居住地。

如今在這座屋子里居住的，是星忍村的三代星影。

他盤坐在坐墊上，似乎受了內傷一樣輕聲咳嗽著。

在他咳嗽的時候，蒼老充滿皺紋的面容就越是蒼白。

他的這番舉動，自然引起了旁邊一名女性星忍的擔憂。

“您沒事吧，星影大人？”

她想上來查看星影的身體情況，三代星影則是擺了擺手，中氣有些不足。

“沒有大礙，這把老骨頭應該還能撐住。‘星’的力量越來越霸道了，這樣下去，老朽的身體也無法支撐太久。”

三代星影的語氣里充滿了不甘。

過去的星忍村憑借‘星’的力量，在忍界之中也曾嶄露頭角，風光一時。

然而隨著利用‘星’變強的力量，會對人體造成危害，在前幾年，他們星忍村一名實力強大的上忍因為借助‘星’的力量，導致查克拉活性超越人體極限，導致血肉萎縮而死，自此之后，利用‘星’之力量變強的方法，就被他徹底封禁了。

連上忍在長時間接觸‘星’之后，都可能暴斃死亡，更不用說村子里新生代的年輕忍者了。

因為這種原因，導致星忍村的忍者力量急劇變弱，從而退出了忍界的大舞臺。

這也是不得已之下的策略，比起一時的變強，注重村子的未來，才是作為星影該考慮的事情。

“怎么會這樣？”

“我年輕時候接觸‘星’的時間太長，大概是那時留下來的禍根吧。”

三代星影苦笑一聲，作為忍者的資質，其實他這個星影十分普通。

可是借助‘星’，就可以使得體內的查克拉迅速增強，當時他拼了命將‘星’的力量融入身體之中，才讓他的實力超越村子里當時的一眾上忍。

如今隨著年紀增大，他的身體早已經被‘星’的異種能量，滲透的千瘡百孔。

每日每夜都要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這就是利用歪門邪道變強之后的代價。

“就沒有治療的辦法嗎？”

“沒用的，夏日。你丈夫螢火的死亡，難道還不能證明一切嗎？被‘星’侵蝕過的身體，不是醫療忍術可以治療好的。”

名為夏日的星忍村女上忍，聽到這番話，微微沉默，拳頭微微握緊。

數年前，她的丈夫就是那位，過于接觸‘星’的力量，導致血肉衰敗萎縮而死的星忍村上忍。

他本該是下一任星影的繼承人，備受星忍村所有人的信賴。

也是因為這件事影響惡劣，三代星影才痛下決心，禁止星忍村所有忍者接觸‘星’。

如今的‘星’，已經被三代星影封印，拒絕任何人接觸。

“我明白了，不過，還是要小心一下村子里的其余人。我最近發現了村子里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夏日嘆了口氣，隨后面色鄭重，意有所指說道。

“你是指紅星嗎？”

三代星影似乎知道夏日口中要注意小心的人是誰。

紅星是星忍村如今數一數二的上忍，也是將村子的秘術——孔雀妙法，修煉到極高境界的優秀上忍。

但是在他的眼中，三代星影看到的只有野心和力量。

所以，對方在這一年之內的星忍村高層會議上，不止一次提及，希望撤除對‘星’的封印，讓星忍村所有忍者再度向‘星’索取力量。

不過這個提議，被三代星影一口否決了。

因為身為星影，不能只顧眼前的利益，而不顧村子下一代的年輕人死活，讓他們也成為‘星’的祭品。

‘星’既能帶來強大的力量，但在變強的同時，距離死亡也就越接近。

這種悲劇，三代星影不希望再次在星忍村內出現。

因為‘星’而出現的慘劇，這些年實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紅星這種富有野心的上忍，是必須提防的存在。

“是，據我所知，他最近好像和……”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想起了敲門聲音。

“星影大人，紅星上忍求見。”

外面帶路的一名星忍護衛說道。

三代星影和夏日對視了一眼，夏日明白的點了點頭，用瞬身術從地面上消失，躲藏在屋子的角落里，屏住呼吸。

三代星影看到夏日藏好身體，對門外喊道：“讓他進來。”

門被打開了，一名大約三十歲的男性星忍走了進來。

一頭紫色的長發，用發帶束起，冰藍色的眼眸沒有絲毫波動，顯得有幾分嚴肅冰冷。

“星影大人。”

上忍紅星單膝跪在地上，語氣并不寒冷。

“有什么事嗎？”

“屬下這次前來，還是為了‘星’之一事。希望星影大人能夠解封‘星’的存在，只有這樣，星忍村才能夠變強。”

紅星語氣淡淡。

“這件事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過分的接觸‘星’會給人體帶來危害，螢火上忍當年就是這樣死去的。”

紅星面色不變說道：“螢火上忍的事情我很惋惜，但現在的國際局勢十分復雜，什么時候會迎來戰爭都說不準。”

“你太杞人憂天了。攻打熊之國能給那些大國帶來什么利益？”

三代星影說道。

在這件事上，三代星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熊之國的植被稀少，多數地區都是荒山野地的糟糕環境。

“這不能當做不思進取的理由。自從您封鎖了‘星’之后，村子里的忍者實力就嚴重下滑，我很擔心年輕一代的忍者們，在未來是否能擔當大任。”

“這件事我已經說了，我不會解封‘星’的。如果是你是為了這種事而來，可以回去了。”

紅星抬起頭，用缺乏感情的冰藍色瞳孔盯著三代星影。

“還有什么事嗎，紅星上忍？”

三代星影說完，立馬劇烈的咳嗽起來，一股虛弱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角落里偷看到這一切的夏日，不由得緊張起來。

要是紅星在這個時候偷襲的話，事情就糟糕了。

不過，她顯然想多了。

紅星在聽到三代星影的咳嗽聲之后，重新低下頭，表示出一副恭敬的態度。

“‘星’的事情暫且不提。這幾年的財政預算已經赤貧，忍者學校等重要設施，都需要翻新，還有醫院，培養醫療忍者也是迫在眉睫。鬼之國的醫療設備雖然質量優秀，但相對的價格也很高，還有各類藥品也要購買，以村子如今的財政情況，恐怕……”

紅星轉而說起了村子的建設問題。

這個問題，也刺痛了三代星影的內心。

這種事作為星影，他自然了解。

星忍村并不像木葉那些大忍村，經常有人委托任務。

星忍村一年下來，只有幾十個委托任務，而且為了拉攏那些雇主，所以每次收取的報酬都很低廉。

即使如此，也不見得有多少人到星忍村發布任務。

任務市場，早已經被木葉等大忍村壟斷掉了。

小國忍村，只能摳點邊邊角角，養家糊口都十分艱難。

村子里的生計，很多時候都是依靠在森林里打獵。

“關于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

三代星影疲累的說道。

“什么辦法？”

紅星追問了一句。

見紅星不依不饒，三代星影心中也十分無奈，只好回答：“我會向大名稟明此事。”

“向大名稟明嗎……”

紅星低下頭的嘴角上揚，就像是在譏諷什么一樣。

如果稟明大名有用的話，星忍村也不會連續這么多年，都過著清貧困苦的生活了。

“紅星上忍，你是在對我這個星影感到不滿嗎？”

三代星影問道，緊盯著紅星。

“不，并沒有。我對星影大人一直都非常敬仰。但我過去為了變強，曾經游歷各國，木葉和火之國給我留下了一個無比深刻的印象。”

紅星這般回應。

三代星影臉色微微難看。

紅星像是沒有看到三代星影難看的臉色一樣，繼續說道：“那里真像是人間天堂一樣的地方，富足的生活，人民安居樂業，木葉的每一位忍者臉上，都充滿了自信和強大。恕我直言，這樣下去，即使再過一百年，我們也無法追趕上木葉。”

“那你到底……咳咳！”

話語說的太急，三代星影又是咳嗽起來。

“唯一追趕上火之國和木葉的機會，就擺在眼前。那就是利用‘星’，讓‘星’把村子里每一位忍者重新塑造，讓他們的實力翻倍成長。十年之后，星忍村就可以屹立于忍界之巔，讓五大國的忍者向我們俯首稱臣！”

紅星語氣堅定，眼睛里的野心光芒也抑制不住的閃爍起來。

“夠了！紅星上忍，你的這種思想太危險了！而且，五大國也遠沒有你想的這樣簡單。”

三代星影忍不住斥責。

“可是不這么做的話，星忍村就無法強大，要繼續過著人下之人的生活，為什么不能拼搏一把？現在這個世道，最不缺的就是人命！也包括我這條命！”

紅星反駁著三代星影的觀點。

和三代星影不同，他還有自己的理想，以及要拼搏的目標。

一個沒有理想的忍者，是不配成為優秀的忍者的。

“你的野心太大了，‘星’我是不會解封的，你死了這條心吧，紅星上忍。”

三代星影不為所動。

他看到的，只有紅星眼里遠超常人的野心，讓他感到恐懼。

紅星突然嘆了口氣，想著門外走去。

在即將跨過門的時候，紅星轉頭對三代星影說了一句：

“星影大人，一個沒有野心的忍者，是成不了大事的，也無法使得一個村子，一個國家變得更強。你已經老了，還是趁早決定下一代星影為好。”

紅星走了出去，那身影孤傲又有點桀驁不馴。

三代星影臉上浮現擔心之色，他其實更加希望剛才紅星對他偷襲，這樣一來，他就有理由和暗中的夏日，將他一舉拿下。

紅星最可怕的不是他那份與五大國爭鋒的野心，而是那一份超越常人的隱忍之力。

“星影大人，紅星他……”

夏日從暗處走了出來。

她臉上也有擔憂，紅星剛才那副姿態，絕非是在說笑，對方在暗中謀劃的事情不小。

“以后要小心紅星的一舉一動。”

“是。”

“星忍村的未來，就拜托你了，夏日。”

三代星影語重心長說道。

“星影大人！”

夏日還要說什么，三代星影打斷：

“不用推辭了。紅星我已經快要壓不住了，他一定會對‘星’出手……現在村子里只有你能阻止他的野心。”

“我明白了。”

夏日眼中充滿堅定。

“接下來，就是派遣使者去大名那邊了。希望這次增加預算的提案，可以通過吧，那些貴族可不好打交道……”

三代星影無奈的嘆息起來。

他何嘗不想要將星忍村發揚光大，但是‘星’的力量，會對村子的年輕人造成巨大危害，大名那邊似乎也有別樣的想法，讓他捉摸不透。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希望大名那邊能夠接濟一下，翻新一下星忍村內的建筑物。

“怎么樣？星影大人同意了嗎？”

回到自己的住處。

已經有兩人在那里等著自己。

這兩名星忍見到紅星回來，立即上前詢問情況如何。

“還是老樣子，不同意解封‘星’。”

紅星坐了下來，回答二人的問題。

這兩個人是他的合作伙伴，也都是星忍村的上忍，分別是夜鷹和市葬。

夜鷹是一個樣貌頗為彪悍的光頭男。

市葬則是一個留有黑發，一副陰險面孔的男性。

聽到紅星這么說，夜鷹和市葬臉上不由得失望起來。

實力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只有利用‘星’的力量，才能夠再次變強，跨越壁壘。

隨著三代星影將‘星’封印的這陣子，他們二人的實力，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增長了。

‘星’對于他們這些渴求變強的忍者而言，明知道是致命的毒藥，也會去忍不住喝掉的癮品。

看到兩人失望的神情，完全在紅星的預料之中。

事實上，這也是他期望的那種結果。

“第一種方案不可行，現在來看，只好采取第二種方案了。”

紅星說道。

“第二種方案？真的打算那樣做嗎？”

夜鷹和市葬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因為第二個方案實在是太冒險了，而且稍有不慎，到時候不只是星忍村，熊之國恐怕也會……

兩人不敢想下去了。

紅星冰藍色的瞳孔盯著二人，似乎含有某種警告之意。

“這種時候，就不要故作高風亮節了。到了這時，你們兩個想下船也來不及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夜鷹、市葬二位上忍臉色變換了一下，點了點頭。

確實，到了這個地步，再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那么，星忍村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幫我遮掩一下行蹤，不要讓人看出破綻來。我要親自去見一面大名，確認那邊的計劃進行到什么程度了。”

紅星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道陰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