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火車嘟嘟的冒著白煙,呼嘯而過。
一姬坐在單人車廂的靠窗位置,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黑色公文包,漆黑的眸子看向窗外那郁郁蔥蔥的森林風景。
這一段的軌道是沿著森林而建造,可以乘坐的旅客,盡情觀賞到森林中的美景。
在茂密繁盛的林葉中,夾雜著許多清新的粉色和白色花朵。
三月份的天氣已經不算寒冷了,萬物開始重新復蘇。
其實比起窗外的風景,一姬更加感到所乘坐的火車的神奇。
對于忍者來說,忍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很多地區都屬于人工未開區區域,居住著各種各樣的猛獸毒蟲,尋常人想要翻山越嶺,從一個國家到達另外一個國家,先不說安全問題,光是走步所需要的時間,就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以她的標準來說,全力從鬼之國奔跑,需要兩天時間,才能抵達火之國。
大部分忍者需要三天時間。
而她全力沖刺的速度,要比所乘坐的這輛火車還要快上許多。
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前往外國就會顯得十分不方便。
火車的誕生,則有可能改變這一現狀。
自從兩年前開始,鬼之國境內的馬車數量,已經變得極為極少了,基本上已經到了看不見的地步。
在政府政策的出臺下,火車也成為了國內民眾心目中取代馬車的新型交通工具。
這不僅僅得到了國內民眾的青睞,對于國外而來的商人,也具有十分強烈的誘導能力。
這對于忍界的未來發展來說,算是一件好事吧。
工業越是發達,人力在某方面就會變得十分低效,而且廉價。
一個人掌控操作機器的技藝,可以抵得上過去十幾個人乃至數十個人的手工能力。
而涉及到高端工業,那就是手工能力所無法企及的領域,只能用機器去引導。
唯一比較可惜的是,目前火車的使用,并沒有普及到其它國家,只在鬼之國境內完成了普及。
離開了如此便利的環境,進入到工業能力低的國家,一姬能夠深刻認知到過去的生活,是有多么的不方便。
隨著工業能力的興起,各國遲早也會徹底打開國門,展開新時代的貿易。
不過這種事,未來也充滿了不確定性,至少傳統的貴族還在猶豫。
因為掌握知識,在這種思想并不開放的時代,是一種十分危險的名詞。
尤其是讓知識,普及到下層。
這會對上層的統治,造成極端不良的惡劣影響。
迄今為止,貴族們的統治都是依靠各種壟斷,才能保證自己的世襲地位,不被下層所影響。
一旦有一部分的壟斷被破解,那就意味著屬于自己的利益,會被下層吸收。
當然,也不是所有貴族都抱有這種古舊的傳統思想,堅定自己是‘萬世一系’的統治者。
只不過這些貴族在整體的上層之中,占據的比例太少,不足以撼動大勢。
還需要加一把火,徹底斬斷某些人心中的幻想。
而這把火,只能是名為‘戰爭’的熊熊烈火!
這個時間是三年,四年,也可能是五年。
總之和平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雖然并非軍方的高層,但一姬偶爾也能通過一些變化,感知到鬼之國的積累已經接近飽和。
在那之前,先要架起一座直通火之國的‘大橋’!
火車一路向著西邊沿海地區而去,跨越過森林,冰雪消融的山川河流,大約在下午的時候,就到了鬼之國沿海城市的站點,停下行駛。
“大小姐,已經抵達站點了,港口那里前往波之國的郵輪也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
單人車廂的門被打開,戴著墨鏡的卡多走了進來,對一姬恭敬說道。
“辛苦了,我們走吧。”
一姬將黑色公文包提在手里,黑色的長發輕揚,俏麗的容顏上滿是冷淡之色。
“波之國……”
自從三年前,波之國農工團取得推翻本土貴族的反叛行動后,火之國大名府和木葉忍村,沒有一刻對這個組織放松過。
木葉雖然主張不主動干涉的原則,但鬼之國的忍者,直接入駐在距離火之國如此之近的地方,還是會讓日斬感覺到寢食難安。
現在火之國和鬼之國唯一的爭端,便是對波之國的控制權了。
十分幸運的是,因為鬼之國在波之國行事太過霸道,利用農工團推翻波之國本土貴族后,立馬想要竊取農工團的運動成果,將勝利果實獨吞,達到間接控制波之國的目的。
可惜,農工團的高層,具有先見之明,提前一步招攬了地下黑市的雷光團。
大名鼎鼎的雷光團,在報酬足夠的前提下,并不畏懼鬼之國的兵鋒,數次破壞了鬼之國在波之國境內的暗中行動。
這也讓日斬對雷光團刮目相看。
地下黑市具有誠信的賞金獵人本就很少,而誠信極高,實力又非常強大,不畏懼大國忍者的賞金獵人,就更是寥寥無幾了。
雷光團就是其中一支賞金獵人團體。
尤其是這幾年和鬼之國不斷作對,在地下黑市的名聲,雷光團已經能夠和軒猿眾分庭抗禮。
縱然是木葉在波之國的行動,也不得不看雷光團的臉色。
好在面對波之國問題上,雷光團受到農工團的雇傭,和木葉是站在同一陣線上,否則的話,農工團早已經被鬼之國侵吞了吧。
坐在辦公室中,日斬拿起關于雷光團情報的資料文件,陷入了沉思。
雷光團。
首領名為千乃。
是一名年紀不大的女性,外表年齡大約在十三四歲的樣子,真實年齡不祥。
忍術是召喚一種威力巨大的赤色巨龍,疑似某種未知的血繼限界。
麾下成員不多,但每一人都身具特殊的秘術和血繼限界,可以說是地下黑市中最可怕的賞金獵人團隊之一。
危險等級,并不輸于曾擊敗三忍自來也的軒猿眾。
看著照片上拍攝下來的巨大赤龍,便是雷光團首領召喚出來的忍術模型。
日斬看著這頭巨大的紅龍,總覺得這種術式,在哪里聽說過一樣,感覺有點熟悉。
不過怎么想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里聽說過這種忍術,日斬便放棄了深入思考,確認雷光團首領的血繼限界種類,這種事情交給情報部門的人分析即可。
但即使有雷光團的強勢介入,農工團在波之國的處境也不容樂觀。
鬼之國之所以強大,不是因為他們的忍者是游兵散勇,而是成群結隊。
更何況,據日斬所知,入駐鬼之國的忍者首領千葉一姬,至今為止都沒有真正意義上動過手。
對方是千葉白石和宇智波琉璃的女兒,曾經以三兩招,就挫敗他的次子猿飛阿斯瑪,實力深不可測。
日斬眼神中露出凝重之色。
如何解決根扎在波之國境內的鬼之國忍者,成了農工團和火之國同時面對的難題。
而想要徹底根絕這個隱患,如果不擊退千葉一姬,那這件事就無從談起。
對方恐怕是和卡卡西是一個級別的忍者。
“火影大人。”
一道人影忽然落在日斬的辦公桌前。
佩戴著動物面具,背后背著一把帶鞘的短刀。
正是卡卡西。
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放在了日斬的面前。
見到卡卡西過來,日斬點了點頭,沒有拿起這份資料文件,而是問道:“調查結果怎么樣?”
卡卡西醞釀了一下語句,回答道:“不出火影大人所料,根據暗部這些日子的調查,對方的身份的確有一些問題,沒想到一個中忍,可以在村子里隱藏如此之好,到現在才被察覺到。”
“如果不是他總是刻意接近‘目標’,我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日斬翻開資料文件,上面醒目放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名有著溫柔氣質的成年男子,笑容溫和,很有親和力。
名字叫做水木。
是木葉忍者學校的一名教師。
雖然和卡卡西年紀相差不大,但受限于天賦,只能止步于中忍,隨后通過考核,進入忍者學校進行執教。
在沒有進入忍者學校執教之前,對方的履歷上,也曾有過一些惡劣記錄。
在一次執行任務過程中,他的一名同伴受傷,導致不能動彈,為了盡快完成任務,水木選擇殘忍殺害了同伴,避免同伴拖累小隊,導致任務失敗。
隨后這件事被調查出來,被上層給予了嚴重批評。
鑒于后來態度良好,上層便決定再給對方一次機會。
進入忍者學校執教后,對方也教出不少優秀學生。
鑒于此,對于水木的監視就撤銷了。
但沒想到,在撤銷監視不久,水木再次開始活躍起來。
這次他的目標變得更大,接近九尾人柱力,意圖不明。
雖然隱蔽的很好,但暗部的人還是察覺到了。
不過這次日斬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讓卡卡西親自監視對方,想要看看水木接近九尾人柱力的目的是什么。
據卡卡西和暗部的調查,水木接近九尾人柱力,是受人指使。
他的背后,隱藏著一條暗線。
“那么,調查出他背后之人的身份了嗎?是哪一方的間諜?”
日斬認真問道。
忍者學校的教師出現問題,這絕非是一件小事。
忍者學校是木葉最為重要的忍者培訓機構,必須是貫徹了火之意志的人,才能夠進入進行執教。
一旦教師在一些行為上,和木葉的意志相背離,就必須撤銷其職位,進行監控調查,直到沒有問題后,才會釋放出來。
本來水木也該受到這樣的待遇,但為了抓住對方背后的那條暗線,此刻還不能夠輕舉妄動。
“目前還看不出什么,不過既然對方接近人柱力,那肯定是他背后的人,想要利用他達成什么目的吧。而根據時間,也應該快了。”
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是今年的應屆生。
再過幾天,就是忍者學校畢業的日子。
以對方那爛到天際的成績,想要正常通過忍者學校的畢業考試,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忍者學校的萬年吊車尾,不是說笑的。
一旦考試落榜,就是對方最容易入侵的時候。
如果水木想要利用九尾人柱力達成什么目的,只有那個時候最容易達成目的。
卡卡西的想法和日斬不謀而合。
“不過,火影大人,不打算今年讓鳴人從忍者學校畢業嗎?還是說,要等到明天呢?”
“這件事我也正在考慮。鳴人的身份特殊,如果失去了忍者學校這個保護傘,很多事情,就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
卡卡西聽出了日斬的言外之意。
比起水木這種無足輕重的棋子,根部對待人柱力的態度,才是問題所在。
“鳴人之所以忍術成績不行,完全是因為九尾的力量在作祟。”
想到這件事,日斬更加頭疼。
鳴人可以說是木葉最差的九尾人柱力。
前兩任九尾人柱力,雖然沒有成為完美人柱力,但卻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強迫讓九尾貢獻力量為自己而戰。在九尾暴走時,也能以強大的封印術,對九尾進行強有力的限制。
對比前兩任九尾人柱力,鳴人作為人柱力,卻被九尾的力量所影響。
一旦九尾的力量暴走,缺乏控制力的鳴人,就會演變成巨大的災難。
到時候,根部一定會借此機會,獲得對九尾的控制權。
對于這件事卡卡西不好發表看法。
人柱力的修煉他也是一知半解,了解不深。
但也知道,每一位人柱力,在生活上都十分不容易。
本該作為拯救村子的英雄,卻會因為體內不受控制的強大力量,遭到村子里的人憎恨和敵視。
在這樣備受冷眼的環境中長大,大多數人柱力的內心都充滿了對世界的不滿和仇恨。
比起那些人柱力,依舊保持樂觀態度的鳴人,反而算是一個另類了。
但除此之外,好像也只是那么回事了。
畢竟,在沒有火影的命令下,貿然接近九尾人柱力,即便是暗部部長,也會受到火影的猜忌。
說著,日斬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水晶球,放在桌子上。
在輸入查克拉后,水晶球上,很快浮現了一個畫面。
是一間教室,教師海野伊魯卡和學生們正在進行室內變身術的練習。
對于忍者學校的學生們來說,變身術、替身術、分身術是必須掌握的三種基礎忍術。
第一個上臺表演的是佐助。
他的變身術十分完美,變成和伊魯卡一個樣子,只從外表看,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的伊魯卡。
佐助的表現,讓作為教師的伊魯卡十分滿意,班級里也響起了女生們瘋狂的尖叫聲,可以看得出佐助在班級里很受歡迎。
對此,日斬和卡卡西都不感到意外。
畢竟繼承了宇智波之名的孩子,加上卡卡西這幾年的訓練,三身術對于他來說,早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就連火遁忍術,也同樣使用的得心應手。
對方正在接觸并且掌控第二種雷遁性質變化忍術。
在起步上,已經超越了同齡人一截。
除了忍族出身的孩子,可能在某方面可以和佐助一較高下,但總體來說,肯定是佐助更占據優勢。
接下來,班級里的學生一個個上臺表演,展示自己的變身術。
以卡卡西這個層次的忍者看來,這只是在過家家。
在四歲時,他就掌握住三身術了。
現在除了替身術還在使用,變身術和分身術一年也不見得使用一次。
但對于學生們而言,能將變身術掌握如此之好,也算是成績良好了。
天賦異稟終究是極少數之人。
很快,到了鳴人登場。
碧藍色相似他父親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的眼睛,頭發的色彩也是一模一樣,就是臉上的六根胡須,有點破壞他的整體形象。
鳴人在同學們的嘲笑聲中上臺,大喊著‘看我的,變身術’這句話后,雙手結印,爆發出查克拉,氣勢相當驚人。
似乎打算讓嘲笑他的人大吃一驚。
日斬和卡卡西也十分好奇,對方的三身術掌握,是不是還像過去那樣慘不忍睹。
隨后,一個身材窈窕,有著小麥色健康肌膚的金發雙馬尾美少女全身赤裸的出現在水晶球之中。
伴隨著煙霧繚繞,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對著自己的老師伊魯卡拋著媚眼。
卡卡西面具下的嘴巴微微張開,欲言又止。
雖然變身的并非是伊魯卡所要求的內容,但能夠將金發雙馬尾美少女的形象,如此惟妙惟肖展現在人眼前……
這個孩子,從某方面來說,也是一名才能驚人的逸才了。
“真是的,伊魯卡還是定力不夠啊。竟然會被這種無聊的忍術打敗。”
看著水晶球里,看到美少女身體的伊魯卡,已經因為失血過多,一臉虛脫的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不停。日斬不由得嘆了口氣,一邊拿著紙巾擦了擦從鼻子里流淌出來的鼻血。
比起伊魯卡這種經驗甚少的年輕人,身為火影的他,早已經習慣鳴人這種充滿奇思妙想的天才般行為了。
這樣無聊的忍術即使再增強十倍,作為火影,也能夠憑借自身強大的意志力,生生承受下來。
“我覺得這不是定力夠不夠的問題……”
卡卡西想要吐槽,卻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吐槽。
只能說自己這個暗部部長,在見識上還是太淺薄了。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想象出來的絕活。
“不過,話說回來,這孩子還真是孤獨呢。竟然想要依靠這種方式,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即使隔著屏幕,卡卡西也能感覺到對方那強顏歡笑的樣子,想要以此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認可自己的存在。
但是可惜,用錯了方式。
果不其然,恢復過來的伊魯卡,直接對著鳴人劈頭蓋臉的大罵了一通,惡狠狠的將他拎到外面罰站,讓他反省到自己的錯誤。
“這就是人柱力的生活,他們雖然是村子里的一員,但很多時候都會被人排擠在外。大人們的行為,會影響到小孩子的行為。”
日斬嘆了口氣。
“那火影大人接下來如何安排?水木那邊是否……”
“靜觀其變,在對方沒有出招之前,不要打草驚蛇。如果不把幕后的黑手揪出來,抓再多像水木這樣的棋子,也沒有任何意義。”
日斬的眼神銳利起來。
“是。”
卡卡西領命下去了。
三月下旬,忍者學校畢業的前一天。
不僅僅是學生們需要認真復習明天的畢業考試內容,學校教師們的工作也同樣不輕松。
六年級的畢業生人數并不少,按照教師們的推測,應該會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學生,可以順利從學校畢業。
之后還要根據每一名畢業生的綜合能力,分配到不同的下忍小隊,交給上面人審核,安排合適的帶隊老師。
“伊魯卡,待會兒要一起去吃飯嗎?”
伊魯卡抬起頭,看向來人,笑著拒絕道:“抱歉啊,水木,我答應鳴人要在今晚請他吃一頓一樂拉面。明天趁著學生們順利畢業,再去舉辦慶功宴吧。”
來人一臉溫和的親切笑容,面容俊朗,年紀比伊魯卡年長幾歲,是伊魯卡非常敬重的前輩兼友人——木葉中忍水木。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鳴人那孩子的成績確實不怎么好,我覺得你今晚最好還是督促他修煉比較好,否則明天的畢業考試,他可能會不過關。若是不能順利畢業,鳴人一定會無比失落的吧。”
水木英俊的臉上也露出了為鳴人成績擔心的愁容。
“我知道了,水木,謝謝你這么關心鳴人。鳴人知道后,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哪里,這是身為教師的我應該做的。鳴人這孩子自小就失去父母,在村子里被很多人歧視,但身為教師的我們,應該對所有學生都一視同仁。”
對于水木的話,伊魯卡感同身受。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待會兒替我和鳴人問聲好,明天早上再見。”
水木點了點頭,向伊魯卡告別。
轉過身去的瞬間,水木臉上的溫和笑意瞬間消失,感受著懷中某個東西的分量,臉上露出了極為冷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