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京研究院。
會議結束，全息投影消失。桌前老者摘下假發，梳理了一下極其稀疏的毛發。
他一向認為，這就是自己為超越凡俗代價，“聰明絕頂”可不是空穴來風。
“準備下，本院要去一趟地下大監獄。”項院長嘴角微微勾起，“見見我們那位有些不安分的小朋友。”
“是！”
邊上幾人主動讓開一條道路，供院長通過。
地下大監獄自文京建立以來，每年都會有大批罪犯被押解關入，遠非底下研究所們私下的小監獄可比。
是僅次于海京深海大監獄的第二大監獄。
一路往下，他沒有在上面幾層過多停留，直接步入最底層。
越往下，關押的犯人越是窮兇極惡，這些最底層的犯人，不是死囚便是無期，永遠只能呆在這片暗無天日的狹小空間。
走過一間間狹小單間，項院長來到最內側的單間，望向單間內的場景。
地面上散落著幾本給他打發時間的書籍，椅子歪倒在地，桌面擺放著一口未動的飯菜。
目光落在躺在床板上的少年，輕輕敲了敲特制的玻璃。
少年耳朵動了動，翻了個身，沒有理會。
“看來他現在情緒比較穩定。”項院長走到門前，語氣平靜，“開門，本院長要親自與他交流一番。”
“院長……可他……”邊上的下屬想勸阻，被他一個眼神制止。
“沒有血脈武裝的武裝使，實力比之普通人又能強得了多少，莫非我一個成年人還沒有制服小孩子的能力么。”
下屬不敢再反駁，默不作聲得開啟特別加固過的金屬門。
項院長輕輕理了下領口，大步邁入其中。
“又見面了，大淵的未來，希望之光。”項院長拉過起倒下的椅子，順勢坐下。
“其實比起這些稱呼，我更喜歡喊你為‘暴君’。”
少年沒有任何回復的意思，面對著被鋼板淹嚴絲縫合墻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對少年這種姿態，項院長早有預料，也不在意，開口道：“我希望你能穿上圣裝，去為了大淵戰斗。
當然，這不僅僅是為了大淵，也是為了你的弟弟。
此刻有強大的敵人正在文京肆意破壞，我們已經無能為力，現在除了你，沒有人能夠阻止。
要是你選擇拒絕的話，無力反抗的我們，包括你的弟弟，還有你，都會隨著這座城市化作歷史。”
項院長充滿了無奈，仿佛他們真的再無絲毫反擊之力。
“你在威脅我？”嗓音低沉沙啞，完全不像是一位少年應該發出的聲音，似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項院長靠上椅背，輕輕推動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當然沒有，我可不敢威脅你，只要你愿意的話，隨時能夠成為任何大淵三品以上大員的座上賓，我一個院長可不敢輕易得罪。”
少年發出了一聲嗤笑，過了片刻后道：“我出手，可以，把小寒送出文京，他的潛力那么弱，毫無用處，對你們來說，有我一個就足夠了吧。”
“離開了文京，他可不能再享受到現在這樣優渥的資源了……”
項院長話還沒說完，就被少年干脆利落得打斷。
“拒絕還是接受，你只要回復任意一個詞就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項院長惋惜得嘆了一口氣，“只要你擊退來犯者，我可以安排你和弟弟見一面，到時候你想怎么辦，都可以。”
“一言為定。”少年猛得翻過身，兩眼布滿血絲，滿是暴虐之色，死死盯住他。
“一言為定！”項院長伸出手，想要同他握一握，卻被粗暴的打開。
閉上雙眼，長長得舒了一口氣，少年再度睜眼時，暴虐之色減少了幾分，跟在項院長身后，埋頭走出。
“歡迎我們研究院的最高杰作，‘暴君’閣下。”項院長帶頭鼓起掌來。
稀稀拉拉的掌聲中，兩人來到地表上的實驗室。
隔著層層特制玻璃，項院長望向少年踏足宛若一潭死水得漆黑液體之上。
“實驗一號暴君情緒穩定。”
“圣裝即將恢復機能。”
“十秒倒計時！”
“九秒！”
“八秒！”
“二秒！”
“一秒！”
漆黑液體恍若煥發生機一般，飛速纏上少年兩腳，向上包裹。
短短半秒間，少年已經徹底變作漆黑無面人形象。
“開啟天之門。”
“收到，三十秒之后開啟！”
研究所內的工作人員有條不紊得進行各項操作，此時有人下意識得看了玻璃內側的少年一眼。
“喂，你們看他的姿勢。”
“起跳動作？天之門還沒開啟呢，他想做什么。”
“實驗一號暴君情緒波動劇烈！”
“莫非？”
工作人員忍不住開口：“難道他等不及了，要強沖天之門，開什么玩笑，它的防御力……”
嘭！！！
玻璃內側地面驟然凹陷，坐在另一邊的研究員們一陣東倒西歪。
被漆黑液體包裹的少年猛力一躍，直接將天之門撞了個粉碎，露出無垠夜空。
從地面上爬起的研究員仰望缺口，眼神中的驚駭怎么掩飾都掩飾不住。
早已空無一人的大街之上，全身漆黑，與夜色完美融合的身影拖拽出沉悶的氣爆聲，趕往淪為廢墟的那片城區。
“殺……把所見一切都殺光！”被漆黑液體包裹的少年的聲音仿佛二人重合，暴虐、殺意、憤怒等無數負面情緒充斥著腦海。
“不行，你休想操縱我的思想！”驀得，又是一聲傳出。
漆黑人影幾乎快作一條黑線，嘴中時不時傳出幾聲激烈爭吵，若是有外人看來，好似一個人在分飾二角，極為古怪。
“詭異？不，這個‘荒原’怎么可能有那種玩意，你并不是詭異，你到底是什么？”蒼老的聲音響起，隱隱透露出幾分好奇之意。
聽見這道聲音，‘暴君’驟然抬頭，天地間仿佛有無形臺階，持劍俊俏少年緩步從半空中走下，充斥天地的無面老道半身像漸漸消散，化作道道精氣，涌入他的體內。
“不錯，未曾想荒原上還有你這等神奇之物，要是能把你帶回去，老夫此行，多少也能多賺上些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