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后，早已經精疲力竭，饑腸轆轆的學生們很快散開，各自趕往食堂用餐。
白澤也有些餓了。
自從體育中考結束后，他很少進行過強度如此大的身體鍛煉。
但他還是留了下來，在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便走到老師跟前。
這是每節課養成的習慣，下課后不向老師請教點問題，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此時的他也是條件反射般地就因循舊例。
“白澤同學，你有什么事嗎？”老師好奇地問道。
好在，白澤的確有些身法咒術方面的疑惑，所以他順著這個時機向聶老師進行了提問。
聽完了白澤的提問，聶雨農沉默了片刻。
而后緩緩開口，語氣有些欣慰地說道：“你的想法很不錯，不過你提出的術式的調整并沒有你所想象的那樣簡單，里面涉及到了一些關于空間咒力的初步運用。”
“在神行咒之后的課堂上，我會對相關的原理進行講解，不過我還是很鼓勵你能夠對咒術術式進行自己的思考的。”
聶雨農點點頭贊賞說道。
對于新人術士來說，能夠把舊有的基礎術式研究吃透，便已經是極為優秀了。
而能在現有術式之上，提出新的思考和探索，則更加難得。
對一門咒術想要掌握到游刃余地的境界，就不能受限于慣例的基礎術式，而是要通過調整形成獨屬于自己風格的術式。
說得貌似不難，但真正能做到這點的術士寥寥無幾，白澤盡管離這種境界相去尚遠，卻多少顯現出難能可貴的閃光點。
遠處，和白澤發生過矛盾的學長正靠在墻壁上，假裝放松著肢體，一邊望著白澤那邊的情況。
“這臭小鬼，哪來的這么多問題啊？”
“可能是害怕我們找他麻煩，故意黏著老師的吧。”
“真狡猾啊！”
“算了算了，肚子餓壞了，先去吃飯，等下節課再來教訓他也不遲。”
白澤還在向老師提問，幾人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結束。
失去耐性的四人瞪了白澤一眼，扭頭離開樹林。
聶雨農抬頭凝視著幾人離去的背影，蹙了蹙眉頭。
他們以為自己離得很遠，殊不知在老師耳中，交談聲被聽得一清二楚。
“那四個三年級生好像在計劃找你麻煩，白澤同學。”
“你們之間有鬧什么矛盾嗎？”
學校里雖然沒有嚴禁學生進行咒術比斗，但對于高年級欺壓低年級的現象，一向是嚴厲打擊。
白澤順著老師的目光看去，也發現了才離開的四人。
這四個學長，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他嘆了口氣，簡單和老師說明了他們之間的過節。
“要我幫你協調一下嗎？”聶雨農輕聲說道。
“不需要麻煩老師您了，我自己能處理好的。”白澤答道。
他知道像這種學生之間的矛盾，老師其實不太方便插手。
而且，他還真的不怕這幾個三年級的學長。
若是三年級里的優秀生，他目前的咒術水平應該比不過。
但幾人明顯不列于此類檔次。
別的不說，若是真的爭斗起來。
他施展布虛咒，以他們的身法咒術水平，估計摸都摸不著他。
老師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因此沒有繼續堅持。
白澤繼續身法咒術的請教。
又問了幾個問題后，他也離開前往餐廳就餐。
用過晚餐，他朝著鬼吼林里走去。
黑貓不知道溜達去哪兒了。
白澤把準備好的靈果放在青石上，自個兒開始了咒術練習。
幽靜的森林里，只有不時響起的咒術吟唱打破寂靜。
一直到他結束練習，黑貓還是沒有來。
“地煞一咒術生光。”
“使其光亮。”
白澤施放出一個光球，輕輕拋到天空照明，坐在青石上靜靜地看起書來。
大概看了一個小時，當他從書里回過神來，夜幕已經逐漸深沉。
而旁邊放置的靈果仍然完好無損。
看樣子今晚黑貓是不會來了。白澤看著樹林深處，心里思索著。
他站起身往宿舍走去。
他倒沒有多擔心，因為昨天黑貓和他隨口提了一句。
它最近這幾天有事情要忙，如果沒等到它也不必擔心。
至于究竟在忙些什么，它沒有和白澤細說。
回到宿舍，客廳里舍友三人都還沒有睡覺，仍舊和往常一樣圍坐在桌前下棋。
他們最近玩術士棋比較少，都在琢磨異獸棋。
“你今天回來得好晚啊，白澤。”
聽到開門的聲音，時昊抬頭看了過去，有些心虛地說道。
“還在下棋啊。”白澤一邊說著，一邊把大袖衫脫下，輕輕掛在玄關前的衣架上。
房間里的氣溫比外面稍微暖和些，他踩著木地板走近下棋的幾人身旁。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昨天不才痛改前非，說要戒掉這些小游戲嗎？”白澤坐在椅子里，隨口說道。
“我覺得是你記錯了，我應該沒有說過。”時昊腆著臉說道。
“我也沒有。”趙鴻羽臉色絲毫不見慚愧。
伍弘毅倒是微微臉紅，他雖然沒有下棋，但看兩人在玩，還是忍不住過來圍觀。
白澤無奈地笑了笑。
如果幾人有寫日記的習慣，那大概會寫成下面這樣。
“周一：下棋。”
“周二：下棋。”
“周三：不能在繼續墮落下去了。下棋。”
“周四：就從今天開始改過自新吧。”
“周五：下棋。”
“周六：下棋。”
“周日：下棋。”
短時間的自我懺悔并不足以令他們徹底改變。
他其實不太能夠理解術士棋的樂趣所在，看著又接著投入“戰斗”的兩人，搖了搖頭起身走向陽臺。
置物架上，他的祝馀幼苗長勢良好，冒出堅韌的嫩芽。
他按照昨天調配的參數，又重新配置了一份適宜濃度的藥劑注射入培養基中。
“嫩芽尖端泛著淡銀色的光澤，嗯，好像沒啥大毛病。”
他細致檢查了一番祝馀幼苗的生長狀況，滿意地點點頭。
走回客廳重新躺回到椅子里。他隨手點亮角落的立燈，接著看起書來。
看書可比下棋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