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雪薄了。
白澤和易如月坐上了警員的車,趕往江天城市中心醫院。
醫院此時正忙成一片。
醫生、護士處理著凍傷的傷患。
嚴重的傷患從某間手術室里被不斷運出。
白澤待在醫院里,心里憋著難受。
許多戶人家都是一家人一齊不幸地被卷入異隙,他們的親戚朋友擠在科室外,焦急地等待消息。
他唯一掌握的醫療咒術是水療咒,不適合處理這種冰傷,再加上他從未給他人處理過傷勢,因此辛度守并不建議他也貿然加入醫療組中。
無事可做的白澤和易如月二人走出醫院。
“別想太多,你已經盡力了。”
易如月走在他的身邊,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安慰說道。
“嗯。”
白澤望了望天空上皎潔的明月。
今晚發生的太多事情積壓在他的腦海中,現在事情雖然暫時告一段落,但空閑下來的大腦,反而有工夫去思索琢磨了。
“回去睡個覺吧,時間也不早了。”
易如月看了眼手機時間。
不知不覺已經是凌晨兩點。
“師姐,你也好好休息,今晚辛苦了。”
“明天見。”易如月的身影在雪地里慢慢走遠。
她住的酒店離醫院不遠。
白澤開著借來的車,回到了家里。
他把車停在小區里,下車。
抬頭望了眼家的方向,看到自家客廳還燈火通明。
“呼——”
他把趕緊釋放了一個清潔咒除去了身上的血污等污漬,在樓下樓道口的正容鏡前駐足打理了好一會。
對著鏡子,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確保自己的衣著和精神面貌都恢復正常后,他才走上樓去。
“咔咔。”
他插入鑰匙,擰開門,還在玄關換鞋呢,客廳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兒子,回來了。”
童老師抓住他的手,眼眶通紅,不知道是不是瞎想了些什么。
“來,讓媽看看。”
白澤嘆了口氣,站在原地配合母上的檢查。
“沒有受傷吧?”
“沒有,放心好了,你兒子好著呢,就是一個小任務而已,別緊張。”
“什么小任務?我有個朋友在中心醫院工作,你別想騙我?”童老師瞪了白澤一眼。
白澤見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也不再辯解。
“媽,忙了一晚上,我肚子快餓扁了,你給我熱點東西吃唄。”他轉移話題說道。
“好,媽這就去廚房整。”
童老師連忙向廚房走去。
白澤見童老師不再追問,松了口氣。
走進客廳里,白爸還在讀報紙,就連白舒涵也還沒睡。
往常這個時間點,她早就被趕回房間了。
可能是今晚父母都沒心思去管她睡覺的事情了。
“回來了。”
白爸放下報紙,身上纏繞著些許煙的氣味。
他平時很少抽煙,在這方面他很節制,屬于那種偶爾會抽一兩根,但不會上癮的那種。
“嗯。”
“吃完東西,早點休息吧。”白爸比起童老師,明顯要冷靜得多。
白澤點點頭,扭頭看向眼睛半睜半閉狀態的白舒涵。
“舒涵,回房間睡吧。”
“不行,我要等嗯?哥,你回來了?”
她猛然睜大眼睛,詫異地說道。
好不容易把好奇寶寶似的的白舒涵糊弄了過去,白澤喝了幾口粥,洗了個澡也回房間躺上床,沉沉睡去了。
次日的白澤,起得稍微晚了些。
看了眼墻上八點半的時鐘,白澤從床上爬了起來。
客廳里很安靜,只有雪球在貓砂盆里如廁。
白澤從房間的時候,它還扭頭和他對視了一眼,而后緩緩收回目光。
“呵。”
白澤瞅了幾眼自家貓咪,拐進洗浴室洗漱。
今天也有安排。
上午要去江天城的辦事處寫事后的處理報告。
他現在處于放假期間,昨晚的工作并不是義務。
像這種臨時征召的任務,他是有權利選擇參加與否的。
不參加安全,參加的話,事后中天府會統計戰利品和獎勵的酬金,作為報酬發放給他。
他其實并不是很在意獎勵,因為他并不是太缺錢。
嗯,至少他在去時的路上是這么想的。
“什么,有一萬零六百枚通寶?”
白澤聽完辛度守的話,驚呆了。
他真沒想到獎勵能有五位數之多。
“嗯,主要是四頭寒魈的材料折算。”
“那些雪蛆,還有任務酬金加起來是一千五。”
“寒魈的材料折算,全部都獎勵給了我?”白澤拿著賬單。“師姐那份呢”
事實上,這四頭寒魈和他基本都沒關系。
真要說正主,那自然是書鬼的功勞。
但中天府的報酬自然不可能發放給一個被通緝的黑術士。
而且昨天的三頭寒魈,易如月為了保護他,和他商量了一下,并沒有向上報告書鬼的事情。
只說是兩人合力擊殺了三頭寒魈。
本來以易如月的戰力而言,若是沒有昨晚恢復的冰寒之光,她的確是有機會斬殺三頭異類的。
“如月她把她那份獎勵都讓給了你,別推脫了,她也不缺這些錢。”
獎勵的酬金發到他的賬戶上,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白白得了一大筆獎金的白澤在辦事處填寫了一份任務報告后,便先行離開。
雪已經停了。
“冷空氣繼續南下,我市氣溫經歷了短暫下降,今日已經出現反彈,明后天就會重回此輪降溫前的水平。”
“預計我市未來兩日天氣,白天陰轉多云,部分地方有霜,早上局部地方有霧,氣溫26℃”
白澤走在路邊,車道上的車輛廣播里的聲音傳來。
江天城這座小城的生活仍然在繼續。
昨天被送到醫院的上百人,經過了醫療咒術的治愈后,情況已經逐漸好轉。
中天府辦事處有專門的一套事后應急處理方法,精通記憶幻咒的術士們稍微修飾了一下他們昨晚的記憶片段。
至于后續的處理,就和白澤無關了。
他走在街頭上,看著再度恢復車水馬龍的路面,汽車滴滴嘟嘟的刺耳噪聲從未如此讓人感到安心。
今年過年比較晚,現在仍有許多人在工作上班。
白澤站在立交橋上,望著遠處一片被封鎖起來的街區。
那是昨晚的現場,路面上結著厚厚的冰霜。
空無一人的街區和不遠處外,川流不息的車道形成了鮮明對比。
或許是時候出去走走,散散心轉換心情。
他心頭突然冒出這么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