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長路漫漫……”
李牧繼續相勸。
“你是個假卦師,阿飛,他會回來的。”
李牧話未說完,小青站起來手指著李牧狂罵。
聲音中帶著撕裂。
之前那種柔弱消失,換之一副潑辣。
“我!”
李牧閉嘴。
不忍傷人,但還是傷了人。
女孩扶著小青哀怨看著李牧。
本想找李牧看看,能不能安慰一下小青。
結果,反而傷了小青。
從未見過小青這樣。
罵夠了。
小青也累了。
女孩扶著小青渾渾噩噩離開院子。
“唉~”
李牧坐在院子中長嘆。
微風襲來。
一股涼意充滿了心靈。
忍不住唱道:“我觀星月天機散,乾坤了然,姑娘求我一卦,愁容莫展。且問征夫生與還……此去經年,形單影為伴。”
歌聲從院子中飄出,無盡悲涼。
院子內外,綠竹輕松跟著悲歌顫抖。
頃刻間,無助,悲慘的意境籠罩整個白山城。
“有高手!”
某家族禁地,一位白發老人從修煉中驚醒,眼淚長流。
城主府內。
城主不停揉著眼淚。
抬頭望天,不知道想著什么。
這一刻,街邊小販還是城中商賈都停下手中算計。
千里之外山林中,狼嚎聲四起。
杜鵑啼血,老猿哀鳴。
這日,城中百姓無一人快樂。
雞叫聲停止,犬寵沉默。
許多人莫名哭了一整日。
“伯伯,你剛才唱的是什么?可否教教我。”
許久,歌聲停止。
邊上,阿木不停擦拭眼淚,走到李牧身前輕聲道。
歌詞他聽不懂!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哭?
只知道這歌,好聽!
“這歌,你唱不了!”
李牧摸了一下阿木額頭。
阿木沒有躲開。
不知道為什么,與眼前這伯伯相識不過兩炷香,感覺特別親切。
尤其這歌聲,似乎有懷念,有悲憤。
感覺先生也是個有溫度的人。
“為什么?”
“你還小,不懂得悲歡離合!不懂得失去重要東西的痛楚。如果懂得,那你也活不了多久。”
李牧又揉了揉阿木腦袋。
小孩還未成長,一些打擊是經歷不了的。
“哦~”
阿木似懂非懂。
“今晚你睡里屋吧,我與阿木擠擠。”
許久。
女孩回來,臉上還掛著悲戚。
下巴處還有一滴淚痕。
“沒問題!”
咣當。
幾顆金幣灑在石桌上。
在石桌上砸出叮當聲。
“先生,這是……”
“今晚的住宿費用!”
“這也太多了!”
女孩連忙擺手。
“我話還沒說完呢!除了住宿外,剩下的是今晚和明天早上的餐費錢吧!如果用不完,明天中午午后的膳食費用也算上。”
“哦~”
女孩愕楞許久,從石桌上小心撿起金幣離開。
李牧則坐在院子中打量整個院子。
很小的院子。
不過五十平方。
院子中三兩株竹子,四五朵野花。
貧窮,又不失情調。
“這就是南州人在中州的生活么?”
鬧事中取一份寧靜。
不容易啊!
對李牧來說,這里樸素恬靜。
若是此地簽到能獲得大機緣,他愿意在這里多住幾日。
確實別有一番不同感覺。
唰唰~
在院子中逛了兩圈。
李牧剛坐下,就見阿木握著木劍在院子中練習招式。
“你喜歡劍法?”
李牧隨意道。
“是啊!劍是我們南州人的神物。劍法能破萬邪。”
阿木道。
“誰教你這些話的?”
“姐姐教的啊!”
“那你們父母呢?”
唰~
阿木突然停下劍法,眼睛開始泛紅。
許久后道:“父親被中州人殺了,母親被抓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家情況!”
“沒事!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阿木重新拾起木劍,繼續比劃。
嗖~
木劍破空聲大,然劍法笨拙。
李牧輕輕搖頭。
嗖~
只見阿木劍尖下挑,一不小心用力過大,木劍鉆入土中。
劍從土中拔出來,滿院子塵土飛揚。
李牧微微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我這里有一套劍法,名叫松風劍法,你愿不愿意學?”
李牧問道。
松風劍法在南州某個門派簽到獲得的。
當時李牧手中已經有獨孤九劍,奪命十三劍,圣靈劍法。
這三套劍法,已經凝結劍意。
學松風劍法只是浪費,于是放下了。
“松風劍法?”
“對!這可是一個門派的鎮派絕學。”
“鎮派絕學,你會舍得教我?”阿木有些不相信。
“怎么舍不得?你我有緣,傳你一套劍法也沒有什么。”
“我姐說無功不受祿。”
“你姐不是沒在這里么?這點事,你都做不了主?”
……
李牧邊教邊聊。
僅僅幾處劍招,讓阿木手中木劍變得靈動。
很快,李牧取得了阿木完全信任。
有什么說什么?
有些話,李牧沒問,他都先開口說完。
從其種種舉止來看。
這個孩子缺愛。
在這個殘酷的中州,從未有人對他好過。
突然有個真的對他好的人出現。
立馬放下所有戒備。
阿木名叫周木,他姐姐叫周花。
兩姐弟相依為命。
姐姐靠著種地,給南州的大戶人家洗衣服度日。
“那你姐姐為什么不給中州人干活?”
“呸!他們不配!”阿木恨聲道。
李牧一愣,忘了這一茬了。
他們一家與中州人有著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再接觸?
“姐姐這樣的女孩,一旦進入中州人府邸,根本就出不來了。我們鄰居阿姨就是忍受不了阿飛哥饑餓,去大戶人家做工。結果被誣陷偷了人家的東西,然后糟蹋至死。當時飛哥才三歲。先生,這糟蹋是何意?”
“阿飛,可是小青的丈夫?”
李牧連忙張口,顧左右而言他。
“嗯!”
接著,院子中沉默。
“咦?你姐怎么去這么長時間?”
李牧忽然想起了什么。
“姐姐會不會出事了?”
阿木也感覺到周花離開的時間有些長。
“你在院子中等著,我去看看。”
李牧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院子中。
周花,可不能再出事了。
感知探出,李牧很快找到了周花的位置。
醉花樓。
白山城一等一的酒樓。
一桌菜至少需要一枚金幣。
最好的兇獸肉,幾乎一枚金幣一碟。
對于白山城大部分老百姓來說。
一枚金幣就是一年的收入。
醉花樓,充其量也就能吃一桌菜而已。
還不算上名酒。
對此,李牧也不意外。
前世許多名酒,尤其八二年的,一瓶足夠一個家庭一輩子開銷都有。
酒還不咋樣!
至少這方世界的好酒,那才叫酒。
元氣濃厚,一口下去,整個人似人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