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春生還是低估了冷凍庫合金門的密閉性,他的聲音根本無法傳遞里面,但他拍們的聲音,里面還是聽見了。
樹大光臉色掙扎片刻,咬咬牙,把反鎖的門栓打開。
左右都是死,不如沖出去,與匪徒拼了。
合金門打開的瞬間,樹大光手握豬肉刀,一個飛撲:“和你拼了!!!”
被關在冷凍庫太久,忽然強烈運動,樹大光身體不適應,人是撲上去了,但卻是一個惡狗撲食,‘吧嗒’一聲,五體投地的摔倒在皮春生面前。
三雙眼睛相互凝望。
皮春生最先反應過來,急忙解釋:“我不是壞人,外面的壞人已經被我解決,所以,不要太沖動。”
樹大光屬于屠夫,對殺氣感應特別敏感,一眼就看出皮春生沒有絲毫惡意,松了一口氣。
放松過后,身體沒有半點力氣,只能抬頭看向皮春生:“小兄弟,謝謝你,但你能不能先救救……”
話說到一半,樹大光頓時說不下去了,此時,皮春生目光直溜溜的盯著他女兒樹靜夢,這種眼光,很熟悉,很讓人羨慕,但他卻十分討厭。
怎么說,對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能硬著頭皮,委婉道:“小兄弟,能先給我女兒樹靜夢喝點水,長期沒有健康水源,她身體出現問題了,另外,還請幫忙報警。”
樹大光只留意皮春生的目光,根本沒注意到,女兒樹靜夢,同樣滿眼驚愕的看向皮春生。
樹靜夢很不確信的問了一句:“你是……學霸皮春生?”
“……”皮春生驚愕,撓了撓頭:“你認識我?”
龍城學院里的學生數量并不少,他可以確信,他沒有見過樹靜夢,如果有見過,印象必定十分深刻。
他一門心思都在學業上,很少關注周圍罷了。
“咱們龍城學院,還有不認識你的人嗎?”樹靜夢反問,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繼續道:“你不是已經被抓捕,這么……”
‘抓捕’兩次,瞬間把皮春生弄醒了。
皮春生臉色一正:“我越獄了,流浪此地,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請不要報警。”
越獄?報警?
樹大光兩眼發暈。
剛從虎口逃脫,又進入狼群里了?而且,還是一個色狼?
“好。”
樹靜夢干脆利落的點頭答應。
龍城學院里,她看見過皮春生好多次,只不過,皮春生從來沒有一次把目光留在她身上。
事實上,皮春生的遭遇,她十分堅信皮春生不會做出盜竊鎏金的事情,只可惜,法院的判決已經下來,無法變更。
不少人為皮春生打抱不平、甚至求情,可惜,罪名太大,沒有半點作用。
氣氛有些尷尬。
皮春生扯開話題:“你是那個專業?我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你呢。”
“生物學,比你小一屆呢。”樹靜夢回答。
皮春生:“哦,我主修空間、宇宙學。”
“我知道。”
兩人一問一答,桐桐內心抓狂,恨不得給這兩個混蛋分別來一記‘魂刺’。
眼下是你們聊天談情說愛的時候嗎,別忘了,哥哥李小年還被裝在袋子里悶著呢。
為了保持高冷、神秘莫測,桐桐只能選擇隱忍,任由兩個小年輕自由發揮。
桐桐能忍得了,但樹大光卻忍不住了,冷喝一聲:“閉嘴。”
皮春生滿臉尷尬,樹靜夢則是臉色微紅。
時光如梭,光陰似箭。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
十年,對普通人而言,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對長壽的超能者或是修煉者而言,也僅僅是一次閉關修煉。
對李小年而言,十年,沒有任何感覺。
此時的他,依然被冰封在冷凍庫中。
十年過去,清水鎮增添了幾棟高樓大夏,但貧民區依然沒有絲毫變化。
要說變化,唯有屠宰場附近,環境衛生變得更加干凈了。
十年時間,皮春生從一個臉色還有稚嫩之色的青年,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壯年。
當初帶著李小年逃離至屠宰場,他就選擇了隱居。
至于冉心晴,因為毀滅病毒傳播太過嚴重,終究沒能把李小年與皮春生帶走,因為有冷凍庫存在,又有足夠資金,皮春生也選擇留下。
‘咔嚓’一聲,塵封十年的獨立冷凍庫艙門打開。
一個冰床上,李小年躺在一個玻璃柜子里,柜子里凝聚寒凍的冰塊,冰塊把李小年層層包裹。
皮春生手持一個特質的金屬箱子,看著冰雕內的李小年,忍不住喃喃道:“老大,能不能蘇醒,就看您的運氣了。”
箱子里裝著的不是別的物品,而是一滴鎏金。
為了這滴鎏金,可謂是傾家蕩產。
這十年里,他與冉心晴合作,創建了一個又一個吸金能力極強的科技公司,賺取龐大的財富。
十年積累的財富,在他強烈的堅持下,最終冒著巨大風險,成功在黑市里換購了一滴鎏金。
“生命指數正常,比起九年前,降低了31.5。”樹靜夢穿著一身白大褂,看著生命檢測器上的數值:“按照目前衰減速度,你的老大最多只能活20年,甚至更低。”
“恩。”皮春生點頭:“十年期的神秘強者說,老大需要空間寶物,攝取某種能量,鎏金與空間有緊密關聯,即便不能讓老大蘇醒,至少也會讓他拖延病情。”
十年,足以改變很多事情,然而,皮春生依然深刻記得李小年的恩情,如果換成別人,別說重金購買鎏金,不當場把沉睡中的李小年直接丟棄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十年里,他以賴天的身份與樹靜夢結婚了,并生有一個孩子,如今,小孩已經六歲半,由爺爺樹大光一直照顧,而他夫妻倆,則是做回老本行,一個繼續研究宇宙空間,一個繼續研究生物學。
偶爾,皮春生會抽出時間,為冉心晴研制出高科技,或者處理工廠上遇見的難題。
電熱器緩慢升溫,李小年身邊的冰塊漸漸融化,大約半小時后,李小年身體的冰塊已經變成一灘溫水。
皮春生取出裝有鎏金的合金箱子,用吸管動作緩慢的攝取鎏金,送入李小年嘴巴位置,輕輕撬開李小年僵硬的嘴唇,一滴而下。
鎏金入體。
看似像一滴水低落荒漠,掀不起任何浪花。實際上,鎏金進入李小年身體的瞬間,鎏金附帶的特殊空間屬性,撕破細微的空間封印。
封印解除,星空之力進入李小年身體。
久旱逢甘露,李小年的身體,瘋狂吸收星空之力,原本干癟、蒼白、虛弱的身體,在星空之力的滋潤下,以肉眼可見速度迅速恢復。
一只‘裝死’的桐桐,激動的呼喚:“哥哥,快醒醒,嘗試看看,能不能打開紫薇星戒。”
紫薇星戒,里面裝有智能機器人,有《星域》登錄器,只要取出這兩樣,說不定他們就可以登錄《星域》,向外求援,早日離開這片鬼地方。
滴滴滴……
生命檢測器發出一連串警報。
皮春生看著顯示器上生命數值迅速飆升,激動的握緊拳頭,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大不會輕易隕落。”
生命力強度,從60,迅速飆升,轉眼間,超過100,然而,這還不是盡頭,……600……
直到1000,電腦顯示數值的上限,這才沒有任何變化。
桐桐的呼喊,屬于靈魂層次的呼喚,沉睡中的李小年猛然睜開雙眼,胃部蠕動,藏在肚子里的紫薇星戒被他取出。
嘗試意念探入空間戒指內部……
紫微星戒扇動一下,然后……沒有然后。
就在剛才,他真真實實已經可以探查空間戒指內部的物資,然而,想要取出物品,空間瞬間坍塌,與物品失去聯系。
有效!
李小年激動的握緊拳頭。
“老大……你的病,好了?”皮春生的聲音弱弱響起。
轉頭看向皮春生,這一看,李小年頓時愕然,此時的皮春生,早已沒有當年的稚嫩,下巴留著小胡渣,皮膚也沒有當初的彈性。
看到這里,李小年心中咯噔一聲:“我沉睡多少年了?”
“十年,十年多一點。”
李小年久久不能言語,十年,又是十年,當初在遭遇宇宙的粒子風暴,在救生艙里沉睡了十年,現如今,又在孽龍城里沉睡十年。
李小年深吸一口氣:“剛才你給我使用的是鎏金嗎?”
“恩。”
“可還有?”
皮春生嘴角微微一抽:“老大,鎏金很貴,100噸只能提煉一滴,給您弄來一滴,已經耗費了足足十年時間呢,當然,這其中有一大部分是才哥的功勞。”
說著,皮春生向李小年介紹道:“老大,這是我媳婦,樹靜夢,我已經結婚有九年,老大能再次蘇醒,夢夢功勞也不小。”
樹靜夢有些拘謹的向李小年叫了一聲:“老大。”
“你好,這些年,你們辛苦了。”李小年話語一轉:“狼天通他們那些人呢?”
對皮春生來說,已經十年過去,對李小年來說,他僅是睡了一覺,只不過,睡得不怎么舒服。
“這……”
皮春生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當初老大沉睡,為了能延長你的壽命,我第一時間,就把你送來這個屠宰場,放入冰庫里冷凍。至于其他人,按照才哥的說法,已經死了,到底如何死去,我也不是很清楚。”
當即,皮春生陸陸續續把這些年的經過,簡單的描述。
聽完皮春生講述,李小年沉默許久。
剛要開口說話,忽然,李小年感應到了什么,臉色一凝,抬頭仰望天空。
“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聲音,從天而降,與此同時,一尊身穿金色鎧甲的龍人戰士,出現在李小年面前。
安步吉上下打量李小年,原本滿面笑容的他,頓時驚愕,接著,露出滿臉不自信:“你不是龍域里的李三思,你……你是來自宇宙星空的星空之主!”
在李小年身上,他感受到了強大的致命威脅,尤其是李小年身上若隱若現的星空之力,他再清楚不過。
李小年雙眼一瞇:“你又是誰?”
安步吉打了一個激靈,急忙一拱手,恭敬道:“我乃孽龍城影部成員安步吉,此次前來,原本是想把您帶走,只是……沒想到您竟然是星空之主。”
生怕李小年不相信,繼續解釋道:“鎏金,孽龍城最核心的機密之一,每一滴鎏金的去向,孽龍城的影部都有記錄,甚至,誰使用,影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為生產出來的鎏金,都留有城主大人設下的特殊印記。”
“除此之外,皮春生與您的下落,早在九年前,我們已經知曉,鑒于您對孽龍城沒有威脅,反而有益,這才沒有動手抓捕。”
皮春生嘴巴半張,而他的媳婦樹靜夢同樣也滿臉緊張。
反之,李小年就淡定了許多:“把我帶走?為何?”
安步吉并沒有隱瞞,如實道:“使用過鎏金之人,尤其像您這樣的天才級強者,對整個孽龍城來說,都是寶貝。”
李小年眉頭一凝:“繼續。”
安步吉糾結片刻,最終,硬著頭皮道:“您應該也清楚,100噸黃金僅能提煉一滴鎏金,然而,整個孽龍城,鎏金數量是固定的,用一點就少一點。如果您不幸隕落,我們有辦法從您的尸體上提煉回收,循環利用。”
李小年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對方說的話:“我需要見城主。”
安步吉微微一喜,急忙回應:“您貴為星主,自然有權利隨時面見城主大人,即便您不說,我們也會像您發出邀請。您打算現在出發……還是先安頓好。”
就在這時……
一個抱著玩具的小男孩,匆匆忙忙的跑進冰庫,滿臉期盼的看向皮春生:“爸爸,你說過,要陪我玩的呢。”
皮春生回過神來,用眼光示意妻子:“夢夢,你先去帶一下孩子。”
“好。”樹靜夢溜之大吉。
這種太過機密的事情,她雖然好奇,但并不想知道,知道得越多,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