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嘀嗒......
懸于墻壁上的巨大指針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快不緩地轉動著。
那位掌控著前線情況,并且對局勢毫無慌張、甚至感到有趣的熒惑大司祭,竟是平生第一次流下了冷汗。
不...
他只要和熒惑尊者相處,就會很容易流下冷汗。
然而,偏偏尊者高高在上,他不可違逆,只能站在此處恭敬地等著尊者出手。
可是...
尊者的刀還沒找到。
尊者在努力地思索刀放在哪兒了。
切蘋果的砧板?
刮完胡須,不小心丟在了某個屋宅的洗臉池前?
用以警示“不可過境、禁止通行”,所以插在了某個黑暗森林的邊緣?
熒惑尊者秉持著“人刀合一”的想法,無論做任何事,哪怕是日常里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動用他的那把刀...
此時,高空那一聲“吾乃雪暴降生者,來自天空的俠客,奴隸解放者和骨龍之友,從不留名的正義之友......”繼續響起。
這似是敵人發動沖鋒的號角...
而熒惑神殿總部的司祭、信徒們紛紛拖拽著血紋金袍,站在庭院之中,仰望著高處。
男信徒強壯,充滿力量。
女信徒美艷,肌膚雪白。
而所有男女信徒眼中,那蒼茫厚重的鐵灰色層云已經破開,
一頭褻瀆神明的巨大亡者骨顱正從云中鉆出,
幽藍火焰的眸子正俯瞰著他們...
這種邪惡的畫面,配合那自報家門的宣布,讓司祭信徒們紛紛開始揣度這敵人究竟是誰。
但他們也并不恐懼...
他們堅信自己對于神明的狂熱和虔誠可以庇佑他們,而危險不過是一種考驗。
總部的總殿里,因蒼云遮蔽,導致透過神話玻璃的光芒也黯淡了許多。
熒惑大司祭滿頭大汗,剛要開口說“尊者,還是讓我去開啟大陣吧”...
然,熒惑尊者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抬手,淡定道:“別慌。”
熒惑大司祭:...
“尊者教誨的是,讓我去開啟大陣吧...”
熒惑尊者一邊翻箱倒柜,搜索著總部大殿,一邊道:“每逢大事需有靜氣,你呀...還缺乏歷練。”
熒惑大司祭急了:“尊者,來不及了,敵人要進攻了,讓我去開啟大陣吧。”
熒惑尊者“嘿”笑一聲,瞇眼看著他...
就在這瞇眼的功夫里...
整個神殿忽地激顫起來,內里萬千的物件宛如磬兒鈸兒鐃兒共同嗡鳴起來。
而諸多信徒的血紋金袍亦是在狂風里逆起,飄揚。
眾信徒雙手合十,閉上雙目,這一剎那竟顯出了某種虔誠無比的神色。
天穹云影已然徹底破開,狂風滾滾而動之間,氣流好似壓縮成了水銀,隨著那一條慘白色的骸骨巨影整個兒被推碾而來。
骨龍還未至,龐吞虎還未至,那總部大殿已然被這氣流狠狠撞憋下去了。
最外圍的幾名信徒卻依然維持著虔誠的神色,甚至面帶微笑,根本無懼死亡。
“娘皮的,來不及了!”之前還說著“每逢大事需有靜氣”的熒惑尊者終于急了。
轟!!!!
下一剎那,占地極大的熒惑神殿總部如是被巨人手指從中劃開,而直接被“撕拉”成兩半了,金玉的殿堂磚瓦如蝴蝶海浪,往兩邊狂散而開,拍打而遠。
那位天空俠客骨龍之友,身形猛然暴漲,鬼氣破體,化作百丈法天象地之身,然后往左一撲,左邊的建筑群全然粉碎,往右一撲,右邊的建筑群亦是坍塌。
骨龍則是利用尾巴支撐整個身體,而使得自身處于一種直立俯的狀態,幽火般的瞳孔掃視著四周,但凡看到人群密集的地方,就一嗓子冰霜噴出去。
神話大殿也在顫抖。
熒惑尊者終于不找刀了,他是沒想到敵人出手如此之快。
而熒惑大司祭也不再管尊者了,飛身閃向大陣方向...
轟隆隆!
轟隆隆!!
兩道狂暴身姿正摧毀著這神殿的一切,百丈法身,殘暴骨龍,每一剎每一秒都在詮釋著什么叫做毀滅。
總部的信徒們依然未曾露出半點驚惶,即便有人已經死去,有人已經殘廢,
即便敵人似不可敵,但他們依然無有恐懼,無有動搖,而選擇了作戰。
他們很快締結成一個又一個戰斗方隊。
閃爍的法器從他們手間掠出,攻擊著那兩道身影。
火焰的光澤從她們指尖逸出,構結成一道火蓮花瓣的虛影,而沐浴在火蓮花之中的信徒們則是越發狂熱與無畏...
“邪靈退散!!”
一名強壯的狂信徒左手持巨盾,右手抓著一桿長槍,身形若電般,馭著火浪,宛似跨越群山,出現在了小骨面前。
小骨撇到了這小小的塵埃,輕輕哈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在那狂信徒面前,卻是掀起了冰霜風暴。
“趙靈!!”嘈雜的人群里,似有女信徒在關切地高喊這強壯狂信徒的名字,聲音里糅雜了悲傷。
但是,在這大戰之中,些微的聲音何其渺小。
那名為趙靈的狂信徒依然維持著沖鋒的姿態,即便面對那冰霜風暴,依然雙眸有著烈烈的火焰,口中默默道:“信奉...”
“吾主”兩字還未完全吐出,他已經和冰霜風暴撞在了一起。
槍尖的火焰經歷那凜冽的冰寒,卻是不得存進哪怕一絲一毫...
咔咔咔...
趙靈周身霜寒凍結,他如是墜入了寒冰地獄,整個軀體被徹底凍住,呈現出一幕不屈沖鋒、對抗邪惡的姿態。
小骨又輕輕呵出一口氣,這一口氣使得空氣成了一只粘稠的大手,往遠拍向那凍結的小人兒。
然而,這口氣卻于半空消散。
天穹鐵灰色的蒼云忽地消散,一道明媚的火焰垂落而下。
萬千層云翻滾出火海的色澤...
廢墟里,一個莊稼漢子般的男子踏步而來,而他唇角因憤怒而不時微微動著。
“是我大意了...”
熒惑尊者輕聲道。
而隨著他的出現,諸多的信徒頓時停止了攻擊。
噠噠噠...
熒惑尊者忽地狂奔起來,胡渣頹廢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眸子的明亮。
他抬手一抓,天火降臨,垂流成刀,落于他五指之間。
這是六重天境界靈修才有的五行之火的力量,而且...這是天火,并非普通火焰。
小骨愣了下,這一次運力吼出一口氣。
幽藍冰澤滾滾,于寒冰氣流沸騰之間,化作一道拉扯數百丈的冰霜海嘯,向著這忽至的敵人拍去。
轟!!!
冰霜壓迫空氣,帶來伴隨爆鳴的寒潮
莊稼漢子見此力量,亦是猛力地斬出了一刀。
天火刀,寒冰嘯。
冰與火的世界于半道激撞,而形成將天地割裂成兩半的壯觀之景。
“好強...”熒惑尊者心神稍稍一動,下一剎,他又忽地感到了一道巨大身影的臨近。
他雙瞳緊縮,剛盡的刀勢又旋即而生,
五指壓地之間,地火之勢已被牽引著轟然而起,形成一面平地暴漲的火盾。
那巨大身影轟砸在火盾上。
厚重若有實質的高溫火盾,被摧枯拉朽地撕碎。
轟!!
火盾爆裂。
狂暴的巨力繼續轟來。
熒惑尊者又抬起天火之刀。
轟!!
天火刀刃受這無堅不摧之力,亦是粉碎!
至于天火地火的恐怖高溫,則不知為何根本無法侵襲到來人,只是稍稍觸碰,便是隔空如排浪般兩分而開。
莊稼漢子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些驚駭之色...
竟是強大如斯?
怎么可能?
天火刀,地火盾,已經遠遠超過了人間極限的范疇...
即便不是自己的全力,即便自己的刀沒在身邊,但也絕無可能被人這般輕松的碾碎。
無論是誰,只要還在人間,還在這天下,就無有可能這般地破開自己的一刀一盾!
他睜大眼,去看這“路子蠻野”的存在究竟是何等模樣...
然而,他只見到那火流、霜流、塵土飛濺、煙石彌天的朦朧里,顯出一個百丈怪物的輪廓。
那輪廓越發之大,逐漸填充入他的眼眸。
但是...
預想的被爆扁并未到來,那百丈怪物身形一扭,騎跨在了小一號的百米骨龍身上...
而骨龍若有所感,驟然破空遠去。
熒惑尊者詫異之后,略作感受。
原來是大司祭開啟大陣,而讓這兩名恐怖存在暫時退去。
這位莊稼漢子氣質的麻衣男子,輕輕嘆了口氣...
即便自己不大意,真的可以對付這樣的兩個存在么?
只是一個,就需要自己使勁渾身解數去應對了吧?
本來他還想去北方尋白帝的麻煩,可此時看來,似乎這想法有些可笑。
他有一種預感,這骨龍還有那身高百丈的“雪暴降身者,天空俠客”定和白帝撇不開關系。
一時間,他有些默然,往后仰倒在地,喃喃著:“原來還差你這么多嗎?”
“難怪神諭說大虛王朝出了魔鬼...神,果然不曾欺騙我...”
“師兄,你...果然不是人類。”
“但我...一定會殺了你。”
嘭,哧
他側頭看向那一塊巨大的冰塊,以及冰塊中被凍結出沖鋒姿態的趙靈。
熒惑尊者抬手,撐住那冰塊,稍稍運力,溫暖的火焰化開冰塊,而那名為趙靈的的狂信徒則是重重摔落下來...
“神說...被選中者們快降臨了...還真是一點兒都不讓老子期待啊...”熒惑尊者仰頭看了看天空,口中喃喃著。
夏炎是擁有骨龍和金身牛頭視線的,所以他在忙碌完成后,也看到了遙遠的熒惑神殿總部的那一幕戰斗,亦是看到了那位莊稼漢氣質的麻衣男子。
然而,他卻沉默不言,只是在等著進一步的局勢清晰。
半天之后。
暗衛的信息紛紛反饋而回。
所有的跡象都在表明入侵的奴國秘使們正在撤退。
這一場戰爭的速度極快,前后不過幾天功夫,雙方就已經在這極大的版圖上來了一次“扳手腕”。
結局是,雙方都知道對方不好惹,那種“趁亂吞掉”的想法完全是毫無理智的。
夏炎敲打著輪椅扶手,向那強強聯合下達了暫時撤至奴國邊境的命令。
顯然,奴國也在很默契地將拳頭往回收回。
這里是高層次的戰斗場景。
而在另一邊...
“皇后有令,調動北方冷月大營軍隊!”
“皇后有令,調動西方黑蛇大營軍隊!”
“皇后有令,調動東南方青龍大營軍隊!”
一道道虎符被暗衛傳遞向了兵營。
而兵營的駐守大將在確認虎符無誤后,便是開始迅速地調動兵馬。
六十萬大軍除了一些留在原營地的駐防之外,其余的竟都出動了。
數十萬大軍猶如睜眼的人間猛獸,開始巡視皇都區的版圖...
而這一路上也確實發現了不少敵人。
這些敵人大多是些結伴的散修,抑或大批的江湖中人,再或一些隱藏著的軍隊...
然而,他們都是奴國在發動之后來不及收回的棋子...
這些王朝本身的隱患紛紛暴露而出,然后被軍隊一一絞殺。
如此這般,數日之后。
這一場短暫卻兇險的交鋒已暫時宣告結束了。
“外勤”金身牛頭和骨龍也已經歸來,回到了風雪秘境中。
兩者才一入境,就聽到“轟隆隆”的重重踩踏聲。
老牛側頭看去,只見一個全身覆著漆黑重甲的四米妖鬼,正扛著一塊巨大到約莫數十米高的巖石,在雪地里前行。
它雙目里升騰著邪異的火色火焰,背脊上還橫掛著一把長有六米的巨斧。
將鬼高舉著巨巖,在平穩地踏步。
老牛和小骨好奇地看向將鬼,不知這位妖鬼做這動作的意義何在。
莫非是鍛煉身體?
還是說這是還未掛牌的浩然正氣宮的新文化?鼓勵稍弱的妖鬼們多鍛煉?
老牛和小骨的余光瞥動之間,只見這世界里多了些新面孔。
首先,
是一個位全身在蠕動著的小伙子,這小伙子的實力似乎不弱,雖然不如它們,但也還是可以令人震驚了。
這是“太陽花巢”明羅,原七曜太陽的紅衣司祭。
其次,
是一個裹著不詳黑衣,飄在半空的小姑娘,實力相當之弱,估計是只有五重天不到的境界。
這是“黑衣厲鬼”陰小幽,是如今還在皇家暗衛里當值的成員。
陰小幽本以為自己已經夠邪惡了,在暗衛中常常生出一種格格不入的寂寞感覺,覺得自己似乎連心性都不算人類了,然而來到此處之后,她才發現自己真是太像人了。
陰小幽稍稍仰頭,側頭,看上那么一眼,都會覺著san值會狂掉,若是普通人來到此處,怕是會直接嚇死。
老牛和小骨落到地上,
只覺這出勤一次,“家”中竟變得熱鬧了起來,充滿了“歡聲笑語”。
小骨若所有感地抬頭看去,只見這磅礴的雪之世界里,有九條骷髏面首、豺身鳥翼蛇腹的“新員工”正在天上“踢‘球’”玩耍。
小骨對這九位“新員工”頓時生出一種親近之情。
骨龍瞳孔里的幽藍火焰猛然大熾,它翻騰之間,已經飛了出去...開始去“搶球”...
另一邊...
明羅正在和陰小幽交談,他雖然很強,但畢竟也是才剛剛被夏炎神秘化的存在...所以本著多了解“主上”的原則,和黑衣厲鬼攀談著。
再一邊...
老牛撇了一圈,收回目光,發現那將鬼還在扛著巨巖。
大地上的夯擊聲不時傳來。
終于,將鬼把巨巖放下了。
嘭!!!
沉悶的重鼓聲落定。
那高達數十米的巨巖就宛如高臺一般,突兀地屹立在風雪秘境之中,
若是站上那高臺環視四周,必可將周邊風光盡收眼底,一覽無遺。
老牛拳頭一砸手掌,有一絲恍然、但卻還未通透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秘境上方忽地出現了一陣漣漪擴散般的波動。
紅紙人抱著輪椅飄入了風雪秘境,然后落在了那高臺之上。
老牛忽地悟了...
可以啊,將鬼老弟。
夏炎自是不知道屬下的這些小心思,他雙手搭著扶手,掃視著這從無到有...由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世界。
而隨著他的視線,所有存在都安靜了下來,然后紛紛跪倒在了高臺之下。
最末跪伏著名雪劍尸,名幻劍尸。
然后依次跪著:48級的將鬼,48級的仙鬼,46級的陰小幽;
51級的九條骷髏蛇;
最前則是:“金身牛頭”龐吞虎,小骨,“太陽花巢”明羅,“三靈鬼將”望山君,“血河行者”巫恒。
至于白衣判官因為在亭中駐守的緣故,所以并未來此。
夏炎輕輕咳嗽了下,然后揚聲道:“首先,我要感謝各位為集體的付出。”
眾鬼怪急忙匍匐...靜靜傾聽。
明羅揚聲道:“贊美主上”
其余鬼怪也跟著喊道:“贊美主上”
“o( ̄ヘ ̄o)/##…嗷~”
“啊,是主上!!”
聲音逐漸平復。
夏炎道:“其次,這是我們浩然正氣宮第一次以集體的身份作戰,如今戰斗雖已結束,但卻還未徹底過去。
我召集諸位,就是為這場戰斗進行復盤,各抒己見,以使得今后的配合更加默契,行動更加高效。”
眾鬼怪皆沉默著。
夏炎道:“我先來說幾句吧。
你們不少人都是在這場戰斗中途才加入的,無論是巫恒,明羅,再或是小骨,以及蛇一到蛇九們,都是如此。
那么,今后我建議,所有人在遭遇了五重天境界強者并且將至擊殺或是重創后,都需自覺帶回此處,以增加新人。
其次,各位的表現都是相當不錯,在重創敵人的同時,并未傷及無辜,今后務必繼續執行。
至于老牛和小骨的表現,雖是很好,但我還有一點意見...
我以為,你們下次再進攻諸如熒惑神殿總部這般地方時,先從暗中進攻而不是報上名號,等敵人的主力軍潰敗,等敵人的大陣無法施展,然后再報上名號也不遲。
你們覺得呢?”
金身牛頭聞言,羞愧的低下了頭,他一路無敵,確實是有點兒浪了。
若非他報上名號浪費了時間,給了敵人準備的時機,或許熒惑神殿總部已經被他們徹底摧毀了。
于是,他深深道:“老牛知錯了。”
夏炎道:“至于巫恒,我對你的行為很是贊賞,你即便面對凡人,亦是不失警惕,之后更是在對方用餐閉目祈禱時忽然出現,進行了一次不給對方反抗機會的行動。”
血河行者臉上笑容越發溫暖,他恭聲道:“都是主上教誨的好。”
夏炎道:“至于我,因為缺乏信息,而在這場戰爭里未曾能夠掌握主動...敵人要來便來要走邊走,這是我的失職。”
他喊了聲:“小幽!山君!”
黑衣厲鬼和三靈鬼將頓時出列。
夏炎道:“小幽你在暗衛之中,山君你乃云清山分部的宗主,你二人將信息網的構建計劃想清楚,然后在近期給我一份計劃書。”
“是!”
“是!”
兩人紛紛應答。
夏炎說罷,看向眾“人”道:“我說完了,你們輪著來。”
金身牛頭道:“我覺得主上所締造的文化很重要,起初主上和我說‘要行俠仗義’時,我是不明白的,但經過這一次外出歷練,我才恍然大悟。
我提議,制作‘正義披風’,可以賞賜給每一個有功之人,使得他們在外行走時,別人一看就知道是我浩然正氣宮的存在。
至于戰斗,我和小骨在奴國不過待了一兩天,奴國普通的七曜神宮守護者大多是四重天境界,而神殿總部除卻大陣之外,還有與我等類似的存在鎮守。
那位熒惑尊者和我戰斗時,顯然是臨時解放到六重天的境界,動用了五行之火的力量,而且似乎不是一般的火焰,若非我有主上賜予的黑天衣,說不定會被那火點燃。
我說完了。”
小骨扭了扭骨頭架子,它無法說話。
然后則是輪到巫恒了,這位血河行者微笑著道:“我和老牛的意見相似,起初主上和我說‘要勤勤懇懇’、‘勞動使人充實’這樣的話時,我是不理解的,但隨著這次外出,我體悟很深。
我只建議主上可以多為我們安排類似的行動...
我說完了。”
明羅才剛加入,沒什么好復盤的。
很快,眾存在你一言我一語,又討論了起來。
夏炎靜靜聽著。
三日后。
大雪。
一架飛輦落在了皇宮入口。
山南王龍凡負荊,手捧禮匣,于雪地亦步亦趨,走入皇都,然后止步于金鑾殿外的長橋前,叩拜而下,揚聲道:
“罪臣龍凡,約束不力,使者遇難,兇手龍嘯,已然伏誅...”
他不過是凡人,在雪地里顫顫發抖,稍作沉默后,大聲道:“罪臣前來,請皇上降罪。”
這位藩王懷中抱緊著一個禮匣,
匣中放著的是他那位囂張跋扈的堂弟——龍嘯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