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才。
代號豺狼，港島十大通緝犯之一。
他被捕的消息，就像一陣颶風從港島刮過，普通人只是看個熱鬧，內行人卻已經瞧出了門道。
往日里，和這些頭號通緝犯打交道，哪次不是大張旗鼓。
單單是幾年前，抓捕十大通緝犯之何耀東的那次行動，前前后后就有數百名警察出動，整個街區都封鎖了。
就算這樣，抓捕過程中還是有數名警員受傷，光是撫恤金就賠了兩百多萬。
楊才呢。
四個臥底，前后不過半個月，一槍都沒開就把他抓住了。
“阿澤，這次的行動非常完美，書面報道打上去之后，警務處高層看過報告，對此次行動的評價很高。”
“處長還說，讓人把此次行動編入警隊教材，當做督察級指揮官的培訓必修課，讓所有人都看看，抓賊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只要用對方法，三五個人就能辦成大案子。”
辦公室內。
程警司笑容滿面，作為臥底計劃的發起人，他得到的贊譽一點不比帶隊執行的呂澤少。
之前警務處還有議論，認為他是從重案組升上來的，缺少在其他部門任職的履歷。
年后成為副署長后，接管重案組，反黑組，掃黃組，毒品調查科四個部門可能會力有不逮。
如今不一樣了。
臥底玩得好，什么部門都能如魚得水，質疑聲能少不少。
“程sir，臥底計劃的成功，說明以小博大是可行的。”
“如果沒有這次的臥底計劃，恒生銀行大劫案就會難以避免的發生。”
“到時候，真要被他們搶走一兩千萬現金，再打死幾名銀行安保人員，港島民眾又會掀起一輪對警務人員工作能力的質疑。”
“現在好了，誰都知道我們有料敵于先的能力，就連恒生銀行的大班，也給我們送來了錦旗。”
“我看下一步，可以繼續加大臥底力度。”
“不光是用警察臥底，我們還可以收買線人，或威逼，或利誘，出來混的都是求財，只要錢給的多，愿意為我們賣命的人一定不少。”
呂澤也吃到了臥底的甜頭。
難怪港島電影里面有那么多臥底，這就像中彩票一樣，而且還是幾率非常大的彩票，一中就是十倍百倍的回報。
“我也想多發展線人，多派臥底，但是資金問題怎么解決？”
“財政司每年給警隊的資金是有限的，幾個部門一分，落到我們重案組頭上的也沒有多少。”
程警司一臉為難：“而且你也知道，當過臥底的人，哪怕結案后回歸警隊，也很難再被上級信任。”
“臥底是什么，放到過去就是間諜，特工，一群依靠出賣兄弟，出賣朋友，出賣親人來上位的人。”
“為了任務無所不用其極，什么都可以做，沒有底線，令人不齒的存在。”
“你見哪個特工做到最后位極人臣了，沒有一個，就連軍統的戴老板，自號特工之王，還不是死后才被追封了一個中將，活著的時候才是少將。”
“現在的最大問題是，不是每個人都是李向陽，給個身份證，給個可以加入警隊的承諾就愿意為我們賣命。”
“實際上對于臥底警員來說，我們給不了他們多少東西，付出與回報完全不成比例。”
“少數幾個人，有信念，有信仰，愿意為了正義去當臥底。”
“更多人，為的是獎金，是升職，是分配房子。”
“當過臥底之后，基本就沒有成為警司的可能了。”
“一些前途遠大，又有大志向的警員，是無論如何不會答應去當臥底的。”
“去的，都是不受寵，沒后臺，或者有問題的警員。”
“這些人是不可控的，多少臥底警察當著當著就黑化了，說出來能讓人驚掉下巴。”
臥底難當，是一份苦差事。
派警察臥底，沒那么多的合適人選。
收買線人，又需要大筆資金，尤其是一些長線任務，會造成警隊的資金缺口。
呂澤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真到了部門負責人這個級別，你會發現警隊是非常窮的，哪都要錢，而且你需要的金額，上面一定不會照實批復。
要一百萬的線人費，到手能有五十萬就謝天謝地了。
最后破了案子還好，要是沒能破案，甚至發生了臥底被殺事件。
你還要背責任，受處分，光是報告就要寫幾千字交上去。
“程sir，楊才的案子可以結案了，李向陽他們幾個，你看是不是可以履行下說好的約定？”
呂澤沒有在臥底上糾纏太久，因為把話轉到了李向陽幾人身上。
聽到李向陽這個名字，程警司有些撓頭：“萬大良的事情好辦，他當了七八年的臥底，功勞也足夠了，回頭給他個晉級名額，讓他去警校學習幾個月，歸隊后就能調到其他部門當個小頭頭。”
“李向陽和戚京生不好辦，他們兩個身份特殊。”
“真按照約定，將他們招入警隊，我擔心會很惹眼。”
眼下還是鬼佬當家。
鬼佬對大陸人這三個字還是挺敏感的，更可況李向陽和京生還不是普通的大陸人，他們當過兵，打過仗，誰也說不好他們是不是帶著任務來的。
甚至不需要確定，只要有這種懷疑，你就在警察這條路上走不遠。
“如果讓他們加入重案組，或者留在總部，或許會很惹眼。”
呂澤知道程警司的顧慮，想了想后說道：“但是放到下面，或者繼續讓他們當臥底，上面應該也說不出什么來。”
“繼續當臥底？”
程警司對這個說法有些心動。
“是啊，李向陽他們的這次臥底行動非常成功。”
“有過一次經驗之后，他們要是再接再厲，我相信一定沒什么難度。”
“而且萬大良回歸警隊之后，他手上多年積攢的人脈要是扔掉就太可惜了。”
“我看可以讓李向東去接手，并且目光不一定要局限于大圈幫，還可以向灣灣，泰國，或者菲賓律方向發展。”
“業務也可以多元化，不單單做個情報商人。”
“萬大良當情報商人，是因為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做不來太危險的事。”
“李向陽不同，他有極強的行動能力與組織能力。”
“給他一筆啟動資金，讓他自由發揮，我想他一定會給我們帶來驚喜，保不準，打入國際販毒集團和軍火集團內部也說不定。”
呂澤對讓李向陽加入警隊還是很上心的。
他的上心，不只是為了承諾，更是看好李向陽和戚京生這兩個人的能力。
毫不夸張的說，位置調換，以李向陽的能力在警隊內當個高級督察綽綽有余，畢竟人家在林桂也是刑偵隊長。
甚至下次的臥底行動，可以直接跳過港島方面。
讓李向陽以腐敗的林桂刑偵隊長頭銜在外活動，相信有這個頭銜擋在前面，誰也不會相信他是港島警察，暗中為皇家警隊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