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你的報告我們已經看過了。”
“臥底行動圓滿結束,你是有功之臣,我們同意你的復職請求。”
“但是你情況特殊,不適合再坐辦公室,想你應該也明白,所以我們想對你進行特殊安排。”
墻上掛著警徽與警旗。
呂澤,程警司,黃警司,三人坐在警旗下的長桌后面。
對面不遠處,大概四五米的位置有一張單桌,兩兩相對,一身便裝的阿力坐在三人對面。
“我了解,我服從命令。”
阿力知道呂澤三人說的是什么。
他在當臥底期間,曾被林昆脅迫,殺死過一名闖入交易現場的普通人。
雖然他是為了自保,不能不開槍。
可他是警察,殺死平民這種事是他的污點,警隊并不允許臥底警員在執行任務期間肆意妄為。
程警司點頭:“你能明白是最好的。”
黃文德開口:“我們想派你去內地,與東廣警員合作,打擊東廣一港島這條線路上的運毒團伙。”
呂澤開口:“你覺得危險可以拒絕,我們不會強迫你,但是你拒絕之后,我們要刪除你的臥底檔案,只有這樣才不會讓上面追究你的責任,并且調你去其他部門,你不能再留在緝毒科。”
“我不走。”
阿力這幾天想了很多:“我當警察,是為了加入緝毒科,為了掃毒。”
“這是我的夢想,如果不是為了當緝毒警,我當年也不會考警校。”
“我愿意去內地打擊東廣一港島的運毒線路。”
“這些事總是要有人去做,不是我也是別人,我有豐富的臥底經歷,非常擅長和毒販打交道,我想沒人能比我做得更好。”
呂澤三人對視一眼。
他們這些當長官的,最喜歡這種有擔當,有正義感的普通警員。
低頭,簽字。
呂澤最后一個離開,走之前和阿力握了握手:“到了那邊后好好做事,做得好,97之后或許能大有作為。”
“謝謝。”
阿力先是點頭,隨后又抬頭看向呂澤:“三克油sir。”
“不客氣。”
呂澤笑了笑,隨后走出房間。
他沒有問阿力:“你還記不記得我,咱們在屯門見過。”
阿力也沒有提。
他或許是忘記了,或許沒有。
但是記得又能如何。
當年他是林昆的馬夫阿力,呂澤也只是個普通沙展。
現在,呂澤是西區重案組負責人,而他是坐在對面,等待對方審查的小警察。
網絡上有這樣一篇日記:我的老同學,如果我有一天在路邊要飯,而你開著豪車從路口經過,請你不要停車,更不要與我相認。
踩一腳油門,揚長而去吧,這是對我最后的尊重。
我會看著你的尾燈,說聲謝謝。
五月。
其實身居高位,有時候也挺煩的。
主要是閑,閑得蛋疼。
以呂澤來說,自從他當上重案組負責人之后,便不適合在參與普通案件了,甚至就是一些兇殺案,也直接由下面的各組組長負責,而不是親自帶隊。
這也是難免的,小的們也要升官,每次都由呂澤帶隊,功勞一下分走大半,下面的人還活不活了。
至于大案,惡性案件。
說起來還是少數,而且不一定發生在你的轄區,所以這幾個月下來呂澤一直很閑。
當然,閑點也是好事。
沒人希望警察天天加班,尤其是重案組。
重案組要是整天忙的腳后跟踢屁股了,普通人晚上就別想出門了。
“澤哥,大新聞,大新聞啊!”
一大早,呂澤剛把咖啡泡好,何定邦便拿著一張報紙沖了進來:“塚本集團董事長塚本一郎,昨夜凌晨在港被殺!”
“案發地在哪?”
“中環。”
“中環,那就是香港島警區了,跟我們西區有什么關系?”
呂澤喝了口咖啡:“該不會是香港島警署,要請我們去破案吧,陳國榮現在雖然有點頹廢,可他的表兄陳達華從飛虎隊調到了重案組,這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曾經的三大家族中,陳家的勢力主要體現在飛虎隊。
陳志超退休后,各方勢力肢解陳家,瓜分蛋糕,自然不會再讓陳家人在飛虎隊內擔任要職。
陳達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離開飛虎隊,前往香港島警署任職的。
后來陳國榮中槍,耳朵被打掉了一只,陷入頹廢,也是陳達華站出來扛住了‘新陳系’的大旗。
當然,說是大旗,其實沒有陳志超的陳家,已經不能被眾人銘記了。
現在的陳達華,不過是個總督察,哪能跟領導飛虎隊的陳志超比。
關、李兩家現在都有警務副處長,門下的警司,督察,普通警員更是數不勝數。
陳達華想帶領陳家重返巔峰,不敢說一定沒可能,起碼10年內是不用想了,等97后再說吧。
眼下,港島警界根本沒有陳系的生存空間,除非改換門庭。
不然,瓜分陳家的時候大家都出過力,陳達華上位,大家晚上豈不是要失眠了。
“澤哥,這次不一樣啊,你看...”
何定邦將報紙拿上來。
呂澤定睛一看,只見在被害人身邊赫然放著一張卡片,上面是一名六翼天使。
“熾天使!”
呂澤目光微瞇:“這家伙又作案了?”
熾天使卡牌,并不是第一次出現。
它最早出現于七年前,隨后每次卡片出現,都會有大人物被殺,從政客,大法官,企業家,到社會名流,痕跡遍布整個東南亞。
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熾天使不殺普通人,而且他殺人也不是為了錢,這些年被他干掉的人各個罪有應得,甚至有人做過調查。
被他干掉的政客,是個只會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
被他干掉的法官,是個只要有錢,你說怎么判就怎么判,惡意殺人都能變成正當防衛的混蛋。
被他干掉的商賈,為富不仁,惡意哄抬物價。
被他干掉的社會名流,表面上衣冠楚楚,背地里禽獸不如,是黑/幫與毒/販的保護傘。
所以在民間,熾天使不僅不是壞人,反而很受崇拜。
有人說他是新時代的佐羅,燕子李三,生下來就是為了殺壞人的。
當然,這只是民間說法。
而在各國警務部門內,關于他的檔案有半尺厚。
尤其是他活躍的港島,馬來,扶桑,灣灣,新佳坡五個地區,累計起來的懸賞更是高達800萬美金。
只是這人很聰明,作案手法老道,出則必中,退則無影無蹤,有時候一次作案,下次再做能相隔一兩年。
如此一來,別說抓他了,迄今為止他姓什么,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他身手敏捷,身高大概在1.78一1.82左右,男性,槍法奇準,反偵察能力很強。
“澤哥,熾天使非同小可。”
“他早就被國際刑警組織列為了A級通緝犯,這次在港重新作案,上面恐怕不會讓香港島警署獨立負責。”
“兄弟們天天跟一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一點意思也沒有,干脆把案子要過來,咱們陪他耍耍吧。”
何定邦擠眉弄眼的說道。
“不用我們開口,這件案子也得落在我們頭上,起碼一個協助調查是少不了的。”
呂澤回答。
“為什么?”老何有些疑惑。
“笨啊,你不知道新上任的國際刑警駐港島負責人是誰嗎?”
呂澤無語的看了老何一眼。
新上任的國際刑警組織,駐港島負責人是楊曉華。
他跟楊曉華早在東廣時期就是搭檔,現在有這么棘手的案子,楊曉華自己八成是搞不定的。
她只有兩條路走,一個是從內地調人,一個是拉呂澤的壯丁。
楊曉華雖然是女人,可她比較好面子。
她不可能從內地搖人,而在港島皇家警察中,呂澤和她有過合作,不選呂澤,難道選李文斌啊。
鈴鈴鈴...
這邊剛說完,呂澤辦公室內的電話響了。
“喂,我是呂澤。”
“我是楊曉華,塚本集團的塚本一郎被殺了,你那邊方不方便,方便的話過來一趟。”
掛斷電話。
呂澤看向老何:“看到沒有,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何定邦撓了撓頭:“這小娘們真會搖人。”
“她會,我不會啊?”
呂澤再次拿起電話:“喂,陳家駒嗎?費什么話,我知道你在休假,現在我命令你取消休假,立刻歸隊,去塚本集團總部大樓門口等我。”
說完,呂澤看向老何:“案發現場在中環,那是陳國榮和陳達華的地盤,帶上陳家駒,二陳要是扯我的后退,我就讓陳家駒去洗廁所。”
何定邦連連拍手:“澤哥,你好陰險啊,難怪你是我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