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雅已經昏迷過去，冥炎也逐漸熄滅，所以圍在凈水室旁邊的其他狩獵人也開始逐漸靠近水池。
然后，他們就看到了渾身白果果的呂落。
“什么人？站住，別再動了。”
狩獵人們朝著呂落舉槍，他們也在疑惑剛才還大肆殺戮的夢魘蜈蚣，怎么到了這里就消失了。
眼前的這個白溜溜的東西又是什么玩意？他和夢魘蜈蚣有沒有關系？
這些都是狩獵人和教會成員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
這人這么白，會不會是畸變了？有沒有可能是異種？夢魘蜈蚣呢？難道是變成一個男人了？
當然了，真正讓男同胞們矚目的，還是某些需要打馬賽克的位置。
這個規模，讓他們著實有點自愧不如。
他們在看你的馬賽克部位，還是收斂一點吧，給他們留點自信。
呂落捂著自己的丁丁，有些糾結地看著水池邊上的幾人。
“額，我是呂落，能不能麻煩你們給我拿條褲子？”
幾分鐘后，呂落終于得到了一條褲子，剩下的兩名狩獵人隊長一臉孤疑地看著呂落。
因為圓環工作室的緣故，他們還是從照片上，或者平日里業務中見過呂落的。
雖然有些相似，可眼前的呂落皮膚實在太過于白皙，而且他身上的毛都白了。
要知道，這里的毛指的可不僅僅是頭發。
“呂落？”
“你真的是呂落你怎么變成了這副樣子？夢魘蜈蚣呢？”
呂落雖然是個挺能聊的人，不過這個時候很明顯不是閑聊時間。
“情況比較緊急，我就長話短說，這邊的水池雖然已經被污染。
不過好在水池里面水并沒有流出去，所以教會這邊的凈水池你們暫時可以放心。
至于水廠那邊的情況，你們需要聯系盧迪和羅森才行。
我的皮膚和毛發變白的原因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個人猜測是被水泡的。
你們洗過澡吧？洗過澡的人通常都是白白凈凈的，我也一樣。
也許過幾天我的膚色和毛發就會變回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不重要。”
兩名狩獵人隊長互相看了看，一臉狐疑。
“既然你自己都說這些東西不重要，那你能不能講重點？”
呂落見對方不再關注自己的皮膚和毛發，這才松了口氣。
“有關于夢魘蜈蚣，她消失的原因是在水池中自然分解，然后那些水池里的水也自然蒸發了。
我對她是不是死了也不能確定，不過我看周圍的冥炎已經熄滅了，所以我猜測她應該是沒了。
而且莊雁山在臨死之前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其中有一句是這樣的。
我的死亡時間，到了！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我現在能不能走？
我妹妹還在等著我，如果我現在回去晚了，她會出事。”
呂落雖然沒有露出焦急的表情，但他真的很焦急。
如果不是怕自己引來更多的麻煩，從而浪費更多的時間，他早就扭頭走了。
不過很明顯，呂落的答案并不能滿足兩個狩獵人隊長的求知欲。
他的答案確實太過于簡陋了，對狩獵人，對教會，對議會，都交代不了。
“哎哎，等等，我們姑且相信你是呂落，但這個時候你肯定是要和我們回去配合調查的。
即使現在不回局里，你也得跟著我們去羅森和盧迪那邊。”
呂落的臉色有點難看，這個時候他真的等不了。
可如果在這個時候選擇直接走，兩個全副武裝的狩獵人5階隊長很可能對他進行抓捕。
以他現在的狀態，裝備全無，真的有可能比對方跑得更快嗎？
大概率的情況是會浪費更多的時間，而且還會造成徹底說不清楚的糟糕狀況。
氣氛一度尷尬到極致，就在呂落陷入糾結的時候，昏迷的楊麗雅居然醒來了。
“行了，你們讓他走。”
“楊隊？”
“我說了，讓他走。這兩天時間，他已經幫了我們足夠多了。
這次的事情如果沒有他，東環的很多有錢人應該都喝起了冥炎之水了。
這些人應該給呂落燒香！”
楊麗雅這么說原因也很簡單，水廠的水只是人工儀器凈化，大部分是給窮人喝的。
而教會凈水池里面的水非常昂貴，基本上都是給富人用的，所以才會有有錢人感謝呂落這么一說。
“好吧，那呂落你先走吧，不過完事之后，一定要記得來安全局報告。”
“知道了！”
除了諾亞之星，呂落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裝備，噴氣腰帶早就成了渣滓，血虧十幾萬。
這種裝備他也沒有多余的，沒有了快速移動手段呂落只能從狩獵人的狩獵搶過一輛機車。
當他登上機車的時候，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又出現了。
扭頭向人群看去，呂落最終鎖定了一個穿著紫色連衣裙，黑色皮靴的小女孩。
人類，其他未知。
呂落飽含深意地看了這個小女孩一眼，不過小女孩也以微笑的眼神看著他。
甚至對他揮了揮手，好像在告別。
不說別的，觀察者這個提示本身就有問題，人類，其他未知。
哪怕是楊麗雅，盧迪，喬星那樣的6階，都不會顯示未知。
不過這個小女孩，看起來也沒有他們那么強，可能是有些特殊的地方吧。
可惜現在的呂落已經沒時間繼續在這里耽擱了。
他必須去找呂雨，轟了幾下機車油門，呂落朝著醫院的方向飛馳而去。
醫院里。
“嫂子，你和二哥是怎么認識的啊？是他追你的嗎？”
“他追我？額……”
齊心竹的表情有些尷尬，總體來說，應該是她一直在纏著呂落吧？
而且在呂落家里的時候，她已經很主動了，呂落也沒有對她怎么樣。
嗯，呂落真的是一位非常正直的人。
呂雨沒有發現齊心竹表情尷尬，不過她的自我娛樂精神還是不錯的，馬上就開始了腦補。
“雖然廢土聯盟的女人多了點，但像嫂子這種家庭條件優渥，長得又漂亮，又是教會成員的女孩子，一定很搶手吧？
所以呢！我猜是二哥追的你，不過以前的他很笨，根本不會追女孩子。
這一年來的變化倒是特別大，或許就是因為遇到了嫂子你，二哥才會有這些轉變的吧。”
聽著呂雨一直在吹自己，齊心竹第一次感覺到了馬屁的威力。
平時呂落吹她都是有目的性的，但呂雨不同，呂雨的吹捧是那種下意識的，就讓她很舒服。
“好了，說了半天了，喝點水吧。”
齊心竹打開水瓶，正準備朝杯子里倒水，電話的鈴聲突然響起，不過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哪位？”
“是我。”
“呂落？你解決了嗎？”
“嗯，我正在朝你那邊過去，等著我。”
“好，現在一切正常，而且周凱他們也在趕來了，應該沒事的。
還有，我等你。”
掛了電話，齊心竹扭頭對呂雨笑道：
“再等一會，呂落就過來了，到時候大概率就可以出院了。
他認識的狩獵人比較多，門路也比較廣。”
“那太好了。”
剛說完，齊心竹的電話又響了，這一次居然是古方一的。
“古哥，怎么了？”
“醫院沒人了！”
齊心竹先是一愣，然后馬上皺起了眉頭，她和古方一的電話還沒有掛斷，電話就已經發出了“滋滋”的電流聲。
“呂雨！”
“啊？怎么了？”
齊心竹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情況告知呂雨。
“這里可能出現了問題，你小心點。”
“出現問題了？怎么了？”
“我們可能被盯上了。”
齊心竹重新拿起了水瓶，不過身后的呂雨卻打斷了她。
“嫂子，瓶子，瓶子！”
齊心竹這才看向水瓶，里面倒出來的不僅僅是水，還有大量黑色的頭發，很長很長的頭發。
“這是頭發！沉睡魔女，秦碗魚。”
齊心竹感覺到了不對勁，圣輝已經開始在她的手中發光。
而站在狙擊手位的古方一雖然沒有辦法再和她通話，卻用實際行動對她們這邊做出了支持。
一只二階畸形種在房間的窗戶口被古方一爆了頭。
齊心竹將手中纏繞的發絲統統燒燼，一把拉過床上的呂雨，直接破窗而出，從3樓跳了下去。
3樓的高度大約是9米左右，這個高度就算是抱著一個人，對于齊心竹來說也毫無壓力。
落在地面上的齊心竹發絲飛舞，就在她剛想帶著呂雨離開醫院的時候，她的發絲被拽住了。
“呃！”
拽住齊心竹發絲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縷縷其他女人的發絲！
這些發絲和齊心竹本身的發絲糾纏在一起，緊拽著她的頭發，就要將她拖回醫院。
齊心竹在很多事情上都會猶豫，糾結，唯獨在戰斗方面，她有著足夠出色的本能和意識，又經常和呂落外出修行。
所以在應對緊急戰斗情況的時候，齊心竹的表現通常是非常果決的。
藏在腰間的合金斷劍直接切斷了那些被纏住的發絲。
齊心竹立刻用圣輝包裹全身，圣輝猛然震顫，將周圍的發絲震退。
齊心竹拉起地上的呂雨，腰間的噴氣腰帶瞬間啟動。
噗嗤！噗嗤！
她猛然一躍，居然拉著呂雨在醫院的墻壁上飛奔起來。
此時以俯視的視角向下看去就會發現，整個醫院的地面上，已經布滿了黑色的發絲。
這些黑色發絲不斷扭動延伸，朝著飛奔的齊心竹爬去。
除了黑色的發絲，周圍還有大量的畸形種同樣朝著樓頂的方向爬去，速度極快。
來到樓頂，齊心竹一把將呂雨丟上水塔。
但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幾只畸形種已經順著墻面來到了齊心竹的面前，1階2階的都有，看起來都是剛剛畸變的。
砰！砰！砰！
遠處的槍聲不斷響起，每一槍都會打爆一只畸形種的頭顱。
不過畸形種的特性就是混亂，有些畸形種被爆頭了會死。
但也有很多畸形種的致命點，并不在頭部。
淡淡的圣輝流轉在齊心竹的短劍上，劍尖的圣輝猛烈甩出，匯聚圣光的絲線充滿了鋒利與堅不可摧的意志，將周圍的所有畸形種一劍切成兩截。
擊殺掉畸形種的同時，圣輝凈化了周圍的頭發，為齊心竹創造了一片足夠安全的區域。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從天臺的另一側響起，齊心竹順勢看去，才發現秦碗魚正慢悠悠地走過來。
“犀利的身手，矯健的動作，我們又見面了，齊心竹小姐。
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感覺你的頭發特別漂亮，所以很想要呢。
你都是教會的教士了，幫助別人應該是教士的職責吧？
那你能不能幫幫我呢，我真的很想要你的頭發！”
當秦碗魚足夠靠近的時候，齊心竹才發現其實她并沒有在走，而是靠著頭發給托過來的。
這些蠕動的發絲讓齊心竹感覺有些惡心。
雖然她也有比較討厭的女生，比如白月瞳，但這種惡心的情緒，她還是第一次出現。
“秦碗魚，你自己也說了，助人為樂才算是教士的責任。
可現在的你，還算是人類嗎”
齊心竹的嘴巴從來不笨，因為在內環的時候，很多禱告都是她獨立主持完成的。
也就只有在呂落的面前時，她會顯得比較笨。
很多時候，只有真正聰明的女人才會顯得比較笨，而那些自作聰明的女人，其實都很蠢！
秦碗魚很顯然被齊心竹嗆了一下。
“人類？當然……不算了！
我現在就是異種，而且是5階領主異種，黑域女巫！”
黑域女巫？這和古方一給出的情報有些不同啊。
他們口中的秦碗魚，應該是3階的沉睡魔女才對。
其實如果呂落在這里的話，很快就能理解秦碗魚的成長速度。
因為夢魘從一顆蛋變成8階災厄，實際上只用了4年半時間。
異種的畸變就是這么離譜，只要擁有足夠強大的暗能，畸變速度是完全不講道理的。
而秦碗魚本身的第一次畸變，就表現出了巨大的潛力。
她在3階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利用發絲制造出結界領域的效果，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與岡姆那種需要大量練習才能掌握的領域效果不同。
秦碗魚對自己發絲領域的掌控力，幾乎可以達到一個如臂指揮，隨心所欲的地步。
什么叫天賦，這就叫天賦，人類講天賦，其實異種也是一樣。
“5階領主？”
“呵呵，這些不重要，其實你在糾結我身份的時候，應該也想過一個問題吧？
那就是呂落到底算不算人類，想過嗎？齊心竹？”
這個問題齊心竹當然想過，不過這一點其實對于她來說并不重要。
“呂落覺得自己是人類，那他就是人類！”
其實齊心竹這句話的后面還有一句，只不過她并沒有說出來罷了。
對于齊心竹的說法，秦碗魚不置可否，她緩緩地靠近齊心竹，在她面前不足5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個距離已經很近了，可齊心竹有些疑惑，為什么古方一還不開槍？
雖然對方是5階領主，但只要古方一先手，她再全力爆發，還是有把握從秦碗魚的手里逃走的。
“你是在等古方一嗎？不用等了，他現在自身難保，你還是多考慮一下自己吧。
齊心竹，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以時時刻刻地和他在一起。
在我離開之前的那幾天，其實他對我的感覺已經改變了很多。
從一個非常木訥的男生，變成了一個經常用奇怪眼神看著我，還會講一些奇怪事物和笑話的男人。
如果沒有那一次的事件，也許，現在和他站在一起的人，就是我了！”
齊心竹不知道秦碗魚語氣里的遺憾之意是真是假，不過她也不想知道。
雖然很多時候她會很佛系，但有些事情，是不可能退讓的，比如呂落。
“不，你想多了，秦碗魚，只要我在，你永遠都不會有機會！”
“噢，不知道你有沒有實力實現你說的話呢！”
無數的發絲如同黑蛇一般纏繞上來，齊心竹的圣輝也已經變得十分耀眼。
但一聲槍響，打破了這場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