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夢魘的鼻孔里竄出了兩團冥火，踏了踏自己的自己的蹄子，然后上下打量起眼前的齊心竹。
“你真的好漂亮啊！不過沒有穿婚紗，還是很可惜的，嘻嘻嘻。”
夢魘的聲音有些不可描述，它每說一句話，齊心竹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被某種力量沖擊了一次。
“你想要對我做什么？”齊心竹捂著腦袋，說話都開始勉強起來。
“你不會認為一匹馬會對你做什么吧？而且我是……算了。
呂落的那么喜歡你，當然是讓你做新娘子了，為了這次的昏禮，我可是準備了好久呢！”
雖然呂落喜歡你這句話從別人嘴里聽到很開心，不過齊心竹還是明確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我不會讓你用我來威脅呂落的。”
“我干嘛要威脅呂落啊？你們這些人，腦子里整天就是打啊，殺啊，真是沒意思！”
夢魘十分無趣地對齊心竹撇撇嘴，但就這樣一個無語的眼神，卻讓齊心竹幾乎無法站穩。
看著眼前的怪物，齊心竹開始出現強烈的暈眩感，她沒有堅持多久，便直接倒下了。
“在我面前，硬撐個什么勁？”
在齊心竹倒下之后，夢魘緩緩走到她身邊，用額頭蹭了齊心竹幾下。
“你們都出去吧！”
聽到夢魘的命令之后，秦碗魚、大甜，還有在陰影中的兩個不知名的生物，很自然地走了出去。
房間只剩下了夢魘和邱孤菱，還有躺在地上的齊心竹。
邱孤菱在所有人離開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夢魘。
“如果你想發動黑潮的話，下面的異種已經夠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夢魘不為所動地敲了敲自己的蹄子，冥炎在房間內肆虐，唯獨沒有燒到齊心竹。
“作為母親，對自己的孩子一點都不了解，你應該自我檢討一下嗎？邱孤菱。”
在夢魘說出這句話之后，紅白城堡周圍，那些匍匐在地面上朝拜的異種們紛紛暴亂起來。
一眼望去，簡直是異種的海洋，看不到邊際。
這里的異種數量，就算比不上發動黑潮的時候，估計也不會差很多。
如果直接發動對東環的進攻，那無疑會給整個東環帶來一場巨大的災難。
現在的東環沒有一個7階，弱的驚人。
這些異種們一直匍匐在紅白城堡的周圍，口中不斷用他們自己的語言呼喚夢魘的名字。
它們的雙眼已經完全呈現出異種紫色的狀態，一看就是被夢魘的力量所支配了。
此時的夢魘，單單就對于其他異種的控制力來說，已經有了超過其他幾個8階災厄的趨勢。
噩夢的力量不僅可以扭曲人類的心智，控制人類，其實異種也一樣，它們甚至要比人類更容易控制。
此時這些異種已經成為了夢魘瘋狂的信徒。
如果真的發生黑潮，這些匍匐在紅白城堡周圍的異種，就是夢魘的先鋒。
看著腳下這數量離譜的異種，邱孤菱對夢魘的行為產生了很強烈的陌生感。
她微微撫摸起夢魘的后背。
“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約束你，但我還是不希望你出事。”
對于夢魘，邱孤菱還是保留了一些作為母親的情愫，這是她剩下的為數不多的人性。
但即使如此，邱孤菱也已經完全看不懂夢魘要做什么了。
如果只是要發動黑潮的話，它根本不需要弄那么麻煩才對。
關于昏禮的事情，秦碗魚也已經告訴了她。
可秦碗魚本身的事情，已經是在一年之前了。
這一年來，夢魘難道一直都在謀劃？它到底想要什么？
“母親大人，你不要想那么多，其實你只要靜靜的等著我給你安排昏禮就行了。
很快，很快，他就會來找你，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團圓，不好嗎？”
夢魘的聲音充滿了誘惑性，這是一種足以干涉精神的能量。
就算是此時已經昏迷躺在地上的齊心竹，都受到了夢魘的精神干擾。
首當其沖的邱孤菱自然是被夢魘干涉最嚴重的那一個。
面具下的雙瞳有些迷離，就算是7階的幽靈種似乎都無法逃過夢魘的控制。
“你會殺死他嗎？”
“當然不會，打打殺殺這種事情，我可不喜歡。”
夢魘笑了笑，再次回到齊心竹的身旁，開始有節奏地敲打起自己的蹄子。
噠！噠！噠！
在敲打了一會之后，大甜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它和邱孤菱的面前，一把抓起齊心竹，然后又重新消失了。
邱孤菱看著大甜離去的身影，孤疑地看著夢魘。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小女孩是人類吧？她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
夢魘用腦袋蹭了蹭邱孤菱。
“您可以猜一猜的，母親大人。”
墻內，呂落正在安全局錄口供，怎么說他也是一個四環人，這些最基本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給他錄口供的人是楊麗雅，她的狀態也不是很好，全身纏著繃帶，有些繃帶上還有血跡。
一副身受重傷，但又奮斗在一線崗位上的樣子，好勤奮啊！
“莊雁山是怎么死的？”
這是她第6次問這個問題了。
“我都說很多次了，她是自己突然死亡，真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個水池那么邪門，我一個菜雞能知道什么？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以為是我殺了莊雁山吧？”
呂落的表情很浮夸，同樣的問題，楊麗雅已經問過6次了。
每次都是別的問題問到一半的時候，冷不丁地插入進來。
楊麗雅也很無奈，呂落這家伙滑不溜手，一點紕漏都沒有，給出的答案也沒什么實質性的內容。
問了那么久，她也只能作罷。
“好吧，這次算你過關，污染者的事情還是要謝謝你。
如果不是你的話，那些有錢老爺這個時候怕是要哭。”
呂落撇撇嘴。
“變成異種也會哭？有沒有實質性的獎勵啊？
與其這樣毫無意義地感謝我，還不如來點實質性的東西。
比如我救了300個富豪，每個富豪給我3萬，就1000萬了那種。”
楊麗雅沉默了2秒。
“你數學不錯！”
“沒算錯，900萬四舍五入一下，就是1000萬啊！”
“其實你要的實質性獎勵，也不是沒有。”
呂落一驚。
“多少錢？”
“安全局準備給你頒發一個好市民勛章，可以讓你在生活上得到許多便利。”
喵的，真成好市民了。
“好市民啊！那我可真是要好好感謝一下安全局啊，呵呵呵。”
呂落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楊麗雅并沒有在意，對于呂落的能力，她還是非常看好的。
“呂落，我之前問你的事情，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你應該也感覺到自己的不足了吧？身份，就是你發展過程中的最大阻礙。
加入我們狩獵人2隊，就可以彌補你身份上的最大短板。”
呂落微微敲了敲桌子，其實楊麗雅說得沒錯，不過他還是有些其他的想法。
“楊隊長畫的那些餅我其實并沒有什么興趣，如果要加入組織的話，教會或者憲兵團其實很適合我。
我現在的能力和實力其實都還可以，加入他們的話，他們應該也會雙手歡迎吧。”
其實憲兵團和教會，呂落這段時間真的考慮過。
教會方面他有齊心竹、韓詩雨，還有喬星的渠道，尤其是韓詩雨多次邀請自己加入教會，自然不用多說。
再說憲兵團，現在也有了羅山這個大哥照顧，想要加入的話，同樣沒有什么難度。
所以狩獵人方面并不是他唯一的選擇。
以前和狩獵人走得近，只不過是因為盧迪是狩獵人的緣故。
盧迪在狩獵人工作，狩獵人方面也給予了足夠多的四環情報優勢，所以他才一直偏向于狩獵人方面。
可如今盧迪已經走了，還被狩獵人和安全局方面通緝。
狩獵人對于呂落來說，已經沒有情感方面的優勢。
再加上目前的暗能水平變化，2個8階異種蠢蠢欲動的行為，未來的四環究竟會變成什么樣，還不可知。
所以，沒有足夠合理的需求，足夠多的利益，他是不會貿然加入狩獵人的。
“雖然狩獵人在很多方面不如教會和憲兵團，不過狩獵人卻可以給予你最想要的東西，自由。”
“自由？”
“自由地出入墻內和墻外，這不就是狩獵人的優勢嗎？”
楊麗雅的這個話讓呂落瞇起了眼，他甚至有點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知道他的序列是什么了。
不過稍稍思考之后，他就確定了不可能。
或許有不少人見過呂落使用自己的序列，但呂落從來沒有主動暴露過自己的序列是什么。
所以這些人一直都只是猜測而已，絕對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具體能力。
“雖然我很喜歡自由沒錯，這種墻內墻外的自由，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
“什么意思？”楊麗雅有點疑惑。
呂落的目光掃向東環墻外的方向。
“如果有一天4環的情況和如今的墻外差不多，又重新陷入了混亂。
部分4環的區域被8階災厄所支配，那墻內墻外，還會有區別嗎？”
“怎么可能？”
“楊麗雅隊長，你身居高位，南環的游樂場事件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現在南環拿那個游樂場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不敢直接開戰，你不感覺可笑嗎？”
楊麗雅頓了頓。
“沒有開戰，是因為沒有發生黑潮而已，聯盟不想出現太過大范圍的傷亡。”
“不想出現太過大范圍的傷亡？這話也就騙騙小孩子，我感覺有個15歲的智商都不會相信。”
楊麗雅自己其實對于聯盟的一些舉動也不理解，現在的聯盟是不是失去了同時和2個8階戰爭的準備？
“聯盟應該是有自己的想法。”
“溫水煮青蛙的時候，青蛙也認為自己不會死。”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聯盟的老爺們可以不優秀，不上進，不聰明，甚至可以很笨。
但是，我不可以！”
楊麗雅很明顯沒有適應呂落這種陰陽怪氣的說話方式，她對于聯盟，還是抱有希望的。
“呂落，你對聯盟的成見很深啊？”
“這不是成見，這是我自己的所見所聞，我反正就是個小人物，只能顧及自己的感受。
夢魘到來的日子，是12月19號，到時候，楊隊長你們要小心點。”
“你說什么？12月19號夢魘會來，你怎么知道的？”
從呂落進入安全局開始，他就一直在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可現在要走了，他突然爆出個大雷子，這什么意思啊？
“莊雁山臨死之前親口告訴我的，算是她臨死之前的覺悟吧。”
呂落又撒謊了，而且楊麗雅還沒辦法戳穿呂落的謊話。
“這個消息可信嗎？你的判斷呢？”
“可不可信是你的事情，我反正已經提醒到你了。
好了，該說我的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我什么時候能走？”
呂落一臉生無可戀，概不配合的樣子，楊麗雅只能皺眉。
“你的情報我會如實上報的，但是具體的安排，還是要等上面的討論結果。
你現在就可以走，不過你最好保持電話暢通，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聯系你。”
上報會派來7階嗎？這種事情，誰敢賭啊！
“我知道了，那么再見了，楊隊長。”
呂落起身，楊麗雅卻跟著他走了出來。
“楊隊長跟著我干嘛？”
楊麗雅稍稍遲疑，最終還是問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呂落，盧迪有聯系過你嗎？我知道你們兩個關系很好。”
“盧迪啊？沒有，難道我不想好好生活了嗎？我一個好市民和通緝犯聯系干嘛？”
當個人好好說話吧，這個女人應該挺在乎盧迪的。
楊麗雅的表情有些黯然，呂落的語氣并不好，但她也沒有辦法，她雖然已經是2隊隊長了，但有些事情，依然不是她能夠抉擇的。
“呂落，盧迪走了之后狩獵人13隊就沒人主持了。
雖然他的13隊被安插了很多人，但也有很多是盧迪自己培養起來的人。”
“哦，然后呢？”
“曾經的13隊是盧迪的心血，以前的我，也是13隊的成員之一，我也不想看著13隊就這樣被注銷，重組。
呂落，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成為狩獵人13隊的隊長，代替盧迪？”
楊麗雅的這個說法十分大膽，甚至有些超乎呂落的想象。
其實就連楊麗雅自己都沒有上報過這件事情，她只是不想狩獵人13隊消失罷了。
不過如果按照呂落的說法，楊麗雅的這種行為純粹就是為了感動自己，并不能感動盧迪。
聽到她的這些話，呂落一直非常快速的腳步，在這個時候終于停了下來。
其實楊麗雅的要求并不算過分，甚至可以說有些人情味在里面，不過最終呂落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