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許天川看著墨芙蓉瞪了一下眼,聽她這話的語氣,不像是隨口說說的。
既然墨芙蓉也知道了這西楚帛書中藏著一座西楚大墓的秘密,那還來請自己掌什么眼?
難不成是為了跟自己炫耀的?
還是想借機打自己另一張帛書的主意?
許天川轉悠了一下眼珠子,感覺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但許天川也不是什么善茬兒,一邊裝著糊涂,一邊又表情認真的點頭贊同道:“墨小姐,你這話說的確實不假,為夫也曾略有耳聞,古人借助天象定穴造墓,但你這照片上的西楚帛書,如果真的照全了的話,上面僅僅只是記載了一種叫做‘天狼逐日’的特殊天象,可并沒有提到半個‘穴’字哦。”
許天川不僅話說的認真,還特意把這個‘穴’字格外的加重了些語氣。
而墨芙蓉也并沒有意識到許天川在悄悄開車,立即把話接了過來,說道:“許掌柜果然本事過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張西楚帛書上記載的是關于‘天狼逐日’的天象,但古人并不只是單純的借助天象來定穴造墓,還要根據四運和災變!只要湊齊另外兩本記載著四運與災變的西楚帛書,這個‘穴’自然就出來了!”
墨芙蓉居然也學著許天川剛才的語氣,特意的加重了這個‘穴’字的讀音。
而且墨芙蓉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張西楚帛書隱藏的大墓就是借助天象、災變、四運來定的穴,然后將其分開記載了三張帛書上面,傳于后世。
也就是說,只要同時湊齊記載著天象、災變和四運的帛書,就能根據其內容,找到這個西楚大墓。
剛才還不是說要湊齊四張嗎?
怎么現在就又變成三張了?
因為上面說了,湊齊以上三張帛書,只是單純的找到這個西楚大墓。
找到可不等同于能打開,想要打開這座大墓,并且進去之后還要活著出來,就必須要靠另外一張記載著月令禁忌的帛書。
所以說,想要找到這座西楚大墓,四張帛書,缺一不可!
墨芙蓉好像對西楚帛書有著一定的深入研究,十有八九是對帛書上的這個西楚大墓有想法。
還不等許天川再說話,墨芙蓉這時又看著許天川一臉認真的說道:“許掌柜,以你的眼力,絕對早就看出這西楚帛書中隱藏的關于一座西楚大墓的秘密,所以咱們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當年你們家老爺子從長沙來的三個土夫子手中買下的那張西楚帛書,上面記載的應該是災變吧?”
“咦,這個你又知道?真的這么確定?”
許天川一聽這話更是詫異,因為十年來,自己家的那張西楚帛書從未讓第二個外人看過一眼,墨芙蓉怎么就這么確定,自己家的那張是記載著災變的帛書?
墨芙蓉微微一笑,說道:“非常確定,因為現在宣鼎齋的手里還有另外一張記載著四運的西楚帛書,我們墨緣齋手里的這張記載的是天象,那么你們許家手里的那張必然就是災變了!
許掌柜,我也不跟你多繞彎子了,我們墨緣齋已經和宣鼎齋達成了合作共識,我們兩家各自拿出西楚帛書,又集結了整個洛陽城最厲害的高手,共同尋找這座西楚大墓,獲得寶物均分,現在就差你們許家的那張記載著災變的帛書了,只要你肯貢獻出帛書,到時候利益再分你一半,而且還為你在洛陽城騰出一席之地,讓你重振你們許家的云龍齋!”
墨芙蓉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從她的這番言語中也不難發現,她們墨緣齋和宣鼎齋對于這座西楚大墓非常的狂熱。
但是為什么墨芙蓉從始至終只提了關于天象、災變和四運的帛書,而只字未提另外一本記載著月令禁忌的帛書?
很明顯,看懂西楚帛書的人肯定是以為古人借助天象、災變和四運來定穴造墓,認為這套蘊藏著西楚大墓密碼的帛書就只有這三張,而忽略掉了第四張月令禁忌。
剛才也說了,這四張帛書缺一不可,如果單憑另外三張帛書就算是真的尋找到這座西楚大墓,沒有月令禁忌的帛書密碼,去了也是百分百送死,等同于是去給人家西楚大墓殉葬!
所以許天川對這個絲毫不感興趣,缺少記載著月令禁忌的帛書,去了必死無疑,就更別想什么均分寶物了。
除非第四張記載著月令禁忌的帛書也出現。
“許掌柜,雖然你們五年前被軍閥抄了家,但是軍閥抄你們的那些家當,恐怕遠不及你們許家幾代人積累收藏的寶貝吧?我想那張西楚帛書,你們也應該留著了吧?”
墨芙蓉眼神中帶著幾分睿智,小心翼翼試探著問了許天川一句。
不過墨芙蓉的這句話音剛落,頓時就感覺到許天川本來平淡的表情驟然冷了下來,一雙看著自己的眼神散發著隱約的寒光,讓墨芙蓉下意識的愣怔在原地,脊背有點冒涼氣。
這個墨芙蓉居然還有這點鬼機靈!
其實墨芙蓉猜的也沒錯,許家經營了好幾代的家業,確實多少積累了一些俏貨,因為藏的隱蔽,才免遭一難,可現在也不在許天川的手里,否則的話許天川也不會淪落到現在吃糠咽菜,住茅草屋的下場。
“墨小姐,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說!”
許天川并沒有直面回答墨芙蓉的這句話,而是繼續淡淡的說道:“墨小姐,你剛才說的那張記載著災變的西楚帛書我們許家確實曾經擁有過,但可惜早在幾年前就被轉手賣出去了,昨天宣鼎齋還有三個伙計比你先到我這兒,向我打聽這西楚帛書的事情,結果也是徒勞而返。”
許天川兩手一攤,做出了一個可惜的表情。
“被轉手賣出去了?許掌柜,這么重要的東西,就如此輕易的轉手賣出去了?”
墨芙蓉對于許天川的這番話存在著很深的質疑。
“咦……可不是呢,我記得當年那位買主出手闊綽,直接就出價了五十兩黃金,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嘞,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又不是開博物館的,有錢賺自然就賣出去咯。”
許天川的表情認真,肢體語言表達的生動而又不浮夸。
可墨芙蓉仍舊不信的繼續看著許天川說道:“許掌柜,我還是希望你考慮一下,現在我們墨緣齋和宣鼎齋聯手,并且還特意重金請了金盆洗手的搬山派門人重新出山,萬事齊備,就差你手上的這張災變帛書了。”
“搬山派門人?難不成是鷓鴣哨?看來墨緣齋和宣鼎齋真的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對這個西楚大墓下手啊!”
許天川在內心暗自嘀咕的同時,頭也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那真的是可惜了,那張帛書確實早年間就已經被轉手賣了,賣的錢還都送你給你們墨家當做聘禮了呢。”
“墨小姐,你看我這寒舍除了一張可以睡覺的光板床,不僅沒口熱茶,連個地兒坐都沒有,要是沒其他事兒,我也就不多留你了。”
許天川下了逐客令,說話的同時彎腰用力掀起了倒在地上的門框。
瞬時間,門框上的浮灰四處飄蕩。
墨芙蓉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真的沒辦法輕易從許天川嘴里探出災變帛書的下落,只能無奈暗自搖頭,最后又說道:“許老板,我真的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我這次來一方面也是為了善意的提醒你一下,宣鼎齋的人肯定會不擇手段的要讓你拿出災變帛書,如果你現在拿出來的話,大家自然以和為貴……”
丟下這句話,墨芙蓉轉身就走。
“喂……”
許天川扶起門框,然后打開門,看著墨芙蓉的背影喊了一句。
墨芙蓉猛地回頭,還以為許天川突然改變主意了。
誰知許天川再次露出詭笑道:“墨小姐,幫我向你阿爹轉交一句話,他大可不用再想著把我們兩個的婚事一直拖到我死,因為我現在不想要你了,不過你要是想硬貼的話,也就只有做小的份兒了!”
聽許天川這話,墨芙蓉微蹙著眉頭,原本想要張口說些什么,但最后又索性沒去搭理許天川,轉身大步走到了路口,坐上了一輛福特牌的汽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