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三這才終于知道許天川一直往前走的最終目的。
原來是這個地方。
要不是心里已經猜想到許天川擁有夜視的能力,真的會讓人懷疑許天川來過這個地方,并且還對這里很熟悉。
要不然怎么可能在這么廣闊的群葬坑,直接就找到了這里。
如果單憑礦燈的照明,想找到這個位置,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甚至很有可能會走失方向。
另外焦三昂頭看著眼前的這座巨型巖石,也完全的驚呆了。
仿佛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只巨型‘怪物’站在自己的面前,生怕它突然會動起來。
“這難道是人工鑿出來的?就像是樂山大佛那樣?”
但是焦三也并沒有發現上面有任何工具開鑿的痕跡。
“還是說確實是自然形成的?”
這也未免太過于巧合了吧?
許天川從身上掏出一包香煙,點了一根叼在嘴上,一邊深抽了兩口,一邊表情凝肅的琢磨著眼前的巨型巖石。
這塊巨型巖石的石壁極其陡峭,有些地方不僅陡峭,甚至還往外突兀,恐怕就連專業的登山隊,看到這種山勢都能流淚。
四周也沒有一丁點被開鑿的痕跡。
而在巖石的半腰處,還放置著幾口黑木棺槨,放置的位置也極其險峻,幾乎就像是懸空的,感覺一股風都能將其吹掉下來。
若不是上面巖石峭壁懸放的黑木棺槨,許天川甚至都在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出錯了,這么陡峭的巖石山壁,沒有絲毫開鑿的痕跡,甚至連釘釘攀巖的痕跡都沒有,古人又是怎么把沉重的黑木棺槨放上去的?
越是這樣,越能勾起許天川內心攀登和挑戰的心理。
“三兒,以前有登過山嗎?”
許天川扭頭看著焦三笑著問了一句。
“掌柜的,沒問題!”
焦三知道許天川這是什么意思,頓時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很篤定,也很堅毅。
要說爬山,焦三很有經驗,盜了這么多年的墓,爬山淌水必然是都有經歷的。
可爬山和登山完全是兩個概念,這么陡峭的石壁,焦三還真就沒有試過。
凡事都有第一次,焦三也很想挑戰一下自己,要不然總不能說自己不行吧?
“嗯,那就試試吧。”
許天川看焦三臉上強裝堅毅的表情,自然也知道了一些情況。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許天川拿出一捆繩索,和焦三綁在了一起,間隔七八米的長度。
這樣可以防止其中一個人出現什么意外,能有個安全保障。
專業的群體登山者可都是這樣來做防護的。
雖然許天川前世也沒有登山的經驗,更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吶。
有人肯定會問,如果當中有一個人意外掉下去,一百多斤的重量下墜,還不把另外一個人也一起拽下去,死一個要拖累全部?
實際上并不是這樣的。
每到一定的高度,都會用攀巖釘將身上的繩索固定,這才是最主要的防護措施,綁在一起只是最后的保障。
所有的工作都準備妥當之后,許天川起了一個頭,最先找好合適攀登的位置,開始往上爬。
這個群葬坑所有的巖石全部都是嶙峋重疊,并不是那種光滑的,包括眼前的這座巨石,雖然極其陡峭,但也勉強能找到落腳和攀爬的地方。
對于登山來說,技術只占三成,剩下的七份還是要靠身體的綜合素質,尤其是力量!
如果一根手指頭的力量就能長久的支撐住整個身體,就算再陡峭的山壁也都將是花里胡哨。
以許天川現在的力量,最起碼需要三根手指,但這也夠用了。
更重要的是要持久!
正所謂萬物都要具備持久!
做一個持久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焦三緊隨其后,雖然攀巖的速度明顯沒有許天川那么利索,但勉強也能跟得上。
從遠處看,無盡的黑暗中,一座巨型巖石矗立,陡峭的巖壁上亮著一束昏黃的燈光,兩個人影不停在往上攀登,雖然看上去顯得有些渺小,但是征服的氣勢決不可擋!
當攀爬到大概五六米的高度后,許天川停下來,從系統儲物空間拿出兩根封棺釘來代替攀巖釘,釘在巖石縫隙中,將繩索固定,以防止意外發生。
這幾根封棺釘都是青銅的,雖然硬度比不上鋼鐵,但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東西來代替攀巖釘了。
并且來的時候可沒有想到,居然還要攀巖,所以也沒帶齊相關的工具。
在許天川往巖石上釘釘子的時候,焦三也停下來緩了口氣,并且下意識的扭回頭,朝著下面看了一眼。
雖然僅僅只有五六米的高度,但是因為巖石壁過于陡峭,再加上腳下一片黑暗,仿佛就像是地獄深淵……
“不要往下看!”
許天川表情嚴肅的沖著焦三呵斥了一句,在這種情況下,一定不能自己給自己的內心增加恐怖,而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不往下看。
在許天川的這一聲呵斥下,焦三正準備扭回頭,卻突然在這一瞬間,看到下方的黑暗中出現一雙詭譎陰森的亮黃色眼睛。
不是一雙,是很多!全都都在森冷的凝視著自己,好像還正在朝著自己靠近。
“掌柜……掌柜的……跟上來了……它們跟上來了……”
焦三頓時慌得舌頭都有些打結。
“不要慌!”
許天川同樣也注意到這個,并且也全部都在自己的預料當中。
人面狨屬于猴類,憑借著靈活的身姿,最擅長的就是攀巖,所以跟上來一點都不奇怪。
許天川在巖壁釘下封棺釘,有一部分目的也就是預防人面狨的。
只不過沒想到人面狨跟上來的這么快。
也就是在焦三的話音剛落的,一只體型較大的人面狨已經沖了上來,速度比許天川想象中的還要快,在陡峭的巖壁連蹦帶跳,如履平地!
好像在這陡峭的巖壁上,成了這些人面狨的主場。
不愧是靈長類動物館,這些人面狨從巖石縫隙一路跟到這里,恐怕目的就是等著在巖石峭壁上‘主場作戰’,很有心機!
恐慌肯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許天川單手扒著巖石,另一只手緊握著幽天劍,猛地朝著撲上來的人面狨揮斬下去。
鋒利的幽天劍瞬間將這只體型較大的人面狨分尸,就像是劃破一塊水豆腐那么輕松。
鮮血瞬間噴濺出來,和兩段尸體向下墜落。
但是從下面追上來的人面狨的數量越來越多。
黑暗中,一雙雙亮黃色的眼珠子就像是燈籠,森冷而又邪惡。
“日你姥姥的!”
旁邊的焦三反應也快,正當一只人面狨朝著他的腳腕抓下去的瞬間,焦三猛地一腳踹在了人面狨的腦袋上,將其狠狠的踹了下去。
嗚……嗚……嗚嗚嗚……
也就在這時,許天川聽到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一聲詭譎嗷吼聲。
在這聲詭譎的嗷吼聲下,下面的人面狨好像被全部打了雞血一樣,瘋狂的從四面八方朝著許天川和焦三猛撲,速度很快,身體也非常的靈活。
許天川手中的幽天劍就像是一個絞肉機,即便是再多的人面狨同時撲過來,都根本近不了身,全部被瘋狂的切割成幾段,鮮血混合著殘骸,就像是雨加冰雹,稀里嘩啦的向下掉落。
但這并非長久之計。
因為許天川能扛得住,焦三卻撐不了多久。
此時的焦三只能硬著頭皮用一節洛陽鏟來當做防身的武器,后背緊貼著陡峭的巖壁,單手瘋狂的揮舞著洛陽鏟來驅趕從四周撲來的人面狨。
許天川如此的殺戮,按理說應該會對這些人面狨有一定的忌憚。
但此時這些人面狨就像是敢死隊一樣的前赴后繼的撲過來完全沒有了之前對許天川的那種忌憚。
很明顯,這都是因為剛才傳來的那一聲詭譎的嗷吼聲。
每一個群居動物中,都會有一個頭領,尤其是對于猴類這種靈長動物來說,猴王在群體中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
嗚……嗚嗚……嗚嗚嗚……
之前詭譎的嗷吼聲再次傳來,并且還帶著節奏,像是獸語,在對這些人面狨下發著命令。
許天川瞬間扭身,遵循著嗷吼聲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在側面遠處的一副黑木棺槨上,正站著一個碩大的棕色影子。
許天川看的很清楚,是一只人面狨,但是這只人面狨身上的毛色是深棕色的,體型非常的大,即便是在弓著腰的情況下,也有將近兩米的身高,四肢粗壯,尤其是站在黑木棺上的雙腿,粗壯的有些變態,后面拖著一條卷曲來的長尾。
最為特別的是它的臉,同樣是蒼白色,但是臉皮十分皺褶,而且五官有些猙獰,像極了一張鬼臉,一雙黃色的眼神比普通的人面狨看上去更加的森冷和邪惡,還帶著智慧的精明。
嗚……嗚嗚……嗚嗚嗚……
這只棕色的人面狨再次站在黑木棺槨上噘著嘴叫喚了一聲,它撅起的嘴唇就像是掛了兩根大香腸,原本詭譎恐怖的一張鬼臉居然變得有些滑稽搞笑。
但是叫喚的聲音卻很響亮,幾乎在整個群葬坑上空傳蕩,也讓周圍的這些人面狨更加的瘋狂。
毋庸置疑,這只深棕色的人面狨就是群體中的狨王!
鬼面狨王!
“掌柜的,我快扛不住了……”
旁邊的焦三也跟著情急的大喊了一聲,他的手臂兩處已經被人面狨抓傷,鮮血也已經浸透了衣服。
“我在繩子上已經固定了釘子,不用擔心會掉下去!你再頂一會兒!”
許天川表情凝肅的大喊了一聲,同時拿著幽天劍縱身跳了下去。
因為繩索的中間固定在了石縫的銅釘上,而且固定的非常結實,所以許天川并沒有直接掉下去,而是身體懸在了半空,借助著繩索搖擺的慣性,向側面平移,直接朝著鬼面狨王沖了過去。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但是想要在這巖石峭壁上抓住鬼面狨王應該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鬼面狨王的力量和速度肯定要更強于普通的人面狨,并且身上的繩索長度非常有限。
不過許天川也只能嘗試一下,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
嗚……嗚嗚……
鬼面狨王一雙森冷的眼神看著許天川朝它沖過來,頓時又撅起嘴,像是兩根大香腸掛在嘴上嗷吼了兩聲,同時身體像是一把強弩供了起來。
它想跑?
讓許天川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鬼面狨王居然在黑木棺槨上一個彈跳,身體如一發炮彈,直朝著許天川這邊砸了過來,一張鬼面變得更加猙獰兇惡。
居然沒有跑,而是撲了過來,這可就好辦多了!
許天川內心不驚反喜,身體牽引著繩索,腳蹬著峭壁,凌厲的朝著鬼面狨王直刺過去。
鬼面狨王并沒有自己直接撲到許天川的身上,貌似對于許天川手中的幽天劍有著幾分忌憚,而是落在了許天川的頭頂,強有力的雙臂抓住嶙峋的巖石,發出‘嘭’的一聲震響,又再次起跳,直朝著許天川身后的繩索抓了過去。
這鬼面狨王是想扯斷身上的繩索!
還真的是猴精猴精的。
這根繩索可相當于自己的命,許天川自然不會讓它輕易得逞,立即猛地踹了一下巖壁,借力把身體重新蕩了回去。
嘎嘎嘎……
釘在巖石縫隙的銅釘發出嘎嘎的聲響,因為銅釘的長度有限,所以打進巖石縫隙的深度自然也有限,不僅要承受自己一百多斤的重量,還要在空中來回蕩,許天川也很難保證這種情況下能撐多久。
因為許天川快速躲閃,鬼面狨王伸出利爪,僅差毫米沒有抓住繩索,反倒是被許天川抓住機會,一劍朝它砍了過去。
幽天劍砍在巖石上,被鬼面狨王給敏捷的躲了過去,濺起一片碎石屑,還有幾根深棕色的長毛徐徐飄落。
也就是在許天川還沒來得及收劍的瞬間,鬼面狨王猛地反撲到了許天川的身上,寬厚的手掌抓住了許天川持劍的手臂,同時猙獰的張大嘴巴,露出滿嘴黃色的尖銳獠牙,朝著許天川的腦袋咬過來。
嘎嘎……
一根繩索原本承受著許天川一百多斤的體重就已經有些勉強,現在又多加了一個將近兩百斤體重的鬼面狨王,許天川能感覺到,上方釘在巖石縫隙的銅釘出現了明顯的松動,快要承受不住了。
至于鬼面狨露出尖銳獠牙撲咬過來的大嘴,許天川果斷的用另外一只手直接就在關鍵時刻鎖住了它的喉嚨,猛地一個轉身。‘嘭’的一聲將其整個腦袋撞在了后面的巖壁上。
許天川強有力的手掌就像是一把巨鉗,直接將鬼面狨王的喉嚨鎖死窒息。
雖然鬼面狨王的體格健壯,力量也很強,但是在許天川的面前,還是要弱上不少。
甚至可以用絕對的壓制來形容。
至于被鬼面狨王抓住的另外一只手臂,許天川忍住抓傷的劇痛,反手強行掙脫開,同時將手中的幽天劍反握,劍身緊貼著手臂,快速麻利的朝著鬼面狨王的身上抹過。
這是長劍近戰最基本也是最經典的一招。
但是因為距離實在太近,鋒利的劍刃只是在的鬼面狨王的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但已經深到見骨頭。
因為劍刃過于鋒利,先是見到了里面的骨頭,然后再噴出鮮血,濺了許天川一身。
同樣是因為劍刃過于鋒利,短暫的瞬間不會出現疼痛,但是鬼面狨王原本森冷邪惡的眼神已經明顯出現了驚慌,就像是垂死的掙扎,發狂的用粗壯的大腿踹在許天川的身上。
許天川不得不暫時松開掐住鬼面狨王喉嚨的手掌,本想著再給它來一劍致命的。
但是脫困之后的鬼面狨王直接轉身扒著巖壁,迅速向上攀爬。
“裝完逼就想跑?”
“不,應該是裝逼失敗想要跑!”
許天川眉頭一挑,這可就是一個絕殺的好機會!
不過也就是在舉起幽天劍,準備往下斬落之際,許天川心里猛地冒出了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既然鬼面狨王想往上跑,能不能嘗試著搭個便車?
雖然這個想法可能不是很成熟,但是許天川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就拿出另外一捆繩索,快速挽了一個結,套在了鬼面狨王的腳腕上。
鬼面狨王感覺腳被繩索套住,變得更加狂躁,使出渾身力氣快速直朝上攀爬。
“三兒,把繩子剪掉!”
許天川沖著焦三那邊大吼一聲。
雖然許天川的這句話很簡單,但是焦三扭頭一看許天川這邊正被鬼面狨王拖拽著往上拉,焦三立刻就秒懂了許天川的意思,直接用洛陽鏟戳斷固定在銅釘上的繩索,整個身體也瞬間被拖著往上拉。
兩人一狨,同系在一根繩索上,快速往上爬。
鬼面狨王的身體力量很強,下面拖拽著許天川和焦三最起碼也有兩百多斤的重量,絲毫沒有影響到它往上爬的速度。
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是逃跑。
讓許天川稍微有些意外的是,鬼面狨王明知道下面拖著兩個人,但仍舊一直往上爬,根本沒有絲毫轉變方向,甚至是反撲回來的意思。
這不免讓許天川內心產生疑問。
難不成鬼面狨王一直往上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