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并沒有多久,外面激烈的槍聲就開始逐漸平息。
但是燒殺搶掠的聲音卻更加的震耳。
在婦孺的慘叫聲中,還夾雜著男人狂狷邪惡的猙獰笑聲,一片混亂不堪。
并且外面多出燃燒起熊熊大火,燒的房屋噼里啪啦作響。
在這寒冷的凜冬,雖然徒添了幾分溫度,但卻是極其炙熱的……
“這群天殺的響馬,我跟他們拼了!”
陳良的老爹早已經憤怒的咬牙切齒,攥著拳頭憤怒的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隨手抓起屋里的一個火鉗,就要往外沖。
“爹,不要!”
旁邊的小蝶倒是還算理智,趕緊的把他老爹拉住。
響馬是什么東西?基本上都是沒有人性的,就憑他一個老頭出去跟那些拿槍的響馬硬鋼,這肯定就是去送死的,都不用大腦想的。
其實說實話,許天川心里也有種義憤填膺的沖動。
“呦呵,我好像聽到了屋里面有女人的聲音啊?”
“是啊,是啊,我也聽到了,好像還是個年輕的姑娘啊!”
“舒服,老子已經好幾個月沒開葷了……”
門外傳來幾聲邪笑。
許天川頓時在內心暗叫不妙。
肯定是剛才小蝶那么一嗓子,被正好外面路過的響馬聽到了。
對于響馬土匪來說,最看重的就是錢財,其次就是女人!
女人和錢,是響馬土匪的主要目標。
嘭……嘭……
外面傳來連續的撞門聲,力氣很大,雖然后面插著門栓,但是在暴力的撞擊下,感覺整副門框都在顫動。
“里面的小姑娘,乖乖的給爺把門打開,小爺我可能會考慮對你溫柔點哦?”
門外再次傳來一聲邪笑。
而小蝶已經嚇得驚魂失色,渾身顫抖的縮在墻角。
話音剛落,突然一把刺刀插入了門縫,然后向上一挑,直接把后面的門栓給挑開,緊接著又是‘嘭’的一聲蠻力的撞擊。
木門直接被撞開。
四個土匪沖了進來,但是屋內的煤油燈已經被熄滅,所以視線有些昏暗。
四個沖進來的土匪還沒來得看清位置,頃刻間一道鋒利的劍刃從他們四個人的身體中間掠過,快到就像是電光那么一閃。
這四個土匪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情況,還是什么東西在自己眼前閃了一下。
但下一秒,他們的喉嚨全部同一時間爆開,頸部直接斷了一大半,鮮血如泉涌,甚至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倒在地上身體抽搐了幾下,最后腳一蹬,秒殺!
許天川的幽天劍在昏暗中的散發著冷光,因為劍刃過于鋒利,再加上速度夠快,所以幽天劍并沒有沾染一滴鮮血。
雖然對付整個響馬幫,許天川沒有把握,但是在這種環境下秒殺三五個,還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啊……”
四個土匪倒在血泊中,頸部被割斷了大半,感覺就像是只有一層皮在連接著,鮮血噴濺的四處都是,并且幾個土匪臨死前表情是帶著恐懼的,死不瞑目的瞪著一雙眼,正朝著小蝶的方向。
這直接就把未經世事的小蝶嚇得一聲驚恐的歇斯底慘叫。
“臥槽!”
許天川感覺一個健步朝著小蝶撲過去,伸手捂住了小蝶的嘴。
果然女人是最會壞事兒的,這四個土匪是怎么闖進來的,難道還沒長記性?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小蝶,畢竟她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也確實很難承受這種場面。
雖然許天川已經快速的沖過去捂住了小蝶的嘴,但還是已經晚了。
小蝶剛才的一聲超高分貝的尖叫聲非常具有穿透性,傳得很遠。
外面的一幫土匪立刻就沖進了院子里,并且在火光的映照下,也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四具同伴慘死的尸體。
滴……滴滴……滴……
這幫土匪并沒有第一間沖進屋內,而是先吹了聲柳哨。
對于土匪,焦三有一定的了解,因為焦三之前跟土匪打過很多次交道,甚至還有一個拜把子兄弟,就是在洛陽城的黑風山當土匪。
吹柳哨是土匪的遠程信號,根據柳哨的音調不同,有很多種意思。
這一聲柳哨應該是叫人。
響亮的笛聲還在空中悠揚,已經有大批的土匪迅速趕到,將陳良家的整個院子堵死,但是看著屋內四具慘死的尸體,并沒有直接沖進來。
躲在屋里的許天川和焦三也感覺到了外面的情況,表情嚴峻。
許天川當然也沒有責怪小蝶的意思,只能說點兒太背。
“里面的人給我聽著,乖乖的出來投降,老子留你個全尸,要不然送你一包炸藥,讓你尸體都找不全!”
外面傳來了一聲公鴨嗓,語氣中充滿著殺氣,應該不像是開玩笑的。
許天川感覺有點憋屈,千年兇墓都他娘的出來了,今兒該不會交代在一群響馬的手里了吧?
但就算是死,也不能拖累人家父女倆吧?
許天川正準備走出去,焦三卻擋在了前面,先前一步舉著手走了出去。
“兄弟有話好商量,咱們都是道兒上混的,西北玄天一朵云,烏鴉落進了鳳凰群……”
這焦三是個盜墓賊,沒想到還會幾句響馬的黑話。
與此同時,許天川也絲毫不慫的收起幽天劍,走了出去。
外面的這一群響馬大概一百多人,各個穿著皮大襖,拿著各種雜槍,通紅的臉上涂著蠟用來防凍傷,并且各個目光兇厲,身上帶著一股子的匪氣。
當中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獨眼龍的男子,穿著黑色皮貂,應該是這群響馬的頭目沙萬金。
因為許天川聽陳良說過,金雕山的響馬頭子沙萬金就是一個獨眼龍。
“你們倆不是陳家鎮的人?我的幾個兄弟是你們殺的?”
沙萬金看著焦三和許天川舉手從屋里出來,完全沒有任何威脅,再加上剛才焦三的那句黑話,讓沙萬金頗感興趣的伸手示意手下的兄弟先不要開槍。
“金爺,這可完全都是誤會,我們倆確實不是陳家鎮的人,我們哥兒倆就是……來陳家鎮做生意的瓷器販子,本想著弄一批瓷器回洛陽的!”
焦三趕忙沖著沙萬金解釋。
“金爺,其實咱們還算是一家人呢!黑風山的孫煃您可認得,我們還是拜把子兄弟!”
“哦?孫煃的拜把子兄弟?”
沙萬金打量了焦三一眼,顯然是認識焦三口中的這個孫煃。
盜墓有圈兒,他們響馬土匪同樣有自己的圈兒。
“如果你真是孫煃的拜把子兄弟,放了你也沒什么大事兒,但是你殺了我手下的兄弟,這事兒可就不能這么了了!否則我怎么跟手下的兄弟們交代?”
沙萬金看著焦三目露兇光。
“金爺,這確實是一場誤會,要不這么著,四條人命,我們給您賠償!”
許天川這時從中插了句話,看著沙萬金說道。
對于他們土匪,很好了解,就是一個字‘錢’嘛,什么江湖義氣,在他們土匪眼里,可都是扯蛋玩意兒。
果然,一提到賠償,沙萬金變了個眼神,直視著許天川反問道:“我四個兄弟的命,你他娘的拿什么賠?”
“一萬塊現大洋!我現在身上沒帶這么多,我回洛陽城給你取!明日下午之前一定回來,雙手給您奉上!金爺您盡管放心,我在洛陽城有些家底,一萬塊現大洋,回去就能給您立馬取來!”
許天川也不墨跡,開口就正中沙萬金的軟肋,那就是錢!
錢就相當于是保命符,這么肥的一塊肉,沙萬金肯定不舍得把自己給殺了。
這是固然絕對的,因為他們是響馬土匪!
的確,一聽到一萬塊現大洋,沙萬金又秒變了一個眼神,好像是在心里琢磨著。
一萬塊現大洋可不是小數目,就算是洗劫了整個陳家鎮,可能都湊不夠一萬塊現大洋。
但旋即,沙萬金又眼珠子一轉,怒視著許天川開口道:“一萬塊現大洋?你他娘的以為老子是什么人?要想活命,那就一條命拿一萬大洋來!”
沙萬金之所以如此獅子大開口,還是因為剛才許天川說話太闊綽,認為還有壓榨的可能。
恰好,許天川剛才就是故意用那種語氣讓沙萬金砍價的,因為這樣更能讓沙萬金相信。
“行!那就四萬大洋!我現在就回洛陽城給你取,明天下午之前,一定給您送過來,不過您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兒,從現在起,不能再殺陳家鎮的任何一人!”
許天川立刻點頭,表情認真篤定。
“呦,小子,你還挺仗義啊,那我就在這兒等你的四萬現大洋,但不是你去拿,而是他去!”
沙萬金手指著身邊的焦三,獨眼中帶著一絲狡猾。
“看你們倆的穿著和氣質,你應該才是當家的吧,所以你要留下來,明天下午看不到四萬現大洋,我將你五馬分尸,然后屠了整個陳家鎮!”
許天川眉頭一挑,默契和的焦三對視了一眼。
焦三也從許天川的眼神中讀懂了一些什么。
“金爺您果然是慧眼識珠,那行,我留下,讓他回去拿錢,四萬現大洋,絕對一個子兒都不會少您的!”
許天川再次點了點頭,然后示意焦三先走。
焦三也沒磨嘰,借了土匪的一匹馬和一件皮大衣,直接就先回了洛陽。
“小子,話我可跟你說在前頭,別指望著回洛陽報官啊!否則你們都會死的很慘!”
沙萬金看著騎馬離開的焦三,又大聲的喊了一句。
言下之意就是回洛陽城報官也沒有用,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輕易放焦三回去了。
其實關于這一點,許天川也早就想到了。
陳家鎮多次向洛陽城請求剿匪,洛陽城卻一直不予回復,這里面就有貓膩。
響馬山賊暗中扶持軍閥勢力,雙方同穿一條褲子,這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