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心都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心臟加劇狂跳。
倒不是害怕,而是出于一種下意識的自然反應,也可以說是身體自然條件反射。
別說刑常和焦三了,就連許天川自己都驚的一身冷汗。
在礦燈的兩道光束的照射下。
只見墓室的上方,趴著一只渾身漆黑如墨的巨大怪物,此時正張大嘴巴,一雙與它身體顏色反差極大的白色眼珠子正直勾勾的凝視著許天川,陰沉森冷的眼神詭譎。
對于頭頂的這只怪物,三人并不陌生。
在紙扎的河神廟見過。
這是鬼姑神所生的十個鬼子的其中一個。
不僅僅是紙扎的河神廟,這洞窟墓室上面的青銅壁上,也有關于它的浮雕,并且一模一樣!
這個鬼子身體形式長著四肢小短腳的蝌蚪,后面拖著一條扁平的尾巴,一張臉就長在圓溜溜的身體最前端,就像是隨意擺放在上面的五官看上去極其不協調,而又怪異。
“鬼姑神的鬼子怎么會被入殮在葬具里?而且還是活的!”
雖然從剛才炸棺的那一瞬間,聞到氣浪中帶著的一股子腥臭味,許天川就有預感到,這葬具里入殮的肯定不是人,而是關于水的怪物,但是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鬼姑神的十個鬼子之一!
“難道說,這八面叱咤鎮魂令,所針對的就是它?”
這完完全全的顛覆了許天川之前的猜測和想法。
如果這八面叱咤鎮魂令所針對的真的只是它的話,那鬼姑神又算是一個什么級別的?
之前在汝河有過一番較量的是鬼姑神的另外一個鬼子,那個鬼子能在汝河出現,吃的體胖身圓,為什么這只鬼子就要被入殮在葬具當中?
同是鬼姑神所生的鬼子,這之間的差距就這么的大?
“許……許掌柜……怎么會是這樣,不是粽子,是個鬼子……”
焦三也同樣驚訝到懵逼,開口帶著顫音的問了許天川一句。
“應該是守墓者!這座古墓的守墓者。”
但從這點來看,鬼姑神即便不是這座古墓的墓主人商朝大祭司,那也絕對與其有著很不一般的關系!
“小叔,你感覺這東西好不好對付?”
站在對立面的刑常這時表情凝肅的開口問了一句,同時緊握著手中的精鋼扇,做著隨時撲上去的準備。
許天川挑了一下眉,又昂著頭仔細的分析了一下爬在洞窟頂上,正在與自己用眼神對視的這只鬼子。
看它形似蝌蚪的身體,加上尾巴也就五米多長,并算不上碩大,身體上裹著一聲乳白色的粘液,漆黑如墨的肌膚被外面裹著的一層乳白色的粘液所滋養的看上去挺嫩。
最少從直觀上來看,給人的感覺并沒有那種銅墻鐵壁般,刀槍不入的防御力。
最為重要的是,這鬼東西從整體上來看,居然有種略顯丑萌的感覺,若不是它那一雙與許天川對視的眼神森冷詭譎,甚至都能以為它是從哪兒蹦跶出來的寵物。
可雖然它看上去并沒有太強的防御力,許天川仍舊沒有絲毫松懈。
因為許天川知道系統的尿性,平白無故的,系統是絕對不會輕松給自己將近四千的系統經驗值的。
正所謂風險越高,回報就越高,這一點被系統詮釋的淋漓盡致。
許天川早就已經摸透了系統的獎勵制度,而把系統的這個獎勵制度作為開棺的風險值參考。
將近四千的風險值,毫無疑問,這是有史以來風險最高的。
“許掌柜,我有一個好辦法。”
焦三好一番努力,這才終于將眼睛部位的粘液擦掉一點,并且努力的睜開糊住的眼睛,說道:“這鬼東西身上的粘液黏性很強,我點一捆炸藥扔在它的身上,應該能粘得住,就算它是銅皮鐵骨,也能把它炸成肉碎!”
對于焦三的這個想法,許天川表示非常贊同的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因為這鬼子的身上裹著的一層乳白色粘液的黏性確實很強。
不愧是爆破鬼才,什么事情都能想到爆破。
一聽許天川點頭贊同了自己提出的辦法,焦三感覺自己又有了一展才華的空間,所以立即把手插進了背包里。
背包里還剩下三捆炸藥筒,為了能一次性解決,沒有后患,這次焦三打算直接用上兩捆,也就是總共二十個炸藥筒,有將近十公斤的炸藥量。
但炸藥筒還沒來得及從背包拿出來,許天川這時又突然表情認真的開口打住:“不過現在先別慌,先再看看情況!”
看情況?
現在還看什么情況?
焦三表示不解。
褲子都脫了,還有什么可等的?
但是許天川卻跟焦三的看法不同。
趴在墓室頂上的這個鬼子一直都在直視著自己,貌似并沒有任何想要攻擊過來的意思,這非常的反常。
所以許天川打算再看看情況,看它到底有什么目的,還是有什么意圖,就算她突然沖下來,自己也并不是說一點還擊抵抗之力都沒有。
到那時候再給它送捆炸藥也不遲。
有許天川的這句話,焦三只能乖乖聽從,但手一直都在緊緊攥著背包里的炸藥筒,一旦有危險,就立即爆破伺候!
就這樣,四目相對,許天川和趴在墓室頂上的鬼子足足對視了有將近五分鐘的時間。
墓室內的氣氛死寂。
“這鬼東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許天川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任何可能性。
不過也就是這時,突然這只鬼子一張比臉盆大的嘴動了一下。
但并不是張開嘴,而是兩邊的嘴角微微上翹,沖著許天川露出了一個詭譎而又邪魅的笑容。
這鬼東西居然在沖著自己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許天川莫名的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同時想起了那么一句話‘鬼笑莫如聽鬼哭’!
如果它沖著自己露出一個猙獰的面容,也倒是正常了。
可邪魅的笑卻讓許天川有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這邪魅的笑并不是友善的,而是感覺自己成了它掌控在某個陰謀當中的玩物一樣。
下一秒,這鬼東西在翹嘴的邪魅笑容之下,突然扭動了一下身后的寬扁的尾巴。
旁邊的焦三就像是一支拉滿弓,緊繃在弓弦上的箭矢,整個人也都在一種精神緊繃的狀態下,看上面的鬼東西突然動了一下尾巴,直接把早就準備好的炸藥筒從背包里拿出來,同時另外一只手拿著火折子,將炸藥筒的引線點燃,朝著上面的鬼子身上扔了過去,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行云流水。
回頭應該給焦三加個雞腿。
但是!
這一切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順利。
當點燃引線的炸藥筒在空中形成一個拋物線,即將砸落在鬼子身上時,這鬼子突然張開大嘴,從嘴中吐出了一口乳白色的‘濃痰’,不偏不倚,正中在空中拋向它的炸藥筒。
這口‘濃痰’同樣帶著很強的黏性,將引線正在燃燒的炸藥筒粘在了雙方中間的巖石壁上。
“不好,先往外撤!”
一看焦三失手,許天川瞬間暗叫不妙的大吼一聲。
因為距離太近,這炸藥量的威力,足夠掃蕩整間墓室。
此時刑常距離墓室洞口最遠,但在這個時候也毫不猶豫的選擇朝著洞口的方向跑過去,因為只有洞口外面是安全的。
原本在這種情況下,許天川心里最擔心的就是鬼子會趁著這種情況撲過來,阻攔眾人往外跑,一旦被他拖住,就算是不被它咬死,肯定也要被炸藥給炸死!
但是讓許天川沒有想到,也是感到萬幸的是,這鬼子并沒有把眾人給拖住的意思,甚至仍舊從它的身上看不到半丁點兒的惡意,身子朝著洞口的反方向躍起,圓滾滾的身體拖著一條寬扁的尾巴,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嘭’的一聲,一頭扎進了墓室最深處的內藏眢的泉水里,瞬間往外濺出一大片的水花。
以它的體積,剛剛好就能從內藏眢的泉眼潛下去。
下一秒。
炸藥筒在墓室引爆。
這劇烈的爆炸產生了很強大的氣浪,在墓室聚集之后,又猛地帶著炸裂的碎石從洞口噴發出去,就像是火山的瞬間爆發。
剛剛跑出到洞口的許天川三人在這噴發的巨大氣浪沖擊下,直接就沖飛了出去,撞在了十幾米外的巖石壁上。
靠……
許天川被撞了個七葷八素,感覺渾身骨頭都差點兒散架。
但是許天川來不及呻吟,立即從地上爬起來,看向焦三和刑常。
“三兒,小常子……”
許天川看焦三和刑常被撞得好像比自己還要慘,尤其是焦三,整個瘦弱的身體直接就被卡在了一個巖石縫里。
許天川還是搬動了巖石,才把他從巖石縫里給扣了出來。
“沒事兒吧?”
看著焦三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都被劃破的襤褸,并且一臉痛苦的表情,立即詢問了一句,同時又給他吃了顆消炎抗菌藥。
現在許天川的身上,也就只有這些外傷藥了,可以防止擦傷的皮膚不被感染。
焦三的身上也確實有很多的擦傷,包括刑常在內。
還好剛才跑得快啊,要不然的話留在墓室里,可能尸體都保不齊。
咳咳……
刑常連聲劇咳的從碎石堆里拿出來,然后低頭看了看被砸傷的小腿,雖然傷的面積很大,但好在沒傷到筋骨,只是皮外傷。
“焦兄弟,你這可真的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焦三有點自責的苦皺著眉,趕忙的上去攙扶著刑常。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焦三,自己也有一部分的責任。
看來這是個教訓,焦三的爆破才能,暫時還是先掩蓋其鋒芒吧。
“許掌柜,我也沒想到那鬼東西居然反應這么快,本來我……”
焦三還想再努力的作解釋。
但是許天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后面的話給打斷,并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說道:“既然大家都沒事兒就好,這也并不是說真的就一點用都沒有,那個鬼東西已經被嚇跑了。”
“嚇跑了?”
“嚇跑了?”
刑常和焦三詫異的瞪大眼睛。
其實在剛才,他們兩個只顧著往外跑,所以并沒有看到鬼子跳進了內藏眢里,順著泉眼潛下去了。
旋即三人重新回到洞窟墓室。
整間墓室被炸的一片狼藉,腥臭味夾雜著火藥味彌漫,一些激蕩起的塵土還沒有完全的落下去,但是在礦燈的照射下,能看得清確實不見了鬼子的蹤影,只有到處被砸的坍塌堆砌的巖石,感覺整個墓室比剛才都大了一圈兒。
“許掌柜,剛才那鬼東西跑哪兒去?”
焦三仍有些心有余悸的看著許天川問道。
“內藏眢,順著泉眼潛下去了!”
許天川指著內藏眢淡淡的說了一句,但是眼神卻一直盯著剛剛被砸開的青銅壁后面的大洞看去。
在剛才,拔掉叱咤乾坤令后,出現炸棺,鬼子自己從葬具里跑了出來,但是炸棺產生洞口只在一面青銅壁上。
而這次發生爆炸之后,另外兩面的青銅壁在劇烈的爆破之下,也同樣發出了破損,在龜裂之后部分青銅塊從上面脫落下來,露出黑洞。
看來這青銅壁的三個面是獨立的。
中間的一個青銅壁后面是藏著一個鬼子。
那這另外的兩個青銅壁后面又是什么?
表面看上去好像是三個面獨立的,但其實里面應該是相通的,這就是一整個葬具,否則的話叱咤乾坤令也不會分別釘在青銅壁的三個面。
既然是葬具,無論葬的是人還是什么怪物。
最起碼應該是會有‘隨葬品’的吧?
這是許天川在心里的第一念想。
因為古人視死如生的觀念早在人類文明開始的時候就有了,人死了也會把生前的一些東西一起帶走,所謂的‘帶走’那肯定就是隨葬了。
就算不是人,而且還是活的,也一定有‘隨葬品’!
許天川內心篤定。
不僅僅是許天川內心頗有想法,焦三和刑常二人這時也下意識的拿著手中的礦燈,將礦燈的光柱照射在龜裂破損,露出洞的另外兩塊青銅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