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
放下筷子，溫海棠重復一遍疑問，“5罐采樣容器裝滿了？！”
“呃。”
李十三發覺自己表現得有點夸張，在禁區已經很克制了，只采樣一只5星魔物的晶核連帶體液，其他都是小餅干樣本。
但…三天采樣5罐，聽上去是有點厲害。
總歸在乾華市周圍野地做不到。
帶著各種不對勁的復雜眼神打開皮具，溫海棠把一罐罐采樣容器取出，表情愈發驚訝。
等她看到最后帶有晶核的采樣容器，驚訝變為猜疑。
憑眼力隔著隔離魔素波動的采樣容器判斷不出晶核等級，只能估算有晶核的魔物大致要上4星。
溫海棠甚至懷疑李十三是為了撐場面，去別處收購晶核裝入采樣容器，假造研究成果。
問題是采樣容器里頭的晶核帶著魔物體液與肌體組織，沒地方買這種東西。
溫海棠不由自主加上敬語，“李十三同學。”
“在。”
“你乖乖告訴老師，前三天去哪兒了？”
李十三知道按原本的說法，在乾華市周邊活動…極為不科學。
乾華市周邊能不能湊五只魔物？
難說。
可能大范圍丟甜甜蜜能湊上…
“咳咳，老師，我去了辰舟市方向。”
當然不能實話，不是怕老師擔心，而是時間對不上號。
禁區通道口今天才開、今天午夜閉合，算上往返時間，李十三當天進入禁區，殺包括5星魔物在內的5只魔物，然后回玉淵大學吃晚飯。
比說在乾華市周邊找5只魔物更離譜。
“居然跑辰舟市去了…”
辰舟市在乾華市往東，臨海城市。
超出6區首府輻射范圍，辰舟市和乾華市之間道路由膠管公路、膠管軌道連接，膠管結界外的野地存在魔物。
玉淵大學派出新手研究隊，也會到辰舟市方向的野地嘗試樣本，為進入禁區調查培訓人才。
“真有你的，挺會選地方嘛。”
檢查完5罐采樣容器，溫海棠只覺得李十三的使用手法不太嫻熟，但樣本完整性和分量都達標了，可見采樣時挺從容的。
“李十三，里面那個晶核，幾星魔物的？”
“5星。”
李十三老老實實坦白，把溫海棠嚇到了。
“5星魔物？你殺的？”
“是呀。”
“冒昧問一下…你是幾星修行者。”
魔物生態研究專業沒有硬性星位規定，哪怕少數無法修行的學生，只要分析方面的專業技能強到足以填補短板，照樣能畢業。
由于不硬性考核戰斗力，教授們看到李十三在復試時的表現也沒問具體星位。
因此溫海棠打聽起星位顯得很客氣。
李十三攤著手，“不知道，我沒做官方的星位鑒定。”
“為什么呀？”
面對溫海棠的詢問，李十三反問，“有什么用嗎？”
“考試、找工作、申請獎學金、升職都能加分的。”
“我不需要呀。”
溫海棠想到李十三檔案里的兩個特等功，據說后續還補了個一等功，就算以后沒別的成就，這些東西夠在許多職位上順順當當了。
“也是…”
敲敲采樣容器，溫海棠給出評價，“你這收獲可不得了，換做魔物生態研究的學生，大三學生未必能單人一次性獲得5罐樣本。”
李十三心中默默給玉淵大學抬高評價。
能聽出溫海棠話語中，玉淵大學大三的少部分優秀學生已經能單人在不亞于禁區的危險環境中采樣了，大四更多…
厲害厲害。
“老師，作為獎勵，我能問些特別的問題嗎？”
溫海棠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們這些小男生真是不老實，好好學習，把心安在專業上。”
“海棠老師…我就是想問學術方面的事情，你想到哪里去了？”
尬住。
尷尬歸尷尬，溫海棠反應也是快，“咳，我以為你想問魔物生態研究專業的男女比例，或者學姐漂亮不漂亮。”
李十三沒好意思戳穿人家，還得問專業問題呢。
“老師，其實我對魔梟很感興趣。”
溫海棠隨口調侃，“比對漂亮學姐還感興趣？”
“老師，我是認真想研究出魔梟的來歷和消滅方式。”
大義凜然、一本正經，李十三確實沒有裝模作樣，畢竟這算第二主線任務。
聽得溫海棠肅然起敬，“李十三同學，太有志向了，你想問些什么？老師盡可能回答你。”
舒服…
李十三心中感動。
此前詢問魔梟情報，都是找官方修行者部門、鎮魔組。
張狂和寒傷了解的情報肯定更多，比溫海棠更深入，但他們有職務保密限制，透露的限度不大，而且半遮半掩。
高校學術研究會單純很多，研究魔梟就像研發一項新技術，只想著如何為人類造福，對學生的保密程度寬松。
感動有機會問問題的同時，李十三也慶幸自己在凋零世界好好參加高考，拿了不錯的分數。
幫助官方修行者部門、鎮魔組這些另一個世界的人，最終有了好報，進入玉淵大學。
溫海棠表情莫名其妙，“李十三，我只是允許你問學術問題，不用感動到要哭出來吧。”
“呃，沒那么嚴重。”
李十三擺著姿態，“老師，現在對魔梟來歷的研究到什么地步了？”
“一上來就是這么艱難的問題，學術界還沒攻克呢。”
在講師所知范圍，魔梟誕生于深淵禁區，大陸中心位置還沒成為深淵時，古籍中未記載過魔梟，說明深淵禁區和魔梟是相伴而生的。
“還未成為深淵禁區…”
李十三回憶著查到的歷史知識，凋零世界在千年前和正常世界的海陸格局類似，幾塊大陸中央正常，有多個古國存在。
千年前不存在禁區圍墻，也就沒有某某號禁區的說法。
而后深淵禁區出現，凋零世界在人類與魔物的抗爭中變為當前模樣。
“深淵禁區是怎么出現的？”
“不清楚呀，原因實在太難考察了。”
時間間隔千年，當時肯定沒有數據記錄，深淵禁區和魔物肆虐導致古國覆滅，絕大部分資料灰飛煙滅。
而后大幾百年，人類忙著對抗不斷擴張的禁區，沒心思深入深淵禁區研究。
等局面穩定下來，大陸中心位置滄海桑田。
且不說進入深淵禁區調查的慘痛代價和風險，單說已經成功派人進去，找到有歷史研究價值的東西依舊無異于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