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伍玖柒一臉嚴肅,明禮一臉惶恐,只是他現在是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理他的。
灰白色的法術光芒在明禮眼前亮起,漸漸的,他神情變得呆滯,眼神變得無神。
“少爺,你可以問了。”壹伍玖柒說。在搜魂術下,張英的提問會激起腦中的記憶,這記憶就會被壹伍玖柒查閱到,連說謊的可能性都沒有。如果不提問的話,壹伍玖柒在一個人龐大的記憶庫中搜尋就太費事。
“幾年前,你們殺過一個帶著巨虎的修士,有沒有這回事?”張英問道。
明禮回答:“有,有這么回事。”
“人確定死了?”張英還是有點僥幸心理。
“死了,骨頭都化成灰了。”
“巨虎被你們扒皮揚灰了?”
“沒有,沒那么浪費。虎皮給師傅做褥子,虎骨泡酒,虎筋賣了,虎肉吃了。”
‘啪啪啪’是張英打人的聲音。
“為何要殺他?”
“這人不知道從哪里得了一張靈酒的方子,我讓他賣給我們,他不同意。只能殺了。”
“就這?!!”
張英一臉不可思議,就因為一張釀酒的方子,你就殺了我師兄?我還以為師兄發現你們什么秘密才被殺人滅口。僅僅是因為一張釀酒的方子。
‘師兄,你死得好冤枉!’張英心中悲嘆。
“你們積酒寺的人都該死!就因為這點小事就殺人奪命!”張英氣憤道。
別人阻擊他張英他能理解,別看他這個樣子,要是打死自己,別人可以得到一件法寶,五萬多元氣丹,一塊緬金,幾塊不知名的石頭。但是司馬師兄有什么啊。當初他離開虎踞觀的時候,身家加起來可能都不超過1000元氣丹。
積酒寺的這群和尚,見小利而忘大義。卻是該死!
一拳打碎這和尚的頭,另一邊赤潮也咬下杜敏的人頭。周健這才收了自己的飛劍,有點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
張英也才看清周健的飛劍,這是一把非常簡陋的飛劍,可以說就是一塊鐵皮,勉強有劍的形狀罷了。
看見張英的眼神,周健也不好意思的笑笑。他收起飛劍說:“飛劍是要經過長時間的祭煉和雕琢的,中途還要加入各種材料,用妖獸的血溫養,用法力溫養,用精神溫養。這些年我修為沒有寸進,對飛劍的溫養也大不如前。只要它不掉級就行。”
養飛劍是一件頗費精神、錢財和身體的事情。這和玩游戲一樣,舍得下本,游戲不一定玩得好。但是不舍得下本,游戲一定玩不好。
而且養飛劍和修行一樣,是一件逆水行舟的事情。如果你不想養了,這飛劍還會退化。以至于影響到你的戰斗力和修為。因為煉氣期劍修的修煉和飛劍息息相關,就像是虎踞觀的玄虎一樣。劍修也是利用飛劍吸納金氣轉換法力。
比虎踞觀更加慘的是,劍修煉氣期只能吸收金氣,別無選擇。因為飛劍只吸收金氣。劍州為何那么多劍修,因為劍州山多礦多,金氣旺盛。不是劍修選擇劍州,而是劍修沒得選。
這次伏擊周健是杜敏的個人行為,他沒有召集手下的兵丁,也沒有動用官面上的人。周健也是一樣,他只叫了師門的人,如果真的較真,他也能動用曲余縣的力量,不過那時候就不是積酒寺和紫云劍派的恩怨了。
修行事,修行了。大家都要懂規矩。
這天,曲余縣天空有飛劍飛過。這天,盤踞曲余縣多年的積酒寺和尚全部失蹤。周健回去之后也向上級打了報告,將這件事定性為修行界沖突。只要沒有涉及到普通人,大明帝國對這種事是不管不問的。
從周健和杜敏這種人在大明帝國任職就知道,大量的修士和大明官方是有聯系的,甚至說這就是大明官方的生態。修行顯圣的世界就是這樣,不能打壓就只能融合。
回到周府,沒有多久周健就向自己師尊引薦了張英。周健的師尊叫龔鴻,是紫云劍派的長老,派中唯二的筑基期劍修之一。這人長得方頭大耳,只有一番威勢。
他打量了一下張英,張英又一次覺得自己被看光。“多謝小友的提醒,不然我這徒弟是白死了。”龔鴻說道。
張英說:“大人言重了,周兄是我朋友,我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不知那凈增和尚……”
“那老和尚已經被我一劍斬殺,不足為懼。如果沒有小友的提醒,周健死的不明不白,我們也不能貿然對積酒寺動手,和尚們總是抱團的,我要強行出手,必然引起其他寺院的反彈。”
這就是為什么要證據的原因。劍州又不是只有這兩個門派。在廣闊的土地上,還有更多的寺廟和劍派,如果都這樣無理由攻伐,那劍州,乃至于整個九州都亂成一團了。有了證據,和尚們也不能說什么了,還要對這樣敗壞規矩的寺廟劃清界限。
這在松嶺山脈是行不通的,如果松嶺山脈有這樣的事情,虎踞觀早就打上去了!這也可能是虎踞觀為什么在大明帝國之外建立門派的原因吧。
受到規則的保護,就要受到規則的制約。世間常態如此。
龔鴻轉頭對周健說:“怎么樣,這次我下山,你干脆就讓周瑞跟我一同上山如何?他的年紀也到了打磨身體的時候,過幾年就可以制造劍胚,溫養入門了。”
周健一下就陷入糾結中,孩子還小,修行又苦,還要離開自己身邊。他舍不得啊!
看他這個樣子,龔鴻不由得呵斥道:“癡兒,這次你還沒有領悟嗎?一切都是外物,只有修行強大才是根本!你不成器,難道也讓你兒子不成器?”
師尊的話讓周健面紅耳赤,臉上難看。但是這話沒錯。周健嘆口氣,說:“謹遵師命。”
“嗯!周瑞有你這個父親幫持,總比你當初入門一窮二白好,他的路要比你好走,你也要好好干,好好扶持他。”龔鴻滿意的說。
教訓一通周健后,龔鴻就離開房間。只留下張英和周健。
周健說:“師尊對我恩重如山,這樣說我也是怒其不爭,師尊是個好人。”張英理解的點點頭,他的師尊曲極也是,只不過他比周健要強,曲極沒有理由對他發火。
“接下來張兄弟有什么安排?”周健問道。
“瑞兒既然要上山,看來我就可以收回老虎了。”張英開了句玩笑,他繼續說:“繼續在大明帝國游歷,見識世面吧。”
“兄弟修為不高,游歷太久恐有危險。”周健搖搖頭說。不過他馬上說:“既然兄弟有煉丹的本事,何不靠著這個賺取資糧修行呢?修為高了,在外也安全許多。”
張英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我剛到大明帝國就遇上這樣的事情,而且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去處,怎么換資源。”
“哈哈哈,這事簡單。向南走兩百余里,有一白云山。山中有一專門為修士設立的街市,叫白云街市。你可在那里換取資糧,而且那里有著名的白云觀管理,安全也不用擔心。”
聽到這個,張英總算是定了定心。我就說嘛,怎么可能沒有為修士服務的集市,這明顯不符合規律嘛。
“這白云街市輻射千余里范圍,周邊的散修、家族、門派中人都喜歡去那里交易,兄弟你在那里一定可以賺到資糧的!”周健又說。
“那就多謝周兄的吉言!”張英笑著說。
一天后,張英騎著赤潮告別周家一家人,離開曲余縣走向南方。
積酒寺雖然和尚沒了,但是這里尚酒的風氣不變,這里的酒氣就不會少,沒多久就有新的修行酒氣的和尚進駐進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修行不問對錯,只問高低。
其實像積酒寺和紫云劍派這種只有一兩個筑基期修士的門派,在大明帝國只能算是小門派。門派的規模和弟子數量無關,只看筑基期修士的數量和實力。如果有一個筑基后期的,加上幾個筑基前中期的修士,這個門派就算中型門派。或者十來個筑基中前期的門派,也能算是中型。
大型門派必定有金丹期修士坐鎮,如此有人會問,金丹期不是要飛升去上界嗎?總有辦法的!這難得倒這群修士?
如此算來,虎踞觀也算是中型門派。如果閉關多年的掌門不小心晉升金丹,那他們也算是大型門派了!
而白云觀,就是一個有筑基后期修士坐鎮的中型門派,在附近非常有名。而且這門派是劍州少有的非劍修門派,他們是法修門派,擅長法術。
法修是這樣的,他們首先要觀想一顆根本法的法術種子,只要觀想成功,種入心間。就能憑借這種子吸收吐納‘氣’轉化成法力。所以這是一門非常吃天賦的門派。
如此看來,這凝練法術種子的行為是不是和虎踞觀有點類似?當然了!因為虎踞觀就是脫胎于法修一脈,只不過他不給自己種法術種子,而是給老虎種法術種子,讓老虎吐納‘氣’傳給主人。這對天賦的要求降下一等,當初想到這個點子的祖師簡直是天縱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