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通天河上走了七天七夜。
在第八天的時候,它停在了一處港口上。這里就是通天河的源頭,再往北望去,就是巍峨的群山。通天河就是發源于這些群山。
河道在此已經只有百丈來寬,深淺也不足兩丈。若不是這大船結構特殊,還真的駛不上這里。
張英幾乎可以說是船上最后的客戶。港口邊是一座小縣城,張英沒有進城,轉身就投入到茫茫大山中。
從這里離開,就出了大明帝國,然后跨過群山向著東北前進,再走一萬多里路,就能到松嶺山脈。
步入茫茫的大山,一人一虎在前行動,十幾個鬼卒挑著擔子在后行走。路上偶遇進山的樵夫和獵人,他們也都是紛紛避開,一看這隊伍就瘆得慌。
不過越往大山深處行動,這樣的人就越少。道路逐漸從人走的小徑變成動物走的小徑,好在大家都不是凡物,爬山涉水都如履平地。
張英也沒有管那么多,他都是挑著直線前進,路上偶爾遇見不長眼的妖獸、兇獸,都被赤潮當零食給吃了。
如此匆匆趕路,一個月后,張英總算是回到了松嶺山脈的地界。
回到自己家地盤,張英就可以肆意飛行,騎著赤潮一陣猛飛,只花了一天的功夫就回到虎踞觀所在地。
闊別幾年不見,這山頭還是老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山還是那樣的青蔥翠綠,觀還是那樣的巍峨雄偉。
就在他站在山門感慨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是……張師弟?”
張英聽到這聲音一喜,轉頭一看,卻是穆師姐又驚又喜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穆師姐安好!”張英對她抱拳說道。
“真的是你!太好了!你回來了!”穆師姐驚喜的一叫,三步并作兩步朝著張英就沖了過來。小小的旋風在她的腳邊升起,加快了她的速度,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投入張英的懷抱,抱住了張英。
“咦?師弟你長高了!”才到張英胸口的穆清岺驚喜的說。
“有嗎?我不知道。”張英呵呵一笑,他還真的沒有感覺到。
將穆師姐扶正,張英好奇的問:“師姐在這里干嘛?”
穆清岺指了指身后,說:“又到了門派招收新弟子的時候,我帶著預備弟子走山道呢。”
這是預備弟子的保留節目。剛剛在十七國篩選出來的弟子,會帶著他們到大山邊緣,然后叫他們走一次山道,這山道崎嶇難行,路程又長,對于那些十幾歲的孩子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
每一次招收新弟子,都是藏書閣的工作。曲極長老一直負責納新。
“你回去報道吧,我還要在這里等他們。晚些時候我去找你啊!”穆清岺對張英說。
張英點點頭,帶著赤潮進入山門。在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穆師姐,真的很好。穆師姐還是和以前一樣,那樣天真純樸。
叫壹伍玖柒拿著令牌去考功房登記自己回來,張英自己前去藏書閣拜訪師尊。
穿過熟悉的建筑,走進熟悉的小院,張英一眼就見到了世叔。
“世叔安好!”
“是張英啊!你回來了。”世叔短暫的吃驚一下,隨即笑著回應。他上下打量一陣張英,點點頭說:“不錯,變化了許多,人也成熟了。”
張英赫然一笑,說:“師尊在嗎?”
“我在!你進來吧。”
這個時候,曲極的聲音傳來,房間的門豁然打開,顯然曲極也有點迫不及待。
張英連忙走進小樓,在會客廳見到了曲極師尊。還是那副小老頭的樣子,威嚴不失和藹。
“你回來了。”他眼冒金光,上下打量一陣張英,滿意的點點頭說:“修行速度很快嘛。這才幾年功夫,你就到練氣后期了。”
張英對著曲極拜拜,然后說:“不行走天下,不知道天下之宏偉。弟子在外這幾年,收獲良多。”
曲極點點頭,這稚嫩的弟子終于成長些許。他感慨的說:“當年我也是,滿懷壯志的走出山門。行走到大明帝國的東州,卻因為見事不平陷入紛爭。現在想起來,那就是年少氣盛,多管閑事。那一次我差點死在東州,如果不是馬俱相救,我哪里還有命在這里和你說話。”
“門派弟子練氣五層就被趕出去,是門派的要求。如果死在外面,是你時運不濟,實力不夠。但是能活著回來的,都是心性經過磨礪,道心堅定之人。”
“我們虎踞觀的弟子,就應該和老虎一樣,敢于冒險,敢于承擔。”曲極認真的說。
說到這里,張英忍不住說:“那穆師姐……”
曲極瞪了張英一眼,說:“穆清岺能和你比嗎?她的心性不用磨礪,她就不適合走出松嶺山。”
張英訕訕一笑,這就是養兒子和養女兒的區別。看來師尊是真的將穆師姐當女兒養,如果沒有師尊開口,穆師姐也會被強制下山歷練的。
“對了,我已經將穆清岺收作徒弟。按照入我門下時間和修為,你應該稱她為穆師妹。”曲極淡淡的說。
“哦!不過師尊,我到底有幾個師兄姐妹?”張英好奇的問。
“也沒有幾個,你都見過的。你大師兄瑞陽,你三師兄齊飛虎。你小師妹穆清岺。至于其他的徒弟,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不見了。”曲極說。
張英聽了,沉默下來。似乎覺得氣氛有點低迷,曲極開口說:“你在外面晃了這么多年,和我說說你的經歷吧。”
于是張英振奮精神,開始和曲極說自己在外游歷的經歷。
“在松嶺山以南,那三不管地帶。有一個小城叫錦竹城,弟子剛剛從荒野中走出,正是對一切都好奇的時候,于是就進了這小城……”
“那積酒寺的和尚,僅僅是因為一個酒方就殺我虎踞觀的人,這是我不能忍的。于是聯合當地一個修士門派……”
“弟子覺得煉丹也不是很難,完全可以和制符兼修。畢竟多個手藝,多條財路……”
“有鬼氣云支撐的鬼卒真的很強,兩個筑基后期的修士才能對付一個鬼帥,這次行動,弟子也是收獲頗多……”
張英侃侃而談,曲極聽得頻頻點頭,不時點評幾句,儼然一副查缺補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