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國外,不知名的小湖泊旁。席煜服下最后一顆祛鬼丹。經過近乎一個月的服藥,他體內的鬼氣已經被拔除完全。經過這些時候的調養,他的身體也恢復正常。
他盤坐在湖泊邊,晴明虎就蹲在他的身邊。他摸了摸晴明虎的虎頭,這幾年來陪在他身邊的,永遠是這只玄虎。他不禁想到,有的時候虎比人要可靠多了。
這個時候,他懷中的傳音符一角忽然震動起來,有人正在和他傳音。他拿出這張符箓的一角,這是一張二重傳音符,傳音范圍不僅僅擴大到千里,還多了留言的功能。這正是張英交給他的聯絡手段。
“席師兄,身體可無恙?”張英的聲音從傳音符中傳出。
“已經無恙,多謝師弟關心了。”席煜回答。
“我的師尊要見你,你速來紫檀國。”張英也沒有多廢話,直接說出這次通話的目的。
“曲長老相信我的話?”席煜有些意外。
“嗯,我已經想辦法證明了你的話,現在需要你這個當事人面對師尊了。”
席煜想了一下,回到:“好的,我立刻就出發。”
他的心其實還有些不定,受傷在外幾年,他現在疑心很重。他不相信曲極,但是那是張英的師傅,而且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來自虎踞觀高層的支持必不可少。
他其實可以選擇一走了之。當初找上張英,也是因為他鬼氣纏身命不久矣,是抱著最后的希望找張英的。他就算是死,也要將方明堂拉下馬。但是現在,他身體痊愈,他的心思又變了。他有了退路,不再是那個毫無希望的席煜。
最終,他還是答應去紫檀國面見曲極,這是因為他相信張英,而且張英對他有救命之恩,他不是那種有恩不報的人。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帶著晴明虎,他飛向紫檀國。沒多久,他就在紫檀國國師院降落下來。然后就看見張英在院中等著他。
“師弟!”席煜對張英行了個禮。
“師兄!”張英扶起席煜,對他說:“師尊在里面,而且靈獸園的鎮守長老蘇樹直也在。”
席煜一愣,隨后點點頭,跟著張英朝里面走。
走到門口,一只黑皮大虎趴在地上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張英對著黑毛虎恭敬說道:“刀哥,我帶著席煜來了。”
這叫‘刀哥’的黑毛大虎上下打量一陣席煜,開口說道:“就是你小子發現虎姑婆有問題的?”
口吐人言,喊出霍東姑最不喜歡的外號‘虎姑婆’,這明顯不是一般的玄虎!席煜腦中急轉,終于想到這是誰了。這是靈獸園蘇樹直長老的玄虎,刀虎‘刀哥’!
蘇樹直長老不擅長法術,卻是以刀術稱雄。其實刀就是劍,可以看做是劍術的變形。但是刀術更加凌厲霸氣,主要差別在氣質上。
受到刀法影響,蘇樹直長老和他的玄虎都有一股霸氣,他的玄虎也喜歡別人叫他‘刀哥’而不喜歡他的本名‘小刀’。他是鐵虎到后期的變形刀虎,是蘇樹直長老養出的變異玄虎,全觀只有一只。
席煜連忙向刀哥行禮。“席煜見過刀哥。”
在虎踞觀,玄虎和主人的地位相等。席煜給玄虎行禮并不奇怪,而且這還是一只筑基期的玄虎。
“免了!”刀哥對他點點頭,示意席煜免禮。他接著說:“虎姑婆這女人心眼小,你能保住一命算你命大。進去吧。”
說完,他站起來頂開房門走了進去。席煜連忙跟著進去。進去之后,他就看見兩個人正在喝茶。
其中一人是曲極,他認識。而另一位靈獸園的長老蘇樹直卻是第一次見。這位長老一直很少在眾人面前露面,而且靈獸園也不在主觀中,而是在主觀之外的山頭,除了靈獸園的修士有機會見過他,其他修士基本見不到他。
倒是刀哥這頭玄虎還活躍一些,經常可以聽見他的咆哮!
“你們這群小崽子機靈點!靈獸都要跑了!還不去追回來!”去過靈獸園的人都聽過他的咆哮,他倒是比蘇樹直更加關心靈獸園的運轉。
“弟子席煜見過兩位長老。”席煜進門就行禮。
“嗯!”蘇樹直回應一聲。席煜才抬頭看了一眼蘇樹直。這是一個中年壯漢,頭方腦大,眼睛瞪得像是銅鈴,頷下一根根胡須就像是尖刺一樣顯眼。
“我們都用牛眼淚觀察過方明堂,他確實是鬼氣入體。但是虎姑婆閉關了,我們一時之間難以驗證,你還有什么要說的,現在說清楚。”蘇樹直急急的說。
于是席煜就將他知道的再次說一遍。
蘇樹直聽完之后,對著曲極說:“師弟,我覺得虎姑婆這次是沒得跑了,我們先擒下方明堂,然后再逼問霍東姑就行。你覺得如何。”
呵呵,蘇樹直的方法果然和他的秉性一樣,暴力直接。
曲極想了一下,說:“我虎踞觀鎮守鬼眼,出現這種事情也不奇怪。不過離鬼眼最近的是龔文奇,你覺得他有沒有問題?”
蘇樹直一愣,然后有點不自信的說:“我們才五個筑基修士,這要是一下就去了倆,這不是得鬧笑話了。”他也有點不自信,和霍東姑比起來,這龔文奇離得鬼眼最近,而且每天還用鬼氣修行,最容易被鬼氣腐蝕的就應該是他了。萬一腐蝕的源頭是他呢?
兩個筑基期修士,加上修行殿那些鬼氣修行者,這幾乎就是一半虎踞觀實力了,真的要是打起來,這虎踞觀可就直接分裂內斗了。
“那我們再去看看龔文奇?”蘇樹直問曲極。
曲極搖搖頭,說:“不急,我的大徒弟瑞陽還有一個月就出關,到時候我們就有三個筑基修士。勝算會大一點。”
這蘇樹直一聽,卻有點不耐的說:“別一天大徒弟大徒弟的掛在嘴邊,要不是當年我沒空,他也不會拜在你黑虎一脈門下!不過他真的渡劫成功了?”說道后面,蘇樹直的語氣也有幾分興奮。
“當然,只需要渡過百日筑基。他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筑基修士。算時間也就剩下一個月的功夫。”曲極滿意的說,也并沒有反駁蘇樹直的話。
張英和席煜在一邊聽得也是一喜。
“瑞陽也是人虎共渡雷劫,出來之后戰力也不差的。”曲極繼續說。“而且就算龔文奇也被鬼氣侵蝕了,我也有辦法將他困在地下。我的群虎鎮鬼陣也不是用來看的,他沒有被侵蝕也罷,要是被侵蝕了,他就是一個鬼,就不能掙脫我的大陣。”
曲極信心滿滿的說,這時候大家才想起那群虎鎮鬼陣。這大陣鎮壓的可是鬼氣,如果修士和鬼氣相容,變成半人半鬼的存在,就會被大陣鎮壓。
蘇樹直重重點頭,說:“既然這樣,那就一個月后行動。”
商量完正事,張英和席煜兩個小輩就被打發走,曲極和蘇樹直就在房間喝茶聊天。刀哥也不知什么時候溜走。張英和席煜就去到張英的客廳中閑聊。
兩人相對而坐,淡淡的茶香香氣四溢。席煜對著張英說:“張師弟,這次多虧有你,不僅僅又救了我一次,還讓我有報仇的機會。”
張英淡淡的說:“你的關系,犯不著這樣生分。而且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觀中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責無旁貸。”
席煜淡淡一笑,他取出一片小小的玉玦說:“當初你將幽冥鬼絲的代理權給我,我就在研究這東西的用處。這鬼絲完全可以做成法寶的。這里有一些我的見解,現在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就用這個表示感謝吧。”
席煜雖然說的輕巧,但是他對著玉玦中的知識非常自信。這是他花了近七年時間才完善出來的東西。自從他見到幽冥鬼絲之后,他就知道這東西非同一般。于是他花了很多心思去研究這材料,并結交修行殿的鬼修同門,積極和他們交流。
在被方明堂打傷的時候,也是憑借著他初步制成的幽冥鬼絲內甲才保住性命,這些年在外躲藏,他也沒有停息對幽冥鬼絲的研究。
這一塊玉玦,可以說的是凝集了席煜這些年的大部分心血。現在作為謝禮送給張英。
張英詫異的接過這玉玦,然后放在額頭‘看’了起來。這其中是對幽冥鬼絲的各種性質研究,還有各種對幽冥鬼絲的煉制方法,有一些已經驗證,還有一些有待驗證。
按照這些知識,張英完全可以利用幽冥鬼絲做出一件法寶出來,而不是像壹伍玖柒那件幽冥鬼絲網這種簡陋的法器。
某大賢曾經說過:“你有一個蘋果,我有一個蘋果,交換之后,還是每人一個蘋果。但是你有一種思想,我有一種思想,交換之后,我們都有兩種思想。”
這句話套用在知識上也是一樣的,和其他的東西比起來,張英更加喜歡收集知識。
張英放下玉玦對席煜說:“這件禮物我很喜歡,我就不客氣了。”
席煜笑笑,張英不嫌棄這件禮物就好,在他看來,這種禮物就是禮輕情意重。現在張英收下他的情意,這就讓席煜很滿意了。